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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娘 ...


  •   长白山 鹰嘴峰 刑家堡
      刑家堡可一点不像外面传说的那样,赵大树、游四、白头三人仔细地观察了邢家堡,院落套着院落,依着鹰嘴峰而建造,整个格局带有攻守性。老江湖的白头说:“这样的格局,建造者必定是个懂军事的。”
      “我怎么听闻,邢家堡的堡主是胡子出身呢?”游四说,“并且是关东赫赫有名的‘七匹狼’。”
      说到关东悍匪“七匹狼”,那可是赫赫有名,他们可不是普通的胡子,早在清兵入关的时候,残留了些明军,满人称帝后,他们散落在民间,下了关东占山为王,成了胡子,为首的七人,义结金兰,成了“七匹狼”,后来,这七位兄弟的后人逐渐洗白后,成了当地的大户,邢家堡就是其中的一户。
      “也就是说,还有另外的六家?”赵大树问。
      “我只是听到这些,至于其他的六家,就不太清楚了。”游四说。
      “白老头,你也不清楚?”赵大树又问白头。
      白头摸了摸他的白眉,“清兵入关到现在多少年了,那个时候的‘七匹狼’,说不定就是说书人编的。”
      “‘七匹狼’怎么会是编的呢?”游四反驳。
      “你一江湖人,还不知道,江湖人最大本事就是说大话!”白头说。
      “白老头,说的也对,你们江湖人最爱唬人!”赵大树赞同。
      “七匹狼”无法证实它的真实度,可是看着刑家堡的张灯结彩,“鬼新娘”这个传闻到是有点真实性。
      “‘鬼新娘’不会是真的吧?”游四看着这一排排大红的灯笼,还有这上上下下忙进忙出的下人们,赵大树一把拦住一个问:“你家少主要成亲吗?”
      下人慌慌张张地点了点头,赵大树还想再问上几句,他们一个个面色如灰的避开着。
      “这不该是正常办喜事的样子啊?”游四说。
      “上回他们说死了几个新娘来着?”白头回想着昨天晚上大厅里讲鬼故事的那帮人说几个来着。
      “六个!”赵大树记得,“对,是六个!”
      “那,今天这个是——第七个了?”游四怯生生地说。
      “第四个!”突然一个女孩的声音,把他们给吓得连忙寻找说话的人,一个齐耳短发的少女,看上去十七八岁,在这冰天雪地里,居然能有这么个瓷娃娃似的女孩。他们三个老江湖居然没发现她在身后!!!!
      “这姑娘太瘦了!”游四解释说。
      “所以走路都不带声的!”白头接着。
      赵大树叹息了一声,问:“你好!你是?”
      “我不姓邢,也不是邢家堡的人!”少女清晰的回答。
      “简!”一个西洋女人出现了,看到了赵大树他们,礼貌地行了个淑女礼,搞得他们三人也照做,然后发现不太对,少女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有趣!真有趣!”说着跟着那个西洋女人离开了,留下他们三人愣在了原地。
      “神探,分析分析一下!”游四问。
      “衣服很干净,穿着很单薄,皮肤白皙温润如瓷,”赵大树说,一旁的游四冷冷的哼了一声:“原来你也只是个老色鬼!”
      赵大树横了她一眼,继续说:“她应该是刚到这儿,不怎么出门,或者说是不怎么见阳光,身体虚弱,不姓邢,却住在邢家堡,说明她和邢仲坤关系非浅。”
      “这还用你分析啊!”游四摇了摇头,“徒有虚名,徒有虚名!”
      “损一两句就够了!”白头对游四说,“男人要面子的!”
      赵大树一脸生无可恋:“白老头,你行!”
      “男人,必须行!”
