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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金手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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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尔迟疑了，不理解地望着宋戈。这黑豹幼崽虽无几斤肉，放过也无碍大局。他只是看不懂宋戈的行为。
宋戈眨巴着挂满尘土的睫毛，情绪低落地解释：“阿道尔大叔，我刚失去了父母，这小东西也跟我一样。我以前有只黑色猎犬，也在战火中死了。我想养它。”说完，宋戈怜惜地用手挠了挠小黑豹的脑勺。
小黑豹全然不知自己刚到鬼门关兜了一圈，伸长脖子努力嗅了嗅宋戈身上的气味，觉得安全后，惬意地眯着眼，睡着了。
宋戈的脑海闪出一段文字：“黑豹幼体，大型肉食动物，以力量和敏捷著称，独居，危险程度零星，异变等级一级。”
危险程度零星？宋戈有些意外。她又绕着母黑豹走了一圈。
“雌性黑豹，以力量和敏捷著称，独居，危险程度三星，异变等级一级。”
宋戈得意地看着怀里的小不点，想象着将来能一打十的拉风场面，乐得嘴角都裂开来。
阿道尔看着宋戈的傻样，不由摇头，这宋姑娘脑子不灵光。
也对，若不是脑子坏了，一个姑娘怎么会愿意来这壮年男性都不敢进的狩猎队呢。
他抬头看了看天色，下令继续打猎。
有了宋戈这个强力队友，接下来的狩猎活动极其顺利，很快收获到超过五百公斤的猎物。
阿道尔毫不犹豫地带队回程。
宋戈问：“阿道尔大叔，今天运气不错，我们为什么不把明天的任务也完成了，然后明天就可以休息了。”
阿道尔看到任务完成，肩上担子一轻，心情不错，带着队伍走到一块避风的小土丘下，挑出两只大肥兔子，交待其他人去收拾兔子。
那七名队员听到这个命令，脚步轻快地拎起兔子就向水塘边走去，看得出来，大家都很默契。
阿道尔坐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随手从灌木里折了一截干枯的树枝，又折了一根细枝，慢慢地套进那根干树枝中，很快就得到一截空心管。
他小心地打开纸包，将纸包里的烟丝塞进空心管，点上火，深吸一口之后，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这是手工烟？宋戈在地球的时候，只在电视上见过香烟，包装精美。第二世的记忆中，父亲是用铜烟斗，每天早晚吧哒吧哒各一顿。
但是，阿道尔大叔，居然是用树枝作烟斗……那烟叶黑乎乎的，里面夹杂着很多小枝梗，比父亲扔掉的边角料还差。
“阿道尔大叔，您这是烟吗？”宋戈有些疑问。
阿道尔没有察觉，缓缓吐出一口白烟，又吸了一口，脸上带着得意的神气：“是的，你没见过吧。这可是稀罕物，我花了自己三天配粮才换到这么一小包。”
放松下来的阿道尔，聊性大发，继续说道：“你们小辈们，见过这东西的，可能不多了。我小时候，我爷抽的才叫好，嫩嫩的，黄黄的烟叶，切得像头发丝一样细。唉，到我爸那一代就没这福气了。到我这辈啊，就只能抽点粗叶梗子过过瘾。一代不如一代啊。”
宋戈尴尬地笑了笑，摸着小黑豹的后背，附和道：“嗯，确实没怎么见过，只是听长辈说起过这个东西。”
阿道尔看着宋戈怀里的小黑豹，犹豫了几秒，还是决定说出来：“小戈啊，这小畜牲，吃得可不少，能吃垮一家人。你真打算养啊？”
宋戈从不认为吃是一个问题：“没事，我养得起。这野外，遍地都是吃的，随便整点都够它吃了。”
阿道尔看着一脸天真的宋戈，略为沉重地提醒：“在德林城，这些野外的物资，都是属于城主的。你私自猎杀被举报的话，会被发配去做矿工的。”
这，可真把宋戈难倒了。这天生天养的野兽，怎么就能是城主的呢？还不允许别人打猎？看来，除了偷猎没其他办法了。
“阿道尔叔叔，那我们晚点回，再去猎一场，这样，大家也能多分点肉。”宋戈找到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单纯孩子，阿道尔沉默地吸了一口烟，叭了叭嘴，“不能多猎，这片丘陵上，小的猎物已经越来越少，剩下的都是像独角狼、豹、花斑虎、铁犀这类凶兽，猎杀难度很大。”
