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大漠》塞鸿飞

10、第十章 怪树林

　　这里是怪树林，高矜有印象，源于师父曾经给他讲过的一个故事。那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很大很大的沙漠，遮天盖日的沙尘暴席卷了那里。五年一度的武林大会要在那一届选出新的武林盟主，师父奇炉有幸参加其中，他不是为了选武林盟主，而是为了见一个人，这个人据说是祖师爷鬼谷子收养的一个西域弃婴，据说祖师爷的众多弟子中只有她一个女弟子，这个女弟子知道祖师父最终的归宿所在地。据说她得到了祖师爷所著秘籍《鬼谷九章》。这部《鬼谷九章》不是兵书，也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但是它里面有鬼谷子所有著作的精华和线索。鬼谷子身为一代奇人，一生发现了众多玄幻绝学，引得武林众生无不向往，也招来了杀身之祸。就连天山人神那样的人物，早已武功绝冠江湖，也想要得到《鬼谷九章》进行研究。据说祖师爷收养的西域弃婴会在那一届武林大会出现。五年一届的武林大会都在那里举办。那一次遇到了沙尘暴，很多成名江湖的成名人物都失踪了，包括天山人神的弟子雪无奇、海外仙山道人清虚子。沙尘暴过后，他们都被一个奇怪的树林所包围，最后没有一个人走出来。直到多年以后，他们却出现在不同的地方，大家对那次武林大会绝口不提。
　　难道眼前这个怪树林就是很多年前举办武林大会的地方？高矜一时不知道怎么去解释，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但是来时容易走时却不是那么容易了。
　　高矜一夜都没有睡着。好不容易天亮了，看着冰儿睡得很是香甜，心想她是真的困了。
　　早餐照例还是一些浆果和谷物混合熬制的粥饭。很奇怪，吃完这里的食物，高矜感觉身体状态仿佛好了许多。冰儿倒是没有什么异样。
　　早餐时候，众乌鸦兄弟不像昨天那样叽叽呱呱，静的可怕。老婆婆也没有说话，仿佛有什么心事一般。
　　冰儿首先打破沉寂：“老婆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就不多打扰了。”
　　老婆婆没有说话。乌鸦兄弟都在看着老婆婆。他们好像知道老婆婆要说什么话一般。
　　但是等了一会儿，老婆婆还是没有开口。
　　冰儿再次说道：“老婆婆，感谢您盛情款待我们，还送了我们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十分感激。”
　　接着又说：“我们心甘情愿帮助婆婆，您有什么需要我们晚辈效劳的，请您尽管说。”
　　老婆婆仿佛是带了面具一般，看不出她的真实表情。她缓缓地指了指其中一只乌鸦兄弟，说道：
　　“高矜的病医治好了，去帮我送一件东西。”
　　众乌鸦都很害怕的样子，低下头来。那只被老婆婆指着的乌鸦显得很是沮丧，一扫昨天的快乐神情。高矜仔细看时，发现就是昨天晚上和自己聊天的乌鸦兄弟。当时，他好像要说什么，但是自己困了，并没有听他说，现在，高矜有些后悔，他有不祥的预感。
　　这只和高矜聊过天的乌鸦战战兢兢飞了出去，几次差点摔下来。回来的时候叼了一个物件，一个小布兜，轻轻放在高矜面前。和乌鸦的眼神相对的时候，高矜看到了乌鸦眼神中的绝望之情。
　　放下布兜，这只乌鸦飞走了，飞走的时候，羽毛一点一点掉落下来，等他飞到旁边的小黑屋子时候，浑身光秃秃，没有剩下一根羽毛。
　　这只高矜还来不及问名字的乌鸦兄弟就被老婆婆关进了黑屋子。咣当一声，高矜和冰儿都吓了一跳。
　　一旁早就等待多时的熊仆人来到这个乌鸦的座槽处，取了他的座槽，对面相对的乌鸦兄弟战战兢兢，也被关进那个黑屋子里面去了，他的座槽随即被熊仆人也给拿掉了。
　　老婆婆按了一下机关，瞬间这些乌鸦兄弟的位置座次进行了重新调换。很快，好像是瞬间就完成了。
　　乌鸦兄弟们显得很害怕，都不说话。
　　高矜暗自数过，乌鸦兄弟一共有十二只，刚刚被关进黑屋子两只，这会儿只剩下了十只。
　　今天的气氛不对劲。
　　“来到我这里，是缘份，我帮你们，你们帮我天经地义。”
　　看不到老婆婆是用什么在说话，分明没有看到她的嘴巴在动，却有声音传出来。
　　“这个袋子拿到漠北给那个葛老头，他自然知道怎么做。亲手给他，亲眼看着他打开。”
　　“走吧！”
　　一挥手，高矜和冰儿瞬间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一阵风沙过后，整个屋子都消失不见了，仿佛是从地下冒出来的一般，再也看不到那处神秘的鸟鸦城堡。
　　他们两人四周望望，发现还身处怪树林之中。
　　隐隐中，一个声音传来，阴阳怪气的：“自打有了怪树林以来，你们是唯一活着走出去的活人！”
　　回头看，是一只很奇特的乌鸦，不是乌鸦兄弟。这只乌鸦看着很是苍老，说完这句话，就扑啦啦飞走了。
　　树林依旧。不过没有了屋子，没有了乌鸦兄弟和老婆婆。高矜被这些奇幻的事情弄懵了。冰儿看着身后怪屋消失的地方，心中若有所思。
　　“妹妹，这也太玄幻了吧!不是在做梦吧？”
