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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十里红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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熄了灯,颜舒玉本以为一项不喜药味的晏殊玉会自行去书房睡觉,没想到晏殊玉也和衣躺下,只是未盖被子,就那样躺在床边,也像是累极了的样子。
在这澜园中以往就是如此,园中只有一个女主人,男主人有公务时便歇在书房,院子里从未有过其他女人。
可是颜舒玉又想想,以晏御王的权势地位,澜园岂会只有一个,这般柔情蜜意的金丝雀又怎会只有一个,不过是自欺欺人,一厢情愿。
“你安稳的待在澜园,不要再出去生事,待风波过去我就接你回王府”
晏殊玉清冷的声音并没有将他意愿传表达出来,他本意是想保护颜舒玉,现今出了王府他便护不住她。
“王爷是缺个和王妃斗法的人吗?可我这小小侍妾怕是不够级别”未转头看着晏殊玉,只是将头蒙在被子里。
颜舒玉语气里的嘲讽之意令晏殊玉很是不快,本还稍起怜悯之心,将要庇佑着她,看来着怜悯是多余了,无论何时嘴硬的本事一向聊得。
“清楚自己的身份便好”
“我从始至终清楚的很,我要庇佑和美色,殿下要一个名声在外的外室,我记得的”颜舒玉也来了气,她猜自己还有点用处,所以晏殊玉不会很快的杀掉自己,这样的话,有的是机会逃走。
两人这样驴头不对马嘴的争辩了两句,都气呼呼的不再说话。直到外面清风轻声敲门
“王爷”
晏殊玉便起身穿靴子,准备站起来时,衣服后摆却被抓住了。转头去看,颜舒玉终于将窝在被子中的头伸了出来,可怜巴巴的望着自己。不知为何晏殊玉心里暖作一团,再也不能生气起来,轻声嗯了一声询问
“你明天真的要成亲吗?”
犹如小猫抽泣一般的音量
“这个你早该清楚,永远不会是你”
抬头望着自己的人,像是愣了一下,终是哦了一声,将手松开,缩回了被窝,像是失望极了,随着划下去的手,晏殊玉心里好像也空了一块,不哭不闹不撒娇,不是颜舒玉的作风啊,今晚早前像是怕了自己,可刚才还在与自己像从前一样拌嘴。
“你放心,待外面风波平息,我娶你进门作侧妃,在王府里也是一人之下的主人”
是呀,也是主母身后仰人鼻息活着的女人,她过够了这样。早前靠着大姐的怜悯在颜家谨小慎微的活着,这两年站在晏殊玉的身后,在外人看来风光无限,可自己却经常患得患失,惶惶不可终日,怕出现另一女子替代自己这“晏御王唯一的女人”的称号。做着戏将自己陷进去了。
可颜舒玉却不知道他理解错了晏殊玉的意思,晏殊玉说的一人之下是晏殊玉之下王府唯一的女主人。
颜舒玉忍着心疼痛,故作轻松笑声说着话,可笑声里的哭腔却掩盖不住。
“我可不想做你什么侧妃,我要做你的外室,自由自在的,想见面时见一面,不想见时不见,我依然是我”你依然是你,风流快活的你,属于另一个女人的你。
“睡吧”晏殊玉替颜舒玉掩了掩被角并没有走,而是像哄小孩一样一下一下的拍着,像是要在安慰。
晏殊玉突然生出一种想要将颜舒玉永远留在身边的感觉,从出生至今,从未有一个人是完完整整的属于自己,可颜舒玉满心满眼都是自己。俯身亲了以下颜舒玉露出被子的而耳朵,近乎耳语道
“今天宫里不天平,我不放心安行,进宫去看看,你先睡”
安行便是宴朝的小皇帝晏安行。
“嗯”
听到关门声及院子里一队人马离去的声音,颜舒玉才起身点灯,唤丫鬟进来。
“颜姑娘你怎么起来了,伤的那样重”
颜舒玉笑了笑问她叫什么名字,丫鬟叫羽谭。
