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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局势 ...


  •   “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的爷,怎么回事,这一个一个,我此时真的忙,怎么你又唤我了。”
      温沉戮才在狐界赶回天界,又听到紫九霜唤他,忙又找了借口出来,着实累的很。
      “我不耽误你时间,我问你答。”
      “行行行,我是怕了你了,你问你问。”
      “柳鹤鸣为什么被贬。”
      “他掌管人间帝王气运,帝辛气运突变,王朝断代,他要负责,你想知道也容易,我调记录出来给你看便是了。”
      “飞升之后如何。”
      “犯了大忌,被关九千年。”
      “什么大忌。”
      “不是跟你说过了,动情——替你挡了两道天雷,这事你不知道?”
      “什么?!替我……挡了……两道……天雷……”
      紫九霜本能自持,此刻却不受控制地颤栗。
      温沉戮自知失言,道了声保重便逃走了。
      紫九霜腿脱了力,跪坐在地上,又哭又笑——原来是这样,被罚了九千年,都是为了自己,原来自己并没有扛过三道天雷,原来是星君,原来……
      怕是自己真的伤了星君的心,原是为了自己吃了这么多苦头,如今躲着也是该的,应该的。
      紫九霜很容易怀疑自己,跟柳鹤鸣有牵扯就更甚,他觉得自己拖累了柳鹤鸣,到底是个累赘,在哪都一样,对白蔚来说是如此,对狐族来说是如此,对柳鹤鸣来说也是如此。
      对他来说,柳鹤鸣是溺水后的浮木,是绝望时仅存的祈盼,是天上地下唯一的神明。
      可如今,这个神明决定不再护佑他了。
      紫九霜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行宫的,他很想那些阿猫阿狗再来一次,让他杀个痛快,可这一夜,没有动静。
      余下的几日,紫九霜更像个透明人,不说不笑,只不远不近地跟着,晚上就站在柳鹤鸣门外守着,一站就是一夜。
      柳鹤鸣躺在床上睡不着,也不敢翻身,一个站着,一个躺着,各有各的心思,夜夜难眠。
      “阿嚏——”
      紫九霜打了个喷嚏,赶紧捂住了嘴,怕惊扰到柳鹤鸣。
      可是今日像是吃错了药,一呼吸就想打喷嚏,一连打了十几个喷嚏后,屋里传出了声音。
      “真君这是什么癖好,夜里在人家门口打喷嚏。”
      柳鹤鸣的声音懒洋洋的,像是被吵醒。
      紫九霜心里懊恼,喷嚏还是止不住。
      “我去外面站。”
      如今虽值开春,山里却冷得吓人,柳鹤鸣心中不忍,道:“你进来罢。”
      紫九霜打着喷嚏,没听清,抬头问了一句:“什么?”
      直到门开了,柳鹤鸣站在眼前,对他说:“外面冷,进来吧。”
      屋里确实暖和,紫九霜自踏进门那一刻,喷嚏就停了,关了门,温沉戮自黑暗中现身,一边摇头一边说:“别扭个什么劲。”
      他是在天界溜下来看进展的,正巧碰到了这只狐狸傻不拉几的给那个星君站岗,就略施了点小法术
      “一个痴情种,一个榆木疙瘩,还真搭。”
      话没说完,人就消失不见了,空留余声。
      “那有个小床,你睡那。”
      紫九霜顺着柳鹤鸣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一床铺得歪七八扭的被子,他记得,柳鹤鸣一贯将被子铺成那样。
      小床竖在大床的床尾,原是给夜里侍奉的人睡的,但柳鹤鸣不需要,那床就空出来了。
      柳鹤鸣自顾自进了被窝,紫九霜也躺在了小床上。
      此刻静得很,柳鹤鸣不出声,紫九霜也不动。
      过了半个时辰,紫九霜终是开了口:“星君,睡了吗?”
      柳鹤鸣不答,他没睡着,眼睛亮晶晶的,浮起一层水雾。
      “我没想缠着你。”
      柳鹤鸣的泪流下来,洇湿了枕头。
      “星君,那两道天雷,你受罚了是不是?我知道我很没用,我……我像个傻子一样,对不起……”
      “我从前日日夜夜盼着,只要能再见你一面,哪怕隔得远远的,可是真的见了你,我想要的又不止这些,终究是我贪心,胆大包天。”
      柳鹤鸣咬着手指,怕自己哭出声来,他猛吸一口气——“说完没有。”
      “我不说了,星君,你睡吧。”
      “你惦记我这么多年,想上床是不是?”
      “我没有——”
      “没有吗?”柳鹤鸣没穿鞋,下了床,走到小床边站着,“现在给你机会,你长得好看,我也不赖,你我都不吃亏,要不要?”
