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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一章 (3)南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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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过去了,时间如云影掠过,只剩下梦里残留的无声岁月及过往的黑白记忆。
曾经北院里稚嫩的女孩们,如今已亭亭玉立,光润秀丽。其中宛嫣变化最属惊人,她杏眼明仁,雪肤花貌,嫣然一笑如绣幕芙蓉。
满园春色关不住,北院出了个绝色美人传的沸沸扬扬。很快就传到谢麻子耳里,他立即起身前往北院,远处就看见两个妙龄女子在院中嬉戏,其中一女子风姿绰约,走近再一看,淡如烟柳,艳如娇花,看的让人心花怒放,旁边的莽汉更是直吞口水。之初发现附近站着几个人,蹙眉望去,竟是谢麻子,转身拉着宛嫣快速准备离开。
远处谢麻子两手一挥,身边两个莽汉就跑过去,一人抓着一个,之初挣扎半天,见实在推不动,便也安静下来冷眼斜对谢麻子。
他倒是不关心之初,所有心思全放在宛嫣身上,走到美人面前用手捏住她的下颚,吓的宛嫣惊慌失措,往后慌退了几步。见小美人慌乱的表情使他更为开心,手正准备抚上宛嫣的脸颊,只听见之初疯着大喊不许碰她。
谢麻子回头白了眼之初,“你跟爷说话什么口气,爷养你们这么久了,难道是白养的?”,说完他就一把搂住宛嫣的细腰,吓的宛嫣一脸苍白无色。
之初大怒,“你个不要脸的丑麻子,放开她。”
听到自己被人骂丑麻子,谢麻子火了甩手狠抽了之初一大嘴巴子,只见血丝顺着她嘴角缓缓流下。
宛嫣吓的直扑在地,颤抖的哀求道,“谢大老板,请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之初姐姐”
谢麻子冷笑道,“张之初你全家找死光了,至今欠我的银子还没有还呢!我白养你这几年再加上利息,你就给我卖身还债吧。”,话刚落音,旁边的莽汉们也跟着大笑起来。
“你胡说,我父亲病早好了,每月还拖人送东西给我。”,之初愤怒地喊道。
谢麻子哼了一声,轻视着她,“那是三嫂见你可怜每月捎给你的,你父母都死了几年了。”
之初心口一阵刺痛,人似脱了魂的呆着,顿时傻了。宛嫣望见之初这副模样,心也跟着难受极了。
谢麻子不爽的大吼着,“都是些傻子,惹的大爷心情糟糕透了。”,话刚落音,只见三嫂黑着脸站在他身旁。
原来是北院做事的杂役见两位姑娘惹怒了老板,急忙去南院找三嫂通风报信,她听到报信后就急忙赶往北院,一看这场面就知道还是来迟一步。三嫂一言不发,直瞅着谢麻子。
谢麻子被三嫂盯心里有些亏虚。虽说这锦楼是谢麻子的,可是打理锦楼上下也是有三嫂的一份力,谢麻子虽说脾气暴烈,但也是重情义之人,曾经三嫂有恩于自己,他一直谨恩在心,对三嫂也是客气尊敬。
谢麻子尴尬的笑着,“你看,我们这是妓院,你给我教出来的全是些烈女。倒全这样,生意还怎么做的下去?”
