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六章 审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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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尔波醒得很快。
他先前挨的那一下手刀本来也不算特别重，又被冰冷的水淋了一头，顿时连残留在脑海中的最后一点晕眩也消失殆尽，恢复了平日里的清醒。
他的双手被安室透用绳索反绑在身后，金色的发尾粘连在一起，紧紧贴在额前和脖颈的皮肤上，尽管没有开窗通风，但冬日室内的气温已经足够让他感觉到不适了。
“你好呀，阿尔伯特·洛希姆先生。”有什么坚硬而冷冽的金属贴在他的额头上。艾尔波皱了皱眉，宝石蓝色的眼眸直视前方，顺着持枪之人的手臂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处于易容面目下的安室透，“初次见面，你可以称呼我为，波本。”
如果他没有用风渡的马甲提前向安室透打过招呼，估计会被公安卧底身上流露出来的杀意和气势吓一跳。这和作为组织内重点关注人物的安尼赛特当时所面对的简单的试探可不同，进入状态的安室透无论从什么角度来看都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组织成员——这也意味着，要是艾尔波真有异动，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给艾尔波一点“小教训”。
受制于人的小说家自然不会去挑战他的底线，视线从安室透身上挪开，不经意地与后方的棕肤青年对上。
两人的目光一触即分，即使是正在观察艾尔波神情的波本也没发觉任何异样。
“......没想到你们从美国追了过来。”他原本清冽的声线此时略显沙哑，刚刚的那一下重击可能连累到了咽喉。
安室透脸上挂着的虚伪笑容加深了一些，他耸了耸肩，右手稳稳地握着枪柄，“很遗憾，比起美国，或许这里才是组织的主场呢。”
“这样说来，我算是误入了你们的巢穴了吗？”
“没错。假若你老老实实地服从我，大概还有捡回一条命，回到你家乡的可能。”波本酒的措辞语气相当轻快，就像是普通地在和朋友聊天——其中隐含的威胁却不难品味出来，“最好在这之后就不要随意地跑到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来了，你说对吧？”
安尼赛特：“......”
艾尔波：“......”
为什么感觉这句话很像“滚出我的日本”的变体？
我......不，应该说艾尔波有哪里惹到这位公安吗？
“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沉默了一会儿，小说家问道。他将后背靠在墙壁上，双腿弯曲立在身前。
“虽然上门拜访的手段稍微有点粗暴，但我们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对于阿尔伯特先生来说，那是一件很容易就能办到的事。”波本笑了笑，松开手指，将枪口放下来，不再对准坐在地面上的俘虏，“只需要你忍痛割爱。”
“将一本特殊的‘书’交给我们。”
他看见艾尔波的表情发生了轻微的变化：眉心微皱，澄澈如镜面的蔚蓝虹膜像是被甩了几滴墨点一般变得暗沉。如果算上他作为“毛利小五郎的弟子安室透”这一身份，这是他头一次瞧见这位作家出现能够被人察觉到的感情波动。
“我听不懂你的话，波本先生。我家的每一本书都是独一无二的，有它们自己的价值。”
“呵。”安室透轻笑一声，手上的动作却不像表情这样温和。他抓住艾尔波湿透的金发，往上一扯，迫使对方直视自己，“我以为我的警告已经足够明显了。”
出现了，波本瞳！
感觉到从发根处传来的点点刺痛，艾尔波莫名担心起这个马甲的发际线。他咳嗽了两声，干涩的喉咙在这种状态下更难发出声音。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抓着他头发的那人似乎是发觉了他态度的软化，松开手。
“为什么你们渴求‘那本书’？”艾尔波问道。
“你这就仿佛在问强盗为什么要抢夺他人的财物，小偷为什么要偷窃路人的钱夹一样。”安室透眨了眨眼睛，拇指在手/枪的保险上滑来滑去，“我们只是遵循了上级的安排，不过我没猜错的话，我的任务目标即使是在你的收藏品最也是最有价值的吧，既然如此，它遭受他人的觊觎不是理所应当的事么？”
他的话音刚落，不知何时下起狂风骤雨的窗外忽然亮起一道闪电，将灰暗的天空照亮刹那。几秒后，轰隆隆的雷声才如约而至，为静谧的房间增添了一点别样的杂音。