      柳鹤鸣只穿了里衣,单薄的衣料隐隐透出腰线,在说话时微微动作。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小狐狸够可怜了……可他不能啊,不能把他牵扯进来。
      紫九霜坐起来,盯着他,眼里噙满了泪,不说话。
      柳鹤鸣被那双眼盯得心里发毛,移开了目光,接着说:“大家都是男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唔……”
      紫九霜将人扯过来,摁在怀里吻住了。
      柳鹤鸣坐在紫九霜腿上,被紫九霜抱住了,他推开紫九霜,大口呼吸着。
      紫九霜用鼻尖去蹭他的耳朵,低声道:“你说的这些,我一概不信,你跟温沉戮要了忘忧泉的水,是想自己喝,还是给我喝?”
      “你——你怎么知道……温沉戮这个——嗯……”
      话没说完,又是一吻,这次紫九霜没有浅尝辄止,他用舌尖撬开贝齿,疯狂掠夺,啃咬厮磨。
      紫九霜圈着柳鹤鸣,睡到了大床上。
      柳鹤鸣怕自己沉沦,却又贪恋这个怀抱。
      “别动,让我抱一下。”
      紫九霜的胸膛是热的,贴在柳鹤鸣的背上,那股熟悉的味道让他沉迷。
      “我没想缠着你,等你考察完了,你做你的星君,我做我的狐狸,好不好?”
      柳鹤鸣不答,也不再挣扎,缩了缩肩,闭上眼。
      这几日他很累,又夜夜睡不好,此刻在紫九霜怀里,倒放下心来,生出困意。
      紫九霜更累,日日陪着他转山,夜夜为他站岗,此刻终于抱紧了怀里人,睡过去。
      柳鹤鸣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喊,睁开眼,才发觉那声音就在耳边。
      是紫九霜,带着哭腔,嘶哑的声音喊进了柳鹤鸣心里——“星君,别走……别丢下我……星君……”
      柳鹤鸣转了个身,面向紫九霜,借着月光看他,他眉头皱得很紧,不停抽泣,应当是被梦魇住了。
      “我在呢,小狐狸,我在这儿。”
      柳鹤鸣抬手去抚紫九霜的脸,给他擦了脸上的泪,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坚持好像没了意义,他不曾问过小狐狸想要什么,一次又一次抛下他,用那些难听的话赶他走。
      “到底要我怎么办啊,小狐狸,我该怎么对你才好。”
      紫九霜箍紧了他,他也将手环过去,回抱着紫九霜。

      天光大亮,再醒来时身边已无紫九霜,枕边还是湿的,不知道小狐狸流了多少泪。
      柳鹤鸣躺在床上,不想动,他从来不是狠心的人,小狐狸一再退让,让他乱了方寸。
      “我说鹤鸣,还不起?”
      柳鹤鸣不回头就知道是温沉戮,也没转身,就背对着他答话。
      “你此时不忙了?”
      “再忙也得先顾你的事不是?我看不懂你,性格孤僻,脾气又臭,好不容易有个傻的不顾一切跟着你,你还推开。”
      “什么傻,你才傻。”
      “要说傻,你称第二都没人敢称第一了,你现在不想招惹人家了,早干嘛去了,还让我装作受伤去接近人家,你啊你……”
      柳鹤鸣翻身起来,看着站在床头的温沉戮。
      “你到底告诉他多少?”
      温沉戮听了,久久不答。
      “狐族有问题,是吗?”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不一样,都不用我说——你可想好了,你把他推开了,他也不一定就能置身事外。”
      “我说过,别将他牵扯进来。”
      温沉戮收了笑脸,严肃道:“这哪里是你我能决定的事,他是狐族,等那妲己揪出来,狐族犯的什么罪?私藏罪妖,祸国殃民、滥杀无辜、祸乱朝纲的大罪!更何况他是白蔚的儿子,你想把他择干净,他也会被别人牵扯进来,白蔚为什么把妲己藏起来,你敢说他没点别的心思?我同紫九霜做了这么多年朋友,是,我承认,一开始我是为了帮你,可如今不同了,我不是铁石心肠,我也希望他好,你明白吗?”
      柳鹤鸣不答,他心里还在衡量,他要为小狐狸披荆斩棘,开出一条路来。
      “为什么我顶住众位神官的压力,非要你来这里,我想给你一个机会,给紫九霜一个机会,你苦了那么多年,还是不开窍——你活多少年算什么?在天界关了九千年,那么久的时间,你快活还是他快活?如今你这副身子最起码能活七八十年,等我找到了师父,他若肯助你,你改修有情道,做个散仙,跟紫九霜云游四海,岂不乐得自在?”
      “你给我透个底。”
      温沉戮叹了口气,看着木然的柳鹤鸣,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你在明,我在暗,你是考察,我是调查,妖界才压下去,魔界又有渐起的势头,上次一战的确多亏了白蔚,可谁知道他是不是有两手准备。紫九霜如今是个尴尬的位置,你现在就是推他进一条死路,难道你想让他跟你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定罪?”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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