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 我为祖国献石油》江林熙

28、赔偿

　　从没与人交过手的苏进，有可能是不会打架，但不代表她就要被挨打。李大娘一直盯着苏进，同样苏进也一直留意她。

　　看到迎面拍过来的巴掌，急中生智，苏进举起斜挎着的书包迎了上去，书包里还装着几块地勘队里带过来的岩石碎片，是李技术员挑选剩下的。

　　“嗷——”，李大娘跳着脚、抖着手发出惨叫，这一巴掌正好扇在了岩石碎片上，掌心刺痛、手臂酸麻、手腕犹如断掉一样巨疼。

　　反噬——所有扇向苏进的力道都反噬在她的手臂上。
　　当惯了泼妇怎么能就此罢休，让自己吃亏。李大娘忍着手痛牵扯到的半个身子都麻，再次抬脚踹向苏进。

　　正在检查吴大宇有没有受伤的白云，被李大娘的惨叫声吓了一跳，再看李大娘穷凶极恶的样子，就知道这婆子不肯和女儿善罢甘休。

　　苏进被外公外婆宠爱的挑食，体质偏弱，在苏泽明回到京南的两年里，经常训练女儿越野跑、负重越野跑、格斗擒拿，隔段时间父女俩还要比划比划。

　　苏进其实是会打架的，只是不能在学校和同学动手，所以白云都不清楚她能不能担下这一脚。

　　李大娘总觉得自己这一脚马上、立即就踹到了苏进肚子上；旁观的众人都屏住呼吸，白云要抢过去帮女儿，苏泽明拉着她示意不要过去。
　　不管女儿能不能接下这一脚，他和白云过去了，性质就变了。有时候身份对那些自律的人反倒是一种约束。

　　冷静如苏进、左脚不动，右脚瞅准时机往后退开半步，并不落实，虚悬地面，待李大娘脚踹空、力道落尽时，苏进迅速抬脚，力气集中于右脚脚尖、瞄准李大娘脚踝处用力踢出。

　　看热闹的都以为李大娘是踹人不到，反而自己跌倒地上，这时见她怎么都爬不起来、不喊手疼反而捂着脚干嚎，有人就疑心李大娘害人不成糟了老天的报应。

　　又想起刚才李家屯的人还动了锹镐，谁也不是傻子，这事可不能往前赶，呼啦啦都躲出了圈子。这样圈里面就剩下倒地打滚的李大娘、被陈满江怼在地上的李二狗和他们带来的李家屯的人。

　　不用吩咐，陈满江身后的公an同志,过来一把按住李大娘，任凭她耍泼咒骂就是不松手。其他同志快速的把“凶器”锄头、铁锨收缴，本来还想抓几个领头的示警，被陈满江制止。

　　围观群众多，是非还没分清，现在抓容易被带偏风向，先把李家两口子抓住，其他人围住了再说。

　　苏泽明和陈满江的想法一样，两人一合计，看热闹的村民越聚越多，不如趁此机会把李霞的案子公开审理，以公平公正的事实真相、赢得百姓对石油会战指挥部的尊重和信任。

　　有人不怕有人怕，李家屯跟来的人看见李二狗两口子被按住、自己这些人也都被公an围住，情知自己这方理亏，有几个奸诈的对了对眼神，就想丢下李二狗两口子先跑，转身往后面人群里混入时，被眼疾手快的公an同志一把拦住。

　　“凭什么不让我们走，我们就是来看热闹的。”不敢大声嚷嚷，低声像群聒噪的夜枭。
　　公an同志并不与他们聒噪，伸手示意待在原地等候领导指示。

　　“等什么，你们官官相护，你看看那个什么部长都来了，我们平头百姓也没地方说理去，算了，这个闺女我也不要了。”

　　被按住的李大娘看出自己带来的人要抛弃他们两口子，而她和李二狗也被按住无法逃脱、便想着此时先抛弃李霞，让公an放了自己，别落个扰乱治安的罪名。
　　她还是懂点法，就是把自己的罪名估计轻了。

　　不过她说不要李霞，这话是真的。既然不能从李霞这件事上占到便宜，就不能让李霞拖累他们全家，如今当众撇开李霞，赔几万元都与他们家没有关系。

　　不知李霞听说她妈这么快就抛弃她是何感想？多年后，苏进才从明远那了解，李霞死抓住明远不松口，就是想到她爹娘随时会抛弃她这个闺女，而她必须给自己找好退路。

　　何况有了明远摇钱树，她妈或许不会抛弃她。事实证明在她妈抛弃她、被众人指责后，只好选择即使赔上女儿的名声也要把她和明远绑在一起，闺女说了明远有钱。

　　“既然李家屯的乡亲们对李霞案件持有怀疑、李霞的父母亲也称女儿冤枉，刚才电话里也征得了指挥部领导同意，李霞故意损害公家财产案今日公开审理。”

　　“好——”，很多围观的群众没看过审案子，听说公开审理都想看个新鲜，更有些有头脑的觉得、这就是给某些人看清楚的，公家肯定没冤枉谁。

　　“现在我们先把所有涉案人员、证人、今天来举证的李家屯群众带入所里作笔录，下午一点由达安市法院法官就在所门口公开审理，大家可以携亲带友前来观审。”

