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而为爱》禾姆

2、第 2 章

　　唐倩刚要说话，杨明敏说：
　　“你饿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东西？这个给你。”她递给她一瓶饮料，“冰的，没问题吧？”
　　唐倩接过来，“那好，你带我买东西，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不好，你是学生，我在挣钱了。”
　　“可是应该我请你……”
　　“哪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呀，傻……”杨明敏想说傻瓜，但是想到，两个人还没有多亲密……尽管一见面，就有很亲切的感觉……
　　杨明敏把小推车放在门房里，两个人一起走到校外。
　　偶尔有人迎面而过的时候，两个人会靠近一点。有车过来时，杨明敏想要牵她的手。过马路的时候，唐倩想要牵她的手。不过两个人都没有伸手。
　　“你喜欢吃什么？”杨明敏问。
　　唐倩有喜欢吃的，但她不想说，如果说了，一会点菜付钱的主动权就都不在她手里了。
　　“都可以的，我不挑的。”
　　她们找了一家小炒馆，里面有很多家长带着学生来的，都点最好的菜让孩子美美的吃上一顿，从小养到大的孩子，送进大学，就算是送出去了，以后父母子女在一起的机会会越来越少了。
　　唐倩不一样，她是特意选了这么远的学校，她极力阻止了父母送她来学校。
　　唐倩看着眼前的人，她太美了……唐倩有些恍惚地想到，是不是特意报这么远的学校，就是为了来遇上她的……
　　“咦，有田螺吔，你吃吗？”杨明敏从菜单上抬眼看着她说。
　　“好呀，这个好的。”
　　“还想吃个什么呢？”杨明敏把菜单递给她。
　　唐倩想了想，“就青椒肉丝吧。”最寻常实惠的荤菜。
　　“喝不喝汤？”杨明敏盯着她问。
　　“不要了，”唐倩摇摇手里杨明敏给她的饮料：“喝这个就好。”
　　“别客气呀，第一次跟你……”杨明敏住嘴了。她只在说话的时候，有借口的时候，尽情的看着她，别的时候，她都有些躲闪。面前的这个人，又可爱，又漂亮，比她好多了……
　　“老板，好了，就这两个菜。”唐倩跟服务员说。
　　“就两个菜？”
　　“嗯。”
　　服务员走了。
　　两个人沉默下来，气氛有些尴尬了。
　　唐倩发现了杨明敏躲闪的目光，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她看她的时候，都故意偏一点方向，斜着眼悄悄看一两眼。人家那么美，上大学的时候肯定就有好多人追……现在说不定都有孩子了……
　　杨明敏东张西望地，心里甜过头了，有些酸酸的。人家刚来上大学，马上就会有人追，说不定在高中就有了……而且人家还小呢。况且怎么会这么容易就遇到一个跟自己一样的……但是她为什么要偷偷看自己呀？
　　她们俩在互相猜疑打量，周围的人都在打量着她们俩。
　　菜上来了，杨明敏叫服务员打饭过来。
　　唐倩不好先动筷子。
　　“吃呀。还不饿吗？”杨明敏说着，拿起筷子夹了田螺，然后用牙签来挑。
　　“你这样吃田螺的呀？”
　　“我……”
　　杨明敏话没说完，看到唐倩夹起一个，放在嘴边嘟地一下，把壳放下，又夹起一个，嘟地一下……这张小嘴巴，亲起来会怎样……
　　杨明敏埋下眼睛，自己也学着吸。她也能吸出来，可没人家那样利索，好半天才吸出一个来，好些还吸不出，还不如用牙签。
　　唐倩看着她的样子，“来，我教你，这样拿，里面有汤汁的，好吸一点……”她看着那，优雅的手，拿着筷子，夹着田螺，放在嘴边……她想摸摸那手，那张小嘴巴，吸一下会怎样……
　　她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她很小就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她千里迢迢到这里来，是为了，遇见爱情吗……
　　她当然憧憬过，遥远的大城市里，遇见一个像自己一样的……
　　饭拿上来了，杨明敏伸手去拿唐倩的碗帮她盛饭，唐倩伸手去拿饭勺，两个人的手碰到了……说不出来，是手抖了一下，还是身子抖了一下，还是心里颤抖了一下……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杨明敏继续伸手过去，盛了一碗饭给唐倩，然后给自己盛了一碗，静静地吃起来。
　　杨明敏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了。
