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大漠》塞鸿飞

13、第十三章 榆北王

　　怪老头让大家各自逃命去，众人不肯散去，要让高矜负责。高矜不知道自己闯了什么大祸，大家居然一会儿说他是恩人，一会儿又说他是罪人。
　　真是有些搞不懂。
　　还是怪老头善解人意。劝散了众人，把高矜带到屋中，给他准备了干粮和水。
　　“走吧！孩子，我认为你不是故意的，但是这件事很可怕，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处理。”
　　高矜从怪老头眼神中看到了无奈。他不忍心，自从进入大漠以来无时无刻不经历着奇怪的事。他不忍心就这样走了，这里的老百姓这么害怕，肯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既然可能是他引起的，他更不能一走了之。
　　“我不能走！”
　　高矜斩钉截铁。“如果，因为我牵走驴子给村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一切我来承担，我更不能一走了之。”
　　怪老头告诉他，兔子镇属于榆北王苏克昭管辖之地，但是因为地处沙漠边缘，时常有西域血面派的人来往，所以异常重要。正说着，突然听到外面人声鼎沸，他们朝外望去，只瞬间工夫，满大街的人都躲藏的无影无踪。只有怪老头没有躲藏。
　　“圣驴驾到！”
　　怪老头叮咛高矜躲在屋中不要出去。
　　自己大踏步走了出来。
　　那个驴子又被人牵了回来。
　　“粮食在哪里？”
　　怪老头没有说话，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
　　高矜从门缝中看到，这是怎样一支队伍。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头驴子，一个狰狞大汉，戴着鬼面具，牵着同样蒙着面具的驴子，后面跟了八个彪形大汉。再后面跟随着推着几辆小车的村民。
　　他们跟着怪老头走远了。高矜不知道该不该出去，他一时不知道如何决断，心里很是犹豫，但最终他还是决定等怪老头回来再说。
　　差不多一盏茶工夫，高矜看到怪老头远远的走了回来。驴子和跟着驴子的人都不知道去了哪里。街面上重新恢复了正常。
　　门吱呀一声开了。
　　怪老头回到屋里，点燃一锅旱烟用力吸着，没有说话。
　　高矜看着怪老头的神情，心里不安。他不知道这短短时间之内发生了什么。总之，看着神情应该是有更大的灾难发生。
　　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意。
　　许久，老头开口了。
　　“你是什么人？”
　　高矜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用回答。明天这个时间会有人来接你。”
　　“不简单啊！不简单！”
　　老头走了。不再理会高矜。才一会儿，一头烤制好的肥羊送了过来，一坛上好的美酒送了过来。只是怪老头再也没有过来。
　　高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心想，管他呢！正好也饿了。他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没有人再打扰他。
　　虽然他感觉很奇怪。
　　喝的醉醺醺，什么亦不知道。
　　第二天，同样的时间，还是昨天那队人和驴。驴子打头，人在后。
　　“哐哐哐！”
　　有人敲门，高矜半睡半醒。
　　门开了，一个中原人摸样的汉子走了进来。
　　对着高矜拱手施礼，道：“贵客驾临，我们主人请你过去一叙！”
　　高矜一个激灵，看着这些人的神情，他心想：看样子，他们应该已经知道了他的来历。不过正好，跟着去见他们口中的主人，正打探这里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高矜稍作收拾，跟随他们出来。今天不同往日，村民列在两边，满脸愤怒。高矜还未开口，一顿臭菜叶子，冲着他就扔了过来。那些带他要走的人并没有阻止。村民们更加肆无忌惮，扔的高矜浑身是臭菜叶子和各种脏东西。
