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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xvi]

      帝国十七年对蒙·莫思马来说是激昂又艰辛的一年。起因是银河中环北部靠近超时空航线的德克蒂尔星球上的索林人通过民主选举产生了新总统,通过国会议案决定从帝国驻军手中收回军事自治权,然而科洛桑拒绝让步,这激起了索林人政治上的不满,开展了一系列游行示威;与德克蒂尔同属同一星区的戈曼星球受其民主自由影响,希望从帝国部门那儿拿回矿产开采权。与德克蒂尔不同,戈曼人与帝国的交涉并不顺利,在三天内迅速升级为暴乱和武装冲突,帝国军部派兵进行了残酷镇压,直接导致数百万戈曼人被屠杀。由于戈曼较德克蒂尔位置更加孤立,星际贸易和星际交流大幅落后于银河平均水平,这场发生在中环边缘的事件并没有引起内环过多的关注。只有正在德克蒂尔出访的钱德里拉参议员蒙·莫思马密切关注了此事。

      戈曼不是第一个遭遇帝国严苛对待的星球,也不是最后一个,当蒙被钱德里拉政府告诫尽早离开德克蒂尔时,她目睹了德克蒂尔宪兵逮捕了偷渡自戈曼的一个年轻男性提列克难民,这个人不是戈曼原住民,不会戈曼语或者通用语,他口中喊着的是提列克语,不巧蒙正好在克隆人战争时期研习过这种语言,于是她自告奋勇充当了翻译官,告知提列克人会被带往难民安置所。这个男人缓慢郑重的向蒙道谢,蒙见他衣衫褴褛于是将自己的手织披肩送给了他,男人诚惶诚恐,[您是一名贵族,女士。]蒙失笑,这本是一段佳话,在男人的信息被登录进系统后事情急转直下,名叫科夫·弗里塔的提列克人被记录曾在矿业星球多恩犯下一起罪孽深重的杀人案。

      蒙大受震撼,她无法想象一名“礼貌羞涩”的人竟然做下了这些事,她推迟了返回科洛桑的行程,全程参与了科夫的审判,这位提列克人最早是从奴隶船逃走的奴隶,然后被拐骗至矿业星球多恩,在那谋杀了和他同住一条街的一个单身汉,然后科夫乘坐香料船逃往戈曼成为黑身份矿工,在戈曼发生暴乱后逃往德克蒂尔直到被抓,而事实上他才不过二十岁。

      科夫在法庭上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并坚决否认自己有罪,他并不认为“砍下邻居的头因为他吐痰吐到了我鞋子上”是一种罪行,也不认为逃走、盗窃、斗殴、抢劫有什么错误。既然他针对的不是同工作、同种族的人,也不是自己的弟兄姊妹,那他就不应该受审判。最后科夫被判处流放卡森垃圾处理场服苦役三十年。

      蒙看见一个被帝国、被法律、被银河社会孤立的人,她猛然间醒悟自由不仅应当属于帝国人民,也应属于边缘(外环)人民。自14岁当选参议员,蒙曾是参议院最年轻的议员之一,在过去的十几年她都很难想象自己有一天会离开参议院,因为她再也忍受不了充斥其中的暴政与邪恶。回到科洛桑后,她终于下定决心离开,放弃维持一个义军领袖与帝国参议员的双重身份,她要做的是离开科洛桑的舒适圈,全身心的投入解放战争中。随即她在帝国议会上向皇帝发难,斥责皇帝的虚伪和谎话连篇,而这最终导致了自己的下台。当她在议会上公开谴责皇帝时,她就已经做好了离开甚至牺牲的准备,她甚至知道在她走出参议院的一刹那帝安局就已经将她列为了危险分子,只等她一离开科洛桑的钱德里拉使馆便实施抓捕。当她和随员厄斯金·塞迈在多重防守下登上运输船脱离科洛桑大气层时,蒙松了一口气。

      “金色领队无法抵达我们的位置,他们检测到有帝国军舰跟在我们身后。” 塞迈急冲冲的跑来,蒙的心脏又提了起来。

      “科洛桑警卫队吗?他们怎么这么快!”蒙握紧扶手发出疑问。

      塞迈再次接通船长室的通讯,再扭头时冷汗流了下来,“不是警卫队,是帝安局。”

