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被拿捏了》徐奶狸

1、当鸭被抓

　　天哪。
　　家人们，我被警察抓了。

　　当了冯州市二十多年的三好公民，我没想到自己还有一天能来公安局走一遭。
　　这种感觉太离谱了。

　　“姓名。”对面的小警察翘着二郎腿开始问话。
　　“沈兆言。”
　　“年龄。”
　　“二十四。”
　　“职业。”
　　我略有些尴尬:“教师。”
　　小警察斜着眼睛打量我:“人类灵魂工程师就干这个？”
　　“赚点外快嘛？”我只能陪笑。
　　他摇摇头感叹:“这外快可不兴赚，搞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我:？？？

　　这时，一个穿着便服的男人地走了进来，小警察立刻站起身来:“队长!”
　　“问得怎么样？”
　　男人看起来雷厉风行。
　　“是个中学老师。”小警察一改刚才游手好闲的模样，严肃起来，“其他啥也没说。”
　　男人二话不说坐在了我对面，我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
　　“你的主顾是谁？”
　　“张太太，就是聚德酒楼的老板娘。”
　　这位刑警队长和小警察对视了一眼，显然没想到我回答的如此大言不惭。
　　“还有其他的人吗？”
　　“目前就她一个。”
　　“你个小白脸还想着继续干!”小警察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无耻的人，情绪激动起来。
　　相比之下，队长显然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他风平浪静地走到我身边，语重心长:“年轻人还是要保重身体，不要纵欲过度。”
　　我：？？？
　　“让学校领导来捞人吧。”说完，他接起电话，一抬脚出去了。
　　我:？？？

　　天地良心，我不干净了。
　　“年纪轻轻干什么不好，偏偏要当鸭，唉……”小警察四十五度仰望头顶的天花板。
　　“鸭？”我黑人问号脸，“桥豆麻袋！你说谁是鸭？”
　　“行行行，我知道这个称呼会伤害你的尊严，那我换个体面点的叫法——性工作者？”
　　我:？？？

　　我一个早上六点起床晚上十一点睡觉，不看韩国漫画不看日本小电影，爱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好公民，居然被人当成了鸭？
　　我不是!我没有!

　　“警察同志，是不是搞错了？”
　　“合着刚刚承认的不是你啊？”小警察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我还以为你敢作敢当，是个爷们儿呢!”
　　“不是……”
　　“你是不是想狡辩，刚刚供认不韪的是原来的你，现在的你是没有犯错的？”
　　“你这是夸大了绝对运动，否定了相对静止。”我严肃地纠正他。

　　说完我就后悔。
　　完了完了，还和警察同志顶嘴了。
　　“哟，还是个政治老师。”
　　我欲哭无泪:“其实我是个历史老师，你们会相信吗？”

　　对于我被警察当成鸭的这件事。
　　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后来，我只能发挥自己的阿Q精神——可能是因为我长着一张会被富婆看上的帅脸。

　　“刚进来的那个，就是你喊队长的，他是谁啊？”
　　我的嘴是天生长来唠嗑的。
　　“那是我们刑警一队的徐柏行徐队长。”小警察没心眼顺口而出，停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你问这个干嘛!你男女通吃啊!”
　　“我是正经人!”
　　小警察继续关爱智障眼神:“别挣扎了，我们也是接到举报电话才抓你的。”
　　举报电话？我有些懵。
　　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看我不爽？
　　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警察同志，被你们缴获的那笔钱，是人家老板娘托我拍她老公出轨证据的报酬，不是什么桃色交易……我真是倒了血霉了。”
　　“是吗？”小警察一脸鲁豫式神情，“我不信。”
　　“你把手机借给我，我来打老板娘电话，她肯定能证明我的清白。”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外。
　　老板娘的电话，一直是忙音。

　　大家好。
　　我叫沈兆言，是冯州市第一中学的一名历史老师，周末赚点外快的功夫，结果被当成鸭，抓进了警察局。
　　半晌功夫后，我又被放出来了。
　　但我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这是为什么呢？

　　二十分钟前，冯州市警局。
　　徐警官接完电话回来，视线从我身上扫过，掐灭了手里的烟:“放了吧，这小子看面相就知道是个处男。”
　　我:“？”
　　你才是处男!
　　你全家都是处男!

　　“徐队，那咱线索又断了，唉……”小警察有些垂头丧气。
　　“嗯。”徐柏行点点头，神色平静，像是在思考什么。

　　要说这事其实也赖我自己。
　　为了补贴家用，我找了份兼职。
　　这兼职和其他的工作不一样，只要不是违法犯罪，其他可以干，价钱面议。
　　三个星期前，聚德酒楼的老板娘找上我。说是她怀疑她的丈夫外面有女人，现在想要离婚，需要一些出轨的确切证据，好在打官司的时候占据有利地位。
　　我平生最不理解的就是破坏别人家庭的人。
　　所以我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张太太的满面笑容，鲜红的厚唇在的眼前一张一合:“小伙子，姐姐不会亏待你的。”

　　之后我没有课的日子，都会简单的乔装打扮一番，带着微型相机跟踪聚德酒楼的老板。
　　不得不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第一天，他还是比较谨慎的。先去银行办理了什么业务，随后在购物中心瞎逛了两圈，买了包烟，在老城区的小巷子里随地小便一次，最后坐在公园的健身器材上看起了小视频。
　　我已经开始要打瞌睡了。

　　这时，他突然站了起来，对面走来了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
　　“干嘛要我到这里来？”女人有些脾气地说。
　　“这里全是老头老太太。”张老板猥琐一笑，手却滑到了女人腰间，“碰不到熟人。”
　　“你们家母老虎也不管管你？”女人把张老板的手拍走，点燃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
　　“别提她，提她就烦。”

　　接着他们就七拐八绕地走进了一家小旅馆。
　　我的相机清晰地记录下这一幕。

　　也许是我的隐蔽技术太好了，张老板的行为逐渐猖狂。
　　有一天，他居然跑到冯州职校门口去了。
　　我十分纳闷，这男人转性了，打算去看看孩子？
　　可是我记得，他们家也没有孩子啊？
　　接下来的这一幕震碎了我脆弱的三观。
　　只见一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辫的漂亮女学生蹦蹦跳跳地从校门口出来，抱上了张老板的臂弯。
　　张老板顺势帮她拿过帆布包。
　　“大叔，我们今天去哪里做？”女孩甜蜜地笑说道，远远看上去就好像是女儿在向爸爸撒娇，央求爸爸给她买一串冰糖葫芦。

　　后来很多次都是不同的女性，有超市收银员、足浴按摩店的老板、私人影院的前台、甚至还有教育机构的老师。
　　这张老板真是精力旺盛。
　　我由衷感叹。

　　十一月三号。
　　我想着证据也搜集得差不多了，就拨通了老板娘的电话。
　　老板娘表示不愿意和我直接见面，我也没多想，就问她，那我的照片要怎么给你？
　　言外之意就是——我的钱你打算怎么给？
　　她思考了一下，让我明天去她指定小区的公寓，钥匙就在门口的邮箱后面。
　　她还说，屋子里面有我的报酬，让我把照片放在电视机下面的柜子里锁起来。

　　第二天我还特意起了大早，开始憧憬起我丰厚的报酬。
　　结果，就这样，被逮了个正着。
　　我到现在也想不明白，这老板娘难道不想给我钱，就给警察打举报电话，说我是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