　　高矜心中的谜团更深了。无冤无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借用了驴子就造成这么大的误解。
　　才到村口，远远一个高高的旗杆上，有个东西在上面晃动，显然不是旗子。走近看时，高矜悲从心来。
　　旗杆上挂的确实不是旗子，而是一个人，一个高矜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就是先前他看到的那个怪老头，浑身没有任何伤痕，显然是被人活活绞死在旗杆之上。早已没有了气息。
　　高矜仿佛明白了什么。
　　刚要发作，一个大麻袋好像早已准备好，不偏不斜套在了他的头上，紧接着，就有人用早已准备好的绳索将他牢牢捆绑起来。
　　想要反抗已是没有任何机会，只能任人宰割。高矜不明白自己一身武功，怎么会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就势，他被扔到了旁边的板车之上。
　　他心里好像明白了什么，又不是完全明白。
　　沙石路颠簸不平。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感觉一直在走。终于板车开始走在平缓的道路上。过了一会儿，蒙在他身上的麻袋被人拿掉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城堡。阴森恐怖的气息立马袭来。
　　空荡荡的城堡内看不到一个人。眼前只有那头毛驴。还是被蒙着眼睛，戴着一个驴面具，看不清驴子的面目。就这么静静地呆着，原地呆着。
　　进入城堡后，身后的门就被关上了。
　　前方是一个通道，通道的尽头隐隐约约看到一扇门，半遮半掩。毛驴不走，高矜生怕有什么陷阱，先前就曾经骑过这头毛驴，现在，也许骑在它的身上能更安稳一下。
　　说骑就骑，他翻身上了毛驴的身子，驴子已经适应了有人来骑，嘚啵嘚啵向前走去。
　　在道路尽头，驴子很熟练地用头撞开大门。
　　高矜看到里面有一个红脸大汉正在闭气练功。看到驴子进来，立刻变得毕恭毕敬，把驴子迎到里面，他伸手挡住高矜的去路。
　　“小子，干什么的，怎么胆敢擅闯血堡。”
　　那头驴子呼哧呼哧几下。这个身材高大的红脸汉子立刻语声变得柔和了许多。
　　“原来是圣驴老爷的客人啊！”
　　“请进！”
　　摆了一个手势，就放驴子和高矜进去。
　　高矜这才发现，在这个红脸汉子的身后一字排开有很多个红脸汉子，看着都是武功高强的样子，阵仗很是威武。高矜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不敢轻举妄动。
　　再次随着驴子前行。
　　又进了一道门。
　　里面还是一个红脸人，头发也是红的，血红血红。
　　那人正在闭目养神。高矜定眼一看，当时浑身一颤。心想，坏了，真是冤家路窄。
　　前面的人正是屡次将他打成重伤的血面苍生。几年时间没见，显得更加苍老，但是精神头还是那样饱满。
　　高矜知道自己现在还不是他的对手。这几年武功没有多大长进，却在这里阴差阳错遇到他。
　　“交出《鬼谷九章》，送你到天山。”
　　声如洪钟，震耳欲聋。
　　毛驴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血面苍生面前。
　　“我没有，就是有也不会给你……”
　　才说完，一阵掌风袭来，高矜还没有觉察到风来自何方，他已经吐出一大口血。
　　“武林大会，唯我独尊。盟主我徒，必须支持！”
　　突然这个红面红发的武林怪兽大声呵斥道：“快将《鬼谷九章》带来给我，如若不然，她先死！”
　　他顺势一指，旁边不知打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跟班的，展开一张画卷，画卷上的人正是冰儿！
　　“她死！”
　　血面苍生重复了一遍。
　　高矜心中一咯噔，心想坏了，冰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抓住了。这下可坏事了。他现在是自身难保，这节骨眼上，冰儿居然被他所擒。现在要先想法子去救她。
　　才入魔窟，如何逃离已成问题。
　　才要四周观察如何逃离，一个大麻袋又是扑哧一声套在他的身上。他又被人捆绑起来，放在一个板车之上，又是一路颠簸。