“若是换成别的古书，我不会问出这个问题。”收藏家冷冷地说道，“任何事物的流转都会留下痕迹，有人循着它们的踪迹找上门，我一点也不会感到意外。”
“但你们想要的那本书不一样。”
“有什么不同之处呢？”安室透似乎对此颇感兴趣。受限于组织的束缚，他不得不帮助安尼赛特夺取组织异常重视的“书”，但这也意味着，要揣测组织行动的目的和下一步的计划，他必须获得更多关于它的情报，才不会在组织达成了目标之后慌了手脚。
“那是一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疯人所写成的书，它从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在我的祖辈手上。”艾尔波看着安室透，锐利的目光似乎想通过他看清指挥他抢夺“书”的幕后之人的真面目，“除了我之外，另一个知晓它的全部事宜的人——”
“早在七十年前便传来了死讯。”
“命令你们来夺走它的人，又是从哪里得知它的消息的呢？”
又一道雷声轰鸣，在闪电之后传入了这个明亮而宽敞的房间。安室透沉默了一会儿，重新扬起微笑，“非常有趣的说法，阿尔伯特先生，你让我产生了一些新的想法。不过，为了我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我还是得请你快点把东西交出来。”
“至于你的疑问，恐怕它也只能埋藏在你的心里了。”
“是吗？”
艾尔波不置可否地反问了一句。他在两名组织成员的注视下站了起来，“我可以将那本书交给你们。对于我来说，它最大的价值不过在于它是我的祖先流传下来的遗物，因为它，这些年我一直被你们身后的组织所监视，我也受够了。但是，你们怎么确认我交出来的正是你们想要的？我可不想被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下去。”
安室透的枪口上抬，再一次对准艾尔波的要害，瞥了一眼侧后方的茴香利口酒，“你交出的书籍是真是假，自然有人来鉴定。”
“原来如此。”顺着安室透的目光，艾尔波跟着看向了安尼赛特，“我......”
叮咚——
突然响起的门铃声使得房间中的三人动作皆是一顿。安室透的脸色阴沉下来，略带嘲讽地说道：“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来拜访你，还真是不凑巧。”
他的怀疑加重了。
艾尔波轻轻呼出一口气，冷淡地回答，“我也不清楚什么人会来找我。”停顿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他接着说，“但他应该是普通人，不会看出你们的目的。”
“意外地很有牺牲精神呀，作家先生。我还以为你会趁这个机会搞点什么小动作呢。”听出与自己拥有相同发色的青年的言外之意，安室透轻哼一声，将手枪递给同伴，上前几步按下书房的门把手，“我会把那家伙打发走的，不管你还存着什么伎俩。”
“不过是损失一点身外之物，比起无辜之人的性命也算不了什么。”
“看好他，安尼赛特。”抛下一句嘱咐，安室透走出书房，穿过缺乏光线的阴暗走廊，回到玄关，门铃又一次叮铃铃地吵闹着，刺激着他的耳膜。
波本扯了扯嘴角，换上了一副平和可亲的服务性态度，拉开屋门。
“啊咧咧？”
一个熟悉的稚嫩嗓音随着他的开门响起。安室透怔了怔，低头看见了按响门铃的那人。
是打着雨伞，脸上挂着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的柯南。
而在柯南的视角来看，当他看见开门的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时，内心的警惕在骤然间便升到了顶点。
“咦，不是艾尔波哥哥？”他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伸长了脖子往房屋里面看，“大哥哥你是谁呀？”
没有血迹，也不像是被翻找过......
安室透往前一步，微妙地挡住了柯南向内探看的视线：“小朋友，艾尔波先生有事出门了，我是负责他家中清洁的服务人员——你是来找他的吗？”
“啊哈哈，是呀，艾尔波哥哥答应我今天要带我去看电影的！”柯南灵机一动，随口胡扯了一个借口，“是感谢我帮了他一个大忙哦。”
变小的名侦探说着话，眼睛瞟了瞟安室透的脚部，看见他穿着皮鞋踩在地板上。
【家政中心派来的人只穿着袜子清洁卫生。】
作家之前说过的话在柯南的耳边回荡。他咬紧牙关，尽力掩饰脸上的表情。
艾尔波果然出事了！
自己的猜测得到了印证，柯南的胃反而像是被灌了铅一般逐渐下沉。
可恶！希望还来得及......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第六十六章 审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