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谨言慎行》我是狗獾

83、第 83 章

　　“成海，过来一下。”南老身体是真好，气沉丹田声音穿透力强大。
　　成海闻声毫不拖沓跳下砖朝远处南老方向去，心下打鼓琢磨着别是自己哪里举止差了惹了老爷子。陆狩视线追着人，盯着人被南老带到他看不见的地方，这才将视力分配给余光，他一左一右，哼哈二将似的坐着俩人，一边小陈，一边童子明：“你们坐这里做什么？什么时间来的？”
　　童子明从矮砖上爬起来，一言不发寻成海去，小陈仰着脸眨巴眼睛：“没坐多久。”他是主动来做隔离墙的，俩人旁若无人扒墙头打情骂俏也不怕有心的凑过来听。自己坐在这里就没人敢过来了，过来自己也能提醒这两位。
　　“南老叫年……成海过去做什么。我们去看看。”
　　“建议不要去。曼玟姐这场还剩一组镜头，下面场是你和马先生的戏。我们需要去就位。”
　　“你帮我看着成海，有事叫我。”
　　“放心吧。”
　　南老并不想找成海的麻烦，反倒是对他很有兴趣，就是可惜了：“你的筋骨适合练武，可惜了。应该从小就开始练的。筋怎么样？”
　　成海懵，数个同音字在脑子里交替打转：金，今，筋，斤，巾，津，到底哪一个，哪一个放在“怎么样”前面好像都能说的通。
　　“师父问你韧带有没有抻开。”南老进组都会带徒弟，多的时候带四个，少的时候一个。这次只带了一个，是他的二徒弟牛二，沉稳厚道那么个性子。
　　“哦，哦，谢谢牛二哥。南老师，我也不知道我筋开没开。应该是没开。”田老头儿教他功夫的时候要求过，来到这边以后，没人要求过他开筋。
　　“下叉看看。”牛二哥提示。
　　“好，好。竖着还是横着？”成海不知道南老要干什么，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特别听话。
　　“都做一遍吧，不要直接下，热热身免得身体受伤。辛苦了。”
　　“可以。”成海脱了羽绒服跑跑跳跳热身，他对自己的身体并不抱有太大的希望，他虽然健身，但是健身与拉筋不一样，一直健身的人不一定韧带松软，韧带拉开的人不一定一直健身。
　　果然，他对自己身体定位非常的准确。连竖叉都抵不到地，有大概十几厘米的距离；横叉更是压根下不去，每往下一分他就觉得自己是那烧鸡店里卖的烧鸡，有人掰住他两条鸡腿咔的往两边掰，腿和胯仿佛已经断开。
　　南老围着他仔细打量一圈，摇头叹息：“太硬了，可惜了一身好筋骨。”
　　成海撑着地往回收腿慢慢起来，嘶，这给他腿扯的。
　　“别动。”南老阻止，“上身挺直，手臂撑住。”
　　双臂的肌肉酸疼感并没有完全消退，掌内伤口结痂还不牢固，横叉撑地的姿势让他手掌充血，结痂处感觉血鼓鼓的即将顶破壳往外冲。
　　南老背着手又转了两圈，眼尖瞧见成海腰后裤子里漏出来的棉裤：“年纪轻轻穿这么厚棉裤。”
　　童子明抱着成海衣服本来挺担心的，突然听到南老吐槽棉裤惹的他哈哈大笑，成海穿的大棉裤是他自己网上买的，据说是纯手工。从外貌来看机器也的确做不出这么拉垮的，棉裤的版型……算了，这条棉裤根本没有版型，就是那种堪比抗日片里老百姓过冬穿的那种嘟噜嘟噜的大棉裤。偏偏成海喜欢的不得了，只要没戏份不用做造型指定穿着在片场到处跑。本来成海的羽绒服是短款的，童子明实在受不了被棉裤撑的一股一股的裤子特地买来了加长款羽绒服给腿遮一遮丑。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海哥依旧是那个不走寻常路不畏人言不畏人眼我行我素的飒哥哥。
　　“我，我我我冷。”成海要撑不住了身体整个打筛，他身上没剩多少脂肪怕冷的厉害。
　　“虚，火力不旺自然怕冷。”南老面色如常，抬腿踩上成海后臀脚下一用力。
　　“……”成海疼得失声，他脑子里认为自己已经喊出来了其实并没有。
　　“柔韧还凑合，好歹能下去。”南老看起来很满意，“起来吧。”
　　牛二哥帮着童子明把人架起来，成海坐在一边砖上抱着腿晃悠，他感觉自己下面裂了，怎么这么痛！
　　“你想不想当我徒弟？”南老问。
　　童子明惊诧，南老不是早就不收徒弟了吗！虽然没亲口说过但到了南老这把年岁大家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难不成自己海哥是什么天纵奇才，28高龄还能引的南老破例？
　　“您，您要是不嫌弃，我可以的。不过我得问问经纪人。”
　　南老挥挥手，示意他随便问。
　　周兆凯听说南老要收成海做徒弟反应和童子明一样，惊诧过后自豪劲儿别提了，陆狩那样能力的南老都没多看过他两眼更不用说破例收徒了。
　　答应，必须答应。
　　将电话送到南老面前，成海腿还是疼得慌，不过不敢再坐着了：“南老师，经纪人想请您听电话。”
　　南老接过电话，两人进行了亲切友好简单的对话：“周先生。”
