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大漠》塞鸿飞

4、第四章 客栈

　　高矜被折腾的筋疲力尽，他没想到还会遇到这么多事情，朦朦胧胧中睡着了。等到睡醒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看外面已日上三竿。
　　猛然间，他想起还有要事在身。想起昨天那姑娘，侧身一看，却还赖在床上没有起来。高矜心中暗喜，生怕再被她纠缠，轻轻走出房门，虚掩上门，想要迅速离开。
　　正要轻声轻脚下楼。
　　“客官，要走啊！”
　　“是啊！”
　　高矜示意店小二小声说话。店小二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反倒提高了嗓门，冲着他喊道：“客官要走，你的朋友还在上面啊？”
　　“你们一起啊！咋不叫醒她呢？”
　　高矜憋得脸都红了。一个劲示意店小二不要高声说话，适得其反，店小二是要做生意的，可不管他有何用意，二楼甲一号的那位小姑娘赶紧起床啊！你的小哥要走了！
　　高矜气的一甩胳膊，撒腿就跑。跑出十里多地，看看身后，并没有人跟来。这才紧靠路边一棵大树大口喘气。
　　“真累！”
　　翻翻口袋已经是身无分文。高矜气不打一处来，但是现在看看空空如也的口袋，也只剩下叹气的份了。这条路还算笔直，出门的时候他慌不择路，也不知道方向对不对，心想，管他呢？先摆脱那个姑娘的纠缠再说。
　　就这样沿着这条大路一路前行，奇怪的是，居然一个行人也没有遇到。高矜忍不住心中纳闷，“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连一个问路的行人都遇不到。”
　　怕那姑娘再跟上来，高矜不顾饥渴难耐一路快步前行，走了很久，也没有发现任何村庄和人的影子。此刻，他已经难以辨识方向。正在犹豫该不该继续前行。突然，黄沙扬尘而起，风大沙急，打在脸上沙沙作响，有些寸半步难行。黄沙中，一对驼队从身边经过，高矜累得不行了，他一把拽住最后一匹骆驼的尾巴。黄沙中在骆驼的牵引下，飞速前行。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实在跟不上骆驼的脚步，一松手，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驼队瞬间就不见了踪影。仿佛鬼魅一般。高矜奇幻事件见多了，也没有在意。
　　索性趴在地上，一边休息一边躲避风沙。
　　不久，风沙停歇。
　　也不知行进了多远的距离。抬头看时，居然在远方大道旁出现了一个建筑。高矜江湖阅历少，也没有过多思考，又累又渴，讨喝口水喝总该可以吧！他想。
　　他站起身来，慢慢前行，很短的路程，因为筋疲力尽，走了很久才走到。只见这处建筑规模十分宏大，就仿佛沙漠中建的一个庄园一般，但外观却看着很是破败，但他看到建筑一边有两个大大的空场子，一个里面全是各色骆驼，一个全是各色马匹。虽然破败，却是人客兴旺，所以他猜想这里应该是沙漠里的一处客栈。
　　来到近前，打眼一看，果然是一个客栈，客栈的名字有些特别，水旗上写着四个字，“黄泉客栈”！高矜头皮发麻，什么？“黄泉客栈”，这名字看着怎么这么吓人呢？
　　他犹豫间，四处破败的客栈里面走出来一个小老头儿，也没有看他，声音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出来，“客官，住店啊！里面请。”
　　“不不，我不住店！我就讨碗水喝！”高矜心里有些不安。
　　“来都来了，怎么不住店呢？我们店里鱼虾都有，并且好酒管够！就是没有水！”
　　“不要犹豫了，来了就进去，里面请啊！来者都是客，黄泉路上多个伴，请吧！”
　　高矜一听小老头的话，心里更是不安，就在他想要离开之时，一阵突然而起的大风愣是把他给刮了进去。客栈外面看着很破败，里面也好不到哪儿去，但是空间很大，中央是一个大厅堂，里面摆着十几张桌子，一边楼梯上有喝醉的，说胡话的客人。酒桌上有几桌客人正在用餐。客房在大厅的周边。上下二层木楼，十几间客房。
　　这里的人看着都奇奇怪怪。
　　高矜无奈，只得在其中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他要见机行事。
　　还没张口，就有一个酒保把菜和酒端了上来。他四处一打量，每个桌子上的酒菜都一样。
　　高矜口袋没有银子，心虚。
　　“不要，不要其他的，我就讨口水喝！”
　　“水！这里水很金贵的，比这些鱼肉和酒菜还要金贵许多，清凉解渴的水，人人都想要。”
　　酒保强调道：“水，没有！”
　　完了忘不了，补充一句。
　　“能喝得起水的没有人走这条黄泉路！”
　　“啊！”高矜很吃惊，这是什么逻辑，水比酒肉还贵。忍不住嘟囔一句，“那这里的人都喝什么呢？”
　　“小公子，新来的啊！”
　　话音还没落，旁边一张桌子上一个胡子拉碴，穿着破败衣服的中年汉子挑开长的已经遮住眼睛的长发，给高矜抛了一个媚眼，高矜吓得差点蹲下来。想吐，肚子是空的，否则早就喷了出来。
　　这都是什么鬼！
　　“喝这个！”
　　那汉子歪歪扭扭，把他手中的一个陶碗端了起来，晃了晃，“看看，就喝这个！”
　　高矜一看，跳起身来，就向外面冲去。
