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朋友》雷风恒

7、三人行必有一人生气

　　方元洗漱完，出来就看见顾五斤陈佳佳俩人面对面坐着，一语不发，她们之间的空气仿佛都要凝固般。

　　“干什么呢你们俩，整的那么苦大仇深。”方元抹了一把脸，前额发沾了水，被这么一擦，散乱成呆毛。

　　“去换校服，等你老半天了。”陈佳佳没好气的说。

　　“吃炸药了，早上挨陈姨骂了？”

　　陈佳佳瞪她一眼，方元忙不迭溜了。

　　她换好校服出来，饭菜已经被乘好端桌上了。

　　陈佳佳没这么勤快，她看一眼顾五斤，小跑她面前说了声谢谢。

　　忽然她发现了件事，她皱眉打量顾五斤。

　　顾五斤回以疑惑表情。

　　方元无奈摊手：“顾五斤你没穿校服呀。”顾五斤昨天根本没穿校服来，她穿的是自己的长袖休闲服。

　　顾五斤见她凝重的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她笑笑：“等会我回家换就好。”

　　“我跟你一块去。”方元坐上餐椅，吸溜口粥，嘴里含含糊糊道。

　　顾五斤轻轻点点头。

　　她俩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陈佳佳炸毛：“合着我等你这么老半天白等了是吗？”

　　“谁说你白等了，一块去嘛，反正时间还够。”方元从碗里抬头：“顾五斤你别光看我，你吃呀，今天我妈做的早饭，我妈厨艺就是好，粥都比我爸熬的好喝。”

　　“我不去。”陈佳佳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怒视方元：“你也不许去。”

　　方元愣住：“你怎么了今天。”

　　见状，顾五斤忙摇头：“没事，我一个人回家就好，你和陈佳佳一起去学校，别迟到了。”

　　一听迟到，方元更不能抛下顾五斤了，本来昨天就是她硬把人家领回家的。

　　她坚定摇头：“等会我陪你一起去。”

　　“方元！”陈佳佳一拍桌子，吓得方元刚夹的菜掉盘里去了。

　　“怎么了，陈佳佳你今天生什么气呀？”方元有点烦了，撂下筷子：“不吃了，你要不想等就先走，别乱发脾气行不。”

　　陈佳佳仿佛无法相信般，愣了两秒，冲到玄关，拎起书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五斤有些无措，小心翼翼说了句：“这样不好吧，她等了这么长时间，要不你先走。”

　　末了补充道：“我一个人回去也没事。”

　　方元摇摇头：“多大事，等会回学校找她，也不知道她生的哪门子气，估计在家被凶了。”

　　顾五斤张嘴又闭上，欲言又止的样子。

　　方元看她：“什么？”

　　顾五斤想想还是开口：“是不是因为我今天在这她生气了？”

　　方元仰着脑袋想了会：“你得罪陈佳佳了？”

　　顾五斤摇头。

　　“那她因为你生什么气？”方元不在想这事，开始埋头苦吃。

　　顾五斤摇头，方元率性惯了，根本不理解女孩那微妙的嫉妒心和独占欲。估计从一开始她转学来的时候，陈佳佳就因为换座位的事情而讨厌她了。可这又怎样，被别人讨厌，她根本不在乎。

　　清晨天还没有那么热，树叶子还没有遭受热气的侵蚀，一片片青的精神；而到了中午太阳最毒辣时，树叶便蔫巴了，灰蒙蒙垂在枝头。

　　方元走在她旁边，吱吱喳喳讲着上学趣事，活泼似小雀。她每讲一个笑话，树叶似附和般随风轻摇两下。

　　今天早上，美好的过了头。

　　到了顾五斤家门口，轻松氛围荡然无存，她心情沉重起来。

　　“你在这等我一下。”顾五斤下意识不想让方元接触她父亲。

　　方元没坚持，乖乖点点头：“那你快点。”

　　顾五斤推门进去，想了想没关紧门，留了条缝隙，隐约能看见家门玄关。

　　方元无意识瞥了眼，玄关很乱。

　　她笑，这和顾五斤整洁的形象可真不符。看来整天板板正正的好学生顾五斤在家里也不爱收拾。

　　顾五斤进去没多少时间，屋内传来男子辱骂声和东西摔地上的破碎声。

　　方元愣了下，反应过来就要朝里冲。

　　刚进门，顾五斤迎面过来，推着她离开。

　　“走吧。”顾五斤镇定自若，仿佛刚才的辱骂不存在般，拉着方元走。

　　她连校服都没来得及换，一身衣服抱在怀里，书包皱皱巴巴团在怀里。

　　虽然很快就被推出来了，但方元还是窥得一隅，室内很乱，酒瓶子放得乱七八糟什么地方都有，一彪形大汉站在酒瓶堆里怒视她们那个方向。

　　方元皱眉，试探性的开口：“刚才那是顾叔叔吗？”

　　顾五斤点头，摊开校服外套，方元接过她的书包。

　　腾出双手的她穿上校服外套，校服裤子只能去学校厕所换了。

　　“那昨天顾叔叔喝的不少。”方元干笑两声，忽然有点理解昨天为什么顾五斤跟李二狗混在一起了，家庭这个样子，实在容易跑歪。

　　理解归理解，方元还是不认同她跟那种人混在一起，不仅不认同，她还要阻止。

　　顾五斤没说话，默默赶路。

　　一路无话，俩人各怀心思到了学校。

　　顾五斤有些后悔带方元去她家了。

　　她以为这个点顾三不会醒，判断错误，白白脏了方元的眼，还有昨天的事，她打心底不想让方元知道。方元就应该像平常一样，被方老师他们保护的很好，不接触人生混乱无奈的一面。

　　但潜意识中，她又想让方元能理解自己的苦痛，能多偏袒自己一点儿。

　　回到学校，陈佳佳自己到厕所换了校服。

　　进教室时，她不动声色朝方元座位看了一眼。

　　方元正陪笑着和陈佳佳说话，看样子是在哄人。而陈佳佳，则是抱着胳膊一副不愿搭理人的样子，但嘴角掖着的笑出卖了她的好心情。

　　顾五斤心情顿时沉了下来，默默走到座位翻起语文书。

　　陈佳佳早在顾五斤进门时便注意到了她，她看向这边的时候她也知道。

　　她心里冷哼一声，推开凑上来的方元。

　　方元见哄了也没有用，哼一声翻开课本不想理陈佳佳。

　　陈佳佳悄悄往她那边瞥，叹气：“不道歉了？”

　　“我道什么歉？我又没错。”方元不看她。

　　“你就不能多说两句好听的？”陈佳佳推她。

　　方元转头控诉：“我好话都说一箩筐了，再说嘴皮子都能磨秃噜皮，而且本来今天就是你找事，大早晨发脾气，我没生气已经很好了。”

　　“好了好了”这次换陈佳佳说好话：“别生气了，这事就这么翻篇。”

　　方元也不想和她吵，点点头但嘴上还是不忘抱怨：“你这人有时候挺烦人，没事乱生气。”

　　“我可没乱生气。”陈佳佳翻白眼：“反正你下次不能因为顾五斤把我一人扔那边。”

　　“这不诬陷人吗，明明是你一摔门走了。”

　　“要不因为你那态度，我能摔门吗，反正这次是你不对。”

　　“行行行。”方元很敷衍的应声。

　　陈佳佳再要说些什么，方元心思已然放课本上了。

　　中午放学，应承一叠声“行行行”的方元又去找顾五斤聊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