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谷大漠》塞鸿飞

12、第十二章 线索

　　还是一样的蹊跷。高矜依然像是在什么时候来过一般，这般神奇。就是这个沙漠鬼屋，师父曾经真真切切讲过这个故事。
　　从前，在沙漠中有一个鬼屋，鬼哭狼嚎，阴风阵阵，人间地狱，凡是到了那里的人都只有死路一条。直到祖师爷出现，他止住了不断杀人，不断积累冤魂的鬼屋。祖师爷没有说明里面到底是什么，只是说，鬼屋从此就只是一个鬼屋，不会再杀人，凡是有缘到了那里的人也不会再被杀死。而是从此再也找不到那个真正的鬼屋所在。直到，有缘人出现。
　　这个鬼屋会忽隐忽现，神出鬼没，到底是什么原因，祖师爷留下的口讯中也没有详细说明，只是这个和以后的鬼谷很有渊源。
　　高矜回忆起师父讲过的话，还是一头雾水。难道他就是那个有缘人，他找到了已经消失近一个甲子的鬼屋？
　　这一切，看着好像确实如此，但是问题是，鬼屋的秘密到底是什么，现在还是没有看出什么门道。
　　刚才一闪而过的鬼影是什么？是人吗？
　　不知道，这个谜底要他自己去解开。
　　现在整个深渊中空无一人，就连那些吓人的幻象也都没有了。此刻静的可怕。环顾四周，除了怪石别无他物。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高矜自己都不知道。站在这里，他心里只犯嘀咕，该怎么出去。看着深邃的空中，还有空荡荡的四周，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地下岩浆翻滚，炙热难耐。突然之间，他观察到一个有趣的现象，在正前方，每隔一个时辰会有一个气浪升腾起来。
　　“妙啊！”高矜见此奇观忍不住真心赞叹。
　　观察了许久，才发现这是走出这个绝境的唯一出路，要是没有耐心的人是万万不能发现的。
　　高矜抱了一个石头块去试，居然能够被热气冲上空中，等到下一个气圈升腾，高矜跃上，随着气圈一路攀升，几个空中大挪移竟然真的翻转到了洞口，出了这个神秘鬼屋，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个山丘的顶部。若不是从下面上来，真是不敢想象，里面会别有洞天。
　　这里已经成为戈壁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地下走出了沙漠。这个山丘的顶部满是骆驼刺一样的沙漠植物，从骆驼刺丛中飞跃而出，高矜被这些有刺植物划破了面部和身体，身上衣服已是丝丝缕缕，浑身鲜血直流。
　　等到腾跃在一个空地处，恰好一群姑娘在一个河流边洗衣服。高矜浑身是血闯了过来，众姑娘吓得四散而逃。看着这么一个血糊糊的人，谁都会以为是鬼怪。
　　高矜本来就腼腆，看见姑娘们四散而逃，虽然心里感觉愧疚，倒是落得个清净。他跳入河水中，冲洗了身上的灰尘，遍布全身的伤口见了水刺骨的疼痛。
　　现在这里居然有河流，有水，高矜掬了水喝了个痛快。
　　看着远方，他真不知道自己在地底下居然会走了这么远的距离，远处可见流沙翻滚。这里有了骆驼刺等植被的覆盖，沙子已很少见到。再看另外一个方向，依稀能够看到村庄和小的集市。
　　此时，夕阳西下，高矜不知道自己居然在鬼屋中待了一整天。他的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他顾不得许多，朝村庄所在方向加快脚步行进。
　　走到村子时，看到一幅奇怪景象，整个村子空无一人。但是四周看时，正在烧烤的烧饼摊，烧饼已经烤糊了，正在烧制茶水的茶壶已经烧得滚开，说明这里的人们才离开不久。高矜不明白，也不想去想，也许是他这身打扮像一个鬼怪一样把别人都吓跑了。
　　吃饱烧饼，喝足水，到空无一人的布匹店找了店家用来作为展示的衣服穿上，走时不忘放下银两。收拾完，就看到前面大树边上居然栓了一匹马，翻身骑上。
　　四处未见一个人，心想，这些人太胆小。骑马出了村庄不远，回头看时，居然黑压压一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很多人，大家都在看他，相互窃窃私语，看到高矜回头张望，一窝蜂，瞬间又都躲得无影无踪。高矜心里觉得好笑，这是什么样的村民。想必战乱之年，坏人见多了。
　　也就不再去细想，向着前方远离沙漠的地方一路飞奔而去。走着、走着就感觉不对劲了。哒哒半天，只听声响，却并没有前进多少路程。高矜拉紧马缰绳，驱赶马儿前进，无意中回头看时，夕阳落日余晖中，看到村民们载歌载舞，甚至燃起了篝火，热闹异常。高矜心中虽然奇怪，但是也没有多想，继续向前赶去。
　　天色完全黑暗下来，总算是慢慢远离了大漠，来到一处树林中。这里的树林已经有了北方特有阔叶林的感觉。高矜一摸怀中，空无一物，走的着急，他并没有准备干粮在身上，现在感觉有些饿了。只好硬着头皮，把马匹拴在一棵树上，自己靠在对面的树干上休息。
　　此时，应该是到了阴历十六，月亮比昨天的还要圆，更明亮一些。借助升起来的月光，高矜看到了自己所骑的马匹，愣住了，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前哪是什么马匹，明明就是一头高大的毛驴么？
　　怪不得，只是哒哒声响，并不见走多少路程，情急之下，他牵了一头毛驴上路。这个毛驴和冰儿曾经所骑毛驴十分不同，冰儿骑的毛驴样子很好看，这个毛驴有点像马，但是耳朵很长，身形要大一些，样子有些滑稽。
