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大漠》塞鸿飞

7、第七章 上郡

　　有了骆驼作为脚力，他们的行进速度快了许多。沙漠里面赶路，白天休息，晚上走路，既避免了太阳暴晒，又充分恢复了体力，一举两得。这样行进了几日，这一天他们终于走出沙漠。
　　看着不远处的村寨，高矜心情大好。
　　他一拱手，说道：“冰儿妹妹，哥哥要去办一件大事，弄不好还会有性命之忧，等安顿好你后，我们就先行别过，有缘自当还会见面！”
　　“这就是又要赶我走了？”
　　冰儿适才还是满脸兴奋，她觉得看到了村寨就有了落脚的地方，就可以好好休整一下。没想到，高矜却是第一件事就要赶她走。她撅起嘴巴，满脸的不高兴。
　　高矜连忙解释道：“前面危险，带着你不方便，万一有个闪失，我会后悔的！”
　　“我不怕，我还可以帮助你，我就是你的福星，看看这些盘缠，这骆驼，还有这些干粮……”
　　“那也不能让你去冒风险。”
　　高矜说什么也不答应。
　　说话间，他们已经来到一处客栈。
　　水旗迎风飘展，字号“一字客栈”，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上前一打听，这里距离上郡已经不远了，看来他们这一次的方向是对的。和冰儿商量好，等到了上郡，高矜去办他的大事，冰儿在客栈住着等消息，等高矜办完事返回后再一起前行，这样冰儿才勉强答应。既然商量妥当，就不在这个小镇歇脚了，他们直奔上郡，又是一天的路程。这一天傍晚，来到上郡。这里是通联漠北的门户，是大秦帝国联通雁北、漠北、西域的重要节点，所以尤为繁华，各种物品，极为丰富。战乱之年，能有如此繁华之地，可见重要性。
　　安顿好了冰儿，高矜并没有急于出门。他要养精蓄锐，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打听了一下大概情况，也没有什么收获，只好等到晚上，他要夜探太守府。
　　夜幕降临。高矜穿戴好夜行衣，才飞身上了一个房顶，看着夜空中的明月和一闪一闪的星星，他的思绪又回到了大秦帝国的帝都咸阳城,回到了曾经的华山，曾经的华阴郡。就和当年夜探华阴郡守府一样。不知不觉中几年时间又过去了。想到华阴郡，他的眼睛不由得湿润了许多。这些年了，回头去想，不是在治病，就是在治病的路上，什么江湖历练，什么光复鬼谷，什么报仇雪恨，什么都没有做成。一事无成，让他有些颓废。现在竟然还是拖着半死的身躯。明天的路又在哪里？他自己说不清楚。
　　想得有些出神，猛然间，太守府上空的屋顶上一个身影穿梭而行，虽然很隐秘，但还是让同样夜行的高矜发现了。他心想：难道和自己一样也是来夜探太守府？高矜一个机灵，差点误了大事。
　　他隐藏好自己的身子，再去看时，那个人影早已不见踪影。奇怪！高矜暗想，刚才还看见，现在转眼就不见了。他来这里也是为了碰碰运气，只是暗中偷听到赵大海和肖大虎的对话，这里是他们真正发现楼阳呼儿的地方，想必郑少杰已经抢先一步来到这里。他们说还有神秘人在这里和他们接头，会不会就是刚才看到的那个黑衣人？
　　高矜虽有疑问，但是没有证据也无从谈起。他顺着屋檐一路轻身穿行，几个起伏之后来到太守府。他白天早已经打探好，这里的太守名叫杨潇。此时，华灯初上，太守府灯火辉煌，好像正在宴请什么重要的贵宾，府中卫队戒备森严。高矜一时无法跳下去，正在犹豫间，刚好一个卫兵走出队伍小解，高矜闪到一边，趁这个卫兵不注意，一个上掌力劈，击晕了卫兵，拖到角落，换了他的衣服，恰好一对卫兵到太守宴会客人的地方换防，高矜跟了过去。这队卫兵是站在宴席的一侧，所以席间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可以听到。高矜瞄了一眼里面，他竟然看到了赵大海的身影，赵大海可是云中太守庞畅的总管。想必，见到赵大海就会见到郑少杰，这小子真不地道，楼阳师叔也是认人不准，没准这小子就是毒杀楼阳师叔的罪魁祸首。这些信息高矜也是从点点滴滴的信息中拼凑起来的。楼远二带走楼阳师叔骨灰的最后一晚，他无意中听到了楼远二的怀疑，楼阳师叔是被人用药毒死的，身体有恙只是表象。他们正在暗中追查，他们也怀疑郑天化和郑天海，他们离开是为了更好的查找。不过，他们始终不相信高矜，认为高矜是一个累赘，所以，摆脱高矜是他们的本意。这些事情很复杂，其中穿插了很多隐藏的线索。楼阳豹是为了寻找他的弟弟，其他人的目的就不是那么单纯，甚至多了一些私心，包括楼远二。
　　高矜闭气用心聆听。现在席间的谈话，他听得一清二楚。仿佛就是身在旁边一样。
　　“明天就是令千金比武招亲的大喜日子，我们太守备了厚礼来贺，白银五千两，已经命人抬到府中，还望杨太守笑纳。”
　　“本来我们庞太守是要亲自过来和老爷谈论今年的生意分成问题，但是临时出了一件大事，只好小的代大人前来。还望太守大人不要见怪！”
　　“什么大事？”
　　“不瞒大人，终南遗老楼阳豹被人给毒死在燕北王府了！”
　　“哦，有这样的事？”
　　杨潇不相信这是真的，因为终南遗老是四大遗老之一，是世间唯一能够见到的奇人，怎么会轻而易举就被人毒死呢？
　　“千真万确，有人亲眼所见，可惜啊！”
　　“是吗？可以一问吗？”
　　“已经被人盯上了，来不了！”
　　“哦。说的可是郑家的大公子？”
　　“正是，正是！”