　　这对于高矜来说是奇耻大辱，他自从离开华山以来，一直都是一个懦夫的形象，这些都是拜血面苍生所赐，武艺一直没有大的长进，历练江湖只有挨打的份，很少能够打赢别人。才到大漠就被血面苍生再次羞辱，高矜真是羞愧难当。他恨不得找的地缝钻进去，此时的他就好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子一样，他感觉自己真是愧对祖师和师父。
　　再见天日的时候，他又回到了这个叫做兔子镇的村子。短短时间，村民已经完全逃离，只留下空荡荡的房屋和街市。旗杆上的人在烈日炙烤下已经风干。
　　看着这一切，高矜不禁悲从心来，他发誓要找到鬼谷，要传承鬼谷武学。要报仇，要灭掉血面苍生一派！
　　他大喊出声，来发泄此时心里的愤闷，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救和他同路而行的冰儿姑娘，才找到一丝生的信念，现在又受到奇耻大辱，而且还白白断送了兔子镇这个素昧平生的怪老头的性命。
　　高矜，哇哇大叫几声，除了引来几只乌鸦，别的什么也看不到。整个村庄死一般的寂静。
　　驴子，村民，怪老头，血面苍生？
　　高矜迅速回想整个事情的经过。毫无头绪。问题的关键是刚才确实看到了血面苍生，他说到了冰儿，难道冰儿真的被他抓住了？
　　高矜不知道该去向何处？
　　这里是榆北，是在苏克昭的管辖范围之内。自己这一路，怎么就没有遇到苏克昭的人呢？这个有些不符合常理，难道，难道苏克昭一直就在监视着自己？
　　高矜这才感觉自己真的很是愚笨。
　　要是有冰儿在就好多了。
　　对了，要找到冰儿！
　　哪里找呢？
　　整个一村子的人都去了哪里？
　　谜题一个接着一个，高矜无从着手。看着眼前空荡荡的村子，高矜觉得自己很无助。不知不觉中，夜幕降临下来。高矜寻路来到第一次碰到怪老头的地方。看到怪老头的房间，高矜想到了悬挂在村口旗杆上的那具干尸。他好像想起什么，急忙跑到村口。一掌劈断了旗杆，接住旗杆，缓缓地把旗杆上的干尸取下来，用早已准备好的布裹上。他走到离村庄不远的树林，用石头在树林空地上挖出一个土坑来，把那具干尸放入坑中，填上土，做了一个小土包，他又立了一个树桩做为标记，他要等自己灭了血面苍生一派，为怪老头报仇后，再来为怪老头立碑，对着土包磕了几个头后，他就转身离开了。
　　无意间回头看向村子时，他傻眼了。
　　村口竟然站着一帮村民，不知道什么时候，人们又都回到了村子。
　　高矜担心又连累到村民，所以不敢再回到村中。他要去榆北郡，大致判断了方位，就连夜一路狂奔。
　　他要去找苏克昭。怎么说他也是苏师伯的孩子，论辈分他们还是同门师兄弟，他就是再是杀人魔王，应该也不会见死不救。高矜有些高估自己对苏克昭的信任。
　　沿途中跟上一个西域来的驼队，好心的商人收留了他，在他们的帮助下，他几天后来到了榆北郡。
　　榆北郡是他进入漠北以来所见过的最大的城市。这里一派安详繁荣，不像传说中被杀人魔王统治过的地方。提起榆北王苏克昭，人人称赞，口碑极佳。高矜心中不免忐忑。在中原人的口中，苏克昭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在这里却是人人爱戴的国王，反差确实有些太大。
　　高矜并没有急于去榆北王府找苏克昭，他有意在客栈中住了下来。店家听说他是找榆北王的，分文不收，而且还好吃好喝招待。高矜受宠若惊，表示找到榆北王后会加倍偿还。
　　在客栈好好休息了几天，感觉养足了精神气，这一日大早，听说按照传统，有一个榆北王接待百姓的时间。他随着满街的百姓一起朝榆北王府走去。
　　果不其然，人们早就等着这一天，很多人都想一睹榆北王的风采，大多数是外地来此地做生意的商人，本地人早就习以为常，此时，好奇的人占了大多数。
　　整个街道很是宽整。这里的设置不像秦大都那样宏伟，边关重镇，一切显得很是简陋，但是不失排场。人声鼎沸。早早的在榆北王府的广场上就聚集了很多人。高台之上，传说中的榆北王苏克昭，端坐其上。
　　但见：玉面纶巾，雄姿引发，好一个少年儿郎。紫衣青袍，一身武将打扮，更显得十分英俊帅气，看台四周围满待嫁闺中的妙龄少女，大部门都是妈妈亲自带着，想要一睹榆北王的风采，顺便让榆北王能够看到，好得到一个宠幸的机会，嫁给他。
　　胭脂气息弥漫在整个广场。高矜反倒只能远远看着台上的榆北王。这哪是什么百姓接待日，简直就是一个选美大会，相亲大会。高矜觉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