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主是救不活了》开始冒泡泡了

70、再见①

　　“所以，沈小姐这讲了大半天的故事，又是神话又是诅咒的，我却只听懂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姬袅笑着向沈蔓眨了眨眼睛，说，“林旧，我算是救不了了，对吗？

　　“即便我回到了三年前，成功地把他带离车祸现场，他照样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遇到别的意外，随时都有可能会死，对吗？”

　　沈蔓抿了抿嘴，有些迟疑，但最终还是答了一句：“对。”

　　还挺诚实！

　　姬袅干脆两手一摊：“那我还回去干嘛？救个鬼啊？不救了！”
　　说着，她还顺势起身，作势就要往门外走。

　　“也……不一定！”沈蔓的脸上闪过一丝焦急，有些迟疑地对着正往门外走去的姬袅说道。

　　姬袅的脚步堪堪停下，唇角勾起了一抹得逞的笑，静静地等待着对方的下文。

　　只听沈蔓继续说道：“你没有办法救他，但不代表他自己没办法自救，你看，他这一次，不就是在没有你介入的情况下又活了两年又四天吗？

　　“事实上，日晷才是三晷当中唯一一个可以连接未来、拥有着最强大力量的那个，它甚至还有一定的危险预知能力……”

　　预知能力？姬袅微微眯起了双眼。

　　她回想起了第一次在这家酒店见到林旧时的场景，难怪……难怪当时的他，会知道接下来会有火灾的发生，会想要竭力阻止其他人入住酒店。果然是因为日晷！

　　见姬袅并没有反应，沈蔓再接再厉：“我知道这听起来很矛盾，但你要知道，日晷的能力和后来的诅咒是两回事，那么，诅咒带来的意外跟日晷原本就有的能力应该也是独立的。”

　　姬袅装作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回头瞥了一眼沈蔓，说：“那又怎么样？他不是照样还是没有避开那场车祸吗？”

　　“对危险一无所知，和明知前方有危险，却不得不慨然赴死是两回事。前者说明他毫无自主能力，只能被命运裹挟着走；后者……至少在一定程度上，他还是有选择权的。

　　“或许……他不是真的避不开，而是因为一些别的什么原因，不得不介入那场车祸里呢？”沈蔓正声说道，语气里带着难得的笃定。

　　“别的事情我不知道，但至少有一件事我可以确定，那场车祸，并不仅仅只是意外，至少……”沈蔓突然侧首，指着地上说道，“跟他有点关系。

　　“不仅仅是那场车祸，还有木樨酒店的那场大火、林旧父母遇到的那场车祸的背后，都有他的功劳。”

　　姬袅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尸体已经被清理走了，地上还留有一摊血迹。

　　那是她刚才第一次进入这个房间时看到的，被五花大绑捆在地上的那具尸体，好像叫什么——顾正兴。

　　姬袅垂下了眼帘，有些讶异地说道：“他跟你是一起的？对吗？”

　　沈蔓挑了挑眉：“虽然我并不愿意跟这种蠢货相提并论，但至少从我俩的目的来看，你确实可以这么理解，我们的确都是为了拿到晷盘才来的。”

　　“沈小姐知道的还真多，”姬袅轻笑了一下，“所以，你到底跟叶家有什么关系？”

　　“这么说吧，我的老板就姓叶。”这一次，沈蔓没有再遮遮掩掩，“但你大可放心，我的老板并不代表真正的叶家势力，我说过的，真正的叶家，在叶巽舫祖孙两人离开后就差不多彻底分崩离析了。

　　“我的老板，在当年也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孩子，她并没有参与过迫害‘劫人’，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林家的消息告知给其他的叶家人。从辈分上来说，她应该叫叶巽舫一声姐姐的。”

　　姬袅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心里却在发笑：说得倒是好听！你老板……或许才是所有叶家的人里，最有能耐、最手眼通天的。

　　她记得叶巽舫跟林曜一直都在东躲西藏、小心翼翼的，但这位‘叶老板’居然能在那个时候，就先所有人一步，找到他们一家的下落；

　　至于为什么不把他们的消息告知叶家的其他人？那自然是为了能独占日月星三晷，难不成还能是因为善良吗？

　　更何况——

　　让顾正兴对林旧一家下手的时候，也没见她心软！

　　姬袅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不想再去听沈蔓的废话，这在这时——

　　一阵金属质感的和弦乐，突然响了起来。

　　是沈蔓的电话铃声。

　　只见沈蔓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神色微变。不过，她将那一瞬间的失神藏得十分隐蔽，只一刹那就又恢复了原先那副满脸挂着虚假笑意的脸，冲她轻点了一下头，说了句：“失陪一下。”

　　姬袅挑眉：“你自便。”

　　随着“咔擦——”一声，房门落锁的声音响起。

　　房间里只剩下了姬袅和林崭两个人。

　　姬袅指了指房门口，率先打破了沉默：“要不要猜一下，这会儿给她打电话的会是谁？因为一些什么事？”

　　林崭伸出两只手支在脑后，头也不回地说：“应该是她那个手下吧，这会儿应该还在四处寻找我爸的踪迹吧。”

　　“你倒是聪明。”姬袅忍不住嘲讽了他一句，“那你觉得他们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呢？”

