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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女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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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局长下班回到家里时,只有妻子在准备晚饭,黄沐歌还没有到家。从学校到家只需要1个小时的车程,每周五,黄沐歌都会从学校回家,在家里过个周末,周一赶个大早回到学校去上课。
但是今年大四了,也没有很多的课需要待在学校,黄沐歌最近在制作简历,准备投递几个心仪的公司去实习,运气好的话她希望自己能被留用,顺利在毕业季找到满意的工作。黄沐歌大学专业学的是新闻传播,跟文娟秀气的她气质很相符,这周四就有一家传媒公司给黄沐歌发来了面试邀请,时间定在周五下午,所以这周五回家她晚到了一些。
“我回来了”,晚上九点多,黄沐歌推开了家门。“怎么今天这么晚回家?面试不是到七点就结束了吗?”黄母从厨房端出一碗稀饭,关切的问。“面试完跟一起的同学出去逛了逛,妈我不喝了,晚上吃过了。”黄沐歌一遍换鞋一遍回答,然后向自己房间走去,仿佛没有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黄振尧。
“小歌,过来,爸爸给你说几句话。”看见女儿回家,黄振尧调低了电视声音,叫女儿过去坐。年轻的小姑娘撇了撇嘴,磨磨唧唧的走过去。“小歌呀,爸爸知道你长大了,想有自己的生活,但是最近外面实在是不安全,尤其是你们学校附近,你不可以这么晚回家。”黄局长单刀直入,看得出就算在家也是局长作风。黄沐歌沉默了一会,努力的按压下去自己的脾气,“您也知道我长大了,我可以安排好自己的生活,保护好自己了,不用您操心。”“我是你爸爸,我能不操心吗?你知道外面有多危险吗?”“可是我今天去面试了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难道我只能学校家两点一线的待着吗?”听到面试,黄振尧更是急了“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你毕业了我有办法有关系给你安排个好单位,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公司不许去!”
一听这话黄沐歌更是急了“我自己的人生我自己来安排,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眼看着父女俩都急红了眼,黄母赶紧上前充当和事佬“都少说几句,你冲女儿吼什么吼,行了沐歌,回房子练会儿琴去,别跟你爸计较。”话音刚落黄沐歌冲进了房间,坐在自己床上,眼圈已经红了,看到床头柜上的照片她拿起来,盯了一会而“啪”的一声将照片扣下,照片表面的玻璃裂开了一道缝。黄沐歌很委屈,同时也很坚定,以前父亲虽然对自己的学习,兴趣爱好参与过多,她可以不在乎,但是自己的未来,她一定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抗争到底。
过了一会儿,黄沐歌的房中传来悠悠扬扬的钢琴声,这个声音似乎抚慰了屋外的黄父黄母,让两人都平静下来。两个人虽然对钢琴不甚了解,但是每次悠扬的琴声从黄沐歌的屋中传出,两人都闭上眼睛,表情一脸享受,如痴如醉。十二年前,他们的大女儿黄沐格也弹得一手好琴,十岁的小女孩天赋极高,已经得到了许多钢琴奖项,经常在亲人朋友聚会时弹奏演出,给黄父黄母长脸,“大艺术家”何方元以前还以珍重的以自己艺术家的名号向师傅打趣,沐格以后一定是个音乐家,开巡回演奏会的大明星。但在那次意外发生后,家中的钢琴声中断了好一阵子,幸好,小女儿黄沐歌也开始弹奏钢琴,每当琴声想起,似乎大女儿也回到了这对苦命的父母身边。
稀松平常的周末很快过去了,黄沐歌大部分时间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肯出门,年轻人哪有周末不跟朋友出门逛街的,尤其是年轻小姑娘,那个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happy shopping,但是黄沐歌不可以。
自从姐姐出现意外后,她经常不被允许跟朋友们出去游玩,就算有时候要出门,父母也要求随时随地汇报自己的信息,恨不得在她身上装一个监控,从小到大她的好朋友,父母都会掘地三尺的把对方的家庭信息刨出来,更跟别说交男朋友了,她的手机被定期检查,通讯录绝对不能存在任何异性,除了何方元还有黄振尧在警局的同事。
黄沐格去世后,父母好像对自己更上心了,生怕她受到一点点伤害,似乎把给姐姐那一份的爱都给予了自己,但是黄沐歌常常思索,这是爱吗?如果是,他们究竟爱的是谁呢?她觉得自己就像《楚门的世界》中的主人公,生活被套了一层玻璃罩,每天都生活在别人的观摩之下,实时播报并引起讨论,无数双眼睛透过玻璃凝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黄沐歌感到窒息,她觉得的生活本不该是这样的。她曾经想过逃离晋阳这座城市,但是从高考志愿被父母强行修改后,她才发现这么多年逆来顺受,自己没有了反抗的勇气,好像除了父母的安排,自己没有办法做出更好的决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黄沐歌脑袋里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可是她的父母。
这周日下午黄沐歌就回到了学校,她敢保证自己是整个晋阳大学最喜欢学校的学生,只有同龄人的面容才给她的生活带来生气。
回到学校后,黄沐歌和舍友一起在校园里散步。“沐歌,这周末去哪里玩儿了吗?”室友黄帆问道,黄沐歌微微低头,笑的很腼腆“没有,就在家瘫着呗。”“哎呀在家待着有什么意思呀,年轻人就应该出门可劲儿造啊!”赵绵绵人不如其名,大大咧咧,周内周末钟情穿梭于晋阳市各个酒吧,留着最潮的发行,熬最晚的夜,蹦最颠的迪。“就是,唉你们看我这周新买的衣服好看吗,我觉得一般我对象说可漂亮了呢。”陈子升穿着新买的衣服顺势旋转一圈,引得大家竞相调侃“行啦就知道你有男朋友”“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这衣服就很一般嘛”“讨厌!你们都闭嘴,闭嘴!”黄沐歌跟着舍友边走变笑。突然赵绵绵停下来,一下蹦到黄沐歌面前,“沐歌,你不能再这样了!”神情还有些严肃,“怎么啦?突然这样说”黄沐歌也有些摸不到头脑。“你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马上大学都要毕业了,怎么能,怎么能…….”黄沐歌有些心惊,害怕听到什么活在父母的操控诸如此类的话,她一点都不希望别人觉得她的家庭有什么不同。“怎么能连一次酒吧都没有去过呢!”赵绵绵打趣完跟其他两个人哈哈大笑,等着看被自己小小调侃一下的乖乖女作何反应。而黄沐歌瞬间松了一口气,幸好是舍友在开玩笑,但突然她生出来不一样的心思,有一个小爪子在她的心口不轻不重的挠了一下,这感觉就像监视自己的监控突然断电,又像大白天拉上遮光窗帘,或许她真的可以干点什么。
“那走呗”话说出口在场的人,包括黄沐歌自己都有些惊讶,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刚好周日,走吗?”黄沐歌心里隐隐有些兴奋。“啊啊啊啊啊!走走走!”赵绵绵一听这话还能放过大家,喊着叫着恨不得马上走。“但是我听说咱们学校最近好像有学生出事,会不会不安全啊?”黄帆推了推眼镜,有些担心,“咱们四个人一起,能有啥不安全,早点回来就好了嘛。”赵绵绵环视一圈“放心吧,小娘我可是横扫晋阳夜店的台柱子,跟着我保管安全!”赵绵绵凭着三寸不烂之舌,终于带着三个舍友迈向了夜店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