　　唐倩吃了半碗，也吃不下了。杨明敏给她盛的有点多。
　　“再吃点。”
　　“吃不下了。”
　　“一会去买了被褥，回宿舍去好好休息一下。”
　　“嗯。”唐倩答应着。
　　杨明敏叫人来结账，唐倩也没有去争了。
　　出了小炒馆，杨明敏戴上帽子，对唐倩说：
　　“戴上帽子，跟我来。”
　　她们在街上走了一段，从一个小巷口拐进去，这个不起眼的小巷口里面还有好多店铺，吃穿用玩，衣食住行……各种东西都有。杨明敏带她到了一个店铺门口，
　　“赵老板，生意好啊。”
　　“哟，杨老板，生意好啊。”
　　“来找你买被褥，这是我……我朋友。”
　　“美女的朋友都是美女。来看看，美女想要什么样的？”
　　唐倩看到店里货架上一卷卷排列着被褥，她想起到寝室里的时候看到有的同学床铺上铺的也是这种的。
　　“各种各样的都有，有贵的也有便宜的，看你要哪一种。”老板给她介绍。
　　“你买套便宜点的，现在热天用。等天冷了，我给你买厚的。”杨明敏说。她现在，满心里想抱着她的念头。
　　唐倩点点头，她想哭……就是说，等天冷了，她们还会这样……会更亲密……
　　“那好，就这套吧，很多学生都是买的这样的。杨大美女的朋友，给你少二十块。”
　　唐倩抱着被褥，跟着杨明敏出来，两个人一起向学校走去。
　　“那个，你不用送了，太热了。”
　　“我去拿推车呀。”
　　“哦。”
　　“被褥晒一下，床单和被套洗一下，天气热，应该一会就干了。”
　　“嗯，知道了。”
　　两个人一起默默走到校门口，杨明敏进门房去拿车，唐倩等她出来。
　　“你快进去吧，好好休息一下。”
　　“嗯，你快回去吧，出来这么久了。”
　　但是两个人都没动。
　　杨明敏忽然笑了，推了唐倩一把：“快进去，我也走了。”
　　说完她转身回店里了。
　　“你怎么去这么久，店不要啦？我卖的钱我可收起来了。”帮她看店的隔壁柳嫂说。
　　杨明敏递给她一块冰糕：“给你这个就够了。下次我帮你看店，卖的钱也我得，我可赚了，你的东西贵。”
　　柳嫂接过冰糕：“真是人美心细，我说你老公可真是，出国有什么好的，小两口守着这个书店，赚的也可以吧，过点小日子多自在的，把你这么个美人一个人留在这……”
　　“太热了，你进去吧，我也热的受不了了。”杨明敏进到自己店里。
　　偶尔会有人进来，这几天生意比较好的是卖生活用品，过些天学习用品和娱乐用品的生意就会好起来。
　　然而现在，杨明敏不觉得生意好是一件重要的事了，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她能感觉到，一种新的元素，有时潜静，有时充盈，会在她困顿的时候，让她不自觉地兴奋起来，会在她欣喜的时候，让她更欣喜起来。电风扇吹开书页会提醒到，咽下一口水的时候会刺激到，一种极其细微的顺势流淌，不经意忽然感染了她全身的神经，让她醉醉的，痒痒的，甜甜的……
　　黄雅莉之后，她没有再喜欢过什么人，她对见到的漂亮女人会心动，她和茵姐有过一些来往，也许有喜欢，和茵姐毕竟是和田芳不一样的……这个女孩，她觉得，那么熟悉，那么自然地，就想照顾她，爱护她……欣喜的是，那个女孩，对她似乎也，没有任何抵触，那么自然地，就和她一起走……她会是一个同性恋吗？即使是，人家也还小，刚上大学，才十八岁吧，即使是，也许也还没意识到呢……
　　唐倩记住了身边几位同学的名字，但名字，长相，籍贯她还是没有一一对应上，她对身边的人和事心不在焉，她想着那个，女人，她应该是已经成年女人了吧，成年，就是会有恋爱，有伴侣，也许都有了家，有了孩子……她那么漂亮，怎么会等得到她来这里？即使等到，她才十八岁，人家会继续等下去吗？等什么呢？等着自己和她结婚吗……
　　躺在床上，床单被褥都是那个人带她去买来的，等天冷，那个人还要帮她买厚的……到那时候，她们会怎么样呢，她们一见如故，真的，从见面开始，从第一句话开始，就是那么自然而然……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在一起时，虽然会有一些，冲动，但总体来说，很安宁，很平静，很满足……要是能再和她在一起，就只是在一起就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她想做什么呢？她想做的，要多在一起几次之后，才可以想想……她决定第二天一定去找她。
　　然而她没有任何理由，而且白天，有很多学校的杂事，有很多同学相互来往认识。为什么要费劲去认识那么多人，她想认识的人，却没什么好借口去……她总会去的，人家说要给她买厚的被子呢，往后的日子还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