      蒙的眼前花了一秒,如果是帝安局在追捕,但她和塞迈就是在劫难逃。

      “还有多久?”蒙眨眨眼睛。

      “五分钟。”塞迈吞咽了一下。

      蒙将爆能枪握在了手中,如果不能突出重围,那最后的等离子能量就是留给她自己的。她不惧怕死亡,但她害怕无法再次发声。

      这五分钟就像是永不停的歇丧钟之鸣,蒙站起来,梳理好自己的衣襟,扬起下巴,等待着帝安局的登船,或许她就会死在这里。

      为首的是一个年轻军官,神情冷漠,他后面跟随的暴风兵没有抬起枪口。蒙从对方的衣服和军衔判断出这不是帝安局的武装部队,仅仅是通用于传达命令的飞行中队,这让她皱起了眉头。

      “这里是钱德里拉参议员蒙·莫思马,你们有何贵干。”蒙沉稳严肃的问。

      “前钱德里拉参议员蒙·莫思马,你因为诽谤皇帝被褫夺贵族身份以及参议员职位。皇帝宽宏大量,特此赦免你的流放惩罚。”军官将政令递给蒙,蒙陷入困惑。

      “什么?”她不自觉的发出疑问,直到看到政令,这不是皇帝签发的,是由帝安局签发,但也有与皇帝御令同等的效应,上面写的是因为种种原因皇帝将宽恕部分政治流亡犯。

      蒙被流放,但没完全流放。她还没被抓就被赦免了,只能说她赶上了一个阴差阳错的“好”时候。

      蒙收起政令,试图将自己的疑虑暂且放在一边,“谢谢。”她真心实意的向军官道谢,在对方即将离开的时候叫住他,“我能否知道您的姓名?”

      军官犹豫了一会,还是告诉了她,“泽乌隆·维尔斯中尉。”

      蒙目送士兵们远去,塞迈同样睁大了眼睛表示不可置信,“这都是怎么回事?”他摸不着头脑。

      “这是原力给予我们的指引。”蒙平静的说,“告诉我们,反抗帝国是我们要走的路,我们不会因此受害。”她回头看着塞迈,眼神狂热,“义军同盟会是我们的下一步计划。”

      蒙坚信,如果不是原力的护佑,她怎么能在这种紧要关头存活而且毫发无损?这更加证明了她所走的路是正确的,义军终将胜利,团结的人民永远不会被击败。

      不远处,义军的金色领队正在向他们靠近,“这里是金色2号飞行员韦奇·安蒂列斯,莫思马指挥官还安好吗?”

      [xvii]

      当得知皇帝允许他们通过赦免政治流亡犯来扭转目前令人窒息的审查环境制度时,萨诺斯也措手不及。他完全没想到皇帝能同意这项决议,这条纯粹是交上去充当气氛组的,或者准确的说,皇帝在给他们——在未来透露维达尊主即前绝地武士安纳金·天行者——的任务上出乎意料的大开绿灯。

      萨诺斯知道,提出宽恕政治流亡犯的建议是个很有风险的举动。从好的方面来说,借由皇帝的权力施恩,饶恕他们的性命,有利于彰显皇帝的帝国的权力和仁慈;从糟糕的方面来说,这是在给帝国培养潜在的敌人,一旦这些人活下来将自己塑造成政治的被迫害者,那他们就很有可能招致广泛的同情,赢得更多自由主义者和共和主义者的支持,成为帝国动荡的祸患。

      并不是说萨诺斯对流亡犯有多少怜悯和同情,所以才支持这项决议,他真正的关注点在于借由赦免□□所能实现的,调整目前的审查制度规范。而这次赦免的对象经过了细致的挑选——在过去的岁月里曾担任过帝国的要员,仍然保持着对帝国的忠诚,没有在公开场合中非议绝地的记录。这三项缺一不可。

      关于最后一项,萨诺斯之前的工作就是督查有关绝地的信息和物品。在帝国成立后,绝地经过了很多歪曲和讹传,皇帝拼命想要把这群人投入湮没无闻的状态,连带着很多与绝地有关的人从此噤声。更多的人是跟随了情报局当年的政策,公开抨击绝地的战争中的沦陷和专权,过多干涉原星球的统治以及剥夺了民选政府的自卫权力。要从过去十七年的流亡犯人中筛选出符合条件的人并不是什么易事,联系皇帝最近的行为,以及交代给帝安局的工作,所有的变动都指向了一个目标——为透露维达尊主即前绝地武士安纳金·天行者而做准备。

      当维达再次出现在帝国人民面前时,他会是一个正直崇高的牺牲者的形象,擦褪掉暴力残酷的刽子手,舆论宣传会将这两种形象分离。

      萨诺斯不得不多加怀疑皇帝的意图,皇帝是想干什么,将维达尊主捧上一个高位?在上次的简报会上,同样与会的萨诺斯和其他人看到了一个为难的景象,皇帝老了,他伸出的手在颤抖。皇帝是一个老人,他在想培养维达尊主作为继承人吗?抑或是其他的计划?

