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谨言慎行》我是狗獾

20、第二十章

　　陆狩这几天下18层有些频繁，每每路过成海休息室都会侧头看看——窗帘闭合，屋子静悄悄不像有人在的样子，两道杠也没见再进去或者出来过。
　　上哪儿去了。不老实背剧本。
　　节目入场他才见到人。成海窝在角落，摄影机三个机位都很难顾及到的地方，看他样子很是乐得自在。
　　节目开头首当其冲是陆狩新剧的推广。
　　面对如此成海毫无心理压力，这次节目他就上台前半段，后半段会换成其他人其他游戏，剧本环节不少，他要发挥的内容却非常少，摆明打酱油。什么猜灯谜，猜词，秀书法，开梅派唱腔。剧本只给出一个略字。意思就是全程不说话，拗文盲人设。
　　恶意满满，哼。不过能理解，“他”祖上两辈都在国外，接受的知识不同不懂传统文化很正常。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和他PK，如此幸运。
　　成海还是太年轻，把捧和踩想的太片面，单人PK算什么，节目组组织双人搭档，他和陆狩一组。组队才是真狠，高下立现。
　　从他俩人站台上开始，成海脑内“陆狩带‘猪队友’单刷，靠一己之力带队冲甲”的标题就已经自动生成，连评论都给想好了，比如什么“成倒贴不要脸”、“坑比成倒贴差点害死我陆，幸好我陆学富五车”、“没本事就别上，上了说错不怕，全程闭嘴是怎么个意思”等等等等。
　　黑粉嘴里成海不叫成海，叫成倒贴，骂他是扒着陆狩炒CP火起来的。
　　流闭，这操作骚的二批都没人敢封一批，成海低头还在脑补，身随脑动，大气的给节目组比出一只大拇指。
　　比赛还没结束，主持人见缝插针激动大声喊：“哇！成海直接给了陆影帝一记佩服。”
　　陆狩歪头看他神游天外的样子，上手揉乱他耳侧头发。
　　现场观众尖叫爆炸。
　　深信不疑揉耳杀也是剧本，成海简直五体投地，干脆另一只大拇指毫不吝啬奉献出去给了陆狩，太拼了，太拼了，为了收视率陆狩真是豁出去了。
　　主持人再次激动大喊，差点误以为是体育频道主持人看见球进了：“是的，成海又给出了一记佩服！陆影帝太强了。”
　　这马屁拍的。
　　虽然是背剧本赢得，但陆狩相当不屑，灯谜字谜太简单了一眼就能看出答案，偏偏还要装作思考一番着实拉低他智商。
　　好在成海夸他两次，也算抹下去那么点不开心。
　　手又痒了，想rua。
　　陆狩退下台坐回座位，半垂着眼睑盯着自己的手，忽然莞尔一笑，松握拳头支着头看台上。
　　中间休息，成海与众人告别，百无聊赖离开电台，给周兆凯发消息——公司为了陆影帝，不遗余力又给我cue了个文盲人设。
　　——……
　　——你在生气吗？
　　——放屁。这还用问？先别搭理他们，看我不在可劲儿找你开刀，22号冒险岛那个节目公司不会同意推档，28号做饭直播电视台点名要你去也推不了，剩下一个综艺我会尽力去推掉，你安心准备试镜。本身我就不同意你多参加综艺，拿了影帝还跟一群TV咖凑堆，掉价。
　　——我想赶紧试镜成功进组，不想参加综艺了，无聊。
　　——嗯，有这个觉悟是好的，综艺能快速吸收人气，不过你拿的剧本对你没好处，不参加也罢。22号冒险岛那个，澜江公司花钱雇你给安小做搭档。就想要你耍臭脾气凶她好顺水推舟给安小造势引流。昨晚刚谈下来，钱公司已经收了，节目结束后会把这部分酬金发给你，到时候他们给你使绊子掉脸子，切记不能生气，忍过两天的录制这钱就能白拿，让澜江他们自己认栽。
　　——……居然花钱买骂，开眼了。
　　——被你骂，比雇水军引流提高曝光率快多了，省时省力。公司算盘打的响着呢，在你这方面没少捞钱。
　　——……
