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谨言慎行》我是狗獾

46、第 46 章

　　“海哥，受得住不？”童子明问。
　　成海趴床上，热敷药包蒸的他昏昏欲睡：“受得住，你回去工作吧我想睡觉。”
　　“行海哥，你睡吧。药包不热撤下来，睡醒了别自己去医院做腰背肌训练，等周哥回来。”
　　“好~的～”
　　童子明不放心，叮嘱：“没睡吧？记住我说啥了不？”
　　“等~周~哥~带~我~去~医~院~做~腰~背~训~练~”
　　“正确。睡吧午安。”
　　“安~安~”
　　趴着睡睡久了压迫胸腔气管容易心律不齐呼吸不畅，成海睡的胸闷，药包扒拉到一边翻身继续睡，睡的是七荤八素昏天暗地日月无光。不用工作没人催着起床的日子堪比神仙。勉强睁眼时天已经黑下，周兆凯没叫他去做康复训练，看来是没回家来。眼睛酸涩头昏脑胀，睡迷糊了。饿了，不想起床，蒙头继续睡。药补不如食补，食补不如觉补，多睡觉有益身心健康。
　　饿可以忍，渴属实忍不了。成海身体底子好，正骨热敷后腰痛缓解大半，行动趋于自由，但是腰是人活动提气的根本，他不想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生怕暂时没事儿自己不管不顾，落个什么后遗症。所以他手护着腰慢慢爬起来倒水喝，像极老头子。
　　睡足了，喝饱了，就算是凌晨三点半，成海也是精神的。能躺则躺，躺沙发里歪着头看电视，看了不出10分钟扭的脖子疼，反方向活动无济于事，唉声叹气换了个边儿继续躺，躺一段时间脖子继续痛，再唉声叹气换回来。实在换的烦了，干脆规规矩矩坐起来看。
　　“小白鸡，打呼噜，谁来了？二姑父，捎的啥，捎的肉儿，快着刷锅，快着做，坐熟啦，吃饱啦，快吃快喝快！滚！蛋！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嘎悠嘎悠车嘎悠嘎悠牛，里面坐着个小老头儿，小老头儿周兆凯，不是个人，是个小狗狗扒大门。梆哒梆卖豆腐，卖到了大娘的房后头，大娘欸开门儿嘞，你家童子明咬我肚脐儿嘞。”成海无聊，回放动物世界口动配背景音乐。
　　熬到天光破晓才想起，他明明有手机可以玩，摸摸索索到处找手机，睡觉前忘了把手机放哪里了。手机就在卧室，关了电视爬回床刷手机。好家伙，周兆凯给他打了六个电话睡太死没听见，无可奈何发的消息。
　　——开会回不来，明天去医院。
　　天还早，晚些再打电话回去吧容他多睡会儿。往下翻信息：
　　“ Mom”的爱的视频呼唤，没提前准备语言以及生活小技巧，拒接。撒谎说自己忙糊弄过去算了。不能告诉他们自己受伤的事儿，老人家都爱替孩子操心。
　　刘胖妮的询问——海哥，你腰没事儿吧。
　　留到天大亮再回复，宝妈带娃睡觉不容易。
　　齐元宝班主任的问候——偶像，你身体没大碍吧？（担心.jpg）。
　　这条可以回复——已经没事了，谢谢老师。
　　童子明的——海哥，到点了药包该撤啦。
　　——海哥，还疼不？你是不是还没醒。
　　——行吧，知道了。你没醒。
　　林一扬的——海哥你腰没事儿吧？你家在哪儿我看看你去。
　　回复——谢弟弟了，不用来，腰椎滑脱已经正回去了，现在就是养着。
　　安小的好友申请。确定通过。
　　以及未接电话若干，其中两个是送餐电话，估摸着周兆凯、童子明其中一个给他订的。两只贴心大宝贝。剩下的四个电话，同一个号码，不是郑固的号。最近一次是在九点半，打进来的时间蛮准时的，六点半开始隔一小时打一次。
　　陌生电话不能回，真有急事会再打进来。来自周兆凯的索命叮嘱。
　　七点刚过，成海逐一回复消息，忙来忙去好一通折腾到七点半，卡点规律的电话来了，成海接通电话，在客厅缓慢溜达：“您好。”
　　“我很好，多谢挂怀。”是陆狩。
　　“有事吗？”原来是你。
　　“腰和手伤的严重吗？”
　　“养着呢，没什么大事。”
　　“耽误进组吗？”