　　“不猜。”林崭懒洋洋地说，过了一会儿，又冷哼了一下，笑：“找没找到，都不影响你要做的事不是吗？”

　　“……”姬袅撇撇嘴，“你这人怎么变得这么没劲啊？五年前你可不这样，跟个话唠似的，一个劲拉着我问天问地的，一下是大型粒子对撞机，一下又是高精度光刻机的，好像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林崭冷嗤了一下，他抽回了一只手，轻轻攥住了一直挂在他颈间的怀表：“谁还没个犯蠢的年纪呀。”

　　“……”姬袅别过了脸，懒得再跟他说话。

　　又过了一会儿，这一次，搭话的换成了林崭，他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些迟疑：

　　“你还要回去救我哥吗？”

　　姬袅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凄迷，似乎有些迷惘，过了许久，才回过头来，坚定地回答：“救。”

　　林崭撇了撇嘴：“这一次，可不是我逼你去的。”

　　“知道了。”姬袅垂眸，“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为什么？”林崭有些纳闷，“我的意思是，其实……你可以不用去的。这件事，跟你其实没什么关系的，而且，一开始，你其实跟我哥没什么关系的。”

　　姬袅愣了一下，随后眉头微微皱起，有些不解地望着林崭：“只是最后试一次而已，之前的28次都试了，也不差这一次了。说不定，这一次的结局会不一样呢？”

　　“或许吧。”林崭沉声说道，接着二人便再也无话了。

　　姬袅转头看向窗外，夜色浓重，重得像晕不开的墨。

　　不要说林崭了，连她自己都不由地陷入了迷惘：

　　是啊，为什么呢？她为什么一定要救林旧？明明一开始，她是奔着想搞清楚月晷的来历才去的，至于那个人，她一向秉持着“能救则救，救不了就拉倒”的想法。

　　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开始慢慢变质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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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袅再一次回到木樨酒店的那架电梯门口、再一次见到林旧时，对她而言，时间已经过去三个月了。

　　当然，当时的林旧并不知道他俩之间的这份渊源。

　　这一次，姬袅特意选了个好位置，坐在行李箱上，方便她观察对方。

　　即便林崭在电话里，跟她重申过了无数遍，他哥绝对不是报道里说的那样，火灾跟他绝对不可能有任何关系。

　　即便她自己心里也觉得，那个叫林旧的人，似乎不像是坏人。

　　但当时的她，的的确确，并没有百分之百地相信这个假设，她决定，要自己观察一下。

　　于是，第一次回来的时候，她便一直都以旁观者的姿态，在观察着这个人。

　　电梯门口，看得出他的确在拼尽全力地阻止众人上楼。可惜，结果却并不如人意。

　　这一次，姬袅并没有跟随大部队上楼，她将行李箱寄存到前台后，便在廊柱的附近找了个沙发，舒舒服服地坐下，正大光明地开始偷听两人的对话。

　　又是那些熟悉的台词，毫无新意。

　　但至少，他的语气听起来似乎是真诚的。

　　“林先生，你是我们酒店的贵客，我无权驱离你，所以只能找两个人看着你，避免你再捣乱。”

　　说完这句话后，大堂经理就离开了，他走后，便有几个保安围了上来，亦步亦趋地开始跟着林旧。

　　姬袅看到林旧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无奈的神色，有点烦躁，还有点儿冷峻。

　　就在姬袅以为下一秒，他就会跟他们动手，或是甩开那两个保安的时候，他却突然朝她这边看了过来。

　　二人的视线撞到了一起。

　　姬袅看到，林旧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讶异。下一秒，他就径直朝她走了过来。

　　“这位小姐，我记得你刚才也在电梯门口，你也是今晚要住在这里的顾客？”

　　姬袅扬了扬眉毛，说：“对，我订的房间在17楼。”她有些好奇，听到她所住的楼层就是今晚的火灾会发生的楼层，林旧会是什么反应？

　　只见林旧的眉头骤然皱紧，他一脸凝重、表情严肃地对她说：“你最好离开这里，今晚这里会着火。”

　　说完之后，他似乎才意识到这话的可信度似乎为零。因为一模一样的话他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但似乎并没有人相信。或许，他应该像个什么别的说辞。然而——

　　眼前的女人却笑着对他说：“我信你。”

　　“你相信我？”林旧微微垂眸，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似乎对姬袅的反应十分陌生，陌生到他一时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姬袅笑着看着他，再次重复了一遍：“我信。你放心吧，我会离开这里，再去重新找个酒店的。”

　　“呃……好。”

　　“只是，”姬袅沉吟了片刻，才问出了一直压在她心底里的疑问，“能不能冒昧问一下，你是怎么知道这里会有火灾的？”

　　姬袅记得，当时的林旧自嘲似地笑了一下，说：“说了或许你就不会信我了。”

　　“我懂了，”姬袅了然地点了点头，还刻意压低了嗓子、神秘兮兮地说，“是不是通过一些，正常人难以理解的渠道。就像是预言家，或者是先知之类的？”

　　林旧挑了挑眉，难得地神色稍霁：“或许是算命算出来的。”

　　虽然，这份阴霾被驱散的时间只有一两秒钟，他又很快地恢复到了原先那副满脸都写着不开心的沉重模样。

　　他扫了一眼时间，对姬袅说：“不管你是不是真的相信我，我都希望你能够尽快离开这里。”

　　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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