      所有人都在密切关注着科洛桑的点点滴滴,关注帝安局的种种奇怪表现和政令,甚至最微末不可查的细节。已经有一部分官员非常看好维达,也有一些人非常抵制将维达推到幕前的行为,但他们的反对却收效甚微然后偃旗息鼓,因为皇帝想要办成这件事。

      萨诺斯想他会乐意与安纳金·天行者共事,因为皇帝日益衰老,而维达证明了自己正在壮年。

      [xviii]

      维达走入自己的堡垒,当他惯常的迈向放置着球形休息舱的房间,等他到达门口的时候,他才想起现在的他不需要这个东西了。

      过去的两周多时间维达都在进行积极的复健,首先是他的眼睛,和常人无异甚至更加良好的视力并不代表他能成功的把视线放在自己想看的东西上,他需要学会如何聚焦,就像一个孩童一样;其次是他的身体重心,当他拥有了自己的双腿后,他花了很长时间才能不在走路的时候摔倒;他的右手依然不灵活,左手的机械手是他身体最熟悉的一部分

      维达花了一点心思去留意他的师父会采取怎么样的行动,以警惕西迪厄斯在他徒弟最虚弱的时候将他干掉。奇妙的是这些日子里他没有受到任何暗杀活动,即使特工仍严密的监视在他的周围。维达能感受到不远处一位黑暗原力使用者的原力共鸣,他在走廊目睹这位特工装作一位平民护士路过,自以为无懈可击的伪装在原力前一无是处,维达懒的点破。

      而他的盾牌之基在无意识中建立了起来,维达并不认为这是自己的功劳,更不是他师父的隔空帮助,因为这个地基的原力运用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绝地痕迹,在毫无线索的情况下维达只能认为这是盾牌自我修复的结果。不管怎样,这帮他躲开了师父的一次责罚。除了帕尔帕廷将他从科洛桑赶往穆斯塔法的速度有点匆忙,维达没有受到任何攻击,他很难认为这是师父的仁慈。即便如此,他的躯体在活动中仍有钝痛,就像一台许久没有上油的机器,每一次活动都会让他的关节疼痛。维达将这些难受的感觉稀释在原力中,就像他一直以来所做的那样,他让痛苦刺激每一寸皮肤,这样就能提醒他为了黑暗面的力量他承受了什么。

      维达厌烦他身后跟着的两个裁判官,但当四姐喊出他拒绝的那个名字,他要捏碎四姐的喉管时,他停手了。这就像一种预兆一样的东西,告诉他可以不这么做。

      为什么?维达试图与原力对话。杀戮是一种行为,是他与光明面持续性的抗争,是他与过去的自己斗争的延续。他拒绝了善良、倾听、守护等无效的价值理念,而是拥抱愤怒、欺骗、残忍还有仇恨。他的光剑无数次证明了绝地的弱小,证明了绝地就是一群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渣滓,只有黑暗才是他的道路。

      但维达也知道,如果他杀了四姐,他也不会感到快乐;他放了四姐,他同样不会有任何感觉。当他看到九妹试图跳到他面前时,他只是想着:放过她吧。于是维达松开了原力,让四姐摔倒在地上。

      即使他早就走离了裁判官,维达仍然疑惑自己的举动,为什么他放了四姐,因为九妹的恳求吗,还是因为他软弱的心?

      等她下一次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时再杀了她。维达冷酷的想。

      [xix]

      皇帝要求维达与帝安局的尤拉伦局长会面,并听从对方的一切指示,维达口头上答应,心里想着如果帝安局局长胆敢指挥他,他就杀了这个人。他情愿接受惩罚,西斯尊主的尊严也不容挑战。

      他和尤拉伦约在萨勒斯特见面,并从蹂躏者号上抽调了一只克隆人小队跟随他。萨勒斯特是一个气候严酷的星球,和熔岩之星穆斯塔法同属一个星区,却寒冷的要把人的牙齿冻掉。但他们是在帝国驻军的会议室见面,外面的一切与他们无关。

      他以为尤拉伦是来给他下达什么叛军歼灭任务,没想到尤拉伦试图和他平和的打招呼,这也让他好歹把目光移到了正确的人身上。果然之前他心中的疑虑没有错,他面前这个偏黑肤色的人不是尤拉伦,他就说尤拉伦没有那么黑嘛,两相对比下他还是能辨认出人的身份的!虽然每个他遇见的人头顶上都没有姓名显示让维达有些不适应,他认真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将头盔上的集成网络拆下来做成一副眼镜的样式。

      “您知道皇帝给您下达了新的指令吗?”尤拉伦试探的问他。

      “没有。”维达平平的说。

      “皇帝预备把你作为帝国新的象征,由你来为下次的帝国征兵做宣传。”

      维达皱起眉头,这种事情需要他出马吗?这不是帝宣部的工作吗?为什么要帝安局来交代他做?

