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大佬的我有点飘》伴君独幽

22、因你而死

　　然而，君殊听了这话，脸上并未表露过多的神色，却是一甩袖，“此事与我何干！”

　　说罢，他伸手一捞，拖着一脸迷迷糊糊的裴瑜便走。

　　“葛天死了，你的葛奶奶会死，葛爷爷也会死，这些人都会因为你的隐瞒一一故去，他们都是——因你而死。”

　　擦肩而过的瞬间，冷如寒冰的声音擦过耳畔，便如刀子一般戳在了巾儿的心头上。

　　她的身子猛然一顿，整个人似陷入了极为惊恐的梦魇中。

　　裴瑜回头瞧了一眼，仍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忍不住叹了口气，埋怨起自己的好友来，“早知道你这家伙心肠硬，没想到对个小姑娘也能说出这般阴毒的话来，说起来平日里你对我倒真的是高抬贵手了。”

　　君殊不由白了他一眼，“吐了这么一整天，你不饿吗？”

　　说实话，他确实有些饿了，但是一想起晌午时发生的事情，他便没了胃口。

　　“走吧，带你去吃些清淡的。”

　　半个时辰后，裴瑜指着眼前破破烂烂的馄饨摊道：“你叫我在这里吃？”

　　“老板，两碗馄饨。”君殊拉着一脸不乐意的裴瑜坐下，懒懒笑道：“不愿意吃便留下看戏好了。”

　　裴瑜刚要坐下，似乎又想起什么，突然又站起身，从袖子里摸出一块儿方巾将长凳细细的擦拭了一遍，整个身子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神情有些紧张地看向一旁的君殊道：“你确定这凳子不会散了？”

　　君殊看到好友做作的样子，真恨不得一脚将他踢翻在地。他对世家贵族的这番作态是十分不耻的，虽然他知道裴瑜并非是瞧不起这些贱民，但他这幅养尊处优的样子却也引来路人的不满，已有不少人发出了不忿之声。

　　裴瑜自然也注意到周围人的眼光，不由摸了摸鼻子，讪讪地问道：“你叫我看戏，看什么戏？”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嘭嘭”声响，不知从哪里窜出来四五个人高马大的壮汉来，一上来便掀翻了一张饭桌，又是一阵瓷碗碎裂声，以及客人的尖叫声。

　　为首一人穿着青衣短打，抬起一条腿便踩在了板凳上，手中拿着一根棍子，指着葛老爹骂道：“你儿子欠下的钱你打算何时还？”

　　葛老爹吓得不轻，连连朝来人作揖道：“这位大爷，不知我儿欠了多少银子？”

　　青衣男子朝身后的人招了招手，身后立即便有人递上来一张纸，青年人将手一抖，展开了纸张，倏地戳到葛老爹的眼前，道：“喏，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不多不少正好三百两银子。”

　　三百两！葛老爹几乎吓得昏了过去，他一年辛辛苦苦，起早贪黑地干活，也不过能攒下十两银子，如今家里老婆子又得了重病，处处都要花钱，这三百两却是要了他的命啊！

　　不等葛老爹昏过去，青衣壮汉便将手中的棒子敲打在了桌面上，恶狠狠道：“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十日内还清债款，否则便拿命来换。现如今，你儿子死了，子债父偿，今个儿已是最后期限，你拿钱来，否则便把命留下。”

　　说话间，已有几人上前在老头的摊子褡包中翻腾起来，便是老人身上也被摸了个干净，便是这般刮皮式的搜查，也只搜到了一两多银子。

　　青年人脸色顿时便凶狠起来，一把提溜起老人道：“把银子都交出来，否则……”

　　他一松手老人便跌坐在地，他抬起一脚便踩在老人的肩头，手中的大棍在老头的头顶不断地比划，似是在寻找合适的位置。

　　“大爷，小老儿不是不还钱，只是眼下手头并不宽裕，不过您放心，老头就是砸锅卖铁也会将钱还上……”

　　不等他话说完，青衣人便一脚将其踹翻在地，冷笑道：“你哄谁呢！给我打，狠狠地打，打死了便是抵债了。”

　　旁边围观的人已是不少，却无一人上前阻拦，况且，壮汉手中还有葛天亲手签下的契约，便真是打死了，被告到官府也是无济于事的。

　　几乎所有人都已经预料到了葛老爹的下场，有人不忍默默地走开了，留下的多是一些冷漠，或是想要看戏的人。

　　就在所有人都保持沉默的时候，一道儿稚嫩的声音在嘈杂的打骂声中响起，那道声音并不大，甚至有些童稚，却奇异地让所有人都听到了。

　　“住手！快住手，求你们别打了！”

　　人群中挤出一道儿纤细瘦小的身影，她快步上前扶起地上的葛老爹，瘦小的身子挡在了老人的面前，一双小脸异常的苍白，然而抬起的眸子却是十分的坚定。

　　“你是谁？”青年人见到小丫头先是一愣，而后便是淫邪地笑，若是这小丫头是葛老头的什么亲人，倒是可以拿去卖了抵债，虽然亏了，但好歹捞回来一些，回去倒也能交代。

　　巾儿看到青年人也是一呆，半晌才惊呼道：“我认得你，葛叔叔死的那日我在湖边见过你。”

　　闻言，青年人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猛地挥起大棒朝着巾儿挥来，口中骂道：“小丫头片子，在这里胡说什么！”

　　巾儿躲闪不及，背上吃了一棍，痛得她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一旁的裴瑜也是记得团团转，他是看不下去了，奈何身边的好友，却是家伙的耐心，不仅自己不出手，甚至还拦着他不让出手。

　　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方才挥向巾儿的大棍在空中滞了滞，若非如此，那一棍下去便是将巾儿的脊梁骨给打折了。

　　君殊将手中余下的炒黄豆丢在了桌上的小碟子内，脸上的笑意也陡深：“这一棍子她该受。”若是不将心中的愧疚之意尽数泄出，怕是要得病了。

　　没了君殊的阻拦，裴瑜便似猴子一般窜到了巾儿的面前，指着青年人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你竟然敢当街行凶，视我大梁律法于无物……”

　　裴瑜还要长篇大论，却被君殊没好气地拦了下来，他指着裴瑜，懒洋洋道：“这位是当朝忠臣裴尚书的嫡子。”

　　一句话说罢，青年人便不敢再造次了，脸色难看道：“休要唬人，你说他是他便是么？”

　　裴瑜恼怒地瞪着青年人，还要再上前理论，君殊却凉凉一笑：“不信，大可试试。”

　　青年人被君殊吓得有些发毛，声音不由低了下去：“裴家人又怎么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况且这纸上写得一清二楚，便是杀了他又能怎样？”

　　“你胡说。”巾儿的声音陡然大了许多，她一双眼睛瞪得圆鼓鼓的，对着青年人道：“你分明早就将葛叔叔的钱拿走了，那天早上我都看见了。”

　　“你胡说。”青衣男子脸色大变，手已经朝着巾儿伸去。

　　裴瑜上前几步挡在了巾儿的面前，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巾儿的面前还挡着一个人，便是那早已死去多时的葛天。

　　说到此，巾儿却突然转过身朝着葛老爹重重磕了个头，却不敢看葛老爹的脸，垂头道：“葛爷爷，是巾儿对不起您。葛叔叔……并非是投湖自尽，他是为了救我和弟弟，因气力不支才会落水淹死。”

　　巾儿一语落，立时便响起一阵惊异声，围观的人群也交头接耳，嘀嘀咕咕地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