　　——白山颁奖晚会你吃蛋黄酥的视频被粉丝翻出来了。
　　——……我错了。
　　——调侃居多，影响不大。这次饶了你别想再有下次。
　　——保证。
　　——行了，你自己万事小心，我会尽快回去。
　　——嗯，好。
　　成海蹲树底下阴影处，看来往车辆。心里空。
　　也不知道猜没猜对。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郑固排斥和他见面更排斥把身体换回来。娱乐圈，大部分时候根本没把人当过人。
　　手机里本来是有微博的，后来他给卸载了，账号转给童子明打理。刚进入这具身体时，他以一个局外人模样看微博里的评论、艾特和私信，当时只觉得“啊，这人干了什么，要被这样说。”时间一久，像灵魂和□□结合的牢固似的，代入更真实，在直观评论时他会下意识捂住眼睛，有些话外面像包裹一把刀子扎的心口喘不过气，后来他便不在看了。不看就不会难受。
　　以前的成海是骄傲的公鸡，看上的看不上的哆一嘴，只是嘴巴尖锐又带着硬度，被哆到的会疼的狠，可那也只是每个有优秀资本的人自带的优越感。不是犯罪。
　　伤春悲秋目前来看不大合适，大马路上的万一要给人拍了去又是回事儿。退回主页前那么一丢丢的视线抓取又给他重新拽回聊天界面——郑固换头像了！
　　瘦了。体态好看了。发际线精修了。指甲修的圆润好看。皮肤状态肉眼可见提升。衣服质地不用特意看就能知道顶好。
　　——你拍写真了？
　　——嗯。
　　——好看。
　　——是以前你太邋遢。
　　——谢谢你啊。
　　——嗯。
　　——你收拾成这样子可以回娱乐圈了。
　　——不进。
　　——为什么？你不是对这块儿熟悉吗？
　　——你是你，我是我。以前没交集如今也不必有交集。假如某一天再换回来，你依旧是你，我依旧是我。
　　——那你把我改成这样子，是很早就开始了吗？
　　——没。一年多将近两年时间你在忙我也没闲着。只是锻炼到现在各方面差强人意才整装起来。
　　——哦。咱俩真不能见面吗？想看看你。
　　——不能。见面就有曝光的可能。对你对我都算不得好。若真有那一天，呵，你受得了吗？
　　成海看着屏幕直至息屏。郑固说得对想的远，如果他们某一天突然换回去了，郑固依旧会在影视圈乘风破浪，他依旧会围着灶台兜转百味。各不影响互不妨碍。这样是最好的。郑固一直想的透彻，是他自己冥顽不灵。
　　——你那里钱还够不够，我给你转些吧。
　　——不必，你的存款67万，炒股＋理财两年收入够开销的。
　　——你真厉害。
　　——以后我会比较忙，有事留言我会抽时间看。
　　——你要做什么去？
　　——翻译。我不会做饭，你的刀具我会快递到公司。
　　——好。
　　成海思忖，还是将消息发送过去。
　　——陆狩想加你微信好友。你要不要通过？
　　——随你。
　　——不能随我，你之前不是喜欢陆狩吗？现在他主动你你得做决定。
　　——身体是你的脑子也是你的。关我什么事。
　　——他。陆狩。主动加你。
　　——他加的是你又不是我。你能不能对角色更投入一些？成海上半场的戏我已经谢幕了，下半场顶着这个名字的是你。引陆狩进戏的是你，与我无关。
　　——那你不闹心啊？
　　——为什么要闹心？我争取过。
　　——你可真是个神人。
　　郑固没在回复他。成海倒回去一字一句看他俩的对话，慢慢笑意盈盈。
　　他经的事听的话都是讲郑固放荡不羁靠不住，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他决定了——这个人很好，好到许多人比不上，他要和郑固做朋友，特别好特别好那种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