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似吾心》小野深巷

11、第11章

　　“您是妖界之主，那您也是妖，是吗？”月亭君纠结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是。你很在意妖这个身份吗？”
　　月亭君低下了头，两只手绞在一起，“我说不上来。我有意识的时候，就已经跟着师父回到明庶门了，御灵……和妖物不同，而明庶门又是除魔卫道的，不，应该说各大名门正派好像都是如此。好像，妖就一定是邪恶的，不容于世的。”
　　柳梦璃顺了顺头发，轻声说道，“我也并非生来就知道自己是妖。”她沉默了几秒，才继续说，“我是在人界长大的，遇到了很重要的人，交到了很好的朋友。也同他们一起拜入过修仙门派，我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活着，但不代表我要和他们一样随波逐流，不分青红皂白，做着所谓‘斩妖除魔’的正义之举。”
　　“您……也曾加入过修仙门派吗？”月亭君有所触动。
　　“你决定如何活，跟你的身份没有任何关系。月掌门是个明事理的人，别让她太难过了。”柳梦璃十分温柔的抚摸了一下月亭君柔软的头发，好像耳边听到了年轻时，某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大声告诉所有人，我命由我不由天。
　　“月丫头，查到了。”哈占突然出现，打断了所有人的动静，月清疏刚把两个罐子放到地上，哈占腾空降临，以御灵姿态浮在她肩膀处。
　　“哈占前辈！”月清疏欣喜，她拜托哈占去查了至阴之力的相关事情，看来是有所收获。
　　“很久之前，世间流传所谓的‘三寒器’，是三件至阴至寒的宝物，分别是光纪寒图、梭罗果和鲲鹏鳞片。”
　　鲲鹏鳞片！
　　月亭君脸色一变。
　　哈占又摇摇头，“不过流传时间实在是太久了，无人见过，只怕穷极一生也难寻。”
　　“还是不行吗……”月清疏再次被失落感充斥。
　　柳梦璃走上前，有些疑惑，“月姑娘，冒昧问下，你寻找三寒器，所为何事？”
　　月清疏叹了口气，告知了修吾一事，柳梦璃沉默了许久，就在月清疏准备告辞离开时，柳梦璃叫住了她，“月姑娘，此事我不保证能帮上忙。但或许可为你提供一些线索。”
　　柳梦璃使用意念隔空取物取来一柄长剑，长剑通体冰蓝，一眼便可看出绝非凡品。柳梦璃一边抚摸长剑，一边说，“当年名噪一时的琼华派陨落，派中弟子被罚入东海漩涡深处囚禁百年，期限未到，不得转世。其中有一人，叫玄霄。具有很强的阳炎之力，同时还有至阴至寒之气。他身边伴有一把通体红色的重剑，名为羲和。这把是望舒，你带上它。倘若真能找到玄霄，也许他会看在望舒的份上，帮你一把。”
　　月清疏来不及理顺思绪，只抓住了玄霄、阳炎、至阴至寒这几个关键词，难道玄霄才是她应该要寻之人？
　　只是，这把望舒剑，看来应当是柳梦璃十分重要的东西，她有些犹豫，“多谢您的好意，可是这把剑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柳梦璃笑着摇摇头，“无妨，这柄剑原本就跟羲和是一对。而且它的主人临走前，也希望能再见玄霄一面，我也是拜托月姑娘帮我跑个腿。月姑娘就不用推辞了，就当作是我对你帮助怀安的感谢。你若仍是觉得过意不去，那要是你真的找到了玄霄，顺便帮我带句话给他就好。”
　　月清疏接过望舒剑，连连道谢。
　　“师父，你为何看起来好像没有特别开心？”回明庶门的路上，月亭君疑惑。
　　“我不敢给自己太多希望。”月清疏无奈地摇摇头，“人总是容易贪心的。当年在春滋，我想着，只要九天玄女愿意把师弟交还与我，哪怕只是一颗普通果实我也不在意。后来师弟慢慢的有了仙气，我又开始期盼他是否能有所回应。直到魔尊告诉我他还没有死，还给我指了路，我又希望能让他恢复人形。可是去过了热海，他还是没有反应。”
　　月亭君没有接话，默默抬起手，轻轻扶住月清疏的身子，试图给予她一些力量。
　　月清疏抬头望着天空，眼睛有些发酸，“谁都知道，什么上古灵力，三寒器，别说世间难寻，怕是见过的都没有几人。我又怎敢抱有希望，我被一次次的推向希望的顶端，又一次次的摔下来，我……”月清疏欲言又止，她不愿把害怕二字说出口。
　　“师父，别太担心，我们姑且权当碰运气罢了，就像您说的，起初您根本没有想着师叔会再恢复不是吗？”
　　“嗯，你说得对，走一步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