三嫂冷笑道,“当初是谁说把北院交给我,他绝不干涉。今儿倒好,还在这里打起人来了。”
谢麻子连忙赔不是,“你知道我这臭脾气嘛,火气一上来,就什么都忘了。”
三嫂没好气的问他来北院有什么事,谢麻子就把想让宛嫣正式接客的想法倒了出来。
“平时这孩子就娇贵,你看你今儿把她们都折磨成什么样子。这事也怪我不好,平时没有严加管教好她们,今儿的事就算了,至于接客的事先搁在一边,多放些风出去,让那些人扑风捉影去,至于好姑娘,肯定不能这么快就登场,等些消息闹腾起来了,再让她们踏入南院。你说怎么样?”,三嫂冷冷说道。
谢麻子仔细听后想了想,忽然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对三嫂举起大拇指,开心的走了。
见谢麻子背影逐渐远去,三嫂急忙喊人扶这两个倒霉孩子进屋,宛嫣还好,休息了一下变也没事了,只是之初依然傻楞着,令人担心。三嫂叹叹气也不再说话。
接下来的几天,宛嫣没日没夜的守着之初,担心她的精神状况。见她一直躺在床上,对谁也不理不睬。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紧凑的划过,直到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之初忽然起身,跑到三嫂房里,在她怀里拼命大哭。见她哭过后,三嫂道出一切实情,之初提出要去给父母拜坟。
昏黄灯光下的三嫂叹了口气,告诉她去年那里的房屋全被人拆了,政府下达命令要重新整修,坟也给人平了。
之初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开始起伏波动,直到哭累了,渐渐倒在三嫂怀里昏睡过去。
这个夜,她睡的极为塌实,因为在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一家三口在那个温暖地冬天,挤在那张熟悉地破桌上温馨的喝着妈妈熬的热汤。
从那天后,三嫂开始给之初、宛嫣讲述着古今青楼女子的命运,告诉她们要自强自立,才可以摆脱这里。这里的每个人都每天换着不同面具,只为生存。人活着就是为了生存,连基本生存都保证不了,哪来那些尊严志气,既然无力改变周围的一切,那就学着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尽快适应这一切。
所以首先她们要学会如何保护好自己,不受到伤害。
南院靠角落的屋里传来矫情的女声,只见一女子衣着华丽,云发盘起,青丝如墨,坐在屋中圆桌上,手拿酒盏,慢慢的给身旁的谢麻子斟酒笑道,“爷,那北院两丫头一直都是不知天高地厚,应多给些教训她们才长记性。”
谢麻子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道:“三嫂的人,还是要她交给她管罢了。”
那女子脸色一沉说道,“爷,这里是你当家,怎么还怕了那三嫂?从前在北院我不知受了她们多少苦头。”,说完女子掩面伤心起来。
谢麻子一看美人发起脾气来,连忙赔笑道,“现在你就是南院的红牌了,还管那北院的事。北院的人迟早还不是要进南院,到时候你想怎样就怎样拉。”说完就一把抱住女子的芊芊细腰,手也不安分的到处探寻着。
女子低笑着娇声道,“那胡鸳鸳呢?我可不想一直被她压着。”
谢麻子笑道:“胡鸳鸳哪比得上你,她现在只有那些老顾客来捧场,你没发现如今客人们都围着你转啊!”,说完,抱起徐紫莹往卧榻上走,身后传来男女低吟的欢笑声在空气里荡漾。
胡鸳鸳是锦楼头号红牌,狐媚多情,颇有才华,性子泼辣鲜动,美丽的容颜更是风靡整个上海滩,惹得不少人募名而来,俯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但凡她喜欢的她可以随意与人谈情说爱,瞧着不顺眼的就可以一脚把人家踹出大门。胡鸳鸳曾一时是整个锦楼的摇钱树,谢麻子对她也算客气,纵容着她的胡意妄为。
直到徐紫莹出现在南院大厅那刻,淑静温柔的形象,给人一副大家闺秀的清丽完全颠覆了胡鸳鸳的火辣狐媚。从来只有新人笑,有谁知道旧人愁。
徐紫莹婉怜的模样,让人看了都忍不禁想去疼爱她。导致胡鸳鸳的不少客人都跑向徐紫莹那边。胡鸳鸳难免心里吞不下这口恶气,感叹道红颜流逝太快,自己也要趁着好时机赶快找个好靠山把自己嫁出去,不然等到年老色衰,最后下场也只沦为个流落街头。
虽说徐紫莹比胡鸳鸳小两岁,心思却是极为密谨,从不招惹胡鸳鸳,反而常常恭维胡鸳鸳,聪明乖巧的模样使得胡鸳鸳见徐紫莹如此知相便也不再为难她。两人时常虚情假意的嘘寒问暖,各怀鬼胎,都想等着时机成熟整垮对方。
锦楼这段日子大张旗鼓的宣传下一位竞标女王。这也是锦楼每年重要节目,是谢麻子发财的好时机。
所谓的竟标女王,就是把北院的姑娘推销出去,大肆宣传,然后让姑娘们各自表演绝技,等姑娘在锦楼里大红大紫的时候,再竟标把姑娘初夜竞拍出去,当然是价高者获得。
这些日子锦楼里闹的沸沸扬扬的,客人们也在猜疑这界又将会有哪位绝世美女问世?并贪婪期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