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幕》13ash

1、你好，我叫李怀澈

　　太阳一点一点笼罩这个小镇，这里的冬天带着寒寒的暖感，在某些地方种下了许多光芒的小刺。
　　高三寒假，李怀澈来到柳可息家里，柳妈跷着二郎腿，欣慰地看着这个少年在厨房跟着柳可息前后忙来忙去，电视里正上演着言情电视剧，柳妈有点饿：“可息，给我拿点吃得来。”
　　可息在一旁走不开，她说：“妈，我在忙呢，饼干就在你右边柜子上的第一层，你自己拿一下。”可息把材料放入锅中，看到柳妈一副生气的表情，忙去拿了饼干和水放在桌子上。但不幸的是柳妈一时脾气上来了，她连饼干带水泼在了柳可息身上，还拿起一旁的拐杖要往她身上打过去。李怀澈连忙来护着可息 “伯母，你别生气，我再给你拿。”
　　可息怀着浓浓的委屈说：“妈，好歹家里也来了客人，这么大脾气发给谁看啊。”她摔门而出。家里只剩下一地的脏乱，桌上一盒新的饼干一杯新的水。
　　李怀澈跟上去的时候，柳可息已经坐在巷子的角落阶梯里，她一边哽咽着，好像眼睛里塞满了仇恨。李怀澈蹲在她身边把她头上的饼干屑和水擦掉，然后摸了下她的头。
　　李怀澈只是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倾听者。柳可息一头扎入他的怀里“她不是我妈，她是个恶魔，我要离开她，离开她。”
　　柳妈说，她是她捡来的。
　　听说可息是被丢在一个没有人屋子外面的一堆垃圾上，她正好路过了带走了这可怜的孩子，后来她们到了这里。
　　这里没有人知道柳妈来自哪里，也没有人知道她们什么时候在这住下的。
　　有一天李怀澈和一群孩子捉迷藏进了这个荒废的大屋子，他看到了她们。之后村里的人才找到到这破屋子里住着两母女，村长还热心地给她们提供了新的住所，让她们远离了危房，也帮柳妈介绍了一些零散的工作，还给柳可息安排去村里读书，一堆村民夸村长心善。
　　柳可息被分配在了和李怀澈在了一个班。
　　李怀澈是个很温暖的小男孩有星星一样璀璨的眼睛，脸上很干净，他似乎和别的孩子不一样，别的孩子总透着茫然无措，而他却好像内心坚定着什么，像是梦想一样光芒的东西。
　　入学那年，是小学三年级，柳可息她拿着一个大大的袋子，袋子里装着些书具，柳妈拄着拐杖在后面嚷嚷放学早点回来。
　　李怀澈在她的后面骑着自行车，看着她背影，又看她手里提着的袋子，就像去卖菜的小丑，李怀澈掩饰不住地哈哈笑了起来，李怀澈停着自行车在她旁边说：“你好，我叫李坏澈。”
　　“你好？”柳可息对他没有什么印象。
　　“我带你去学校吧，你第一天上学肯定不知道在哪里，而且如果你这样走过去，是会迟到的。“柳可息迷茫地看着他，脸红扑扑的：“迟到？”“嗯，迟到班主任会发怒，她可是会叫你家长。”李怀澈是想吓唬她，而且时间还很早。柳可息当真起来，她又害怕又无助点点头：“那，麻烦你了。”
　　第二节课下课，做完体操，同学聚在一起聊天玩游戏，有的同学出去买吃的，什么样的都有。周围瞬间变得热闹起来，柳可息像是与他们穿梭在另一个平行世界一样，在那些热闹声中隔着一面很厚的墙板。
　　当她感觉到后面有人拍着她的肩膀，她向后望去，是那个送她过来的同学，他嚼着一片面包，递给她一块。
　　“谢谢，我不吃”她说得很轻。那只手僵硬在那几秒钟后，直接把面包塞到她嘴里，然后看到女孩已经绯红的脸颊。顺便递了水过去，说“早上没吃吧，我都听到你肚子咕咕叫了。”女孩些许有些诧异瞪大了眼，把面包囫囵吞枣地吃下去。她再次道谢：“谢谢你。”
　　女孩上了初中，李怀澈一家已经搬到了镇上，她放学到旁边的店里帮忙去送花，男孩很有耐心地等着她送完花，最后送她回家。女孩回到家天已经黑了，柳妈见她回来得晚就开始骂她打她，男孩并没有离开，他在门口听到房间里传来一些家具破碎的声音，那些所剩无几的家具一天天被摔在一旁，又再过后安然地摆放在一角，有些家具也已经摔碎。李怀澈心底里闪过无数的不满和无奈。李怀澈像是懂，又是不懂，为什么，这样的母女会在一起生活那么久。
　　又过了几年高三到了，他们依然还是在同一所学校。学校里新来了一个转校生，颜只支。
　　她是班里唯一有希望考入一本的学生，老师们都很喜欢她，她看了看班级的座位说：“老师，我想坐那里。”