　　“应该耽误不了。”
　　“哎可惜，进组不耽误，相亲指定是耽误定了。我和人家约好了呢如今要推后，不过对方表示理解。”
　　“我没答应去。”成海皱眉，这人怎么愿意干保媒拉纤儿得活计。
　　“见见又不会少块肉。”
　　“不见。”真见面还得了？等郑固回来家里突然多了位媳妇还不得把人轰出门。
　　“对方人……”陆狩仔细梳理自己待人接物方面，十分确定，“特别温和。长得不错心地善良顾家感情史清白。”
　　“人这么好你自己留着呗近水楼台的。”
　　“以前是这么打算的，不过你来了，人家对我就没兴趣了。”
　　“……”
　　“怎么样。”
　　“对方叫什么，多大年纪？”如果以后换不回来总不能打一辈子光棍吧，他还想要孩子呢。
　　“见了面不就知道了。现在能下地吗？”
　　“能。”
　　“那……15号继续？”
　　“我得问问周哥。”
　　“周兆凯绝对不会同意的，你先见面，相不中也不用再同他讲，皆大欢喜。”
　　“我怎么越咂摸越觉得不对劲。你是不是骗我。”
　　陆狩笑声透过来：“我做过伤害你的事吗？没有吧。”
　　“你拉黑我。”
　　“咯咯，以后不敢了。”
　　“干嘛突然想起来给我介绍对象？”
　　“怕你被别人拐跑呀。”
　　“……”
　　“好好养身体，男人腰不行可挺耽误事儿的。”
　　“谢谢您。”
　　“不谢，15号晚上六点半你家小区外见，我去接你。挂电话吧。”
　　“哦。”成海放下手机倒水喝，牛肉切块放白水中煮，西芹洗净切段装盘，打储物间柜架上拿出一罐脱脂牛奶。咬着芹菜回来拿手机，电话居然还通着，“喂，你没挂电话。”
　　“嗯，你挂。”陆狩笑着说。
　　挂断电话成海腹诽，干嘛非等他挂，你自己挂断还能累着怎么的。
　　前一周的休假是滋润的，没有广告没有采访想睡就睡想趴就趴全程在家呆着不用去公司的生活简直不要太安逸，除了去医院治疗有点阴影，检查、康复运动对他来讲全全不构成影响心情的威胁。不过，一星期之后，成海坐不住了，不工作的确是挺美的不过不工作就代表没收入，环视四周，现在这套房子概念上来讲不属于自己，他得凑够钱从银行手里赎回来。
　　“赚钱要紧。”
　　闲时间多了，成海和“Mom”and“Dad”视频的次数更频了，大部分他是趴在床上视频，双手叠着驮着下巴和“Mom”对视，对视久了就犯困，眼皮打架。
　　“Baby，上次进你休息室的男孩子呢？”
　　“不知道。”妈妈这几次总爱问陆狩，陆狩哪可能是男孩子，哪有30岁的男孩子。
　　“What is his name？”
　　“陆狩。”
　　“Sweet name。”
　　“还成。”
　　“Oh，my god！”“Mom”用国内网搜索陆狩，惊呼，“宝贝，你同他门当户对诶，He also won the best actor。”
　　“妈，门当户对不是这样用的。”成海困唧唧提醒。
　　“Mom”翻出儿子照片摆在屏幕里陆狩照片旁边，怎么看怎么登对。“Dad”捧着篮子剥蒜，儿子教给他做冬菜的方子，他想尝试一发，正在做准备工作。时不时抬头瞅照片，点头：“门当户对。”
　　“爸，门当户对不是这样用的。”成海闭眼提醒。
　　“宝贝，Take Lu home to play when you have time。妈妈and爸爸想见见他。”
　　成海歪倒头，尽量让自己不要睡：“妈妈是陆狩粉丝吗？”
　　手机突然响起来，吓得成海撑正身子，抹了把脸对准焦距看来电号码，是陆狩。这个家伙……九点半钟该是睡觉时间乱打什么电话，不耐烦：“妈，进来电话了，一会儿咱再唠。”
　　“ Is Lu？”
　　“是呀。妈你真是他的粉儿呢？要签名吗？”
　　“ No, no, no, no no no，不必在意妈妈，你们聊。有时间带回家来。”“ Mom”双掌合十。
　　“拜拜，一会儿见。”不要签名执着要看真人，看来妈妈不是陆狩一般的粉丝。接通电话，“干嘛？”
　　“这么久，洗澡呢？”陆狩那边很安静。
