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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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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正值炎热的夏季,刚才厕所一顿打,这会儿又晒着大太阳搁腿往医务室走,于狱冬感觉后脖子上都有汗了,周围一丝凉风都没有,两边树的叶子都不带动的。
“你离我远点儿,”他左迈一步继续往前走,不想跟傻逼胳膊碰胳膊,“不远,五六分钟。”
“这儿就这么点儿地方,”傻逼又凑过去碰胳膊,地面上浸满光斑,“你让我往哪儿躲?”
“这么宽敞还搁不下你?”于狱冬给他推回去,“给你点儿脸别给我上天。”
确实就这么点儿地方,他略有些心虚地挨着树走,就一两米宽的距离也不知道学校怎么想的,这要不是他带着路,傻逼肯定是找不到医务室在哪儿了,医务室弄的跟他妈黑心诊所似的学校给藏起来。
于狱冬一下子拧着眉毛停住脚步,握拳转身膈应死了:“去死吧你。”
又凑过来了,非他妈碰他胳膊大热天的,狗他妈吐着舌头都不热吗?无语死了!
“小六儿真名钟——”
“你大爷!”于狱冬猛地转过身拽他衣领,表情凶狠。
“不巧,”傻逼特欠打地笑,“我大爷姓段。”
“段是吧?”于狱冬一点儿都不好奇傻逼的姓名,一抬膝盖抵住他裤|裆,“我断你几把!”
“断了那你后面吸什么呀?”傻逼握住他抓衣领的俩手腕,于狱冬蹙眉不悦地甩开往后退几步。
然后转回身长腿快步往前走,恶心死了。
傻逼没两步追上来走在他身边,胳膊依然碰着胳膊,于狱冬人都快迈进树里了。
“你怎么这么烦呢?”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眉毛皱成一团。
“你他妈自己看看这路宽再逼逼。”傻逼显然也很不耐烦。
这可真是隔壁门口晒花椒,麻了隔壁的啊。
于狱冬加快速度走到傻逼前面:“后边儿跟着,非他妈并排吗?”
傻逼没再跟上来,跟突然萎了似的不吭声了,直到走到医务室门前也没吭声。
两边的树终于被甩在了脑后,眼前换成了一间独立的小房子,于狱冬停下,其实这里他没进去过,就是知道而已。
毕竟他又不得病,也不是个有什么事儿去小卖部和医务室躲着的主儿。不过这里头的人大概率是知道他这个人的,全校人几乎都能叫的上他名字来。
在打架把自己打骨折,一恢复极其变态地在周一台上当着全校人的面念检讨之后。
他是学校不良行为的首例,也是高中一整年不交一个好朋友的首例。跟他妈有自闭症似的,熊帆是“多管闲事儿”以后才交到的。
可是从小到大也没听到过“这孩子闷”“这孩子腼腆”类似的话,因为他以前不这样。
他以前有很多朋友,有特别多特别多的朋友。
他以前喜欢交朋友。
医务室里。
四周都刷着白墙,没有任何涂鸦痕迹,仿佛一个神圣的地方,淡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消毒水味儿钻进鼻腔里,于狱冬本能地揉揉鼻子。
他靠到白墙边,看着偏里的蓝色门帘子格挡出来一块儿地方,里面没有人影,只有床影,学生现在都在教室里。
“看着没见过啊,”校医应该很自来熟,拿起棉签对准傻逼,“你这是把新同学给打了吗?”
在对他说话,虽然眼神没对着他。
于狱冬点头,实在懒得说话,他就不信如果是其他人带着来,校医不会说“磕了碰了”的话。
别人对他印象就这样,所有解释就都是没必要的,就是多余的,况且他也无所谓别人怎么误会他。
“注意点儿吧,”校医说,“再打下去恐怕会被退学。”
于狱冬沉默不语,他总共在学校也没打过几次架,可以说是屈指可数。
“是有什么矛盾吗?”校医问,给傻逼止住血塞上纸。
这回傻逼倒是积极了,都没等于狱冬张嘴。
这可真是隔壁门口晒大花椒,麻了隔大壁的啊。
“他看不惯我把我揍了。”傻逼说,于狱冬倒是真想揍他,痛痛快快揍他一顿。
“为什么看不惯?”校医下意识问道。
“因为他长的太丑,”于狱冬说,“碍我眼了。”
傻逼站起来跟校医道谢,于狱冬转身走出门挥手。
“站那儿!”傻逼在他身后喊,追上去并排着胳膊碰胳膊,“我丑?”
“嗯,”于狱冬无语地应着,“离我远点儿。”
“别他妈小媳妇儿闹别扭似的行吗?”傻逼语气不耐。
于狱冬就操了,怎么会有人他妈的烦成这样?
他现在都想跑着回教室,可到了教室同桌还他妈是这个傻逼,腿就不禁无力起来。
“态度刚在厕所也好了,医务室也去了,”于狱冬跟傻逼对视,“别他妈烦我了行吗?”
