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大漠》塞鸿飞

9、第九章 乌鸦

　　“欢迎来到乌鸦城堡！”
　　老婆婆说话了。
　　高矜和冰儿又是面面相觑，他们都听清楚了，这里是乌鸦城堡。乌鸦的城堡！
　　“客人们也都饿了吧！上饭吧。”
　　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就看到蹒跚学步，走过来两头憨态可掬的大狗熊，分列两边，一只熊提了一个木桶，里面是饭。他们给每个人身前的盘子里面都剩上饭菜。
　　高矜仔细看，是一些树木的种子和一些干的菌类熬制的汤饭。很别致，闻起来有股草木香甜的味道。
　　在沙漠中走了很久，随身带的干粮毕竟也不敢放开吃，此时确实有些饿了。高矜虽然心里有很多疑惑，但想着既来之则安之，便不再犹豫，拿起旁边的木勺大口吃了起来。冰儿看到高矜吃的津津有味，也跟着吃了起来。看到高矜和冰儿都吃了，老婆婆点点头，乌鸦们也都一只脚熟练的拿起一把特制的小木勺吃了起来。
　　两头憨态可掬的狗熊穿着人的衣服，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老婆婆的仆人呢。
　　吃完饭，只见一直在一旁等候的狗熊，赶快收拾了盘子和勺子，并且给每个人前面又放了一杯水，然后走到里屋忙活去了。
　　“沙漠腹地没有什么好的招待贵客，你们吃的还满意吧？”
　　“满意，满意！真好吃！谢谢婆婆。”
　　“不要客气，到了这里都是缘分，我们这里很久都没有招待过贵客了！”
　　“说说吧，能够有缘到我这里，我可以满足你们一个愿望，每人一个。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帮助你们。”
　　高矜知道遇到了世外高人，这也是缘分。他随后说了一句话让老婆婆十分受用。
　　“老婆婆谢谢您，我们的确有事情需要前辈帮助，但是我们也不能平白无故受到帮助，我们也可以满足老婆婆您的两个愿望。”
　　“真是好孩子！”
　　“冰儿妹妹，你先说。”
　　冰儿认真地看了看高矜。
　　“哥哥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哥哥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我们做人不能太贪婪，老婆婆一个人住在这里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只提一个愿望好吗？”
　　冰儿看着高矜，高矜看着冰儿，他们仿佛都看到了对方的内心。此刻高矜对冰儿又有了全新的认识。
　　“好的，我完全赞同，还是冰儿妹妹你说吧！”
　　“不，哥哥说，哥哥的愿望就是冰儿妹妹的愿望。冰儿妹妹只想这样永远跟着哥哥在一起。”
　　老婆婆突然哭了起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好感动啊！”
　　乌鸦们齐声说道。
　　“婆婆好感动，我们也好感动啊！”
　　瞬间呱声一片。
　　“婆婆好感动，我们也好感动啊！”
　　老婆婆过了一会儿才平静下来。
　　高矜和冰儿相视一笑，他们好像读懂了对方的心思一般。
　　老婆婆说：“快说吧，快说吧，连我的这些乌鸦娃娃们都快看不下去了。你们太好了！”
　　高矜突然红了脸。
　　“婆婆……”
　　“不要告诉我原因，我不听，只需要告诉我你的需求和想法就可以!”
