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十一章 ...
-
“殿下！”
随后芬也赶来加入了战局，丽丽阿娜闭上眼，感受着会场中此时存在的一切。
货物已经被芬「处理」完毕，客人也都在短时间内四散奔逃，通过各种魔法阵转移到了别处，此时这诺大的会场中，还剩下……
丽丽阿娜睁开眼，抬手打了一个响指，下一瞬，她出现在一个男人面前。这男人如今凌乱着头发，丝毫不见刚刚与她对峙时精致的样子。
“佩奥斯殿下。”
想想就可以猜出这个人此时还在这里的目的，无非是想看看能不能到这场拍卖会储存货物的地方，捞点东西出来。
这家伙的国家如今面临经济困难，如今已是民不果腹，王族们都非常担忧，但又死活想不出为什么周边国家拒绝与自己进行贸易，这才出此下策……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佩奥斯炸了毛，看上去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可怜小鸟。
“殿下，您就只会这一句话是吗？”在男人涨红的脸下，丽丽阿娜突然凑近，吓得他一个后退后脑勺撞到了墙上。
“给殿下一个建议吧，不妨花费高价去聘请一个高阶魔法师，查查你们出口的货物中有没有什么奇怪的魔法元素，弄干净了以后，去找帝国交易。”
“你……你怎么知道！还有帝国……那是想交易就能交易的吗！”
“殿下的话真的很无聊，我已经听烦了。”丽丽阿娜扶住他的肩，在他耳边轻声道，“快滚吧。”
“……什！你这无礼之……”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原地消失了。
丽丽阿娜拍拍手，环顾四周，开始盘算从哪里炸起比较好。此时她正在一个旋转楼梯上，看来那位殿下自己瞎走不知道走到哪儿去了。
“总之，嗯，就从这里开始吧……”
思索片刻，刚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底下戴着脏土色兜帽的人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这是怎么回事……丽丽阿娜挑眉，她的感知不可能出错，怎么还会有人出现在这会场。
察觉到丽丽阿娜的视线，那人抬首，然后向她走了过来。丽丽阿娜站在原地没有动。
“小姐。”那人的声音似乎经过特殊处理，听起来分辨不出男女，在与丽丽阿娜擦肩的时候，丽丽阿娜听到了这个人的低语，“带着你的侍卫们赶紧离开吧，这里……马上就要被炸毁了。”
透过男人的肩，丽丽阿娜看到了底下闪烁红色的魔法阵，散发着浅浅的光芒，还有隐约可见的倒计时数字。再转过身，那人已经不见了。
丽丽阿娜心中有了数，轻笑一声，再次一打响指，来到了之前的拍卖舞台。此时这里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凹槽洞坑满地都是，还有尸体和血迹。芬已经半兽化，他的面上浮现出豺狼的斑点，白色的尖牙利齿被粘稠的血迹沾满。他刚刚已经咬杀了最后一个黑衣人，丽丽阿娜看到他一撇头把那人吐了出来，满嘴鲜血。而埃斯特那里，则还在战斗，看上去玩得很开心。
“我的骑士长。”
听到这声，埃斯特突然紧张起来。
【糟糕……有些兴奋，忘了速战速决了……】
但是不等他再补救一下，眼前的黑衣人已经收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略过他，向着丽丽阿娜直冲而去，他的速度之快令埃斯特与芬都未能反应，转瞬间，他已经向丽丽阿娜一拳挥去。丽丽阿娜迅速侧头躲过，对方强劲的拳风洞穿她的衣领，连带着肩上的衣物也被轰了开来，露出隐约的锁.骨，以及一道长长的狰狞疤痕。
丽丽阿娜抬头，只能看见这个男人兜帽阴影下的眼，没有光亮，只有一片漆黑。
“王女！”
“殿下！”
埃斯特与芬僵在原地，不敢轻举妄动，毕竟他们不知道这来路不明的高手会对王女做些什么。
那男人慢慢弯下腰，凑近丽丽阿娜的耳边，声音仿佛在念稿一般死气沉沉。
“那位要我转达……五个月后，圣帝国的芒辉再次照耀之际，便是世界覆灭之时。”
爆炸声轰然从地底响起，会场也受到联动，墙上绽开裂纹，碎石从天花板掉落——此地将被彻底销毁。
丽丽阿娜与那男人沉默对视了一阵，红瞳里看不出情绪，但是从她没有弯起的嘴角来看，她的心情绝对算不上是轻松。
“如果……那是她的愿望，”她看着那男人，冷冷道，“那我将不惜一切代价，去破灭。”丽丽阿娜伸手，突然拽住黑衣人的衣领，狠狠往下一拽，这下，男人看到了她眼里骤然迸发的杀意与憎恶。
“她的人头，一定由我拿下。”
“是吗……我会如实转告。”黑衣人拍开丽丽阿娜的手，向后大跳几步，有黑洞出现在他身后，与丽丽阿娜在那白色密室内开辟的道路如出一辙。
“能看到你暴露出的本性，此行也算收获不小，那位……一定也会非常高兴。”
说完这句死气的低语，黑衣人向后一跃，黑色裂缝旋转着合起，消散在空气之中。
