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谨言慎行》我是狗獾

43、第 43 章

　　打车往秦导别墅去，十月快过去了，成海掰着手指一天天数日子，距离农历十月十九还有24天，十九过去就是二十六，二十六以后三十，转接月的初九。他不喜欢立冬，立冬不好。
　　扒着窗户看外面，路边落满叶子，被保护了两个季节，树终于护不住它们了，一个个无家可归遭风打的滚滚爬爬。四年级作文比赛他得了一等奖，学校奖励一个笔记本一支圆珠笔。作文写深秋的，寒露捆白菜，再冷冷立冬或是立冬过几天出白菜。他家有个后院，很大，豆角菠菜辣椒茄子青胡萝卜都有种，后来圈出来一块儿专门给他种草莓。豆角是长豆角，一个菜畦的豆角秧子能供他家吃三个多月，吃不完的送人，再余下的妈妈熬料水做酸豆角。
　　可惜啊，十三岁那年他家后院的白菜还没来得及盖呢。也不知道谁家会给它们盖上棉被，不盖天凉冷气该把白菜冻伤了。
　　……
　　陆狩量周身尺寸，取脸部肤色色卡。测头围方便定制假发套，身材好肤色白对于服装款式、颜色的驾驭范围能够更好。卡臂长的时候，成海敲门进来。
　　“老师们好。”成海同所有人打招呼。屋子不小，架不住人多。假发工作室代表，服装师，大大小小演员，以上所有人的助理加一起八九十号。挤。你一言我一语闹哄哄的，除了靠近门的能够听到问候做出回礼其他人全部各干各的。
　　大伙怎么来这么早，成海有些慌张，看手机时间——一点十二。没迟到，是大伙来太早了。
　　“成老师这边，”脖子上挂软尺的美女发起召唤，将他带到角落工作台，即便是角落附近也有五六个人，“我是 Candy。”
　　“麻烦了。”五六个人在说话，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Candy在说什么。他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那么些人都要起个英文名，告诉对方的也是英文名，直接说大名就好了，多有辨识度。假如说需要存手机号码的话，手机里那么多叫 Candy的，他该怎么标注。 Candy（秦导电影服装师），这样？
　　“成老师，我们加下微信吧，有服装版型方面的调整方便沟通。”
　　“好。”秦导这边的要求这么严谨的吗？上部戏服装师没要求留联系方式，都是和副导演沟通的如果不合适副导演再通知周兆凯。也是，上部戏的服装也不咋用得上调整，垃圾堆里捡的还要啥调整。
　　量尺寸很快，数据全部记录妥当Candy握着手机准备着，视线却是直瞟成海左脚踝银环：“您带脚环呢。很少见到男人带脚环。”
　　成海调出二维码：“是。您扫我吧。”
　　“有什么特别意义吗？” Candy扫。
　　“周兆凯严禁你私下留联系方式，忘了？”陆狩打哈哈伸手压住屏幕，拇指摸上侧面按钮将手机锁上，回身盯住Candy，自上而下直勾勾盯。
　　“抱歉。” Candy拿着单子快步走掉。
　　瞧 Candy的样子成海心里敞亮，他被套路了。
　　“谢了。”他说。
　　“下次留神些，入行这么些年还能被如此拙劣手段骗……”陆狩停顿，神情带出几分揶揄，“你不会是故意吧。如果是真的，只能说不好意思搅了你的好事。”
　　成海尴尬，的确没走心往这方面想。他是行当里的“老人”，那姑娘对“老人”讲这种意思明摆着——不同意代表拒绝，同意相当于变相接受。难怪用烂大街的英文名字，同意了告诉自己真名不迟，不同意扔掉这个名字再换下一个：“没，在想事情没往别的地方想。”
　　“不会有剧组服装助理加演员微信沟通版型的。给你看设计图你看得懂吗？朝代织造技术纹路特征也不是你擅长的。”
　　“她是助理？”
　　“嗯，只不过打扮的像是设计师而已。”
　　“她带的发卡，就是就是就是……”成海手指敲额头帮助回忆，“叫什么来着，十二万一支。助理戴的起这么贵的发卡？”
　　“你没和秦导合作过不清楚是正常的，秦导每部戏用的服装师都是同一批手艺师傅，几位师傅不兴打扮，不过对下面的助理不做要求。而且，带这样的发卡方便钓人。”
　　“钓我她不会感到快乐的，”成海双排齿顶着，咧嘴笑出来，“我没钱。”上午刚把房子抵押出去，现在不止没钱还负债许多。
　　“她从头到脚穿的都是自己改过的衣服，唯独头上的发卡是奢侈品，款式古朴大方不识货的看不出来。能看出来的不知道内情的会先入为主认为她是哪家的低调千金。有所图的自然就能主动咬钩。”
　　“她衣服是自己改的？”成海左右张望，那姑娘早看不见了。
　　“下胸部分，腰连接上臀部分改了，除非私人定制不然做不到如此服帖。没看出来？”
　　“我没事儿看人家姑娘这些地方做什么。”
　　陆狩笑：“你不是要找女人生孩子吗，不看怎么找。”
　　“看人品，找能踏实跟我过日子的。”
　　“原来如此，”陆狩摸着下巴询问，“你找到了吗？”
　　“没有。”
　　“那……再接再厉？”
　　“再接再厉。”
　　房间进来的人多出去的人少，满屋子的人肉味闷的难受。量完尺寸没他的事儿，成海出了房间准备回家去。抵押贷款最快半月后才会批下来，到时候能拿到过户合同。房子写的师父名字，师父所有信息他都知道。过户那天师父会收到短信，保不齐会被当做诈骗短信删掉。
　　“秦导他们在二楼，一起过去吧。”陆狩拿过外套跟出来。
　　“去二楼干嘛？”周兆凯没和他说有别的安排。
　　“围读。”
　　“哦，我不用去。”词少镜头少。
　　“……”
　　“拜拜。”
　　“等等，”陆狩叫停他，“做朋友吧。”
　　“不做。”
　　“我们挺适合做朋友的。”
　　“不做。”
　　“确定？”
　　“确定。”
　　陆狩低头，手指尖儿由鼻尖逆滑上山根停住不动，舔着唇笑。成海见他半天没动静抬腿离开。
　　反手钻进成海后腰，手劲儿大的离谱，攥住裤腰拎着给人塞进门口青花落地大花瓶靠墙缝里，缝挺大的，容俩人足足够。
　　“你打不过我。”陆狩眼尖见成海起势好心提醒，恢复敦厚温良。
　　“松开，”拍掉他手成海低头整理裤子，“光天化日的。”
　　“你说的，不做朋友。记好了。”
　　“干嘛。”成海反感被这样盯着。
　　“干好事，”陆狩退开去，“下个月15号你来武术室接我。”
　　“干嘛？”
　　“给你介绍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