　　“南老师折煞，我是做小辈的担不起。今晚您有时间吗？想请您坐一坐，当小孩的拜师礼，剧组环境跟不上，等出了组我们再正式补一次。”
　　“不必大张旗鼓，成海是关门弟子，不兴那套。”
　　关，关门弟子呢？好家伙，只有像他一样优秀的“父亲”才能培养出如此优秀的儿子：“都听您的。”
　　“成海过来。”南老从牛二哥手里接过兵器。“见面礼，送你的。”
　　成海正在揉大腿里子，听到叫他不敢再揉，南老挺严肃的，他有些怕。不过他接过“见面礼”一脸菜色，这是剑吧？这么大：“这是……”
　　“小师弟，这是重剑。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牛二哥解释。
　　小师弟！成海受宠若惊：“没，没没有拜师我可以现在改口叫师父师兄吗？”
　　“当然。拜师只是形式，咱派不兴那套，全看资质和眼缘。”
　　“师父，师兄，我不会重剑。”只会抡铁板。
　　“拍戏那天你的招式很多是重剑里的。谁教的你？”南老有些嗔斥，哪个半路出家的敢用铁板教他徒弟，但是勉勉强强也还行吧，虽然路子不正野的可以不过一招一式有几分样子板起来不算难。
　　原来田老头儿不是使铁板的，是使重剑的！
　　“是，是拾荒的老爷爷，教我的。”这样子说不算撒谎。
　　南老恍然，拾荒的老人家身边不大可能带有重剑，铁板从斤数和形状也的确类似重剑，更方便就地取材，真想会会这位，武术门派里懂得变通的人太少了：“难怪。他为什么教你？”
　　“怕我挨欺负，学会了能少挨打。”适当卖惨有助于博取同情，练武不济的时候可以少挨骂，再说了他说的也的确是事实。
　　“……无论国内还是国外，学校里永远少不了不安分的学生。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别怕，往他脑袋上打，开瓢算我的。”
　　童子明惊呆，牛二哥无奈——南老护犊子向来远近驰名。
　　“成海，看好了，最好录下来，等手上伤口好了、有时间就自己练，练不清楚明白再来问我。重剑虽重，借的都是巧力，踢转拖甩用好了五米之内没人敢近身更是诸多兵器的克星。你力气足却不会使，下盘稳当不足，需要多加时日苦练，不能贪功冒进伤了根本。”南老说完拿过重剑演示。成海第一次见重剑，重剑没有其他兵器那样多的繁杂招式，招招简单精炼威力十足。带出的风声呼呼作响，成海后退，擦擦自己脖子上的冷汗，他刚才感觉喉口被风刃割到了。
　　南老演示大概二十分钟，直招变招一应俱全。牛二哥递给成海茶水和手帕，示意给南老送过去。
　　“狮虎虎辛苦啦~爱你哦～”成海咬着下唇笑，上年纪的老头儿无论哪种性格都挡不住小辈撒娇。他最懂了。
　　“一边呆着去。”显然平时没有人敢对南老说“爱你哦”，南老非常不适应，开始粗声粗气赶人。
　　“好哒～”
　　南老背着手离开，看起来心情不错，牛二哥笑嘻嘻拍成海：“师弟努力练习，师父特别喜欢你。”
　　“二师兄说的对呀。”
　　“哈哈。师父可是让我专门回了趟派里拿来的重剑，这东西不能上飞机高铁，自己开车紧赶慢赶今天早上才回来。这不才拿回来师父就来找你了。我们这一辈还有下一辈里，会用重剑的屈指可数，用也是皮毛的用。正式比赛、剧里用到重剑的地方极其少，除非是真爱不然很少有人碰。如今有你在，弥补了师父不少的遗憾。”
　　“我会努力练习，谢谢师兄。”
　　“你号码给我，咱俩加个好友，拉你进群。”
　　“……门派还有群呢？”
　　“当然。”牛二哥捣鼓手机，随口一说，“这是咱们的门派独立群家人是不能带进来的。你回去和你家那位说一下，别让他多想。”
　　“……谁？”
　　“陆狩。你俩在一起这些年不容易，我们不是迂腐的人，虽然他也在组里，但是晚上吃饭最好先不要一起叫上，改天单独组个局带他给师父认识。”
　　“……”他和陆狩，在一起这些年？他怎么不知道，“二师兄，你在哪里听到我和他在一起的。”
　　“咱门派群里看到的呀，跟别的组的师弟说的。一开始我不信，见到陆狩看你的眼神我信了。”
　　“……群里的师兄，大概是怎么说我俩的？”
　　“没怎么说，放心，没恶意。”牛二哥翻出他师弟发的信息，给成海看。
　　——二师兄，师父问的是库房里那把重剑吧？那把剑大概88.63斤。师父要拿给成海用？是不是这次白山奖摘冠的成海？如果是那可真是巧了，我跟的这个组里有他们公司的艺人。他们自己说的，成海和陆狩是情侣，从进公司开始俩人就在一起，得有六七年了？前些年网传的成海追陆狩其实都不是真的，是陆狩在事业上升期不想公开、好多人又追他，把成海惹毛了亲自下场逼陆狩承认；这次能漏出来是因为不想公开的人换成了成海，陆狩想要名分成海不答应，他们一起参加的节目，陆狩都在明里暗里推成海和他互动，可能是刚拿到白山奖需要避嫌，成海一直在回避，回避多了再加上澜江安小的合作，陆狩就跑去找正主宣告主权去了。这俩人藏的真够深的，要不是陆狩沉不住气还没人知道呢。
　　成海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