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星辰，入眼是你》菜头丸子

5、第五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祠堂里一颗白炽灯亮起，橘黄色的灯光温柔又缱绻，像一层薄纱笼在院子上。
　　少年蜷缩在井边，两手抱肩把头埋得极低。
　　他好卑劣，又好绝望，上演了一出出骗人的戏码，终于恶有恶报，把自己给演进去了。
　　天知道他穿上校服的时候多么意气风发，仿佛他真的就是一个学生，无忧无虑，欣欣向荣，充满希望。
　　他好奇，穿梭在人群中，欣赏校园的每一处风景。
　　他渴望，翻阅着图书馆的书籍，期盼从中获得另一种向往和自由。
　　他自卑，所以面向旁人的时候不敢多言，却偏偏在那人面前乖巧，活泼，撒娇……
　　怎么会这样？
　　一阵大风，宽松的电线摇摇欲坠，白炽灯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仿佛脚步声跑来一般。
　　忽然，夏霖听见有人问：“够吗？”

　　他愣愣的抬起头，看见了去而复返的陆然，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眼神炽热无比。
　　然而他伸出手，手心一沓厚厚的红色纸币。
　　他问：“够吗？”
　　“够什么，买我一次吗？”
　　夏霖眼睁睁地看着陆然听到这句话以后，眼中的炽热慢慢消失消散，而后变得漠然。
　　“是。”陆然抿了抿嘴，“够吗，不够我可以转账。”
　　白炽灯晃了两下，“吱——”一声，忽然灭了。

　　没有光了。
　　夏霖平静地看他，内心却涌上一股难以接受的绝望和悲怆，像是要活生生把他撕裂。
　　没有光了，我终究，该陷入黑暗了。
　　“够。”黑暗中夏霖的声音带笑，像只蛊惑人心的小狐狸，“小学长英俊潇洒，能伺候你是我的福气。”

　　县城的连锁酒店，平价，昏暗，嘈杂。
　　偏偏房里大床柔软，光线柔和，最适合做些私/密的事情了。
　　夏霖坐在床上，忽然心生一种荒谬，不明白今天为何场景转换如此迅速，像极了荒诞无常的梦。
　　浴室水声停歇，玻璃门被推开，陆然一身白色浴/袍裹着热气而来，领/口敞开一大片，隐约可见少年人的胸/肌。
　　夏霖不自觉的抖了两下，挪开目光。

　　“你要去洗吗？”陆然擦了擦头发，“水很暖和。”
　　夏霖简直怀疑陆然的身份了，不然一个文质彬彬出类拔萃的男神，怎么一下子变成脸皮堪厚的老流/氓？
　　他点点头：“好。”
　　这时，陆然忽然出声：“你知道怎么洗吗？”
　　“啊？”夏霖回头看他，眼神里都是迷茫。
　　陆然仔细的看他，不放过任何一个微表情，重复道：“你知道要怎么洗吗？我的意思是，那里。”
　　夏霖微微歪着脑袋，明显没抓住他的点。他张了张口想要提问，下一秒忽然意识到什么，瞬间闭上了嘴，脸庞也涨得通红。
　　“当，当然。”他扯了扯嘴角，“你也别忘记了，套。”

　　在浴室里磨磨蹭蹭了半天，夏霖几次想推开窗户跳楼逃跑，但终究没有行动。
　　一是楼层太高，从7楼跳下去，他返祖成猿猴都不一定能存活；
　　二是他不能忍受自己的落荒而逃，这会让他感觉失败的人生又往悬崖边挪了几步。
　　还有什么？
　　他没想明白，只觉得脑子一片混沌。
　　擦干身子的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开始害怕。
　　陆然就站在门口等他。

　　“过来。”陆然冲他勾了勾手指，“你为什么看上去有点害怕？不是身/经百战吗？”
　　“嗯？”夏霖被他的大毛巾盖住脑袋，听得不是很清晰，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笑道，“我是怕你没轻没重把我伤了，毕竟，学长是个雏/吧。”
　　陆然停下给他搓揉头发的动作，靠在夏霖耳边，呼出的热/气骚/动着他的耳朵。
　　“怕什么，”陆然哑声说，“学长什么都行。”

　　仿佛一声令下，这么久的试探瞬间崩分离析，空气“兹”的蹦出火花，激/烈一触即发。
　　陆然一把抓住夏霖的头发，毫无章法顺从内心的噙/住了冰凉柔/软的唇。
　　两人皆是一顿，随即如飞蛾扑火，飓风袭浪。
　　……疯狂，炽/烈，潮/湿，窒/息……

　　……

　　陆然看着眼前的人，执拗地想，这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