　　高矜一愣，老婆婆居然能猜到他要说什么，也就不敢再隐瞒什么，他再次看了看冰儿，冰儿点点头。
　　“哥哥，你快说吧！你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我想让榆北王苏克昭给我解药！”
　　老婆婆没有丝毫惊讶，高矜说过这个有些后悔，这个很难，苏克昭现在是榆北王，塞外武林联盟的盟主，而且还是他的仇人，他怎么会把解药顺利给自己呢？这个太难了。
　　没想到老婆婆没有半点推脱，“这个好办，我答应你！”
　　老婆婆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袱包着的物品交给高矜。
　　“这个送给你，到时候找到苏克昭，只需要把这个给他，告诉你的要求，他自会把解药给你。”
　　“答应我，不要打开，也不要看，只需要交给苏克昭就可以！”
　　“谢谢婆婆，谢谢婆婆！”
　　高矜起身就要下跪，老婆婆急忙拦住他。
　　“受不起，受不起，不用了！”
　　装好老婆婆送他的东西，那是一个锦帕包裹的物体，沉甸甸的。装好后，高矜看着老婆婆，等着老婆婆向他提要求，因为他也答应老婆婆一件事。
　　“婆婆，我们也答应了为你办一件事情，请你说吧！”
　　老婆婆眼中含着泪花，沉思了好一会儿。
　　那群乌鸦又开始说话了：“婆婆不哭，婆婆不哭！”
　　又听乌鸦齐心说道：“杀那负心汉！杀那负心汉！”
　　高矜一愣。
　　冰儿也愣了一下。
　　老婆婆突然很严厉地对那些乌鸦说道：“不许乱说，不许乱说！”
　　乌鸦们不说话了。
　　“对这个姑娘好，永远对她好！”
　　高矜闻言脸更红了。冰儿的脸上也飞起一片红霞。
　　“这……”
　　“我会对她好的。”
　　“不是你说的那个好，你要娶了她做你的新娘！答应我，她是一个好姑娘，很好的姑娘，她会帮助你，没有她，你实现不了任何理想！包括鬼……”老婆婆好像什么都知道，却欲言又止。
　　“对她好，娶她！”
　　高矜一怔。内心仿佛打翻了五味瓶。
　　话一说出口，是怎么也追不回来的，看来有些话不是可以随便就说出口的。他是已经有了未婚妻的人，项慎是他的未婚妻，这是父母之命和师父的媒妁之言，他不能违背。
　　老婆婆好像看懂了他的心思一般。
　　“男子汉有几个妻子都很正常，对她好，真心娶她，真心对她，还要犹豫吗？”
　　听到这里，高矜坚定地说：“不知道冰儿妹妹的想法，我们也只是在路上偶遇……”
　　老婆婆笑了，“你啊！真傻！”
　　回头看着冰儿，冰儿已经羞红了脸，她的内心也像是打翻了五味瓶一般，不过这些五味瓶不是酸甜苦辣咸，而是各种蜜糖交织成的甜味。她的心里暖暖的。
　　“我，我……”
　　她把头扭向一边。
　　“我没意见。”这句话说得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姥姥嗔怒道：“冰儿，大声点，要让高矜听到，要让我也听到，要让你的乌鸦兄弟们也都听到，好吗！”
　　“我-答-应-高矜哥哥！”
　　冰儿大声对着大家说出口。
　　“这就好了嘛！”婆婆说。
　　“我们都是证人！”
　　乌鸦兄弟们齐声说道。
　　高矜不知道说什么好。
　　过了好一会儿，高矜才回过神来。一旁的冰儿却闭口不语。沙漠深处，难得能有这样的庇护所。此时，一只乌鸦飞到高矜近前，说道：
　　“兄弟，犹豫啥呢？冰儿姑娘多好的，比你那个未婚妻好多了，你就好好珍惜吧！”
　　高矜一愣。
　　又一只乌鸦飞过来，“兄弟，我的大兄弟，我求求您了，别再犹豫了，冰儿姑娘能看上您，是您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就这样乌鸦兄弟一个个都过来劝说。他们看出了高矜心里的犹豫。
　　高矜不知道说什么好。
　　“乌鸦兄弟们，你们的情我高矜领了，等到他日有用的着我的地方我一定尽力而为！”
　　一只小乌鸦飞过来落在他的肩膀上，怯怯地说：“真的？别忘了啊！我们真有用得着你的地方，到时候一定要多多关照啊!”
