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二章 汝应得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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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南不得不承认，在打通电话的那一瞬间，尽管理智告诉他样貌特征相符、神秘又对组织有着丰富了解的风渡晴人十有八九就是多年前背叛组织不知去向的萨克，情感上他却希望得到了一个否定的回答。
因为......他快速地将自己和那个人接触的经历回顾了一遍。
自称风渡晴人的青年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为了研究冷血牺牲他人的坏蛋。他救下了即将被黑衣组织处决的底层人员，在柯南决定阻止组织行动时提醒他注意自身的安全并提供帮助，说出了“你的生命安全同样重要”这种话。
但是，任何猜想都在通话另一头传来的风渡的轻叹中消弭。
“你知道了啊。”他说。
“......嗯。”
“很抱歉不能满足小孩子的英雄妄想了。”顶着来自左手边的萩原充满谴责的目光，风渡面不改色地说了下去，“我确实不是公安。不过是一介脱离组织的在逃犯罢了。”
“不，你也没有亲口承认过公安的身份。”一旦开口，柯南接下来的话就流畅了许多，“你只是误导我这样以为。”
“嗯哼。随口一说的玩笑话被当成了真，我最开始也没想到。”黑医仰起头，对前警官比了一个继续开车的手势，后者则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所以说，千万不要轻信他人的演技啊，柯南君。我也好，有栖宗一也好，组织出身的人可是很会说谎的。”
听到不久前掉下悬崖的同班同学的名字，变小的侦探呼吸一窒。他定了定神，“有栖......他的事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提前发来警惕鹿角人的短信，暗示有栖可能被安排到万圣节派对的那一边，结果是骗局——有栖和贝尔摩德自始至终便决定在深山将FBI和灰原哀一网打尽。
如果不是柯南预判走位伪装成灰原哀前往现场以及那一道划破天际的贯穿了有栖......特其拉的子弹，剧目就会这般上映才对。
“我还没有算无遗策到那个地步。”风渡略带笑意的声音落入柯南耳中，“虽然有布置过一点安排，但已经离开组织十来年的我怎么也不可能把两个代号成员和一个FBI会有的反应与决定摸得那么透彻吧。”
“本来是想帮助你们把他们俩抓住的，可惜，既然抽到鬼牌也只能忍痛放弃了。”
柯南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他闷闷地说道：“有栖本来不用死的。他只是中了一枪，要是那时候他不跳下悬崖自杀，或者不掰开我的手，而是被送去医院......”
“小侦探，有栖在跳崖之前有对你说过什么吗？”另一边的风渡微妙地问道。
“......他说‘我才不会自杀’，还说了‘再见’。”
“是吧，所以不必担心和内疚。有栖宗一没有死。”
“你是认真的么风渡先生？那是几十米！——”柯南大声喊道，后半句话却突然卡了壳。他想到了风渡晴人那堪称诡谲的研究成果，以及贝尔摩德口中他与有栖宗一存在的联系。
“要是普通人，那个高度确实是死透了。但对于『怪物』来说，只是一点小陡坡而已。”
抓住坠崖少年时出现的冰霜触感、目睹特其拉被枪/击后贝尔摩德突兀的警告、有栖最后时刻流露出的歉意的微笑......
各式各样的线索和伏笔在名侦探的脑海中盘旋，他却不像往常那样立刻去整理它们寻找真相，而是首先一字一顿地对黑衣组织的前成员说，“有栖他不是怪物。”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和我一样。”
“......”
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柯南感觉风渡的语气更加柔和了一些，“或许有栖宗一本人都不这么认为呢。”
“但若是能亲口听到你说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
“风渡先生......”
“闲聊到此为止，柯南君。放下包袱，继续你的故事吧。”
“等一下！”察觉到对面有挂断电话的意图，他握紧了手机，“我还有一件事要问你！”
“嘟......嘟......”
可恶，柯南懊恼地锤了一下墙壁。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和风渡晴人之间的联系是多么的脆弱，他不知道那个青年有无固定的住处，姓名是真是假，如今的活动范围和人际圈子。断掉唯一的联系手段后，他甚至想不到一个切实的揪出对方的办法。
“不会是一开始就设想到了这种情况......”
接连遭受两重打击的高中生侦探抿了抿嘴唇。目前看来，毁灭组织同样是风渡的目标，也就是说，只要他坚持追查组织，总有一天他可以找到那个人的蛛丝马迹。
再然后该做些什么呢，他暂时还没有想清楚。
“往好里想，风渡先生至少脱离了组织，远离了那个深渊。”
“尽管可能有些迟了，但他在朝好的方向改变......”
