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六十九章 委托和治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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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发小说家的嘴角的确正自然地上扬，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他的眼眸仿佛被滑过眉骨轮廓的雨水漂洗过一遍一样清澈而熠熠生辉，充满了柯南所看不懂的怡悦之情。
这种状态的人柯南并不是没有见过。他自己在阅读完一本福尔摩斯小说或者解开一个困扰了内心很久的谜题时，也会像这样情不自禁地亢奋起来——
可是，方才遭遇了袭击，而且不轻的枪伤的艾尔波，为什么会这么高兴？
“柯南君。”他面前的青年按了按伤口，意图减缓血液的流出，“还记得我有一个委托要交给你吗？”
“啊？”变小的名侦探愣了愣，“我当然记得......”
“趁救护车没来，先跟你说一说吧。”艾尔波的笑容来得快去得也快，只是两三句话的工夫，他似乎又回到了平时那种漠不关心的样子，但那双明亮的眼睛却很难让人忽略，“柯南君，我曾经带你见过阿齐夫，也就是那本《死灵之书》。”
“嗯。”柯南点了点头，对于委托和这本神秘的书籍有关不感到意外，毕竟黑衣组织的目标也很有可能是它。他想起当初介绍起这本书时艾尔波表现出来的倦怠和迷茫，忍不住问了一句，“艾尔波哥哥不喜欢它吗？”
“为什么会问到这个？”
“因为，一般来讲收藏古书也好，收藏古董也罢，都是因为喜欢它们的意义和价值才会想要拥有吧。可是，你好像对它没有这类感觉......”
“你说得不错，它不是我收集来的书。”艾尔波颔首，“在我，乃至我的父亲出生之前，它就已经被安放在我家的收藏室了。它最初的主人是我祖辈，准确地说，是我祖父的兄弟。”
柯南认真地听着，目光在青年的衣领附近转了转，那枚贴身佩戴的银色十字架正闪烁着光芒。艾尔波没有将它特意收进衣服内侧，貌似不怎么担心它会被略呈酸性的雨水侵蚀，“和这个十字架一样？”
“是。那位长辈在非常年轻的时候把它带回了我家，随后不久便离开了美国，乘坐游轮渡过太平洋来到了日本。几年之后，有一封古怪的匿名信寄到了我的祖父那里，里面是他兄弟的死讯，而信件来源地则是日本。”
“他的兄弟没有结婚，也没有直系后裔，所以我的祖父接收了那些遗产，把它们妥善地存放在了收藏室中。”艾尔波轻声说道，“也是从那之后，收藏古书才成为我家代代相传的一个习惯。”
“习惯？”
“也许是通过这个方式怀念死去的兄弟，也许有别的什么原因，祖父的想法我无从得知。根据我父亲的描述，也是在那个时候，祖父开始教导他用以阅读《阿齐夫》的拉丁语。”
拉丁语......柯南虽然没有学习过这门语言，但多少对它的历史有所了解。长期以来，拉丁语都是研究科学、哲学和神学相关知识所必需的语言，直到上个世纪，它才从强势走向衰落，将舞台让步于当代语言。
“艾尔波哥哥的父亲......”
“他早就死了。”
小学生模样的侦探被噎了一下，“抱，抱歉——”
“没什么。”金发青年不在意地摆手，“在他死去之前，他就疯了，死亡于他而言是一种幸运。”
就算这样，到底是自己的至亲逝世，多少会感到伤心吧？柯南浅浅吸气，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所以，艾尔波哥哥的委托是......”
“柯南君知道今天来我家抢劫的是什么人吗？”
“唔。”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后，他随即意识到，艾尔波的委托恐怕和黑衣组织有所关联，“那是一个非常坏的跨国犯罪组织，他们中的地位较高的成员以酒名为代号。”
“原来如此。刚刚挟持我的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自称波本。”
波本。柯南默默地将这个名字记在了心里。这又是一个他没听说过的代号成员，意味着黑衣组织更深一层的黑暗面在他面前缓缓展开。
“我的委托就是，希望你可以找出那个组织中藏着的一个人。”
“欸？”
这个任务的条件有些过于宽泛，艾尔波也清楚这点，补充到：“一个真实年龄很大，至少有七十多岁的人，对于那个组织有较大的影响力，应该身处高层，可以指挥下面的人，做出决策。”
收藏家的描述十分具有指向性，柯南动一动脑筋便立即转过了弯，“艾尔波哥哥想要找到寄出那封匿名信的人？”
“可以这么说。”
“可是，你怎么知道那个人就在黑衣组织里......”
