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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只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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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念,念念想想,清辉照只影。
念想想,心心念念,只影映清辉。
有道是:只道天涯人陌路,应识无缘故。
读者语:一世沧桑人已老,落寞红颜花依旧。
千年之后。
西林深处,一白衣少年将一条青蛇放入林间。少年道:
“青姐,去吧!”
只见是条花纹瑰丽的青蛇,它歪着头看了少年良久,似是不明所以般却也僵持不去。少年长声一叹:
“我倒忘了,青姐都不记得了,居然连我也忘了。”
“青姐,阙儿只能送你到此,此去是福是祸,青姐珍重!”
说罢化作一缕白烟而去。
青蛇驻足良久不去,一双乌溜得黑瞳闪过一些让人轻易看不懂的东西,要是有人看见怕是以为花了眼吧。
青蛇蜿蜒向森林深处而去。
此刻,离西林近郊不远的一条大道上,一个黄袍道士手拿拂尘,腰间別了个葫芦,走路是三步一摇,五步一晃,再看那拂尘,拿的是毫无章法,道士嘴里哼哼唧唧的不知在唱些什么,蓦地,道士停下来,脚站不稳方在晃荡。道士取下腰间的葫芦,揭开盖子押了一口,原是渴了,只是那刺鼻的酒味甚浓,原来那葫芦里装的竟是酒。再看那道袍,杏黄色,中间一个大大的八卦图,修道的人一看便知是个修为颇高的道士,无意间散发出一股仙家风范来,却不是仙。
是的,只是一个修为高深却成不了仙的醉道士。
有道是,道士和尚一家亲,酒伤身,亦是戒,却不知道士为何这般如此,如此这般……
“臭道士!你给我站住!又喝酒——”远处一怒喝传来。
道士回头,一张年轻绝美的脸,长了一双惹桃花的眼,此时酒醉更是温润可掬,似是滴出水来,白皙的肤色,醉红的双夹,右眼下赫然一颗朱红泪痣。暴喝的人又远而及,一看之下方自愣住,眼前这张脸看了多少遍都还是免疫不了,惊艳也就一瞬方自不见,可见也不是一般之人。
来人长相秀丽,着一身灰色道袍,并无图案,一看方知修行比之黄道袍的道士尚浅,暂且称之为小道士。小道士一把揪起那人耳朵,怒道:
“你就不能少喝点吗?咱们这趟任务可不比寻常。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黄袍道士,一把拍掉小道士的魔爪,佯怒道:
“没大没小!”
小道士却不怕,伸手还愈再抓,黄袍道士身形一移,已到十米开外,他嘿嘿一笑,似是清明几分,整了整道袍,方自道:
“咱们什么修为,不怕,不怕!”
两人吵吵闹闹的向西林深处而去。
这黄袍道士,道号涯先,意在先涯而知。
这小道士,道号无思,意在无牵无挂,只有少几人知道,这无思入道以前的俗名叫‘思衣’。
思念一个名为‘衣’的人。
只是如今沧海不复,又有几个人会追究一个名字的来历呢?
西林是一片诺大的丛林,树木拔地而起,恍然间有高耸入云之势,树木密密麻麻,林间更是阴风阵阵,间杂着一些‘呜呜’‘哇哇’‘嚯嚯’‘吱吱’等丰富的音响,只叫听得人浑身打颤,哆嗦的厉害,试问寻常人谁会来此处渔樵或者长居?可是这西林一偏僻角隅,却正有一户人家居住,从外面瞧去,就像户寻常农家,院子里还闲散跑了几只肥鸡,围了一圈栅栏,却道,真是一户农家?
农户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一个貌美的妇人,一身月白裙衫,端得是清丽脱俗,无思不禁压低声音问道:
“这是狐妖?”
涯先道:“越是道行高深的妖精掩藏的越好,此妖功力极高!”
无思不可置否,明显不信,不答话。
却见那美妇眼睛滴流一转,娇嗤道:“想奴家这里好风光啊,确实清静的太久了,奴家好寂寞啊!”美妇边说着边款步走到涯先他们藏身的丛间,有意无意已经把无思踩了好几脚,还狠狠的粘了两下,无思那个气呀,想叫唤却被涯先狠狠地堵了嘴。泪眼汪汪的一脸委屈。原来两道士施了隐身术躲在了离屋不远的草丛里。
美妇眼光眼光一转,神色似是哀伤的道:
“我原以为有两只老鼠来了,好歹做个伴儿,原来是奴家自做多情了阿!”
说罢玉足向涯先所在的方位狠狠踩去!
涯先嘿嘿一笑,拉着无思一跃而出,道:
“姑娘好雅兴,不才正是道士两只老鼠。”
美妇只看来人一眼脸色微变,要知道涯先所言越是道行高深的妖精越是藏的深重,外人看去越是无害,人亦然如此。
美妇只觉眼前之人,高深莫测,难测深浅,气息仿似一般人无异,方自还能侃侃而谈。也不罗嗦,道:
“大师可是为擒拿小妖而来?大师法力高强,小妖身上有无煞气,大师一探便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大师包涵!”
涯先微沉,心知妖狐说的在理。
美妇盯着涯先看了良久,却吐出一句风牛马不相及的话:
“不知昔日和大师一起的姑娘可好?”
姑娘?涯先愣了半响却道了句:
“什么姑娘?”
倒是无思笑嘻嘻的道:“没想到臭道士艳福不浅啊?什么时候的事?快快从实招来!”
涯先肃容道:“思儿休得胡闹!”回身于美妇道,“姑娘怕是弄错了,道士孑然一身,哪里认识什么姑娘?倒是姑娘你何时见过道士?”
美妇也是一愣,苦思许久,苦笑道:
“妾身成妖两千年,千年之前曾得那位姑娘和大师相助,只是当年散尽千年功力换得与良人一世情缘,如今良人不复在,空留妾身一人盼白头。人妖本就殊途,是妾身强求了,是妾身看错了,妾身原本以为你们是不一样的……原来……不过如此……”
美妇说着说着也不告辞,转身进屋去了。
“……不过如此……”
涯先望着关上的门久久失神,认识吗?苦苦思索终不得果,可是冥冥之中又有些怅然若失。
无思调侃道:“臭道士莫不是欠下什么情债吧?”
俩道士也没了收妖的心思,也就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