　　天已晚，婆婆留高矜他们在这里休息，他被安排依然是和冰儿姑娘住在一个房间。这样，他们已经习惯了，只不过每次高矜都是睡在地上，冰儿姑娘睡在床上。冰儿姑娘信任高矜，高矜也信任冰儿姑娘，他们已经像家人一样。
　　这天晚上，睡在乌鸦城堡里，却是别具一格。看着到处都是乌鸦巢穴，之前与老婆婆一起用餐的乌鸦只是这一大群乌鸦中的极个别的，最有天分的一部分，也许是驯化了的原因，其他乌鸦都听他们知会，这里俨然就是乌鸦的天地。这个婆婆则更像是一只成精的老乌鸦，他们都听她的。
　　夜里，高矜睡不着。冰儿姑娘倒是睡得香甜，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高矜左思右想无法入眠，他起身想要走走，才轻声轻脚走到门口，就听到一只乌鸦兄弟在说：“睡不着吗？”
　　高矜吓了一跳，急忙出了门，把门轻轻掩上。
　　“嗯，睡不着。”
　　“你也没睡？”他反问了一句。
　　这只乌鸦说：“嗯，我也睡不着。”
　　“那，我们走走！”
　　高矜说道。
　　“好啊！我们走走。”
　　就这样一人一鸟，走到供高矜就寝的卧室之外。这里是一个别样的天地，黑压压一片树林，每个高大的树上都有十几个硕大的乌鸦巢穴。
　　高矜感叹：“这得有多少乌鸦兄弟啊！”
　　这只乌鸦轻声嘎了几下。
　　“乌鸦兄弟只有我们十六个够格，其他都是乌鸦伙计，有男有女，没有那么多乌鸦兄弟。”
　　听到乌鸦这样的解释，高矜有些不解。这只乌鸦仿佛明白他的心思一般，轻声说：“我们可是婆婆精心挑选的最聪明和最能干的乌鸦，剩下的只会嘎嘎叫！”
　　“哦，还有这样的区别。”
　　高矜显得很是惊讶。
　　“带你走走吧！见识一下。”
　　“好啊！见识一下。”
　　他们走出丛林。这只乌鸦不知道用什么声音叫了一声，扑啦啦，虽然是在夜间，竟然也有一大群足有上千只乌鸦在响应。
　　这只乌鸦和高矜在一起，只见它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个木桩子。
　　“灭了他！”
　　瞬间，高矜还没有反应过来，树桩子已经被乌鸦们啄成了粉末，四散开来。
　　高矜惊出了一声冷汗。
　　“厉害！”
　　“还要看表演吗？”
　　乌鸦很神气，问道。
　　高矜急忙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
　　乌鸦说道：“别忘了我们的情义！”
　　高矜看着黑压压的怪树林，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猛不丁问道：“以后相见，我们怎么相认？”
　　乌鸦笑道：“很简单啊！不懂的一定要问啊。”
　　“看!”
　　乌鸦转身给高矜来看。高矜居然发现了一个秘密，这些乌鸦身上都有一个“鬼”字。
　　“看清楚了吗？”
　　“看清楚了！”
　　高矜心中咯噔一下。他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就是一个“鬼”字，高矜对这个字很是敏感，不为别的，因为他就是鬼谷的传人。很少在江湖上看到这个“鬼”字，除了在苏克昭的黑色骷髅旗上。
　　这是一个例外，这里大的乌鸦身上居然也有这个字。真的很神奇。高矜没有再说什么。
　　“我困了，现在要休息了。”
　　高矜不想知道的太多了，否则他承受不了。
　　“不聊了？”
　　这只乌鸦显然还没有尽兴。
　　“不聊了，有空再聊，我真的困了！”
　　“那就睡觉去吧！”乌鸦显然还想说些什么，无奈高矜不想听了，乌鸦也就不能再说什么。
　　高矜回到屋里，他知道这里随时随地都有乌鸦兄弟在监视他们。这些乌鸦很神奇，这里一定有很多秘密。但是高矜现在不想知道，有些事情他害怕知道的太早了，自己一时半会还处理不了。有些事情，还是慢慢来。
　　这里的故事太多了。
　　本身来到这个怪树林就是一个谜。
　　怎么阴阳差错会来到这个怪树林呢？
　　师父的鬼谷易经里面提到过，但是只有一句话，缘着居之。他现在竟然来了。见到了一群黑乌鸦和一个像黑乌鸦一样的老婆婆。高矜心里忐忑，他的知识和阅历还难以承受。他必须离开，有些谜底还是晚一些知道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