　　冰儿陷入沉思，好像在寻找什么东西，没有听到他说话。高矜急忙去掏老婆婆给的两个物件，一个用锦帕包裹，一个用布袋装着，都在怀中。适才的经历是真的！
　　现在还在怪树林中，危险无处不在。
　　冰儿好像发现了什么，这个怪树林里的树木真真假假。刚才在乌鸦城堡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现在的怪树林才是真的，这方面冰儿好像很内行。
　　“哥哥，不要再走了。越走越远，这一切都是一个迷局！”
　　冰儿突然冲着前行的高矜喊道。
　　她发现了蛛丝马迹。
　　此时的冰儿显得比高矜聪明一百倍，高矜还蒙在鼓里一般，什么思绪都没有。
　　一个不断移动的树桩引起冰儿的怀疑。明明已经到了怪树林的出口，为什么又回到了起点？这应该不是老婆婆做的怪，而是另有其人。
　　“哥哥，快过来！”
　　高矜好像中了邪一般，还在瞎晃荡。冰儿拉着高矜来到她认准的这棵大树桩旁边。
　　“抱着它！”
　　高矜傻了一般，很听话地抱着树桩，冰儿也抱住了这棵神奇的树桩。刚抱好，瞬间天昏地暗，百年不遇的沙尘暴来了。他们闭目，任凭树桩移动，任凭时空转换。天昏地暗也好，他们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啸而过。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风终于停了下来。
　　高矜仿佛中了邪一般，还是紧紧抱着树桩。
　　冰儿先睁开了眼睛，天空晴朗，换了一个天地。他们居然出了怪树林。
　　“哥哥，睁开眼睛看吧！我们已经出了怪树林了。”
　　高矜睁开眼睛。
　　眼前只是沙漠，没有了怪树林。
　　再看时，只见他们先前抱着的哪是什么树桩，分明是一个界碑，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
　　松开手，仔细看。
　　界碑上写的几个字不看则已，一看又是着实吓了一大跳。
　　界碑上写着：“鬼门禁地，擅闯者死！”
　　回头，已不可能，一片沙棘林挡在他们眼前，往前，一望无际的沙漠，难道就是石碑上面写的“鬼门禁地”？
　　现在已没有了退路，只好硬着头皮向前。
　　沙丘，沙梁，除了沙子还是沙子。
　　现在已是烈日当头，沙漠里面没有任何遮挡，没有任何庇护。骆驼早已遗失在怪树林中，随身携带的除了一些银两、水、干粮，别无他物。
　　看着一望无际的沙漠，高矜失望至极，本以为已经离开了沙漠，没想到一场沙尘暴，他们又进入了一个危险境地。
　　冰儿好像已成竹在胸一般。
　　沙漠里的太阳，晒得他们汗流浃背，但只过了一会儿又是阴风阵阵，浑身冰冷，仿佛要结冰了一般，这忽冷忽热的感觉真是很奇怪，太难受了！
　　高矜率先有些受不住，他适才神志有些不清醒，现在忽冷忽热之下，神志仿佛又恢复了正常。他看着冰儿，但冰儿却不受影响，高矜也没有再说什么。
　　身后的怪树林已经消失在沙漠中。眼前除了黄沙还是黄沙，什么植物也没有，更不要说见到可以询问的人了。好在沙漠中有一条路，直通远方。石碑上的字很吓人，但是，现在这种境遇，再吓人也不能不走，已经没有退路，只有前行，虽然不知道前方的路到底是什么样，但是，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那就硬着头皮走下去吧！
　　高矜看着冰儿，冰儿看着高矜，他们都不说话。目标只有一个，就是前行。
　　才下定决心，走了没有多久，一个废弃的沙漠城郭出现在他们眼前。
　　高矜第一感觉是这地方曾经有人居住过，看看是否有水井存在。整个城郭不大，前前后后找遍了，只是找到已经废弃的水井，里面并没有水。现在已经喝完了所剩无几的储备水，他们实在干渴难耐。如果再找不到水，他们有可能就会被渴死。沙漠里最忌讳的就是没有水。冰儿仔细寻找，也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们紧挨着坐在一个没有屋顶的房子里，沙墙已经只剩下四周的墙垛，两人实在没有力气了。无意中，高矜的手在沙堆中居然摸到了一个物件。一拉，扑通一声，他落入一个陷阱之中。
　　只听耳边空留风声，一路下坠，也不知道下降了多少距离，总之，啪！总算落到地上，仿佛是落在一个软绵绵的物体上，高矜本能一颤，他不由自主想起了在魔域中落入巨蟒身上的感觉。他不敢用手去摸，只是感觉不是巨蟒！这个身下的物体软了很多，很是舒服，从那么高摔下，却没有一丝疼痛的感觉。
　　落下的时候比较突然，高矜并不能确定冰儿的方位，也不知道冰儿是否一同落下。他伸手摸了摸，身边却没有人。
　　“冰儿妹妹！”
　　空荡荡，没有听到冰儿的回音。
　　“冰儿妹妹！”
　　高矜提高了嗓音，但是还是没有听到冰儿的回音。高矜心里一沉，心想，不妙！
　　他顺着身下软绵绵的物体翻身爬行，不一会儿，就落到地面之上。这是仿佛看到了一丝亮光，他来来回回去找冰儿，还是没有发现她的身影。
　　这才借助微弱的灯光看到自己落下之时砸到的物体，那竟是一个巨大的棉花堆，怪不得，一点也不疼。朝上面去看，他落下的洞口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