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刺局破事》黑裘袍

1、初识吧，神秘组织与怪异绅士

　　那时的张昭还太年轻，不知道命运的所有馈赠都在暗中标注了价格。
　　“入殓师太好看了吧呜呜呜……”
　　看完午夜场电影，张昭赔了一斤眼泪，头重脚轻地从电影院里出来。正值凌晨一点时分，刚喝完一杯意式浓缩黑咖啡，虽然疲惫却肯定睡不着，他肿着两只红眼睛，在冷清清的街上游荡。
　　张昭的家乡三连镇，这座八十八线内陆小破镇子上一个普通的夏夜。
　　两边的行道树在幽暗的路灯底下摇着影子，不知从哪家屋子后头传来蛙鸣，熟悉的声音，听着颇为安心。
　　张昭沿着这条路继续走。
　　刚取消手机的飞行模式，扣扣就叮叮咚咚地传来了许多信息，张昭打开一看，是小时候的死党——七七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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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很久以前了，张昭才读小学，学着电视上磕头喝酒拜把子，可惜商店里的酒太贵，就把主意打到了他老爹的头上。
　　那时他爹承包了十几亩果园，正闹虫害，请教了果树专家调配治虫害的农药，因为药水气味芳香怕小孩嘴馋当饮料偷喝，专门储存在白酒瓶子里，结果被俩傻淡儿子偷了个正着。
　　被拖到镇上医院洗胃那会儿，他与七七才真正了解到啥叫“不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后来，他爹种果遭遇了天灾，但到底没赔干净，因为种植业实在是看天吃饭的行当，不稳当，于是他爹把果园转给亲戚，自己带着一些本钱去了南边经商，过两年赚了些，把一家老小都接去杭城，于是他对故乡和七七的记忆也就中止在小学毕业。
　　那以后物是人非，张家也多年不曾回家乡来，两个结拜兄弟的联系只在逢年过节的扣扣群发拜年中。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七七突然给他发了这么多条消息。
　　——
　　回过神来时，七七的扣扣头像还亮着，最早一条发自最近的一条信息正发自五分钟前。
　　【昭哥，我看到照片，傍晚在老舅面馆里猛吃三海碗炸酱面的那个是你吗】
　　【回来了怎么都不跟兄弟说一句啊】
　　【你现在在哪啊，出来跟哥们喝一杯不】
　　【我跟班说看见你在电影院买票，你这人可真是，想看啥跟哥们说一句不就行了】
　　【你要是看完了，到老舅面馆门口的炸串儿摊上来找我，请你吃串儿。】
　　“切，这老小子。”张昭不禁笑出来，这么多年了，七七说话还是那调调，也不知道跟谁学的。
　　一边回他【不好意思，刚看见，我这就来了】，张昭一边站在空无人烟的马路口等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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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点儿，马路两边静悄悄的，没有一辆车经过，红绿灯兀自在那闪烁着。放在平时，张昭这破脾气那肯多等，肯定就走过去了，但这会儿他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硬是要遵守交规。
　　恰在这时，让他看见了一件足以改变未来的神奇事情，引发了接下来一连串悲剧。
　　但在当时他还对此懵然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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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背后小巷子里传来“咔嗒咔嗒”的皮鞋声音，循声张昭回过头去，只见一个西装革履的绅士撑着把黑伞，从黑暗中走到了黯淡的路灯下。
　　伞平举着，脸埋在阴影里，凭路灯只勉强看出光照到的西装裤和皮鞋都制作精良，价值不菲。
　　谁特么晴天的晚上还打把伞啊？
　　这引起了张昭极大的好奇。
　　恰在此时绿灯亮了，而本该过马路的张昭此时却被西装绅士吸引了视线，去见七七的想法一时间被抛在脑后。
　　——
　　绅士依旧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黑伞投下一片阴影，笼罩在他的身上，带着冷漠疏离的精英气息。
　　张昭装作玩手机，不远不近地跟着他，想看看他到底要去哪里。
　　似乎是感觉到张昭跟着他，阴影里的人影隐约有所移动，好像是看了张昭一眼，但并没有做别的动作，也没说话，就连“咔哒咔哒”的步伐也没有丝毫影响。
　　张昭暗忖这算是默认跟踪了吗？
　　于是继续跟着他。
　　深夜还是有点凉意，两个沉默不语的男人隔得不远不近的在街上走，一个西装革履撑着黑伞，一个背心短裤踢着夹脚拖；一个埋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一个眼睛红得像刚吃过脑子。
　　反正谁要是在凌晨一点的大街上遇到这么俩家伙，肯定躲得远远的。
　　——
　　就这样跟着绅士穿过了两条街，远远看见街口那儿停了辆保时捷，款式是上世纪的老式车型，虽一时认不出什么车型，但绝对是大型车展里最吸引眼球的那种。
