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无助且壮实》理想漫谈

33、结婚

　　“澄叔，走吧。”
　　沈铭澄站起身帮着鲍竹整理好衣服，收起了燃尽的烟蒂。
　　捡起一枚花色的贝壳递到鲍竹手上：“带回去放在新房里。”
　　鲍竹小心翼翼的收好，一枚小小的贝壳，是他和老家的一丝联系。
　　并不珍贵，也特别，它可能在这片海生长了很久很久，看着那些少年，那些村庄，那些过往。

　　“去高铁站么？”
　　“澄叔，我想去镇上看看我老爸读过的高中。”
　　两个人搭车来到镇上，江浙的小镇繁华喧闹，和那个废弃的小渔村是完全不同的景象。
　　镇中学附近更是热闹非凡，虽然是一个普通工作日的下午，来来往往的人和小店让这里看起来生机勃勃。

　　“老伯，我能进去看看么？我爸爸在这读过书。”鲍竹抻着脖子对着镇中学收发室里的保安老伯大声问道。
　　老伯关了收音机，打开对外的小窗口问道：“你爸爸是哪一届毕业的？”
　　“八，八几年吧。”
　　“八七年。”沈铭澄笃定的说道。
　　“我打电话给教务处让查一下，你等等，你们先登个记。你爸爸叫什么名字？”老伯说着拿出一个横版的蓝皮本子，从小窗口递给鲍竹。

　　“姓鲍，叫鲍玉才，老伯，我爸爸很有名的，是那年咱们镇的状元。”鲍竹边写信息，边骄傲的说道。
　　“鲍玉才 ，你是他儿子？那我直接打电话给校长。”

　　沈铭澄和鲍竹还懵着，收发室的老伯打开了大门，几名教师从教学楼里快步走出来，热情的和他们握手。
　　“龚校长，我都不知道我爸爸还给学校捐了钱，他都没说过。”
　　鲍竹看着学校里的杰出校友墙上，看到了学校从财经杂志上剪下来的照片。还看到了曾经父亲作为镇状元接受奖状的黑白照，那时候的鲍玉才，穿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十八九岁的渔村少年质朴无华，前程似锦。

　　龚校长介绍道：“鲍总不但给学校捐了钱，还为学校捐赠了一批电脑，那时候咱们学校是省里计算机设备最好的学校。省城里的私立学校和鲍总捐赠的电脑是一样的，公立的重点学校都不如咱们这个镇中学！还资助了很多贫困的学生，后来国家政策慢慢好了，学生都能顺利念书，鲍总才停止了资助学生。
　　鲍总不但是我们的杰出校友，也是我个人非常欣赏的人。每次我邀请他来给学生讲话或者给他颁发锦旗奖状，他都拒绝，从来不搞个人主义，十分的谦虚。这次你能替你爸爸来，小鲍同志，那你给我学生讲一讲你爸爸是怎么奋斗的可以不可以？”

　　鲍竹摇摇头说道：“龚校长，我想我爸爸也不希望耽误学生学习的时间来介绍他的一生。他只想做一个实干家，尽自己的一份力，帮助更多的学子完成他们学业。如果方便的话，我想在学校里走一走，拍几张照片。”

　　鲍竹和沈铭澄走在校园里，看着那些宽敞明亮的教学楼，参观了被命名为“育才室”的计算机教室，还和上体育课的同学们打了一场篮球。最后在学校的大门口拍了照片。
　　鲍竹恋恋不舍的看着鲍玉才的母校，用力的挥手和校长、学生、收发室的伯伯告别。

　　虽然他已经记不清这里的生活，从未在这个学校念过书，但他觉得这里的一切都那样熟悉。
　　故人已逝，新友未识。淡淡的乡愁似是江南的水雾，轻柔的抚过他的脸庞，沁润着他的心房。

　　“澄叔，这个学校可真好，比咱们去刘奶奶家那个镇上的学校要好得多。”
　　“是啊，各个地方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江南一直富庶，像你老爸这样的人又带动了很多有爱心的人士建设家乡投入教育，学校利用先进设施又会培养出更多的人才，这是一种良性循环。”
　　鲍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最重要的地方已经来过了，接下来想去哪？”晚上回到酒店，沈铭澄换上正装刚刚结束了一个不得不参加的视频会议。
　　关掉会议界面，桌面上是鲍竹前些天在山上拍的游客照，冲锋衣，运动鞋，看着镜头咧嘴笑，呆呆的比着剪刀手。

　　鲍竹从后面抱住沈铭澄的脖子，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傻笑的圆脸，又把自己逗笑了：“大哥，不然咱们回去吧。冬天到了，让爸爸妈妈回港城吧，他们年纪大了，在不习惯的地方会不舒服的。”

　　沈铭澄一把拉过鲍竹，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小圆脸，鲍竹用手蹭着那个浅浅的牙印，对着沈铭澄笑的更甜。