　　陈满江的话又激起了不同的反应，有的叫好：请来了第三方公开审理；有的质疑：从现在到下午还有几个小时，会不会串供；众说纷纭，在一片吵嚷声中苏进、吴大宇、乔小雨以及李家屯的那十几个人都被带入所里。

　　苏泽明和白云没和女儿说一句话，连问候一下女儿的要求都没提，坐上刚才的车，在无数双眼睛注视下，返回了指挥部和医院，丝毫没有要留下来参加下午公开审理，给女儿站队的意思。

　　只有开车的司机听到白云压抑的哭声，那么懂事听话的女儿被人诬陷、被人指摘、被人拳脚相向，还要接受公开审理，自己为自己辩护，偏偏父母不能为女儿说句公道话，

　　“苏泽明，女儿要有事，我就……我就不和你过了。”
　　苏泽明：“……”，我不是后爹。

　　午饭前所里派出了仅有的一辆小车，乔小雨作副驾驶，指路前去“火炬”钻井队营地接根子队长几人来参加下午的公开审理。

　　所里空出来两间办公室，吴大宇和李二狗一间，李大娘单独一间，其他李家屯人员都在大会议室一个个作笔录，再加上前天来得李霞和明远各自一间，弄得所里人员都挤在走廊里办公。

　　苏进被陈满江关进自己的办公室，端来水杯和午饭，陈满江递给安安静静坐着的苏进：
　　“陈叔叔没让你和爸爸妈妈见面说话，你理解吗？”

　　苏进笑着点点头，接过来水杯。这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再说这时候见面她能跟父母说啥？反倒是她妈差不多会骂她一顿。

　　“进儿别怕，上次怎么做得笔录，下午跟法官就怎么说，如实说。”
　　“我知道了，陈叔叔。”苏进看不出难过，陈满江也没太多时间与她说话。

　　他还要给李二狗、李大娘两口子作笔录，下午公开审理“李霞案子”结束，这两个人的聚众寻衅滋事罪和围剿国家机关、影响公共安全罪还是要处理的。

　　吴大宇和李二狗被关在一起，怂了的是李二狗，蹲在墙角“吧嗒吧嗒”抽着自己的旱烟锅，全身紧张戒备，就怕吴大宇偷袭他。

　　相反吴大宇坐到椅子上，伸着大长腿，眯着眼睛审视的盯着李二狗一会儿，似乎看累了，闭上眼睛小憩。

　　乔小雨临走时千叮咛万嘱咐，这时候不要和李二狗产生摩擦，小心着了他的道。吴大宇不高兴的应承着，心里腹诽好像自己看不出眉眼高低似的，在所里打架那得多傻的人。

　　李大娘自从进了所里就没消停一分钟，不是嚷手疼脚疼、就是口渴肚子饿、再就是要去拉屎撒尿，陈满江都满足她，特意派了个女公an就为她自己服务。

　　外面吵吵闹闹一上午，李霞和明远都听得见，李霞是高兴的，证明昨天她和她妈琢磨的事成了，闹起来了，接下来就等着她妈接她出去。

　　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又爱攀比炫耀。这时候仿佛看见明远带着她在逛京南市的百货商场，她要什么明远就给她买什么。手里还替她拿着大包小裹，他俩后面跟着她爹、她妈还有她弟，都是一身新衣服，嘴里还吃着香喷喷的糕点。

　　“阿嚏——”蜷缩在长条椅子上的明远打了个喷嚏，从昨晚到现在他打了无数个喷嚏，也不知道是有人惦念他、还是有点上火、又着了凉，脑袋昏沉沉的，就连刚才陈叔叔进来跟他说话时，都是懵懵的，在陈叔叔走了以后才明白。

　　公开审理……想想明远就肝颤胆寒，在班级回答问题他都战战兢兢的，下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还有法官，说自己和李霞那晚都干了什么，这……

　　“嗡嗡嗡——”和蚊子叫声差不多的哭声，在公an同志推门送饭时，被尽力压制住了。明远什么都怕，怕自己哭了被骂没出息，怕公an告诉陈叔叔，怕陈叔叔骂他，一点都不像军人的后代。

　　根子队长听乔小雨说了接他们做什么，不由得案子骂自己，怎么当时不警惕李霞、弄出这么大的事故，还连累了苏进和苏副部长。

　　在车上咬着乔小雨带的馒头当午饭，根子队长和牟平怎么想怎么气李霞和她家人。

　　一路颠簸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时，所门口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上百人，一传十十传百，公开审理，一个是李家屯的小人物李霞，一个是副部长的独生女儿，这案子有看头。

　　不仅案子有看头，人也有看头，苏泽明又坐着指挥部的车回来了，跟他坐一起的是设备部部长。昨天早上就有下面钻井队反映机器受损严重，派车运来了设备部，看看能不能维修。

　　钻井队来的技术员还说，无论是维修还是购买新机器，他们副队长出钱，机器是副队长工作不细心造成的，他有责任。

　　当时他还骂了几句，这么有经验的老工人、怎么还能让这么贵重的机器损坏。刚刚有人从这边给他打电话，说损坏机器的事情已经立案，还要公审，再问还和后勤部副部长苏泽明的女儿有关。

　　他找到苏泽明，二话不说，拉着他来就是要弄明白，这新机器的钱谁出？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来晚了……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