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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焚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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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家堡 沧海居
邢仲坤在讲述他和那个叫着莺飞女人相遇时,脸上看到了隐隐的光芒,赵大树知道,一个男人慕恋着一个女人,这世间最简单的,也是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情感!
(十五年前)鹰嘴峰 刑家堡
后来邢仲坤就成了莺飞的影子,莺飞去哪邢仲坤就去哪,邢家的众位姐姐们笑着说:“路小姐,你给我们家憨小子当媳妇吧!”莺飞只是一笑,顾盼生辉的看着邢仲坤,害羞的少年不再躲闪,而是迎着那动人的目光。他们俩俨然就成了一对小情侣,路莺飞是燕京大学大三的学生,父母是寻常人,但是足够开明,让女儿上了大学,从她开朗的个性都可以看出来,是被父母宠爱的,开朗的她和内敛的邢仲坤正好互补,连邢家老爷都藏不住那喜悦,询问了考察队的领头,领头说问问她导师,导师作为中间人给路莺飞的父母写了封信,说明情况,提亲!在等待着那封家书的时候,正是路莺飞和邢仲坤爱情茁壮发展的美好时期,那也是邢仲坤人生中最瑰丽的日子,也正是太过美好,才会显得后面的惨烈。
不久就收到了北平来的家书,路莺飞的父母同意了他们的婚事,邢老爷觉得让他们俩成亲,然后送邢仲坤去燕京大学上学,这样小两口就不用分开了。邢家少堡主成亲,这是多大的一件事情,大宴三天,请来了众多亲朋好友。
赵大树听到这儿,问邢仲坤:“这些人中有可能也在这次的宾客中?”邢仲坤没有确定也没有摇头,赵大树继续问:“那你是怎么请来的这些人?”
邢仲坤说:“江湖有江湖的手法,十五年前的那场大婚,除了我和简还有二蛋,都死在了狼灾中!”
“那你怎么就肯定他们活着呢?”赵大树疑惑的问。
邢仲坤沉默着,他闭上眼睛,整个脸在抽搐,过了许久,缓缓的说了大婚那天发生的事儿。
(十五年前)鹰嘴峰 刑家堡 沧海居
邢仲坤那天觉得自己行走在云端,一切都太幸福了,闹洞房的时候,已经被那些人给闹得七荤八素,宾客终于走了,洞房一片狼藉,但是并不影响一对新人的热情,一个男孩只有遇见了心爱的女人,他才能成为男人!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不知是什么时辰,邢仲坤迷蒙中,发现原本在自己怀中的人,不见了,他连忙急切的寻找着,都惊动了其他人,新娘不见了!有人说听见了狼嚎,怕是被狼给?邢仲坤都没等他们说完,从父亲的书斋中,拿了一把枪,焦虑的四处寻找着,终于他在了无阁大佛后看见了自己的新娘,那个还刚刚在自己怀中香软玉柔的人,居然和别的男人衣衫不整,那一刻他,被愤怒充斥,他举起了手枪,扣动了扳机,后面的事情就完全失控了!
“她是有目的的!”邢仲坤牙齿咯咯的响,“一切,都是他们策划好,不,预谋好的,爱情,哈哈哈——”他开始恶心起来,开始干呕,整个人都狰狞了,邢聪雲看见了连忙上去,一边喊着:“二蛋,去叫苏曼小姐来!”
后来,苏曼给他打了镇静剂,他才变回了人样,“不知是不是那枪声,引来了狼群,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就成了地狱!而我,就是从那地狱里爬出来的鬼!”
细节,赵大树已经不忍心再去问邢仲坤了,那是在切割他,在凌迟他。
“你们后来去查路莺飞了吧!”赵大树说。
邢聪雲点了点头:“燕京大学根本就没有路莺飞这个人!所以更不会有父母在北平!”
“那封家书是假的!”赵大树说。
“不仅仅如此,连考察队都是假的!”邢聪雲拿了两封信,赵大树接过,仔细看着:“能知道你家邢堡主和金老板的关系,下这么个局,并且笔迹还伪造的连你家堡主都信以为真,这局堪称完美!”
“那场狼灾,考察队的那些人,也都赔上了自己的命。”邢聪雲说。
“聪叔,您是?”赵大树想问邢聪雲的身份。
“老管家是家父!我因在外地做掌柜,才避开了这场血腥的狼灾。”邢仲坤说。
“他们连自己人都下狠手,这次再次出现,你们不怕吗?”赵大树问。
“这次还不知道,谁猎谁呢?”