　　沈铭澄看着他那双黑亮的大眼睛，露出来的一排小白牙，无奈的说道：“你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呢？我二十二岁开始在沈氏上班，从海外到国内，从港城到京城，只有过这一次休假，你玩累了？累了就在酒店躺着，我陪你躺。”

　　“我是想家了。回家之后还有好多事呢！要去给我爸爸妈妈还有老爸上香。要陪爸妈回港城，要去看爷爷奶奶，要给他们磕头，还要去和双胞胎哥哥玩，还有澄欣，我不在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找没找到青年才俊。”鲍竹说完笑嘻嘻的看着沈铭澄。

　　沈铭澄看出鲍竹的心思，颇为配合的问道：“那我呢？”
　　“回去之后，和你结婚。”鲍竹说完，整个人埋在沈铭澄怀里。
　　不知道是澄叔的胸口发热，还是自己的脸发烫，鲍竹感觉有无数的小火苗一簇簇的窜起来烘着自己的脸。
　　沈铭澄也觉得自己胸口发热，这么多年对鲍竹的一腔热情曾经都被他的理智和冷静封印在了角落。
　　此刻鲍竹的一句‘和你结婚’犹如星星之火，烧断了沈铭澄的一切冷静自持，融化了曾经的克制理性，老屋着火，已然失控。

　　“澄叔，澄叔，澄叔你别按住我！”

　　“澄叔，澄叔，澄叔你别扔我衣服！”

　　“澄叔，我没准备好，你，你再等等？”

　　沈铭澄压住鲍竹，像是一头失控的野兽，盯着鲍竹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准备好了。”

　　鲍竹看着沈铭澄那双妖冶的眼睛，眼尾微红，瞳孔微缩，眼波流转间都是他的身影。

　　他被夺去衣物，微凉的空气毫无阻隔的抚过他的身体。
　　他看着沈铭澄衣着完好，西装裤笔挺，隐藏在腰间的暗扣隐隐闪着金属的光泽，哦，是银质的搭扣中间镶嵌黑色的猫眼石，固定住那贴在身上熨贴的衬衫，已经被自己抓皱了……
　　颈间那条细窄的纯色暗纹领带特别衬他，消瘦的脸颊，尖挺的鼻子。他从年轻的时候衣柜里就整齐的摆着这样的领带，让他在正式和严肃中多了一丝顽劣与不羁。

　　鲍竹缓缓的扯住那条领带，犹如曾今在梦中一样，他仿佛回到那个令自己兴奋而又不安的夏天。

　　拉扯，试探，终是没有在挣扎中捂住双眼，而是毫不犹豫的吻上那人的唇。

　　不再有惊醒后汗湿的额头，不再有少年尴尬的掩饰。
　　肌肤相触，是真真实实的情感与释放。

　　鲍竹知道沈铭澄在克制。
　　他摆脱不了对他的依赖，他也摆脱不了对他的宠爱。

　　“澄叔，我，我不怕的。”宛如一场熊熊烈火，浇上一点点油花就烧的浓烟滚滚直冲天际。

　　“别叫我‘澄叔’！”

　　“大哥。”

　　鲍竹在抖，似乎是疼，更多的是来自他的压迫感，那成熟男性的荷尔蒙是他如此熟悉的味道，又爆发着他从未感受过的陌生野性。

　　禁忌的称呼让沈铭澄瞬间大脑空白，他紧紧的箍住嫩生生的男孩，一次又一次。

　　再看鲍竹的时候已经疲惫不堪的昏睡在床上了。

　　“沈铭澄，我，我，我有点不想和你结婚了。”鲍竹已经困在这个酒店快三天了。

　　开始他是听话的，沈铭澄是温柔的。
　　后来他是享受的，沈铭澄是听话的。
　　现在，他是想一走了之的，沈铭澄是步步紧逼的。

　　“来，聊聊，为什么不想和我结婚了？使用之后不满意？”沈铭澄侧躺在床上，对着鲍竹轻轻拍了拍床。

　　鲍竹在房间门口放了一把孤零零的凳子，上面垫着厚厚的垫子，面对房门不看沈铭澄，对着门有气无力的说道：“我还小，需要长身体，这几天运动量太大，我都瘦了。”

　　“哦，瘦了？我怎么没看出来？可能是我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来，我掂掂看你瘦了没有？”沈铭澄说着一步跨到鲍竹身后，鲍竹惊恐的要抓住什么，可是连人带椅子又被拖走了。

　　结束了又一场的鲍竹躺在浴缸里，捏着捏着小黄鸭，突然一脸严肃的看向沈铭澄：“澄叔，你说妈妈知道了咱们俩个这样会不会不高兴啊？”
　　沈铭澄从背后抱住他不解的问道：“傻了？”

　　鲍竹皱着眉头担心的说道：“妈妈买了很多床品给咱们新婚用么的，第一次就这么贡献给酒店了。”

　　沈铭澄细细的吻着他的耳后：“不说就是了。”

　　“要说的，澄欣说私密的事和心事都要和家里人说的！”
　　“小金猪，这个只能和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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