“名字好听,生的也好看,羽谭刚才王爷起时发现玉佩掉了,你去找找应该就落在了床上”
“是”
羽谭上前去翻找,就看到身后有人举起了一个花瓶像是要砸晕自己,索性自己哎呀一声先晕倒在床边。闭着眼说
“颜姑娘,我看的出来,定是王爷强迫于你,你走吧我不会出声的”
身后未传来声响,当羽谭以为颜舒玉走了时,那花瓶依然落在了自己的后脑勺。忍不住心里腹诽,哎呀,疼死了,这姑娘你这下手太狠了。虽然未晕,看羽谭随机装晕,心想也好,留个伤害,王爷回来好交代。
“对不住了”
颜舒玉一边脱羽谭的衣服一边道歉,她现在谁也不信,她也知道要是秦家找到自己,晏殊玉也未必能护的住自己,毕竟,晏殊玉头上还有个太后和皇帝。况且去他的什么劳什子侧妃,本小姐只做正妻。
从澜园后门跑出来后,颜舒玉心里还挺高兴的,以前因为和晏殊玉的关系上不了台面,所以每次见面都偷偷摸摸的,所以对这澜园简直比从小长大的颜府还熟。
高府内,高温蓝穿着一袭大红色婚服,带着凤冠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五花大绑着躺在地上的颜舒玉,心里无比的畅快。
“你也有一天会落在我的手里,颜舒玉你真是好大的狗蛋,我爱慕的人都敢勾引”
“贱到了骨子里了真是,明日你就好好看着我如何十里红妆被晏御王迎进府王府吧”
奔波了一夜的颜舒玉又发起高热来,被蒙着头,看不起说话的人,只能闻到一股奇怪的香味,好似艾草的味道。
众所周知,宴朝王爷晏御王成亲之日,那颜家小姐只着一层轻纱衣,出现在了不沉河岸,面上妆容精致,身似阮若无骨的柳条,纤细无比。
众人只看到了颜舒玉身着纱衣跪在不成河边的祭天台上面,便以为是不甘心晏御王取她人为妻来婚礼必经之地拦路抢亲的,可他们都不知道的是,颜舒玉被挑断了手经,下了软骨散跪在祭台中央。
晏殊玉骑在马上走在迎亲队伍的前端,看到这一幕扫了一眼身边跟随的清风,清风便会意行礼退下。
花轿中的高温蓝听到外面敲打的锣鼓声停了,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成了,王爷的情人当街拦路,如此轻浮的跪在二人祭神河的祭台上,这是对王室的大不敬和对高家的侮辱,这种情况下,王爷就是再喜欢颜舒玉那贱人容不得下她了。
晏殊玉不知道那晚颜舒玉是怎么躲过京中搜寻的人跑到成府的,又怎么辗转到高温蓝手中的。
他只知道谁认真,谁就输了,他也知道从昨夜冒雨回澜院开始,他就输了。他想将那些用贪婪的目光看着颜舒玉的人都杀掉。
此刻本来可有可无,锦上添花的的的高家长女也如此的令人难受,那些唢呐声就像是晏殊玉心中的呐喊凶杀声。
清风快速的淹没在人群后,拉好弓箭对着颜舒玉,向来射术好的他,此刻也汗流不止。他摸不清王爷对颜舒玉的态度,王爷狠起来灭人家的那种,可好起来又是又是对她处处维护,只要是颜舒玉回澜院的日子里,王爷总是事无巨细,处处周到,下朝路过街市总是会带各种果子、新鲜玩意回去。可自从被指婚之后,两人之间就像是完成契约一样,一个作宴朝权势滔天的王爷,一个做颜家女。
可昨晚宫中生变圣上遇刺,王爷赶进宫也是心不在焉,最后也是一反常态让圣上亲自处理。只是调走自己的私兵加紧皇宫守卫,便赶回了澜院。
发现颜舒玉逃跑后,王爷流露出的情绪是自己从未见过的,担心、愤怒、不甘、释然,或许是别的,清风分辨不出来,因为王爷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善于掩盖自己的情绪,从来都是淡定自若的,就算是当年圣上偷溜出宫,先皇驾崩,满朝动荡时,也未见王爷脸上有任何急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