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谨言慎行》我是狗獾

70、第 70 章

　　夜间场下班大概三点，陆狩洗完澡仰躺进沙发晾头发，小陈埋怨：“开工第一天就这么拼。”秦导是恶魔。
　　门被很大力的拍响，拍门的人显然目前的心情不怎么平静。
　　“冤亲债主该来的躲不掉呀。”陆狩伸足懒腰调配精神开门应对。
　　果然，他就知道是周兆凯。小陈识趣坐在一边不打扰。
　　“陆狩，给我个解释。”周兆凯坐沙发前面矮桌上和他面对面，兴师问罪。
　　“没什么可解释的，就是你想的那样。”
　　“问你俩关系的电话已经打到我这里来了。”
　　“你想怎么回都可以。成海戏份少，戏份结束如果继续待在组里我可以看着他；如果他离组，去哪里和谁见面他对谁动心思、谁对他动心思我都阻止不了。我出不去这片地方，不代表我会由着他发展。”
　　“成海和安小合作没有你想象当中那样有威胁。”
　　“安小官宣能给他我给不了的流量，我俩官宣，只能给他招黑断他事业。”
　　“既然都知道，干嘛就不能忍一忍。多此一举。”
　　“不能忍，野花必须在刚破土发芽时连根拔干净。”
　　“醉了。”
　　“不能光明正大官宣也要让圈子坐实我和成海在一起，既断了安小的邪念，又让那些对我们合作有不满的人看开，一举双得的法子，多好。”
　　“你可快消停会儿吧。成天惹事儿，你电话打的轻巧，为了封住上上下下来问真相的嘴我手机打没电两次。”
　　“友情建议，不要充电打电话，容易炸。”
　　“下次再有动作能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
　　“几年没有经纪人管，习惯了。我会慢慢改正，别生气。”
　　“我并没有阻挠你追人吧，不必连我一起防备。”
　　“你的确不阻挠呀，但是你一切以成海出发。如果他喜欢我你的确会是我的助力；相反，如果他不喜欢我，你便会成为我的阻力。”
　　“好，你这种认知很正确。现在我单方面宣布我们的合作结束，违约金赔给你，我不差那点钱。”
　　“喂，周哥，不至于吧。”
　　“我说过我喜欢乖的孩子，你太自大了。和你合作我非常的不愉快。”
　　陆狩舔自己的犬牙，笑。他好像有些玩儿脱了，如果这时候告诉周兆凯自己不仅打了电话还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给他领养了一位“孩子”，他会不会立刻夺门而出。
　　“老实，老实，我真的特别老实。要不是你家宝贝疙瘩不理我我也不能跑去别人地盘撒野。恋爱脑要不得，你说的非常对，工作期间六根清净色即是空。”陆狩配合的重重点头，诚恳道歉。
　　“虚情假意。”
　　“你说的非常对，我吸取教训。现在我要坦白我的后续打算，我想和成海住一起。”
　　“不行。”
　　“那我和他做邻居。”
　　“不行，怕你乱来我特意把你俩房间分开。”
　　“我在十一层，他在六层。我白天拍戏晚上加班，和他谈人生谈理想谈心得体会的时间本来已经很少很少，现在又把我们分这么远，我去哪里亲近他？”
　　“工作期间，色即是空。想搞黄色去梦里搞。”
　　“再这样下去，不止没有黄色，我身上该片片绿了。”
　　“你俩没在一起，绿什么绿。等杀青出组你有的是时间追。”
　　“等不及。”
　　“我敢打包票，即使杀青结束，菜也凉不了。”
　　“这次如果不是我回来的早，他就要被酒吧那个女人睡了。”
　　“他离开剧组，只会和安小在一起，你已经警告过安小，没有任何可以怕的。”
　　“与安小的剧什么时间拍。你能不能给我安排角色。”
　　“男二？”
　　“不要男二。要拆散他俩的。”
　　“你！”周兆凯气笑了，幼稚的家伙，“你老老实实拍戏，成海那边我替你看着。你说你两年前接受他多好，哪儿还用做现在这么多戏。”
　　“我不喜欢他那时候，喜欢现在的。”
　　“他任何时候都是最好的。”
　　“是是是，以前我有眼无珠，手术很成功现在复明了。”
　　“以后别乱来了，这是最后一次。我走了你睡吧。”
　　“晚安，爸爸。”
　　“……”
　　.