此时场上只剩下丽丽阿娜，埃斯特与芬。爆炸声仍在不间断地从地底各处响起，巨大的落石也开始砸下——此地不宜久留。
丽丽阿娜沉默抬手，伴随着她的动作，她的伪装渐渐消失，樱粉卷翘的长发再次变为乌黑如墨的直顺秀发，她的身高变高，眼瞳也变回了海蓝的颜色，同时，一道裂缝再次凭空出现在三人面前，缓缓张开，露出里面黑色的道路。
“走吧。”
裂缝消失之际，巨大落石轰然砸上，整座拍卖会会场，被彻底炸毁。
……
几日后，王宫操练场。
“您应该没忘了我们的约定。”
当埃斯特在挥汗如雨地光着膀子训练时，阿伯尔来到他旁边，两米多的身高把埃斯特整个笼在了阴影里，压迫感十足。
“当然不会忘了，阿伯尔，我不是说了吗？”埃斯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开朗笑道，“要把你们彻底收复，至少武力方面得过关才行，人心之后再说～所以，就只差你了。”
阿伯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明天中午，阁下没问题吧？”
“啊当然，毕竟出征的时间还没定，我们就早点解决吧。”
那日，从拍卖会回来后，丽丽阿娜立即召开会议，准备出兵讨伐世界第二强国克力瓦墓。其中的主力军就是由埃斯特带领的帝国王家骑士团，所以这也算他领下的第一个远征任务。
“殿下她可是对你们很有信心。”埃斯特想起当初接到命令时，没能控制好惊讶的表情被王女笑问的事。
“怎么了我的骑士长？”
“请原谅，我的殿下。只是对方好歹是第二强国，只派这么点人是否……”
话还没说完，王女便早就料到一般呵呵笑了起来。
“「第二强国」，只是表面上的实力而已，埃斯特。”那位王女坐在桌前，海蓝的眼瞳深不见底，“好好使用我的骑士团，团长，然后你会知道的……”
“「克力瓦墓，有多么不堪一击。」”
重复着王女淡然自信的话语，埃斯特招呼阿伯尔来树荫处休息，阿伯尔沉默片刻，还是过去了。
“那是自然。”阿伯尔沉声回应。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话聊到此，两人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埃斯特歪了歪脑袋，脑中突然回忆起之前的某个片段，下意识抬手捂着嘴思索起来。
“说起来，你也跟了殿下很久了吧。”
“……是啊。”
“或许，殿下之前身上有受过什么伤吗？”他想起在最后与黑衣人对峙时，那隐约可见的从左肩下侧一直延伸到不知哪里的伤痕。仅仅只是撇到的一眼，他可以断定这道伤非常深，像是被某人的大刀正面砍中一般，看起来十分狰狞。
许久没听到身边的回应，埃斯特转头，意料之外地，他看见了男人阴沉无比的脸色。
“……有的，殿下曾经受过伤，在那场讨伐战中。”
“讨伐战？”
“对古特洛的，讨伐战。”阿伯尔低声道，仿佛陷入了什么回忆，“那时候瘟疫造成的病变已经无法阻止，在被封锁了全国后，帝国派遣了士兵……”男人攥紧了拳头，“去清扫。”
埃斯特没有说话，他知道眼前这人来自古特洛，亲口说起自己家乡被灭的事情，一定很痛苦吧。但他还是无法明白……
“如果是这样的痛恨，你为什么现在会在帝国王女的手下呢？”
阿伯尔沉默，没有回话。埃斯特等了好一会儿了，男人也只是像一座沉寂的雕像一般，不动也不语。
埃斯特摊开手，表示自己认输。
“好吧好吧，是我多嘴了。”他仰起头，两人头上的太阳很灿烂，旁边有粉色的花瓣被风吹在空中，埃斯特忍不住嘟囔了一声，“粉色啊，王女的那一身粉发伪装，说真的非常可爱……”
“……什么？”
像是被触动了什么机关，阿伯尔突然目光如炬地看了过来，把埃斯特吓了一跳。
“粉发伪装，是什么意思？”
“啊……虽然是隐秘行动，但是王女没有下封口令，如果对象是阿伯尔，稍微说说也没问题吧……”低声喃喃着，埃斯特开口，“之前我们和王女去出了个任务，需要用到伪装。那个时候殿下伪装成了粉发的小姑娘。”
“粉发的，小姑娘……”阿伯尔有些愣神，机械地复读了一边埃斯特的话。
“是啊，没想到殿下会选择那样的装扮，不过也有可能故意用反差就是了……粉头发啊，我至今还没有看到过呢，殿下的捏人水平真是一绝。”
阿伯尔没有回应他的戏语，而是垂着头，沉默不言，一副受了什么打击的样子。
“阿伯尔？”
埃斯特在他眼前挥了挥手，男人突然弯腰双手抱头，感觉十分痛苦，让埃斯特吓了一跳。
“她还，记得……”
破碎的话语从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嘴里被一点点挤出。埃斯特看着他，没想到坚毅如这个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
这里似乎人人都有秘密。
埃斯特仰起头，洁白的发丝随意垂落。被风吹来的乌云遮挡了灿烂的阳光，在他们头上投出一片阴影。
就像那些不能被触碰的角落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