这句话说到一半，柯南的声音逐渐变小，直至最后陷入沉默。
仔细想想，艾尔波身上存在不少的疑点，只是较快的紧张节奏和一个又一个接连抛出的事件挤压了名侦探思考的余地，使得他没有第一时间往细的方向去揣测。
面对生命威胁时超出寻常的镇定，警视厅一别后特地在今天联系自己，还有那个微笑......
柯南睁大了眼睛，音量拔高，“你是故意的！”
想通这一点之后，剩下的困惑就全部迎刃而解了。
“嗯？”
“艾尔波哥哥，来日本采风只是你的借口。”
食指的指尖点了点太阳穴，柯南肯定地分析：“这很轻易就能看穿，而且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就已经告诉了我，你有一个委托，这个委托才是你此行真正的目的。”
“但是，这个委托的内容究竟是什么，应该取决于今天的这场袭击吧？”
不然怎么会偏偏这么巧，艾尔波约定与自己联络的时间点刚好就同波本和另一个组织成员上门的时机吻合？艾尔波分明是猜到了组织他们会利用□□这个破绽来抢走那本珍贵的书，专门这么做的。
再往前推进一步，假若艾尔波只是来日本寻人，他为什么要带上这么多价值不菲的收藏？要是不放心《阿齐夫》这本书，害怕临时保管者弄出什么事，只带上它这一本书不是更加方便？
“你就是在......钓鱼。”
说到这里，柯南发觉自己喉咙发出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后怕：“万一我领会不到你的意思呢？万一我帮不到什么忙呢？你就真的危险了知不知道？”
“柯南君的口吻突然变得很像大人啊。”
变小的名侦探被艾尔波的话堵了一下，才发现脱口而出的责怪语气完全忘记伪装成符合外表的小学生，只能半是掩饰半是生气地说道：“都是因为艾尔波哥哥做事像小孩子一样冲动，显得我像大人一样嘛。”
能够感受到面前男孩的好意，艾尔波眨了眨眼睛，轻声说道：“我有很大的把握......”
“那也至少和我打一声招呼吧。”柯南双臂交叉搭在胸前。
“我是你找来的侦探，不是吗？”
雨势渐小，远处隐隐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红蓝的光线穿透了雨帘。艾尔波歪了歪头，抬起没沾上鲜血的那只手，和柯南碰了一下拳头。
“好。”
......
赤井秀一收起来/复/枪。
用一枚子弹令那两人知难而退后，他又观察了一会儿前院的情形，确保不久前和他通话的男孩以及组织的目标已经安全，才利落地收拾好现场的东西，准备从二十多层高的商业大楼楼顶撤离。
低头看向用于伪装的吉他包，他刚准备拉上拉链，从脖颈处流下的“雨水”就抢走了他的视线。
那是掺杂着不明灰色液体的半透明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他的手腕上，如同某种土壤混合化成的泥水，又有点像是柏油，携带着明显的胶状质感。
顿了顿，他仿佛没看见这个诡异的情景，若无其事地拉好吉他包，将它背在背上，推开天台的门，从安全通道那边下楼。
FBI搜查官走下楼梯的速度不快，以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军事相关人员的标准来说，甚至可以被称为缓慢。每迈开一步，他都十分谨慎，需要反复确认自己的鞋子、衣服和周围环境没有异常，才会踩实在下一级台阶的平面上。
这是他这些天养成的良好习惯，多亏了它，他避开了不少极大可能造成自己受伤的情况：比如把阳台当成楼梯，小腿撞到护栏才发觉不对；亦或是将红灯看作绿灯，凭借本能躲开“看不见的车”之后，意识到自己正在横穿车流喧嚣的马路......
前几天，当他把经历讲述给风渡派来的，据说是对付这种毛病的专家时，那个黑发年轻人睁着漆黑的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你经常出现这样可能导致致命危险的幻觉？”
“不，也就这两次比较严重。”赤井秀一否认了这个说法，“平时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错觉，漏看一级台阶险些绊倒，把小刀看成筷子握上去，听见有什么人在呼唤我之类的。”
自称尾崎栖彦的青年一只手握拳，撑住下颌，“我只能减轻你的症状，要真正治愈你因特其拉产生的幻听幻视，或许需要很好的心理医生。”
“......这种异常造成的损害，可以通过普通的心理治疗解决吗？”
“我没试过，不知道。”青年面色诚恳，“其他人是这么说的。”
赤井秀一猜测，尾崎所指的其他人可能就是风渡：“那就先请你帮我缓解吧。”
“好的。”尾崎点了点头，正当绿眼FBI以为他会拿出什么驱魔法器，或者别的不科学的仪器时，他突兀地问了一句：
“你尊敬猫吗？”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第六十九章 委托和治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