　　她手指的地方，正是可息的位置。老师欣然地把可息换了座位，座位形成一种诡异的夹汉堡的状态，颜只支，李怀澈，柳可息。
　　又是第二节课间下课，李怀澈低着头忙着写物理试卷，他撕开一片面包，习惯性地自己吃一个，然后拍着前桌的肩膀递给那个女孩，前面的女孩接过去，两人一愣后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们又开始做自己的卷子，似乎李怀澈也没有感觉到前面这个漂亮的女孩和她的区别。放学的时候，男孩急匆匆地走了，却也再也没有留下来等过她。
　　高三的寒假，可息犹豫着要不要请李怀澈到家里吃个饭。李怀澈到她家演变成帮忙，那夜李怀澈和可息在那巷子的角落里呆了一晚。李怀澈没有告诉柳可息到底该如何定义他们之间的关系，朋友，恋人，还是其他。背叛这个词云淡风轻的略过柳可息的心里。
　　不久就是情人节了，可息送完了花店里的花，也存着一束想要给他，她沿着地址在一个个的街坊里一直找，直到她看到一个挺大的宅子，宅子里走出了一个人，她一看，那人却是颜只支，她就像一个公主，在这座城堡里，在李怀澈的身边。她看到李怀澈嘴角里的微笑。
　　她手里的花被捏得不成样子。可息心想：也对，他还能缺这个？
　　那天晚上，柳可息在自己的空间里留言说“曾经以为会有一个可以带我离开那片黑暗的骑士，却在黑夜里转眼消失，是否我们都在为他人做嫁衣。”底下不知道是谁回了她一句：“如果已经倦了累了，何必回头违背初心。”
　　是不是李怀澈回的已经无从考证，只是她知道，这样不可避免的陌生，都一一体现在他的眼里，心里。他是真的已经当做不认识她了吧。
　　可息把赚好的钱放在床底下的一个罐子里，罐子破了一个口，可息用一张考卷把那个口堵上。她想一旦考完高三，她就要去另一座城市，开始新的生活。她想要把那些不好的，残碎的梦，丢在这个小镇的某些角落。
　　高三下学期，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的学习。柳可息因为换座位，很多东西都听不懂，也似乎更加力不从心，她一抬头就可以看到李怀澈和颜只支在小声讨论着习题，心底里一股酸涩，那个男孩曾经不对任何女孩这样，除了她。
　　放学时，一本笔记放在她桌子上。她打开一看，是李怀澈的字迹，此刻教室已经空荡荡的。她看到一张纸条在她书桌里躺着。
　　她的书包，是初三毕业李怀澈拿着零花钱给她买的。很漂亮的书包，当时的李怀澈还说，以后缺什么他都会买给她。
　　柳可息一直以为李怀澈会再找她解释什么，所以她拿着那张纸条很高兴地去了学校的那排木槿花边，她却看到了另一个人，那个人说：“我是言辰归，我有办法帮你，你不甘心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吧。”言辰归是一个有钱人。柳可息对他的了解就只有这样。她握着那纸条：也对，如果是他就直接用手写了，怎么会用打印的字体。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你真的不想知道李怀澈心里想什么吗？他是哪样的人？他是不是经常这样，对谁都玩玩了就当不认识？”
　　“你要我做什么？”可息心底一沉，心痛得要窒息。她卑微的对自己说：可息你不想要一个说法吗？就算是当面拒绝，然后再做朋友不行吗？
　　“我会帮你的，等我安排。”
　　柳可息回到家，她看到柳妈在一旁吃着东西也没有理她，就回到自己的床上睡觉。傍晚，柳妈就在她房外一直敲门，说她要洗澡要可息帮她洗澡，一直以来柳妈的手脚不好都需要可息帮忙。可息心里乱得很也没有理她，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看到柳妈一个人在客厅也没有睡觉就脱光了衣服在那里等着。
　　“妈，你发什么疯啊，快穿上衣服，我要去上课了。”柳可息没有去学校，而是去和言辰归见面，言辰归说：“明天晚上，跟我去个地方。然后你想知道的，你都会知道。”
　　距离高考还有四天，别人心急如焚地背书。她却心不在焉的，因为她心里有个结，怎么都解不开，
　　下午，李怀澈带着颜只支买了两杯奶茶在走廊上。
　　李怀澈说：“再过几天就考完试了。”
　　颜只支：“记得你承诺的。”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