　　看到毛驴，情不自禁又想起了冰儿。
　　高矜心情黯淡下来，现在也不知道冰儿身在何方。从一开始不愿意她跟在身边，到后来，很享受她在身边，互相照顾，互相说话，互诉心肠，现在……
　　高矜心中的高兴劲又沉寂下来。
　　思前想后，他回忆起他们最后在一起的每一个细节。猛然间，脑海一闪，看到这个大漠中荒废的城堡，冰儿当时好像有些吃惊。他累的靠在墙角的时候，冰儿说她去找水，要四处去看看。他落下的瞬间，冰儿恰好没有在身边。难道冰儿也是进入了鬼屋，来到了这个村子？
　　他一路寻找，却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不应该啊！该找的地方都找了，难道还有什么他没有发现的地方。高矜正在胡思乱想，突然，树林深处淅淅索索一阵声响，自从功力大增后，高矜的耳力特别好使，能够聚精会神听到十里开外的声响，他判断这个声音就在不远处的树林深处。此时月光如水，把树林照的虽然不比白昼，但是也是任何物体大体可见。
　　侧耳来听，这个声音却是冲着这边传来，并且有脚步声。高矜一惊，纵身上了旁边的大树。这些树木高大，树叶虽然稀疏，但是在树干之上，至少可以掩人耳目。才跃上大树没有多长时间。几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寻声而来，他们显然也是听到什么声音。
　　“谁这么大胆，敢骑我们家圣驴！”
　　看到拴在树上的驴子，这些人顶礼膜拜。他们四周巡查，并没有发现高矜藏身所在。为首一人解开毛驴的绳子。其他人跟在后面，他们把毛驴牵走了。
　　高矜一头雾水，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一个故事。没有了毛驴，靠脚程，他还不知道要走多久，大概看了看怀中的地图，还好这张羊皮地图一直贴身放在身边。看上面的标记，此处距离云中郡还有一百多里路程。
　　因为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高矜不敢贸然去追刚才那帮人，看着那些人走远，从树上跳了下来。背靠树干打起盹来，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醒来时候，却是睡在一张床上，高矜心中大骇。明明是睡在大树底下，怎么就移动到这里呢？
　　走出屋门，俨然一个普通的集市。
　　再看，这不就是他昨天才来过的那个集市吗？怎么会又回到这里？
　　走到门口，一个相貌奇特的老头守在门口。想要过去就要从老人的身上跨过去。
　　“醒了？”
　　“是啊！”
　　“回去！”
　　“啊？”
　　高矜和老人对话，老人让他回去，回到屋里。
　　“这？”
　　高矜不知道怎么去说，一时语迟。
　　“你是我们的恩人，我们自当会好好伺候！”
　　老头好似是这里的村长一般，话语不多，但是，说话很有分量。集市上人们都在各自忙碌，没有人注意这里，更没有人再注意他。
　　“昨天，不好意思啊！”
　　高矜想要解释，昨天他不是想要偷吃偷喝。
　　怪老头斜眼看了他一眼，有些惊讶。
　　“你不用解释，你有你的法子，总之你帮了我们大忙。”
　　“……”
　　高矜不明白，自己昨天在村子里，白吃白喝，还白拿，居然是在帮这些村民。
　　他要弄明白，请教怪老头。
　　“真的不明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真的不知道。”
　　高矜说的很诚恳。
　　怪老头见他真的不知，还有些吃惊。
　　“这里是兔子镇。榆北兔子镇。”
　　高矜摇摇头。
　　“那，你从哪里来？”
　　“大漠！”
　　“哦！难怪不知道。应该是从大漠的那边而来。”
　　“鬼屋！”
　　“你去过鬼屋！”
　　怪老头大惊小怪。他仔细打量高矜，看他脸上、手上都还有被骆驼刺划出来的伤痕。
　　怪老头惊得从门槛上跌落下来。
　　高矜不知道为什么老头听到鬼屋这样颤抖，急忙伸手去扶他。怪老头显得很害怕的样子。
　　高矜重新扶他坐好。
　　“你和驴子的人是一伙的？”
　　“不是，我不认识他们，我才来到这里，什么都不知道。”
　　高矜说的很诚恳。怪老头半信半疑。
　　“你真的和他们不是一伙的？”
　　“千真万确，我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呢？”
　　“哦！怪不得，怪不得。”
　　怪老头这才放下心来。这时候门前早已闻声聚集了全村的男女老少。大家听到响动，都聚了过来。
　　“这个驴子，唉！”
　　提起驴子众人都瞪圆了眼睛。
　　高矜更是一头雾水。
　　“驴子怎么了，昨天我还以为是马呢？”
　　“怎么？你不知道那是一头不同寻常的驴子吗？”
　　“真不知道！”
　　高矜莫名其妙。
　　怪老头摇摇头。
　　叹了一口气，“不知者无畏啊！小子，你闯大祸了!”
　　“闯什么大祸了？”
　　看的大家都着急了，齐声说道。
　　“那是圣驴！”
　　“圣驴驾到，血面祖师爷就会驾到，你冒犯了他的驴子，死罪啊！”
　　众人七嘴八舌，低声议论，大家都以为他知道那个驴子的来历，和那个驴子的主人是一起的。没想到，他什么也不知道。这一下可是闯了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