　　张昭自问作为小破二代，以前也在北上广的大型车展上近距离看过这种老爷车，好家伙一趟下来那照拍的，起码得费五六个车模。
　　绅士走向保时捷，从兜里掏出车钥匙——这位大哥绝对是个巨有钱的主，豪车租一天的价格可不菲，要不是自己的车，怎么会半夜开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秀给鬼看吗？
　　——
　　打眼一瞧，张昭暗地里已经记下了他的车牌号，回头找车管所的朋友查查，是不是□□。
　　绅士已经收起了伞，回头看向张昭，他脸上竟然还戴着一副巨大的墨镜，把大半张脸挡个严严实实:“怎么着？”
　　“你……”
　　张昭一时无言。
　　有钱人往往有怪癖，半夜戴墨镜，万一人家瞎呢？
　　怎么就轻易认为别人很奇怪？
　　“嗡”
　　此时手机响起，绅士接起:“没错，我已经亲眼见证，那个男人确实死了。好的，我明白了。”
　　那边挂掉电话，张昭不由得更加好奇了。
　　“你为什么……”张昭决定问出口:“半夜戴墨镜啊？”
　　“因为我瞎。”
　　“那为什么晴天打伞？”
　　“我怕晒黑。”
　　“……”
　　沃柑，这货绝对很有问题啊！
　　——
　　以张昭对故乡三连镇的了解，这小破镇子上除了镇长他丈母娘一家之外，没啥大人物啊？
　　隔壁四连镇倒是紧邻一个小军营，记得小时候张昭还跟着老爹给官兵们送过梨子，官兵们送了他一枚子弹壳作为回礼。
　　难道这个镇子是电影里常演的那种绝密基地所在地？难道是修仙文里常有那种避世山门的入口？每当夜深人静时，会不会那种穿着紧身皮衣的苏帕黑若在街上游荡？
　　张昭脑子里已经开始徘徊新闻里的别国间谍抓到一个奖励五十万，不知道要去哪里领取？想不到如此年轻就要年入五十万跨入社会精英行列了，该买点啥奖励自己一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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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绅士开了车门，张昭追问道:“你到底是谁，来干什么啊？”
　　“哼。”绅士笑了一下:“我是神刺局的成员。”
　　嚯，神刺局欸！
　　这名字起的，张昭顿时肃然起敬。
　　能叫这种名字的组织，那层次得多高啊！估计都不屑于干那种暗中平定某个地区势力的小活儿了，那要不是探索虫洞、百慕大发生时空乱流之类的大事儿，请得动这群神仙吗？
　　虽然不知道这组织跟神盾局什么关系，但能起这么高大上名字的组织应该不是坏蛋建立的，除非后期被坏人渗透了……咳咳。
　　“我，我也想加入你们！”除了觉得这个组织名特帅以外，张昭也怀着【万一是五十万呢】的小私心，一旦发现不对劲立马上报。
　　绅士神秘地笑了一下，推了推墨镜，意味深长地摸索着手里的黑伞柄:“就凭你？”
　　这种级别的组织，看不起人属于常事了，张昭半点没有不乐意，赶紧拍拍胸脯证明自己:“别看我长得虽然没有主角样，但我也有优点，而且很愿意努力的。我憋气能憋一分半，还会无装备潜水，最深能潜50米，教练说我真是这块儿料，不去兼职采扇贝可惜了。”
　　“那你怎么没去采扇贝？”绅士往后一仰，靠在车门上。
　　“因为我一顿吃的比我采的多。”
　　——
　　“哈哈哈哈……”绅士大笑:“不错不错，我很看好你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张昭。”
　　“嚯！天日昭昭，好名字。”
　　“那我能加入你们神刺局吗？”张昭有些期待。
　　绅士脱口而出:“当然……嗯，我虽然很期待，但你是否一定能加入组织，却很难说。”
　　“那……”
　　“我可以帮你写一封推荐信。”绅士摊手道:“出于保护组织的目的，每一位新成员加入组织都需要内部老成员的推荐才行，而后还需要通过局长的考验，你才能正式成为组织的一员。”
　　——
　　等了十分钟，绅士才从车里找出一枚半旧的小邮票，交到张昭手上:“拿着吧，我从没推荐过新人，还以为把这东西弄丢了。”
　　“这就是推荐信？”
　　绅士整理着黑伞:“你说对了一半，这是让你的信成为推荐信的证据。”
　　“？”
　　“邮票作为还在通行的票据证明，可以直接通过邮政进行传递，发送某些不重要的信息就十分快捷方便。而其中一部分稀有邮票，只需要提前进行类目设定，就可以提供区分不同信息的功能。”绅士指了指张昭手里那张小邮票。
　　“比方说，零八年发行的这种长城图案的邮票，本身票的价格是八分，就可以直接代指推荐信。”
　　张昭恍然大悟:“哇，这个操作好精妙。但是如果有不知道的人也发了贴着这种邮票的信怎么办？存世量比较少，用完了怎么办啊？”
　　“并非发了推荐信就等于加入组织，我刚才说后续不是还需要考核吗？而其他通信方式自然也有其他信息验证方式。”绅士摆摆手，“至于用完了，那直接改变设定，换成另一种邮票不就行了。”
　　“而且组织底层成员知道的信息传输手段很少，越高级的成员能了解的才越多，就算是我，也难以知晓某些极密级的信息是如何互相传输的。”
　　——
　　“我勒个去，神秘组织可太神秘了。”张昭兜里揣着那张邮票，心怀敬畏地远远看了一眼邮局的绿桶。没想到这个桶里曾默不作声地传递过许多不得了的事情，想起小破孩的时候放学路上还经常踢那个桶，就感觉自己真是罪孽深重。
　　“嗡嗡”
　　手机响了一下，七七的扣扣又发来了一条。
　　【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欸？这个老朋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