　　因为睡的太早，成海早上四点多醒来，童子明还在睡，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又躺的难受，轻手轻脚离开了房间。走廊铺有厚厚的地毯，消音感强，灯光昏暗，所有房间静悄悄的。
　　房间斜对面有休息区，不大，两台零食贩卖机占了绝大位置，其余地方，只够安排两个小的双人沙发。
　　其中一个沙发上躺着人，侧躺着，上身盖了羽绒外套，一只手垂在地上，一双腿探出在外面。
　　睡姿看着就很累的样子。
　　“陆影帝，陆影帝。”成海蹲下压低音量轻推，他不想挨着陆狩太近的，不过这人有房间不睡干嘛跑这里来睡，也不怕感冒。秦导的戏可都是现场收声，感冒鼻音严重影响效果和进度。
　　“嗯。”陆狩勉强睁开一条缝，模糊见着是成海，高兴的笑了。
　　成海改蹲为站，提防陆狩像在酒吧那样突袭：“你房间进不去了？”
　　陆狩一动没动，看着真挺累似的，眼睛酸涩半开半闭，声音干哑：“想你了，想离你近一些。”
　　“……”
　　“坐下陪陪我好不好。”
　　“不太好。”
　　“八分钟，”陆狩掏出手机看时间，现在四点四十二分，“我五点钟进化妆间。”
　　“你好好休息。”
　　“我不碰你，真的，陪陪我。”陆狩示弱，胸腔往沙发里面挤了挤，腾出地方给成海。
　　双人沙发太小了，容一个陆狩都难，再努力腾出的空档能有多大？
　　成海不自在。他没见过自己以外的男人撒娇，这应该算是撒娇吧。和女人撒娇不太一样。
　　“我吃醋了。”
　　“嗯？”成海没坐。
　　“我吃醋，所以做错了事。周哥骂了我一顿。”
　　“习惯就好，周哥也总骂我。”
　　“我嫉妒安小。”这家伙脑子是不开窍还是故意的，重点不应该是关注吃醋吗？
　　“……”大老爷们儿嫉妒小姑娘干嘛？
　　“昨天你一直不理我，发短信不回，打电话拒接。周哥还说你答应和安小合作。”
　　“是。”
　　“我给安小打了电话，和她说你是我先生。”
　　“！”成海皱眉，“你这样会给我带来很大的麻烦。”
　　“所以周哥才骂我。”
　　“你自己去和安小澄清。”
　　“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陆狩撩高外套盖住脸。
　　自己还没有生气，这人却生气起来了。成海重新蹲下拉下他脸上的外套，语重心长：“陆影帝，你特别优秀，非常感谢你喜欢我。不过我这人有臭毛病——不吃回头草。无论怎样都不会再找同一个。你也不用对安小抱敌意，我只把她当妹妹，她是特别好的姑娘，有机会接触下来你也会喜欢她的。”
　　“你反感我哪里？”陆狩问，目光如隼。
　　成海心下无奈，明明这人是内里深沉的主儿，偏偏还要摆出无辜的样子，真会装呀。职业病吧可能是。
　　“我不反感你。”
　　“如果听到别人说我们是情侣，你会不会抵触？”
　　“这种事靠想象验不出真情实感。”
　　“我们拉手，你排斥吗？”陆狩迅雷不及抓住成海的手指，“就像这样。”
　　“陆影帝别闹了，我真不行。”成海拽不回干脆不拽由着他拉手。
　　手机闹钟响起，四点五十分。
　　陆狩起身穿好外套，松开两人握着的手，手指大概拢了拢睡翘的头发：“以后不要躲着我。我会收敛自己。”
　　“没问题，都是朋友嘛。”
　　“今天会有很多前辈出场，你一定要去看。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心里有抵触错失学习前辈的机会。”
　　“好，你去吧，上工加油。”
　　“会的。”
　　陆狩进入电梯，等待厢门彻底关闭温良模样一扫而空——这次行动血本无归。原算盘打的是自己被剧组其他有早场戏的同事叫醒，自己模棱两可说几句意有所指的话，让传言更扎实些。从始至终他都没想过叫醒他的人是成海，更甚的是他旁边没任何不相干可以当传声筒的工具人。
　　醒来见到人那一刻以为自己在做梦，幸好及时清醒没对他下手。满以为握手会让成海露出不适，可他表现的太正常了，正常的没丁点儿藏污纳垢。
　　如果不是以前他追自己，当真会认为他是直的。
　　原先认为的成海由着自己对他动手动脚是欲拒还迎，经过刚才他可以百分百确定，成海他不是欲拒还迎，他是脑子里对男性没有避嫌这份概念——都是男人，碰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越抵触，反而证明他越在意自己，无论是哪种在意。最怕的也就是这种平常心。
　　怎么办。怎么办才好。
　　陆狩下一楼直去化妆间，接过守在电梯门口的小陈递过来的早饭边走边吃。
　　“陆哥，你状态太差了，要不和秦导说说休息一上午。电影不像电视剧，错后一些没关系的。”
　　“没必要。”两口喝干净牛奶，两口一个包子。
　　“三点下班，洗澡漱口头发都没干周哥拉你谈人生谈到快四点，不睡觉跑到六层蹲人。今天三场戏，一场戏到底换几次机位拍也不知道，身体会吃不消的。”
　　“十天半月没事。”
　　“追人不是这么追的陆哥。”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说完了吗？说完了回房间去，我行李箱里有两对兔毛鞋垫带上，见到成海给他。不知道他今天能在剧组待多久，他一直在减肥免疫力比正常人低，脚受凉容易生病。”
　　“你找周哥问的他鞋号？”
　　“不是，收拾休息室的时候拿我自己鞋子和他比的，应该差不多。送的时候问问合不合适。”
　　“知道了。”
　　“还有，暖手宝多备一个。”
　　“小明应该会给准备吧。”
　　“多带一个，给他替换着用。”
　　“好。”
　　“对了，暖手贴，带两包。万一他喜欢带手套呢，薄的纱巾手帕带两条，包着暖手贴，直接放在手套该烫着他手了。”
　　“行行陆哥，你说的这些东西我得背个大包才能装下，止血喷雾双氧水棉签纱布我也带上，万一海哥磕着碰着立刻给他消毒包扎。”小陈故意揶揄。
　　“别带双氧水，刺激伤口，带碘伏。”
　　“……成海痛点那么低呢？”
　　陆狩脑子闪过陆狩自己清理淤血的淡定模样，他该是不怕疼的吧：“带碘伏。”少痛一点是一点，谁还能真觉不出痛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