刑家堡 沧海居
赵大树在新房里四处搜寻着,游四被邢仲坤下迷药后,是藏在了喜床的暗箱中,这之后邢仲坤才出现了幻觉,出了新房,据邢聪雲的描述,在这之间时间空格也就一刻钟左右,能够算到邢仲坤药物发作时间,轻易的找到暗箱中的游四,这个人就在某个角落观察着新房里发生的一起,得手后,能够迅速地逃离现场,并且能够进入防备森严的云月庐下药。
因为大雪,掩盖了痕迹,很难分辨这个人的具体细节,能够扛起游四,体格应该不弱,会出了邢家堡吗?还是把人就藏在了邢家堡的某处?劫持游四的目的又是什么?
“目的是劫持——新娘!”突然一个女人的声音,赵大树本能的往声音处出拳,那人敏捷的一个翻身避开,赵大树正要出下一拳的时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
“怎么是你!”
游四站在飘雪中,得意的一笑:“怎么,你是觉得千手鬼娘子的名号是白叫的。”
“你,逃出来的?”赵大树疑惑。
正在这个时候,一阵响声,坐在轮椅上的邢仲坤和二蛋,还有几个下人闻声赶来。邢仲坤一看见游四,“你——”
二蛋开口了:“少夫人,您去哪了?爷都快担心死了!”
游四伸手阻拦:“别,我可不是你家高贵的少夫人!命虽然贱,但也想长命百岁!”
邢仲坤的脸色刷白!
“你不是被人劫持了吗?”赵大树问。
“对啊!前提是因为被人下迷药了,”她说的很大声,“要不,我鬼娘子能是那么好被人劫持!”
“那你是怎么逃脱的,那个人长什么样?是谁?知道吗?”赵大树继续问。
游四摸了摸自己的脖颈,摇了摇头,“反正就是——被人给救了!”赵大树正要问,她继续说:“是谁救了我,我不能说,反正不是邢家堡的人,也不住在邢家堡。”
邢聪雲急忙的走来,看见游四一惊:“少夫人,您,回来了?!”
游四立马说:“戏,别演太真!”
邢聪雲还想要说些什么,被邢仲坤给拦住了,说:“聪叔,有事儿?”
邢聪雲这才想去自己来找他的原因:“大雪封山了,宾客暂时下不了山了!”
“正好,瓮中捉鳖,关门打狗!”游四兴奋的说。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一个刚刚脱离危险的人,居然说出这样的一句——大实话!
“戏,继续唱!王八羔子,我倒要看看,谁他妈的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姑奶奶我下手,我鬼娘子非得大卸八块,把他剁碎了炖了!”这一通话,听得在场的几位,后脊梁发寒!
所以她和邢仲坤的假夫妻还得继续扮着,自从自己着了他的道,游四和邢仲坤生份了,虽然两个人依旧在新房里待着,但是没有以前的熟络,邢仲坤有些内疚,
“四娘!”他开腔说道,“对——”没说完,游四插话:“别,邢堡主,别叫得那么亲热,咱俩只是唱戏,没人看戏,分清楚界线!”
一个东西朝着游四的脑门飞来,“啊!”她叫了声,邢仲坤连忙上前去看她,游四睁开眼睛看见他的时候,吓得往后踉跄了一下,邢仲坤连忙搂着她,游四反手就是一耳光。
“四儿!闹够了啊!见好就收!”白头的声音传来。
躲在某处的赵大树噗呲一笑!小两口耍花腔!
游四捡起白头飞过来的花生米,无奈的叹口气!
没想到假夫妻这么难做哦!游四在邢仲坤的身边辗转反侧,她觉得怎么着都别扭,她转向邢仲坤这边,看着闭上眼睛的他,仔细看,这男人挺好看的,她知道,他一定在假寐,她露出了一丝诡笑,她不知不觉的把头往邢仲坤的肩膀靠去,手也不知不觉的往邢仲坤的身上探去,邢仲坤伸手推开她贴得太近的头,又推开她不规矩的手。可是过不了一会儿,她又卷土重来,邢仲坤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床沿外挪动,游四心里乐着:“看你往哪躲!”
“啊!”一声惨叫划破雪夜,游四和邢仲坤同时惊起。
游四一跃:“出事了!”邢仲坤想跟着一起,可是他的行动不便,只听见游四喊道:“二蛋,看住你家爷!”然后又喊了一声:“白头,赵爷!”就迅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