“如果我们今天完成的任务多，明天没有完成，算下来，罚得比奖的多，不划算。若真有多的，我们也是会换给其他任务没完成的狩猎队。还可以像今天一样，我们在野外先吃一顿，能把自己的口粮省下来，让孩子解解馋。”
“所以啊，我劝你，把这玩意儿扔了吧，让它自生自灭。你带回镇里，迟早会出事。被镇里人发现，会有人去举报你截留猎物，到时不仅这畜牲会被没收，你还得罚去挖矿，不值得。”
听了这番话，宋戈沉默了，看着奶凶软萌的小黑豹，她舍不得。
从阿道尔大叔手中抢下小黑豹之后，她的内心产生了奇怪的变化。从以前被父母保护者，到自己变成保护者身份的变化。现在让她放弃，不可能。
那边七人已经把兔子洗净架在火上烤着了，空气中弥漫着肉香。宋戈吞了吞口水，跟着阿道尔大叔朝火堆走去。
烤到半熟，阿道尔拿出刀，把两只兔子分成九份，每人一份。他好意地分了一大条后腿给宋戈。
宋戈接过用树枝叉好的兔腿，表皮虽然已烤焦，但切口处还渗着血水。她心里直嘀咕：“不会真是原始社会吧，这么吃也过于生猛了吧？”
就在她思考如何礼貌又不失分寸地表达自己不习惯“生吃”时，阿道尔在内的八个人，都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小心地用手把纸包里的白色粉末洒在自己的兔肉上，然后接着烤。
这操作，直接把宋戈整不会了。她以为别人在茹毛饮血，实际上他们只是舍不得那几粒盐。不过是盐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洒的是黄金呢。
宋戈不屑。她慢腾腾地掏出自己的调料包，不仅有盐，还有辣椒粉和孜然。哼，一会香得你们吃不下自己那块肉。她得意地想。
孜然一出，这霸道的香味立刻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突然，有个看起来三十来岁的小伙子，宋戈记得他叫小杰。他跑去塘边，拎回来一堆血糊糊的内脏，递给宋戈，红着脸道：“这个可以给那只小奶豹吃。”
小奶豹，这名字把宋戈萌到了，她笑着：“谢谢你。”
说完，把小奶豹放到兔子内脏的旁边。小奶豹闻着腥味过去，一边发着“不许靠近”的吼声，一边埋头苦干。
无奈它的牙齿不争气，咬了半天也只在肠子上戳了几个洞。
宋戈只好伸手把最易消化的肝找出来，放到小奶豹嘴边，让它慢慢吃。
看在你们也是为现实所迫，算了，不计较了。宋戈拿出自己的调料包，给众人分享。
一群大男人，一时间都被难住了。但最终，孜然的魅力他们无力抵抗，纷纷道着谢，视若珍宝地捻起一点，洒在兔肉上。
这味道，真上头，太好吃了。原来增加一点不起眼的绿色颗粒，竟然能让食物好吃百倍。众人都陶醉在孜然浓郁的香气中。
“宋姑娘，你这东西哪里摘的？我们也去摘一点，用来烤肉真是太好吃了。”
“我家乡带来的，不知道这里有没有。”宋戈失落了，这里的人都不认识孜然，她以后还怎么吃烤肉啊。
“原来是你家乡的，难怪我们没见过。你家乡离这里很远吧。”
“嗯，特别远，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孜然的问题，可以先放一放，宋戈担忧的是但如何安顿小奶豹，迫在眉睫。
“阿道尔大叔，我想带着小奶豹就住在野外，不进米林镇。我在野外打猎，德林城会不会没收我的猎物？”
八个人，齐刷刷地看向她，嘴里的肉都忘记咀嚼了。
阿道尔有些气急败坏：“这怎么能行呢？你不知道这野外多危险吗？尤其是晚上。你不要仗着自己力气大，就以为安全。野外的危险，是无法预料的。否则，谁愿意交九成的税只是为了住在城内？”
小杰：“是啊是啊，宋戈姐姐，你可千万别小看这些禽兽，抓落单的人类，它们狠着呢。”
“不只这些，我听说野外有吸血鬼和丧尸，若是被他们叮上一口，你的魂就没啦，就会变成一具会走路的尸体。”
宋戈瞪着大眼睛，丧尸真的存在吗？这不是科幻电影里才有的东西？
“阿道尔大叔，这个世界上，真有这些东西？”
阿道尔似乎没听到她的问题，眼睛盯着火光，眼神中闪过一抹痛楚。许久之后，他才开口。
“不仅有血族和丧尸，还有狼人。其实，我也不是德林城出生的人，我的家乡在西边的里奥城。二十年前，里奥城人几乎被血族、丧尸和狼人屠杀干净，百不存一。从那之后，我们人族的十八座城，就变成十七座。”