      真的是邢仲坤娶媳妇,第四个!!邢仲坤把赵大树和游四、白头请到他的内厅。
      “赵兄,之所以请你来,一是尽地主之谊,还有一事儿有求赵兄。”邢仲坤严肃的说。
      赵大树正身而坐:“少堡主,您说。”
      “想必三位都听到了关于邢家堡的‘鬼新娘”的传闻吧!”邢仲坤说。
      “所以是真的?”游四插话道,“四儿!”白头使了个眼色,游四连忙闭上了嘴。
      “确实有三位,她们是生是死,我也想知道?”邢仲坤说。
      “能否把事情的原委详细说来?”
      邢仲坤是八月份从英国伦敦回来的,修整了邢家堡打算在这儿安定下来,长辈们开始张罗他的婚事,由着长辈定了一门亲,一切都很正常,可是大婚之夜新娘没了,只是在后山发现了一件新娘的血衣;遍寻都不见新娘的踪迹,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于是在长辈的撺掇下,定了第二门亲事儿,诡异的事儿又发生了,第二位新娘在他们眼前生生的跳崖了。

      长白山 鹰嘴峰 刑家堡
      赵大树把三位新娘失踪的现场一一看了一遍,第一位在听风楼处后山发现了血衣,后山离邢仲坤的大婚新房沧海居有一段路程,第二位是在邢家堡的前面的舍身崖跳下去的,第三位在聚义厅下面的火熔洞处找到了新娘带血的绣花鞋。
      赵大树拿着邢仲坤给他的邢家堡地图,邢家堡呈人字行,中间是聚义厅,底下有一座天然的火熔洞,想是当年邢家人建此堡,就是因为这个火熔洞,就算鹰嘴峰终年积雪,但是邢家堡却不是太寒冷。人字头上是邢家堡的宗祠,供奉着邢家列祖列宗,聚义厅的右侧是听风楼,后山是依着鹰嘴峰的一角的半边崖,就是在那发现了第一位的血衣,存疑;舍身崖在聚义厅的正前方,聚义厅到舍身崖有一段距离,这段距离有一片雪林,也就是说第二位在黑夜独自穿越了这片雪林到达舍身崖跳下去的,存疑;第三位消失在聚义厅下的火熔洞,火熔洞的温度较高,正常人是没法在那活下去的,只是依照留下带血的绣花鞋来判断她是否死亡,存疑;邢仲坤的新房在聚义厅的左侧的中间位置沧海居,如果他有杀人动机的话,他是有作案可能的,这三位新娘是否真正死亡,疑点太多!
      “对三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下杀手,这人得有多凶残!”游四听着赵大树的分析,后背直发凉,“可是,体面人,他为什么在发生了这么多血案之后,还要继续娶新娘呢?明明知道新娘会被杀!”
      “背后一定有隐情,不得不为之!”白头意味深长的说。
      “直接问他就是了!”游四说。
      “他当然有他的苦衷,”又是那个少女的声音,她就像个鬼魅一样,猛不丁的出现在他们的身后,“他只有成了亲,才能成为邢家堡真正的主人!”
      “他从英国回来,成为邢家堡真正的主人,是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要做!但是做这件事情,必须得是邢家堡主人的身份!”游四不亏是老江湖出身。
      “你太聪明了,会短命的!”少女咯咯咯的笑着说,可是这句话却很瘆人,“今天晚上,你们可以——亲鉴第四位新娘——怎么——咯咯咯”她没有说完,因为那个西洋女人又出现了。
      那银铃般的笑声,在这个有着暖阳的午后,生出了寒意!
      他们三人被安排在沧海居的左侧纳福馆,那里离沧海居最近,为得是防止血案再次发生。沧海居他们三人都已经检查了数遍,作为三个老江湖,并且像游四和白头原本就是使诈的高人,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能看着日头西落,一切事情正常运作。来的宾客零零散散,前三起血案已经吓得人魂飞魄散了,可是那些族老们还是坚持,为得就是可以看着邢仲坤能够成为邢家堡的当家人,这些族老都不是邢家堡的本家,因为本家都已经在十五年前的那场狼灾中死去了,邢家堡能不能东山再起,就看邢仲坤了!族老和一些胆大的亲属们并不是在邢家堡生活,他们在不远的邢家屯,都是坐着雪橇和雪车来的,那些都停在了雪林前,因为马厩放不下了,这些赵大树都仔细地检查了一遍,以防有什么不知道的人给混了进来。为了防卫,从邢家屯调来了精丁,加上邢家堡的护院,邢家堡已经是水泄不通了,就算有人行凶,他也插翅难飞。

      沧海居
      女方的家眷围着新娘哭哭啼啼,游四一直很好奇,既然知道女儿会死,为什么还忍心把女儿嫁过来,第一位是个意外,第二位相必会狐疑,第三位再嫁过来,为得是什么?看着邢家堡的气派,给的礼金一定不少,卖女儿还是迫于邢家堡的逼迫?可是,作为当事人的新娘如此的安静,是不是有点不同寻常!吓傻了?