沉默。
傻逼墨深的眼睛直直盯着他,读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似乎意味深远。于狱冬不耐烦地蹙眉扭过头,正准备大迈几步走到傻逼前面,身边一阵音乐声响起,让他脚步微微顿了顿。
老年机?
他眉毛有些不屑地跳了两下。
“你的选择没有错,我欠你的……喂。”
一股子的年代感一下子被旁边傻逼的男声打断,于狱冬此刻已经走到他前面。听见声音还是不由自主地转头看过去,心里好奇。
神他妈的智能手机,还是好牌子全新的。
黑色的壳子上面大剌剌刻着半个苹果,奈何这破道两边的树高高雄起,阳光只能透过那一丁点儿不怎么茂盛的树叶照进来,刺不到他的眼。
不过想想也是,开豪车的人……呵,挺炫。
于狱冬嘴角轻微抽动一下,转过头往前继续走,脚步没停,丝毫没有等待傻逼的想法。余光里两边的树缓慢地变换着,在一声大动静猛地映进耳朵里的时候,他不得不停下来转身。
转头都不足以表达他的震惊,俩眼睛瞪的溜圆。
“我操。”于狱冬觉得现在才是最刺眼的,不自觉发出感叹,“牛啊。”
傻逼脚边赫然是摔碎的手机!可见傻逼摔的力度有多大,于狱冬嘴角抽动的幅度变大,注意到傻逼一抬脚又用力碾了手机几下,随即便快步朝他这边走来。
新上市的手机,他不竖个大拇指都有愧于手机。
于狱冬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傻逼,竖起大拇指来,结果还没等再次说出“牛逼”这句话,大拇指上就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使他刚放松下来的眉毛又重新皱紧。
“你再逼逼一句,你就和那个手机的下场一样。”傻逼抓着他的大拇指使劲儿,手背上青筋暴起,两人怒目而视。
于狱冬万分不服输地用空出来那只手抓住傻逼的刘海,距离拉进鼻尖碰鼻尖,强烈的烦躁感几乎可以钻进对方心里,他同样一抬脚用力一碾,傻逼手上的力度顿时松了。
可于狱冬嘴上还没还回来,指关节泛白地拉扯傻逼的头发,表情凶狠:“不知道是谁被打的都来医务……嗬!”
傻逼力度又恢复过来,甚至比刚开始力度还要大地抓着他大拇指往上拉,直到够到于狱冬那只抓他刘海的手时。在于狱冬还未反应过来的瞬间趁机一握,一只手禁锢住于狱冬的俩手腕举过于狱冬的头顶。
“操……!”
于狱冬合身的校服这样一拉紧绷起来,满是褶皱。紧接着傻逼嘴角一勾,右手抓他手腕转过他的身左手按住他肩膀,带着他一齐脚步往右边快速移动。
于狱冬被按在了墙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傻逼单手抓着他俩手腕已经按到了后腰间,校服上的褶皱都变得完美了起来。
就他妈刚巧的走到了有墙的地方!
于狱冬心里狂吼着咬牙偏脸瞪傻逼。傻逼居然嘴角带笑地略微有趣地看着他。
他更怒了,从牙缝里挤话:“你……!”
“屁股挺翘,”傻逼打断他,左手抓他刘海跟他那时候一样用力,清楚地看到了没有刘海的掩盖于狱冬疯狂跳动的额头青筋,他越发有趣地凑近于狱冬耳朵吹气,“要不我在这里操|你,让你认清自己?”
于狱冬早他妈意识到了这姿势腰有些往前,屁股是会自然而然撅起来一些的,可傻逼这样禁锢着他,他压根儿动不了,浑身都疼,这姿势很难受。
尤其是傻逼的话,让他更加难受。刚开始还比较委婉的,现在这是直言直语!
他心里气不过,现在能还手的只有嘴:“松开我。”
“不……”
“咳。”
傻逼听到这声儿立马松开他,跟一下子弹开了似的。于狱冬理理刘海一口唾沫吐地上,抬头正对上傻逼那张震惊的脸,嘴角勾起挑眉嘲笑般地看傻逼。
“你真恶心。”傻逼脸上的震惊转变为无语。
“呵呵。”于狱冬绕过他径直往前继续走,留给傻逼的背影上似乎写着“小样儿,爹还治不了你”的字样。
却殊不知,背后的傻逼非但没有及时跟上他的脚步去,反而还背靠墙沉思了起来。
无趣的生活终于开始变得有趣了。
段赫手揣进裤子口袋里,轻而易举碰到一个长方形硬|物的时候,修长的手指开始敲击发出类似“叩叩”的声音,眸子低垂着地面映在眼睛里。想了想他还是将这个硬|物拿了出来。
相册里于狱冬吐水的视频他还没删。
短信,刚刚与他通话的那个号码。
-店我收着了,手机我摔了。
然后拉黑,不由任何分说,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声音以及回答,或是……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