宋戈沉默了，这种地狱般的环境，人族的显得格外弱小。但她仍然不解，问：“里奥城就没有组织抵抗吗？”
这句话，瞬间打破了阿道尔的情绪防线，大颗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他咬牙切齿地：“没有，那群卖城贼，里应外合，大开城门，城主得了血族的赐血，变成吸血鬼。”
“啊？对不起。”宋戈怎么也想不到，城主没有最渣，只有更渣。相比之下，德林城的九成税，还算有人性的。
“该道歉的，不是你。”阿道尔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无奈和认命。
他调整好情绪，继续说道：“你一个女孩子，在野外肯定不是行的。若你执意要带着那小崽子，我建议你可以去找米林镇的牧师收留那小崽子，教堂可以拥有私产。”
宋戈问：“牧师会答应吗？”她记得曾陪母亲去做礼拜，有次教堂进去了一条野狗，镇里牧师的表情似能把那狗生吞。
“不知道，但没其他办法了。这个牧师是刚从城里下放来的，前几天还到我家通知我以后让孩子去教堂继续上学。镇上的老师一职，已经空缺一年多了。我觉得新牧师人不错。”阿道尔说。
宋戈跟着狩猎队回到镇上，先带着猎物去哨岗登记，正式成为米林镇狩猎队一员。哨岗的审核人员一听是进狩猎队，也没细问，登记了名字、性别、年龄后，就直接发给宋戈一块木牌，告诉她以后凭此牌在物资处领配给。
阿道尔没有选择就近去物资处交任务，而是绕路先把宋戈送到教堂。
一路所见，宋戈只觉荒凉。所有的房子都是关门闭户，有近一成的房屋，一眼就能看出很久没住人了。
街上没有行人，阿道尔大叔解释其他人都在工作，狩猎队是相对比较自由的工种，只要完成任务，其他时间都是自由支配。
她逻辑上明白，但心里还是不太习惯，这么大一个镇，却没有一丝烟火气，有点像传说中的幽灵镇。
来到教堂，她更意外了，太破败了。一栋三层的小砖楼，面积不小，但连屋顶上的十字架，都是灰色，至少一年没清洗过。外围的铁栅栏从前或许算豪奢，现在锈迹斑斑，也很有年头了。
作为精神信仰，教堂怎么荒芜至此？这个世界还有吸血鬼和狼人，没有教堂的圣水，拿什么对付那些异族。
只有教堂里传来的琅琅读书声，让死气沉沉的城镇，透出一点生机。
顺着读书声传来的方向，宋戈看到一个年轻人。
“小贼，哪里跑？”宋戈一眼认出，这正是偷自己遗产的唐宁。
唐宁皱眉，这宋戈，阴魂不散就不说了，还敢骂他“小贼”？
“宋姑娘，请问我偷你什么了？你最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本人身为牧师，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张嘴就能诬蔑的。”唐宁目光如冰箭，BIUBIUBIU朝宋戈飞过去。
“你偷了我的、我的——心。”宋戈喘着大气，幸好脑筋好使，虽然刚差点就转到脑抽筋。
她原本是想说偷了她的遗产，但是自己也不知道遗产是什么啊，拿什么证明那异能该是她的？
幸好她聪明，及时改口。一个作贼的牧师，这末世的主还真大度。
“厚颜无耻是你的事，但请不要碰瓷我。”唐宁脸上没有被人调戏的害羞，有的全是愤怒。
他真不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女人，不要脸、哗众取宠。她到底想干什么？卧底米林镇？
米林镇不是军事要塞，矿产物资也不丰富，哪一方势力会浪费资源派细作来这里？他印象中，真没有蠢到这个程度的势力。
有没有一种可能，宋戈是冲着他来的？
他在安全区边界时，她出现了。他把土壤放到实验室测试后，刚回教堂不久，她又出现了。
目前看来，这种可能性最大。若是这样，倒是可以留下她，好好调查一番是哪个傻缺派她来的。
想到这里，他态度缓和了下来：“说吧，你来干什么？”
宋戈眼见唐宁脸上的冰霜化了，内心窃喜，他难道是口嫌体直？
既然如此，她也不好计较他那些无理的话，赶紧怀里掏出小黑豹，斟酌着说道：“我想养这个小东西，它母亲不在了，阿道尔大叔说所有野兽都是城主府的，我私自养着会被人举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