　　“和我妈视频呢。”
　　“啊，”陆狩意味深长，“你不陪阿姨聊天接我电话。”
　　“我妈是你粉丝。催我接电话。”
　　“哈哈，谢谢阿姨，能被阿姨喜欢真是一件十分高兴的事。有时间一定要去拜访阿姨。”见好便收，稳扎稳打。
　　“巧了，刚我妈也说想见你来着。”
　　“那，你同意我见阿姨吗”
　　“嗯？”见不见粉丝自己决定就好，关他什么事，“你打电话来到底什么事呀？”
　　“没事。月底了，套餐里赠送的通话时间还有许多，不打电话浪费了，节俭光荣，人见人赞，浪费可耻，谁闻谁恶。”
　　“……大晚上不睡觉乱打电话容易讨嫌。”
　　“你不是还没睡吗？”陆狩笑出来，“现在想睡了？”
　　“昂。”
　　“昂，睡吧。晚安。替我向阿姨问好，有时间会过去叨扰。”
　　“晚安吧您。”成海挂断电话，拨通“ Mom”视频请求。大晚上不睡觉乱打电话，也不知道下一位受害者是谁，“妈。”
　　“Baby，你们可以聊久一些的，不必着急陪妈妈。”
　　“他没重要事，乱打电话。”
　　“你这孩子，可不能这样子。”“Mom”合不拢嘴。哪有小情侣有聊的尽的话的。宝贝和陆狩是不是小情侣？还是说两个人在暧昧期？得侧面打听问问，“宝贝，你同陆现在是哪一步的关系？”
　　成海趴累了，扶着腰爬下地挨个抽屉找带夹子的手机支架，夹在床头调好角度，自己靠床头枕着枕头和“Mom”深情对视：“什么哪一步关系，就是同事啊。”
　　“啊。”“Mom”一点即透，原来两个人目前没在谈，即使没谈参照无事能打电话的状态，也是在暧昧期。自家儿子爱端着，这是特别不好的臭毛病，“Baby，你觉得陆他怎么样？”
　　“凑合吧。”拇指指甲上次剪的时候形状没剪润，长出来以后有小凹，成海低着头，抠这个小凹，想把周围突出来的地方抠没让小凹回平。指甲刀就在卫生间可是他不想拿，就这么抠左又抠右的。
　　看，就说儿子爱端着，端着容易错失好姻缘：“凑合，What \'s 凑合？”
　　“就是说他这人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普普通通正常人一个。”
　　“Mom”有些迷糊了，儿子到底是不是在暧昧期？拽了拽沉迷剥蒜切白菜的老公，指着成海小声问：“Do you think your son is in love?”
　　“Dad”凑近仔细端瞧，确定摇头：“No.”
　　“Mom”失落，儿子到底何时才能定下来。不能灰心丧气，振作起来继续为儿子物色好的另一半尤为重要：“Baby ,bey bye，Mom is going to be busy.”
　　“好，妈妈拜拜。妈你确定不要陆狩签名吗？”
　　“No.”
　　“理智追星，好评。”
　　“……”“Mom”疑惑好久恍然大悟，“ No, no, no, no no no，妈妈不是陆狩的粉丝。”
　　“……哦，”不是粉丝刚才那波操作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是……脱粉了？算了，爱咋地咋地吧，“妈，拜拜。”
　　扶腰躺好，睡觉。
　　才闭上眼手机震动，又是陆狩：“干嘛？”
　　“好凶啊，吵醒你了？”
　　“对。你打电话这么快就轮完一遍了？”
　　“对呀，他们都像你一样说不了几句，轮起来当然快了。若是有人能与我说的长一些，轮起来就可以慢。”
　　“我要睡觉了。”
　　“所有人都是这样子说。”
　　“你找别人唠嗑吧。”
　　“所有人都是这样子说。其实我也不想打扰你的，我俩明明不怎么相熟，可是我还是给你打了电话。”
　　“拜拜。”成海困了。十点零六了都！
　　“要不等我们拍戏结束，一起去看阿姨吧。”
　　“不必。”
　　“阿姨说想见我。”
　　“现在不想了。”
　　“……什么？”
　　“脱粉了，刚脱的。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