      “为了激发更多人的参军热情,弘扬爱国之心,你需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配合帝国安全部塑造一个良好形象,包括而不限于采访、招待会、记者会、访谈,甚至谈话节目。”尤拉伦接着说。

      维达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不去抓捕那些逆匪和叛徒,而是要去过家家?“皇帝说的?”他艰难的质问。

      “没错。”尤拉伦点头。

      维达放空自己的大脑,试图向原力询问他的师父想干什么,原力没有给他回答,只是流露出一种欢欣的气息。

      “我想这是因为当你可以以安纳金·天行者身份出现时,可以给帝国做出良好的宣传。”还没等维达想出一个说法,尤拉伦自动给了他一个猜测,听起来这位局长试图把自己的疑惑轰炸给维达。

      维达吓到了,他觉得皇帝疯了。安纳金死了,死了十七年了,他和皇帝都知道这是怎么发生的,而现在皇帝想要把安纳金从坟墓里刨出来吗?

      “安纳金·天行者死了。”维达阴沉的点出。

      “你就是安纳金。”尤拉伦回答的很快。

      维达觉得自己像鱼一样愚蠢,以至于他无法理解皇帝的安排,安纳金死了,他不想去强调第二遍。“他想让我假装安纳金吗?”维达认真的问,他只想到这个理由能去解释皇帝的所作所为。也许皇帝想要用安纳金做什么事,但不告诉他细节——这种事之前发生过很多次所以维达很能接受——维达要做的就是服从师父的命令。

      尤拉伦瞪大了眼睛,很快他就像是放弃了什么,“你就是安纳金。”他不甘愿的挤出这一句。

      “好吧我就是安纳金。”维达狠狠皱起了眉头,决定结束这个话题。反正皇帝说他是维达他就是维达,让他假装安纳金那他就是安纳金。

      尤拉伦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担子,同时从副官那接过一张全息平板递给他,“如果我们要宣传安纳金·天行者,我们就得公布你之前的一些被封存的资料,你可以看看有什么地方有错误。”

      维达接过全息板,上面是一份盖有共和国认证印章与帝国机密封存印章的资料,题头写的是‘安纳金·天行者将军’,这份身份档案最早不会超过克隆人战争时期。

      姓名:安纳金·天行者;身份:绝地武士;性别:男;婚姻状况:未婚……

      维达的目光有些溃散,湖区小屋的露台深深篆刻在他腐烂的记忆里,他以为自己失去了嗅觉,但当他回忆起来的时候,他仍然能闻到枯萎的玫瑰花香,比之更美更香甜的,是他的爱人永恒温暖的嘴唇。

      [……,你愿意娶……为妻,成为她的丈夫,与她结为一体,爱她如同爱你自己一样,永远忠诚与她,直到生命的终点?]

      一切就像是梦境,维达喃喃开口:“……我愿意。”

      “什么?”倏尔,维达被这句话再度惊醒,他的面前是询问他的尤拉伦,原力中没有他爱的人,因为他爱的已全部死去。他的确兑现了承诺,安纳金陪伴着他的妻子,直到生命终结。

      “安纳金……我结婚了的。”维达迅速转变了称谓。“我向你保证,皇帝是最早知道这个事的人之一。”

      当维达看着尤拉伦震惊的想要夺门而出的神情,扯出了一个恶毒、嘲弄、甚至癫狂的笑。那段婚姻是黑暗绝佳的养料,在欺骗和背叛中成长,最后埋葬了安纳金,而维达从不惮嘲笑那个死去的存在。

      尤拉伦深吸一口气,慢慢呼出,“感谢你提前告诉了我们这个消息。”他咬牙,“......维达尊主,我们会对此做出安排的。”

      维达送走匆匆离去的尤拉伦,讽刺的笑了起来,他还弄不清楚皇帝的计划,但他会搞懂的,他目前要做的就是陪皇帝玩这个游戏,假装安纳金,或者假装维达,又或者维达假装的安纳金假装维达,又或者安纳金假装的维达假装安纳金。

      最后维达自己都放弃想明白这个问题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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