“他的执念又是什么呢？”
......
总算糊弄过去的风渡擦了擦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黑色轿车平稳地停在了诊所门前，旁边专注的视线到此刻已发展到了让人不能忽视的程度，黑医下意识地双手合十，“说教就免了啊，和之前对萩原君你们不一样，这一次电话那边的还是一个孩子！”
“不让孩子参加危险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不是吗？”
刚熄灭发动机，拔出了汽车钥匙的黑发男人若无其事地打开车门，就好像方才盯着副驾驶座看的不是他，“那么，小风渡，假如你和那孩子正常说话，像他好好解释一下你都做了些什么安排确保他和有栖君的平安，那个孩子会因此多遭遇什么坏事么？”
“......倒也不会。”柯南本身就是吸引事故体质，还用得着他去添砖加瓦？
实在无法昧着良心欺骗真心对自己好的萩原，风渡只能举手投降，“只是不得已而为之，我后面会为了故意推开他这件事向他道歉的。”
其实和柯南交朋友的话，还是本体或者以后也许会有的纯红方的调查员卡面比较合适。毕竟那是一位连罪犯也会去救的秉持正义的侦探。稍稍在心里转过念头，风渡没有注意到，比起来到这个世界的最初那几天，他已经不再那么反感和人交往的想法了。
......只是稍微有点不适应。
看透一切的萩原欣慰地关上车门，隔着玻璃对里面的人说：“小风渡不下车吗？已经到家了。”
黑医愣了一下，“啊，想抽支烟再进去。”他摸出一包纸盒，“被松田君看到的话肯定会说‘凭什么你能抽烟我却不可以’......为了复健人员的身体着想，还是在外面好了。”
“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活尸眨了眨眼睛——完全是残留的生者习惯，“和我说说嘛。”
真像牛郎啊hagi桑你这个语调。风渡含住烟头，擦亮火光。
准确地说，让他陷入迷茫的并不是今晚的剧情走向。虽然中枪的是有栖宗一这个马甲带来了一点困扰，但整体方向没有太大偏离，他也成功地放出了更多信息，增加了进度条。
但是，再一次出现不正常的情感冲动让他提起了戒心。
卡牌补充的剧情是他难以完全触及的盲区，也并不由他掌控。若是有一天，因为这些无法控制的感情他做出了后悔莫及的事情，他绝对不能原谅自己。
需要掌握主动权，还是得借助其他卡牌来把控细节，比如风渡晴人五十年前为什么会同意乌丸莲耶的邀请，研究让人死而复生的秘术......
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还是有想要复活的人？
风渡转头看向眼睛正亮晶晶地看着他的方向的萩原，不知为什么有点泄劲。
一个活跃在五十年前的人的全部意义是为了救下另一个将会在四十三年后死去的人，这种事无论怎样都说不通顺啊。
站在车外的黑发前·警官注意到黑医的眼球转动了半圈，像是想起了什么，表情变得有些寂寞。
“没有什么心烦的。就是被一些回忆袭击了。”风渡摇下车窗，以免萩原听不清楚。
“是什么事呢？”活尸谨慎地问道。作为和风渡晴人一起生活了差不多七年的朋友，他早就对医生的“变化”有所察觉。
大概是在前段时间，风渡就像是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不仅忘记了以前的事，连带着对他的态度也从友人恢复为了一开始的对亲密关系的排斥。
【“虽然失去记忆这件事非常糟糕，差不多就是改变人格那种程度的恶劣，把一个人变得不像他自己。”几年前的一天，诊所中，黑医在聊天时突兀地谈到，“但某些时候，我还是挺希望自己中一发失忆子弹，或者什么异能力之类的东西，把以前的事情都忘掉的。”
“入佛界易，入魔界难啊。”】
虽然连同着多年友谊一起被忘掉了，但在最开始发现端倪的时候，萩原还是为风渡能得偿所愿感到高兴，失去记忆后的他也更活泼了一些，不再顶着一张年轻的脸却被暮气所包围。
......就是从朋友变成了“打下手的”这一点确实让人伤心。
“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有人曾经对我说过，并不是所有好人都能得救。”风渡对黑发活尸的内心戏码一无所知，正常地编织着剧本。
“我偏不认可这句话。我要证明给他看。”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第五十二章 汝应得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