　　赵大海有些意外，看似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说到实质问题，杨太守却是什么都知道，看来他也是有意试探虚实而已。赵大海心中暗自打鼓：这个交易还能如期进行得下去吗？
　　“这么隐秘的事情都瞒不过太守您的眼睛！”
　　赵大海不失时机拍马屁道。
　　杨潇没有接话。
　　他们再没有任何交流，想必各自都在想自己的心事。
　　高矜心中奇怪，不是带着郑少杰一起来的么？怎么只有赵大海一个人。郑少杰呢？
　　再也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趁着卫队再次更换，高矜脱下衣服开溜。
　　等他回到住处，却不见了冰儿姑娘的身影。
　　高矜奇怪。
　　四处去找，却怎么也没找。
　　只好躺下休息，只等天亮了再去寻找。
　　第二天，还没有起床，却已经是锣鼓喧天。高矜出门寻找冰儿姑娘，怎么能找到呢？
　　高矜心中更加奇怪。冰儿会跑到哪里了呢？
　　锣鼓开道，人声鼎沸，高矜知道是太守的女儿要招亲了。这样盛大的场面去看一下，也许冰儿会在那里。
　　街上的人都去看招亲了。
　　锦旗飘扬，场面宏大。
　　人群早已围堵的水泄不通。
　　来到这里，都不用打听，听听周围人群的议论，什么问题都有了答案。
　　“太守怎么想起来给千金招亲呢？”
　　“不知道了吧！新来的？”
　　“说吧，还卖什么关子呢？！”
　　“太守的千金得了一种怪病，说是比武招亲，其实是为了给女儿找一个身体强壮的夫婿，想要克制着这种怪病。”
　　“还有这样的事？”
　　“一起看吧，热闹就要开始了。”
　　“我也只是听说，还有更玄乎的呢！”
　　高矜不知道他们说的更玄乎的是什么？
　　来到擂台底下，早已人山人海，他根本就挤不进去。只能远远观望。
　　太守和那个赵大海高坐在台中央的遮阳棚下，舞台中央站的却是一个女子。长得五大三粗，一副武夫的打扮，活像一个女版的李逵，让人不寒而栗。
　　一个年龄稍长的男子出来喊话，一看身形和打扮应该是太守府的总管。
　　“父老乡亲，我家老爷，也就是上郡太守杨大人今天在这里摆下擂台，有知道的，还有初来乍到不知道的，有南来的，也有北往的，还有本地的，在此，我先替我们家老爷把规则说清楚。”
　　“这里是招亲，是给我们家大小姐，也就是杨太守的独生女儿杨小姐招亲，小姐的单名一个沁字，貌若天仙，多才多艺，无奈天生怪病，见不得阳光，虽然找遍天下名医，还是没有起色。现在年方十二，太守老爷看在眼中，急在心里，这也是么法子，想着早日给小姐找一个好的夫婿入赘。我今天在这里把丑话先说在前面，谁要是胆敢欺瞒或者心怀不轨，那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说完环视四周一圈。现场鸦雀无声都在听他说话。
　　“我们家小姐的情况我介绍完了，大家看看舞台中央这位姑娘，她是我们家小姐的侍女也姓杨，这是老爷的赐姓，双字雪豹，她的职责只有一个就是保护小姐。”
　　“大家听好了，是入赘！条件是要有本事，年龄比小姐大六岁之内，尚未婚娶的单身男子都可以，行不行，可不可以，我们说了都不算，台上这位小姐的侍女雪豹姑娘说了算。打的过她的不可以，打不过她的也不可以，怎么定，还是她说了算！”
　　“好了规则说完了，可以开始了！”
　　才说完话，台下开始交头接耳，大家议论纷纷。
　　“这叫什么规则，原来小姐身体不好！”
　　“听说小姐很漂亮，就是不能出门！”
　　“听说他们要给小姐找夫婿，这个门神就是陪嫁。她与小姐共生死。这多可怕，看着都让人心里发毛。”
　　“不知道，有没有人应征呢？”
　　高矜听了个大概。他没有心思了解其中的奥秘，只是突然之间不见了冰儿，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舍，也曾想要赶她走，但是她现在自己不见了，高矜心中还是隐隐有些过意不去。细想一个小姑娘，心肠不错，没有一技之长，在江湖上行走，恐怕早就被坏人给害了。
　　想到这里，冰儿仿佛又成了自己的家人一样，他既然管了，就要管到底，给她找到一个好的婆家，才可以。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看着人群里面并没有发现冰儿的身影，想着不会是让什么人给盯上了，转念一想，这是一个丑女，也不至于吧。但是问题是，现在冰儿不见了，怎么办呢？
　　人群中并没有发现，他准备去别的地方去寻找。刚要准备离开，突然之间人群中好像爆了雷一般，就听到有人在喊，不得了了出大事了！
　　说完，人群开始四散而逃。不过哪里逃得了。不知什么时候广场四周出来很多士兵，整个广场瞬间被围的水泄不通。大家被士兵们驱赶到广场中央。
　　就听到舞台上面，哭爹喊娘，乱成一团。
　　高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见，杨太守走上台来，一个打擂台的人还都没有，场面已经乱了。
　　“吃了熊心，豹子胆，都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反了，反了！”
　　大家不知道他说这话是几个意思。
　　才说完，就看到卫兵从台子后面的太守府中抬了一个人出来。这个舞台就搭在太守府的前面广场上，所以从太守府里面到这个舞台很近。
　　杨太守带着哭腔，眼含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