　　“那红红的，明显就是一碗鲜血！”
　　来到门口，大门早就关上。
　　大门口正对着账房先生的桌子。
　　“客官，要出去啊！今天已经打烊了！上路，不急，明天。明天。”
　　账房先生长得也是一脸怪相。高矜心想，这不会是进了传说中的黑店！现在想要出去已经是万难了。
　　“这不天刚放亮，是白天吗？怎么打烊了！”
　　账房先生解释道：“小兄弟，我们这里是白天打烊，晚上营业！你来的时候刚刚打烊，要开门得等到晚上日落西山的时候。时间还早，有钱睡客房，没钱睡大堂！”
　　“我们这里，就是给大家图个方便，有钱没钱都可以住店，还可以赊账，懂吗？”
　　高矜点点头，又摇摇头，他确实是似懂非懂。
　　总之，一个感觉，这个店和这个地方都有问题，有不同寻常的地方。账房先生仿佛见怪不怪，不再理他。
　　高矜只好退回刚才的座位上，虽然他很饿，但是看着盘子里面的鱼头，鲜血淋淋，他还是难以下咽。实在饥渴难耐，忍不住把旁边的酒壶拿起来，张口就喝。
　　这个酒的味道出乎意外的甘甜，他一口气把一壶酒喝完了。有些醉意，醉眼四看，大部分都在桌子上睡了起来，不知道是酒醉，还是困顿。只有个别有钱人，或者赊账的人画押换银子去客房休息。高矜喝了酒想睡觉。他迷迷糊糊中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也不知道多久，他被一阵吵杂声吵醒了。睁开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已经变了天地一般，灯火辉煌。眼前的二层阁楼上多了一个舞台。有胡姬表演歌舞，此时大堂桌子四周坐满了看客，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人。想必是从房间里面出来。高矜桌子四周也是坐满了人，形形色色的人。大都风尘仆仆的样子。
　　胡姬妖艳，歌舞完毕。
　　一个肥头大耳富商模样的中年人走上舞台中央。下面的人仿佛都认识这个富商模样的主持人一样，欢呼声，口哨声，尖叫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各位，各位，安静一下，安静一下，大家期望已久的拍卖时刻，马上到来，猜猜，我们给大家带来什么惊喜？”
　　这里就像是个赌场一般，大家削尖脑袋去瞅，像第一时间看这个主持人给大家带来什么惊喜。
　　一个黑布袋子被抬了出来。袋子里面好像有什么活物一般，不停动弹，袋子里面的东西动一下，旁边的赤身汉子拿了大木棍使劲在后面敲打一下，敲打了几下，黑布袋子老实了，不再来回动弹。
　　底下有人喊叫：“葛老三，那是什么宝贝啊？值不值钱，能换多少个黄泉金币啊！”
　　有人接着说，“黄泉金币，江湖必备！”
　　众人起哄：“黄泉路上有金币，生命从此有保障！耶！”剪刀手，此起彼伏。现场很嗨的样子。
　　听到“黄泉金币”这几个字，高矜浑身一颤。心想坏了，误打误撞，到魔窟了。他把思绪理了一下，这个黄泉客栈原来在他的脑海中是存在的。
　　师父在他历练江湖之前曾经把天下江湖的主要门派和主要□□人物都跟他说过。师傅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个奇怪的约定。这个黄泉金币黑白道通吃。十分神奇，是由漠北武林联盟创设的一种契约形式，一个黄泉金币可以换一次生命，保自己一次性命，或者可以号令武林帮派取一个人的性命。榆北大漠中有一个葛金庄，专门做这个生意。他们那里可以估价，葛氏三雄，是整个买卖的操纵者。江湖字号分别是葛老大、葛老三和葛老五三人，他们是亲兄弟，至于为什么叫老大、老三和老五这个无从考究。他们只有弟兄三人，一、三、五排行只不过是江湖人士给他们起的外号而已。葛老大是葛金庄的庄主，用现代的话语来说就是负责铸造和发行这种黄泉金币！也承担了回收黄泉金币的义务，保证它在市面上流通。他们的网点遍布大江南北，无所不能，无所不通达。葛老二负责为各路江湖大佬和朝廷收集信息，所以，能够黑白通吃。江湖有需要，朝廷照样有需要。这个买卖战国纷争时候大家都是默许，到了大秦帝国还是一样的默许。因为葛金庄正好处于大秦帝国的管辖范围之外，其他部族势力，见了他们也是要退避三舍。他们俨然就是一个地下王国，佣兵十万，占地千里。葛老大人送外号漠北王，和榆北王苏克昭，雁北王郑天海，辽北王乌天书合称塞外四大天王。
　　这个葛老三在黄泉路上经营了一个黄泉客栈，果然名不虚传，这里就是传说中的人间地狱，魔窟！
　　高矜误打误撞居然来到了这里。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师父曾经一再告诫他想要找到祖师爷的真传，黄泉路上是必须要走一遭的，他以前不懂，心想黄泉路，不就是死了吗？怎么死去后才能找到祖师爷的藏身之所呢？今天明白了，原来这是一个地名，里面肯定有秘密。
　　寻找不如偶遇，这样更有神秘感，仪式感和成就感。高矜想到这边，他心里不禁放松下来，既来之则安之，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神奇之处，就连师父提起来都是一脸的神秘，想必师父也没有来过这里，只是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