《十三载》飞小安

12、（12）

　　月结会，各部门汇报完毕，只余设计部，我头疼地抚额：“伯涛，说说看，怎么回事？‘陈桥’的那支广告，怎么创意老跟客户谈不拢啊？”
　　“‘立仁’那边也在抢这个案子，所以……”
　　“‘立仁’？‘文稿事件’那家？上次的金蝉脱壳用的好，舍车保帅，也是狠角色来的。”陈晗插话道。
　　“这样啊，这么着吧，伯涛，你过会儿来我办公室，把‘陈桥’具体要求说一下；还有陈晗把往日‘陈桥’采纳的广告样本都给我整理出来；席艳动动你的手下看看能不能从‘立仁’那儿撬点消息过来，擦边球做得要漂亮些；另外，星和，设计部不是说现在人手不够么，你跟伯涛两个商量下准备招聘事宜。其他还有什么事情没有？”
　　皆摇头。
　　“都没有？那么，散会。”
　　席艳落后两步：“于新，我宁愿你夜夜笙歌，好过折腾我们，唉！”
　　“什么话，咱们不是大家团结合作奋勇捞钱呢吗？”我笑。

　　据席艳得来的消息，‘立仁’预算比我们的低上两个点，而‘陈桥’最近老持派与少壮派争权争得厉害，尽管少壮派代表人于勇谦支持我们的创意，但是由于间接卷入其公司内斗，这单子不好拿。窝在椅子里，我不由得有点挠头。
　　电话响：“小新，在哪里？吃饭没？”齐苑这祸水的声音。
　　“公司，还没吃饭，怎么想要请客不成？”我笑。
　　“我随口问下而已，客套懂不懂？哈哈，敝人已吃过了啊！”
　　“那还招惹我做什么，滚！”我怒。
　　“小新，不要这么凶吗，人家会害怕。”
　　“叫我于新，好好说话你，注意下明星风范。”我教导他。
　　“在公司别动啊，我这里给你外带了好吃的。”

　　二十分钟后，齐苑的尊臀落座于我的办公桌上。
　　“新，你最近怎么这么拼啊？”
　　“我一直很拼啊。”
　　“那我换个说法，你最近尤其拼啊，都七八九十点了还没吃晚饭，今天小蜜不够负责啊！”
　　“哦，她请病假了。”我含着东西含混道。
　　“这样，是你把人家累病了吧！剥削劳动人民啊，你个资本家！”
　　拿多出来的筷子戳齐苑放在桌上的手。
　　“嗷——，新，你可真下得去手，就不知道心疼我一下？”
　　我咽下口中的东西：“切，轮得到我心疼吗？门外排队等着的随便挑一个去。”
　　“人家只想让你疼。”
　　“别价，哥哥，让我好好吃顿饭。”

　　“吃爽了吗？咱回？”
　　“好。你载我回去吧，我今天不想动。”
　　“没问题，要不要抱你下楼？”齐苑桃花眼春光泛滥。
　　“我还想留口气见明天以及明天以后的太阳呢，公众情敌留给别人做吧。”

　　大清早的，伯涛兴奋得一路闯进我办公室，我纳罕：“伯涛，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咱可要稳住，出啥事儿了？”
　　伯涛不好意思地笑笑：“于新，多亏了席艳的信息，我想我找到能与‘陈桥’的契合点了。”
　　“哦？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席艳说‘陈桥’那个老人家有个情结，所以你看，我们可以把这里……”
　　“唔，我看可行性很大，伯涛，你把初稿做出来，我同你一起去见‘陈桥’的人。”
　　“好。”一阵风似的又走了，有此员工，我甚欣慰啊。

　　陈晗还没有来销假，办公室冷清了些。
　　兀自有些出神，星和已坐到我对面：“于新，伯涛现在顾不上招聘的事情，这几份求职资料都是经过初选的了，你再筛一遍，等‘陈桥’这事儿完了，我们再做最终决定。”
　　“好。”我接过资料。
　　“最近心情不好。”星和平平的语调，一贯作风——不像问句，更似陈述。
　　“没有，呵呵。”我矢口否认。
　　“为什么否认。”
　　“星和，你什么时候发问不用陈述的语气，或者接受我们晗晗的追求，我就承认了。呵呵。”
　　“照顾好自己。”直接跳过我的调侃，哦，我的铁面人事。

　　“看看这明晃晃的日头，咱们定然旗开得胜。”我士气十足，大手一挥：“晗晗，伯涛，席艳，我们出发。”
　　‘陈桥’，接待我们的是于勇谦以及席艳情报中的老持派掌权人——丁锡山。寒暄过后，渐入正题，丁老直指我们的预算：“你们这个预算似乎高了些。”
　　我微笑，示意席艳把市场部做出的市场调查预测演示给丁老看。之后，做结：“丁老，您看，这个预算完全合乎情理，而且，回报必然良高，我们‘景琛’做出来的案子有口皆碑，再看下我们的创意稿如何？”
　　“是呢，丁叔，‘景琛’的广告预算做得合情合理，很是详尽，我们看下创意文稿吧。”于勇谦接过话头，我报以一笑。
　　呵呵，丁老，您可看好了，重磅炸弹来了。
　　是这样的，本来对于‘陈桥’的新楼盘，我们设计部与‘陈桥’直接负责此事的于勇谦达成共识，此次广告走温馨暖人路线，可是最终到了丁老这里，因为内部争斗的问题老人家硬是要选择‘立仁’复古风潮为题的创意，而我们的席大经理，打听到这位三四十年来一直独身的丁老的一些逸事——在某一个小村庄的长辫子姑娘什么的，于是，伯涛就把这个也融进了温馨暖人的广告里。果然，随着广告初稿的展现，丁老双眼似有湿意，我暗笑，成功在向我招手啊。
　　画面结束，丁老回过神来道：“画面真美。”嗯啊，当年的姑娘也美！
　　“是吧，丁叔，比‘立仁’的稿子更能抓住人心，所以，您看这合同？”于勇谦迫不及待，换来丁老一记狠盯。我暗笑，这于勇谦太不沉稳了，怪不得老持派不肯放手。
　　“小姑娘，短短几年‘景琛’便在广告界后来居上，你确有非常手段啊。”丁老望定我说道。
　　“丁老，您过奖了，我们真是班门弄斧了，没有弄巧成拙才好，呵呵。”我谦顺地说。
　　“哈哈，我很喜欢这支广告，让我想起一些很美好的东西，谢谢你，你肯定是有备而来的吧，合同拿来我看看。”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签下合同，陈晗一路高歌，我心亦甚是愉悦，一大笔进帐啊。
　　坐到车里，我嘱咐席艳道：“艳，趁势追击，争取跟‘陈桥’签个长期合同。”
　　“是，老板。”声音大得刺的鼓膜生疼。
　　“嘶，姑娘你打鸡血了？鬼吼鬼叫的。喊得我头晕。”
　　“我这不是响应你的命令吗，呵呵。”席艳笑得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