      游四化身成新娘的娘家陪嫁丫鬟,寸步不离地守着她,而白头隐藏在邢仲坤的身边,名义上是保护他,其实还有一半是监视他,这是赵大树的疑惑,赵大树则隐藏在宾客中。邢家堡红灯高照,吉乐欢腾,宾客却战战兢兢,偶尔的一点异动,都会引得所有人惊慌。一切程序走完,邢仲坤入了洞房,挑了新娘的红盖头,也喝了合衾酒。游四在想,自己要不要退场,可不能坏了体面人的春宵时刻,正欲抬脚的时候,被一个拐杖给绊住了,幸好自己身手敏捷,正欲发火的时候,只听见:“你不能走!”邢仲坤压着声音说。
      “我对春宫图不感兴趣!”游四冷冷的说。
      “万一,你一走,就——”邢仲坤看了一眼身边的新娘然后又转头看着游四。
      “对!不管体面人是不是凶手,自己都不能走!要不可惜了这冰美人!”游四心里想明白了,点了点头,不过她从袖中飞出了一条绳索,借助绳索的力量瞬间飞身跃上了梁。
      梁下的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枯坐。这可是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屋外的两人也是这么想的!据前面三位新娘出事的时间都是在子夜(23:00-01:00),所以他们都在等待着子夜的靠近。
      可是直到子夜,什么都没发生!一直到寅时(03:00-04:59),新娘依着锦被已经睡了,邢仲坤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渴了,下来喝口水。”
      游四翻身从梁上下来,“身轻如燕!”邢仲坤夸赞。
      “四岁就开始练杂耍,你也可以这样。”游四说,她探身摸了摸新娘的脖颈,气息匀称,只是睡了,邢仲坤倒了杯水,递给她,她看着并没有接过,邢仲坤一笑,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再递给她,游四看着杯子上还留着他的印迹,邢仲坤明白,拿了个新杯子,又特意拿起同一个水壶,让游四自己再仔细检查一遍,游四点了点头,他才倒了杯新的,这才放心的喝着,一连喝了三杯,邢仲坤笑了,游四警惕,他连忙摆手:“第一次看见一个女人这样喝水!”
      “那是你——孤陋寡闻!”游四嗤之以鼻,“你们这些体面人的讲究,对于我们来说,解不了渴,也填饱不了肚子!”
      “我们?你和我有什么不同?一样的有鼻子有眼,不对,你和我不一样!”邢仲坤说。
      游四坏笑着:“你坏啊,趁着新娘睡着了,想勾引我吗?男人和女人当然不一样了,要一样了,这天下岂不大乱!”
      邢仲坤把他的右脚架了起来,然后挽起裤子,露出了他的假腿,游四一震,“你——说的——是这个!”
      他卸下了他的义肢,露出了那个截断处,游四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泛白。
      “很难看吧,被狼生生的咬断的!”邢仲坤双手按摩着那条残腿,都有些红肿了。
      游四看着那依旧有些斑驳的疤痕,当时发生的那个场景,是多么血腥又惨烈,女人天生的母性,让她变得柔和了起来,他们聊了很多,原本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聊了多久,他们自己也不记得了,他们是被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惊醒的,那声音在那个飘雪的晨曦特别的刺耳,游四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身边的新娘,可是早已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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