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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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了宁城的城门口，孙瞳坐在副驾驶上，庄染从茶铺走到他的身边，掀开帘子，里面的凌涧还在睡着，面色苍白，脖子上缠着绷带。
“腺体没有完全被破坏掉，幸运的是以后他不会发情的，不幸的是受孕怕是很难”
“没关系，孩子对我来说无所谓，他在我身边就好”
跳上马车，准备离开，孙瞳出手拦住庄染。
“我们能聊一聊吗？”
“你想聊什么？”
“聊你的弟弟，庄重”
两个人陷入沉默，庄染知道孙瞳有很多话想说，他想了想，拍了拍自己旁边的位置，孙瞳会意的跳了上来。
“你说吧，我都听着”
“你记得你曾经问过我为什么我的主子要知道庄重的行踪吗？”
“我记得，那时候你说你不知道”
“实际上我们最开始是打算完全吞并你们的，毕竟这种事对我们俩说轻而易举，只是什么看看心情，什么时候下手问题”
“某种意义上二皇子和八皇子十分登对，如果不是血脉问题，他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会是最完美的双帝，他们绝对可以统一天下，坐拥江山，绝对可以双人永生，绝对会恩爱到天荒地老，他们足够相爱，也足够强大，无论是自身还是母族，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庄家什么事情了，我们这些作为在他们手底下干了那么多年的人全部都认为，他们是天作之合，但是他们α的身份决定了不可能，他们无法结合，更加无法拥有子嗣”
“于是为了后代，他们在一众皇子中精心挑选，根据血统、家世最后决定是十皇子，八皇子也花费了不少时间去指导他，可有一个问题就是，无论怎么去纠正，十皇子永远都无法消除他对二皇子的厌恶，因此十皇子一直只是他们借腹生子计划里面的一个工具”
“就在八皇子十九岁的时候，庄重因为某些事情第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觉得你们庄家整出的这个皇室养子就是个笑话，所以他们以愿望为由跟庄重玩起了游戏，简单来说就是他们以折磨庄重为乐，像是在冬天让他跪在雪地里，生吃人肉，光着脚在碎瓷器上面跳舞，会在兴头上满足庄重提出的要求，比如饶恕他所熟识的皇子和公主的一些过错，对庄家的一些行动视而不见，保了庄瑾刑和庄瑾言武举考试和科举考试，还有今年年初他许下希望能见你的愿望”
“十八岁为限”
“对，十八岁为限，他们觉得把你们庄家的大限放到庄重自以为的解脱的时候，庄家的表现一定很精彩，但是出现了点意外，我的主子，两个主子都接纳了他，无意发生，反应过来得太晚，他们一直在找庄重，想让他回宫，最终还是没有能如愿，庄重真的凭一己之力保住了庄家的荣华富贵，如果他还活着，你们庄家得到的会更多”
“那不是我的庄家，孙瞳，庄重已经死了”
孙瞳没敢看庄染，他陷入了长久的停顿，然后才下定决心告诉庄染他绕了半天圈子都不敢轻易开口说出的话。
“庄染，庄家没了，除你之外的所有人给庄重陪葬了”
这回轮到庄染说不出话了，他觉得孙瞳的话非常不真实，本就陌生的环境此刻变得更加陌生。
“怎么除了我之外呢”
“主子们担心庄重孤单，又考虑到你跟庄重交往时间不长，你跟家里大概没什么感情”
“孙瞳，我刚回来那阵子过得并不自在，后来变得开心，可我的家人们都不开心，我一直在想他们都怎么了，我以前不想回来，后来不敢回来，前段时间我后悔回来，可现在你让我觉得我回来得太晚了，我应该早点来，活着的时候，就该回来”
“庄染，这不关你的事，你回来什么也改变不了，你没有晚，时间刚刚好”
“孙瞳，我好难过，可我没办法再抱着你哭了”
“庄染，你长大了，你可以不需要我了”
“我不是不需要你，而是无法说服自己跟你在一起”
庄染没有克制自己的眼泪，需要控制的是自己想要跟孙瞳撒娇的念头，在拓柯城训练的那段日子里，孙瞳是他哭喊的对象，他受伤可以依靠的朋友，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那么一天，需要截掉对孙瞳的依赖，孙瞳承担了他前半生的所有角色，父亲，母亲，兄长，幼弟，兄弟和挚友，可他的后半生再也不能放入一丝孙瞳的影子。
孙瞳想要帮庄染擦眼泪的手被对方狠狠拍掉，他苦笑，没有气恼，他从来不会生庄染的气，以后也不会了。
“拓柯城回不去了，我想带凌涧去没有你们监视的地方，我希望过得平静些”
“那就去汴州吧，中部的大部分城市因为交通不便，人烟稀少，我们并没有安插人手监视”
“谢谢，我们这辈子怕是再也不能相见了”
凌涧缓缓睁开眼睛，外头照进来的阳光不知道是黎明还是黄昏，他虚弱的掀开帘子，外头的背影熟悉得让他眼眶湿润，他将脑袋抵在对方身后，庄染直接把他抱到了怀里。
“我们要去哪里”
“去接两个人，然后我们就去汴州，日子会很苦，你要是不愿意，你可以冲我发脾气，我也不会放你走”
凌涧摇头，他觉得只求在这个人身边。
马车停下，路边站着两个人，一个身体健壮，扛着一大包行李，手上牵着跟铁链，链子的另一头连在旁边浑身被斗篷遮盖得严严实实的人脚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上了马车，凌涧向庄染投去询问的眼光。
“进去吧，你会喜欢他的”
凌涧疑惑的进了马车，健壮的男子豪爽的介绍“我叫大山，这是我兄弟，哥，快跟人介绍一下你自己”
对方掀开了斗篷，露出凌涧熟悉的脸，庄重看着凌涧笑道“嫂子，我哥说让我跟你姓，那我新名字就叫凌壮，你大概是不会介意吧？一个称呼而已，你不喜欢我就改”
凌涧惊喜的看着庄重，而后捂住嘴巴，热泪盈眶，扑到了庄重的怀里哭了起来。
外头庄染整个人都靠在马车上，红肿的双眼挤出笑意，眼泪在里面打转，强压下心里面的翻涌的痛苦，拿出手帕轻轻一吻，抛到了空中。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离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