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上海锦瑟红》catcic

18、第四章 （5）遇险

　　走出大门，凉风悄然袭来，她微醉的酒意被冲的全无完全清醒起来，她察觉了他的暧昧欲言又止。她希望这一切都是自己感觉失调，可是气氛就是那么尴尬生疏着，明明刚刚可以那么开心和仿佛认识了几世的朋友一样开心，一瞬间就颠覆成了这场生疏局面。
　　世界就是这样反复变化着，上演着一场又一常无声的闹剧。
　　车子来了，他为她打开车门，风度翩翩的请她上车，他们在车子里都沉默着，她微微开口说着，“等下送我回锦楼就好了。”
　　言逸问道，“不直接回家吗？”
　　之初笑笑，“穿这身衣服怎么回去啊，子葵都不知道我今晚陪您赴宴，这就是我们的秘密，要保密哦，他不喜欢我乱跑的。”
　　言逸大笑道，“一定保密。”
　　她望了望脚上的鞋，“我还是先把鞋换下来吧。”，说着她便拿出自己的平底鞋换上，穿上平底鞋后，她感觉舒坦极了，不用那么矫情做作。
　　他刚准备开口说些什么，只见车子一个急转弯，她被激烈的甩落在他身上，他顾不上身上的疼痛，柔扶住她关心问着，“没事吧，有哪伤着没？”
　　她摇摇头说没事，他怒火的对着司机吼道，“老二，你是怎么开的车？”
　　老二猛然加快车速，车厢内又是一阵翻震，老二望望后车镜，警惕地说着，“爷，你看后面有两辆车一直跟着我们，我总觉得哪不对劲。”
　　他往后一看心想不妙，嘴里咒骂着，“怎么选上这个时候，见鬼。”，又对着老二说着，“速度在快点，一定要把他们甩掉。”，老二听完油门踩到底，车子如弦一样飞了出去，只见后面的车子穷追不舍。
　　她大略猜到了出了什么状况，车子快速前进摇晃不稳，言逸也无心顾及太多，一把抱紧之初在怀里，生怕她哪里受到意外，他最重要的就是把怀里这个女人保护好别让她受到伤害，不然林子葵一定会疯掉。之初一脸惊慌，抬头望向齐少，他严峻冷静的面容象在思考着什么，看着他镇定的表情，她慌乱的心也似乎沉静了很多，她想起三嫂曾教过的遇到大事要坐怀不乱，她开始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眼观四处观察分析着窗外地形泰然自若的对老二说着，“把车往巷子里开。”，老二收到命令立即行动起来，车子一会就窜进一个窄巷子里，他若无其事继续说着，“找活路出，多拐弯，碰上死路了，我们也只有硬拼了。”，老二恩了一声。
　　之初坐起身子望着后窗玻璃，巷子太窄，追逐的车子已经甩掉一辆，还有一辆紧跟着车后不远，忽然她感觉身体被重压下去，只见后窗一震玻璃全碎，子弹嗖嗖从头顶飞速而过，她被他整个身子保护在下面，他弓着身子怕压疼她，她看着他和她之间的空隙有些感动，他身子弓的太高，她有些担心他会被子弹伤着，见他并不象趁人之危的小人，也来不及多考虑，一把抱住他贴紧住她的身子，车尾发出阵阵震响，子弹嗖嗖打在了车尾上。
　　玻璃碎了一地，有不少玻璃扎进他的皮肤里，鲜血直流，他怒火冲冲握紧早已准备好的手枪，敏捷起身就发一枪，然后迅速俯身，只听见后面车子传来碎裂的声音，之初从容的说着，“你还有枪吗？”
　　他听完一愣，之初继续说着，“快给我。”，他急忙从左侧口袋掏出一把枪来递到她手里，她平静的说着，“这巷子虽说乱杂，但是都是相通的，我们必须尽快把后面那辆车搞定，时间再被拖延下去，另一辆车追上来就不好对付了。还有老二你专心开车，后面的就教给我们了。”
　　老二和言逸都被她的胆识所称惊，但紧张的局势也容不得他们多想，之初熟练的上好膛，跳起身眼疾手快的对着后面车子驾驶位置发了一枪，连忙躲下，只见后面那车机敏一躲，倒是副驾驶座上的人被击毙，言逸暗自叫好，豪迈的笑着说看我的，然后身手敏捷探出窗外射出一枪，急忙撤回的同时，之初早已伸手把他的腰抱紧拽回，言逸心里象是被阳光普照了一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滋味。与其同时，只听见后面车轮急剧的摩擦声，尖锐声伴随着震动扰的耳膜有些刺痛，老二拍手叫好，“打中了，血喷了一路，让他们见鬼去吧。”。
　　她暗暗称惊道，“真是好身手，甘拜下风。”，话一出，他大呼一声，“老二注意前面，快趴下。”，前面玻璃碎落一地，子弹打在了后座靠垫上，幸好后面两人躲闪的快毫发无损。而老二就没那么幸运，趴下来稍迟了些，右膀中弹两枪，所幸的事没被击到心脏。
　　之初火了，豁出命去，大骂道，“王八蛋，我跟你们拼了。”，跳跃起身，和言逸方才一样探出窗外，猛对着前面的车子狂射了几枪，言逸也不甘示弱举起手枪伸出窗外狂射。两人算是同时收身进车，只看见前面的车子顿时轰啷一声脆响胎破了，更巧的是四个胎都破了，老二见趁机稍稍伏起身子忍住剧痛踩死油门用尽力气转动方向盘向左飞去，只听见后面枪林弹雨声哗哗直响，却追不上来了。
　　轰隆的汽车声震得巷子天动地摇，一辆白色车子如箭似的冲了出去，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声音瞬间消失在夜幕中。
　　零碎的车内，他与她击掌而笑，他关心的问道，“老二，撑的住吗？”
　　老二咬牙说着，“没事，就破了点皮。”
　　他安然放心道，“那就好了。”说完又转身满脸疑惑的望着她，“到底哪个你才是真实的你，你越来越让人令眼相待了，怎么还会枪法？”
　　“三嫂教的，三嫂说女人要自强，多学些东西只会有利无害。”，她见他是条汉子信得过便全盘托出。
　　他敬佩的笑着，“这三嫂还真小低估了她，那敢情她个个都培养的这么出色。”
　　她说着，“也没有拉，只是平时趁唱戏时偷教了我一人罢了，三嫂说这些都要略懂点，好防卫。其实我也是略知皮毛，刚刚那几枪，都是胡乱射的，只是运气好罢了。”
　　言逸笑道，“你还知道你是靠运气，以后可不许这样玩命了，真出了什么事，我怎么对林兄交代。”
　　她似乎看到了什么，连忙说着，“你看你身上的血，伤口要快点清理了不然会发炎。你得罪谁了，被人追杀？”
　　老二面色凝重严肃的说道，“爷，你说是谁胆子这么大，敢来刺杀你。”
　　言逸把后座靠垫里那颗子弹拨了出来，拿在手里看了一眼，冷笑着说，“还能有谁，小刀会那几个老不死的，这次的事，我绝不会这样轻易算了。”
　　老二继续说着，“我也猜就是他们，平时给他们点面子，他们就自以为登天了，这次多亏张小姐，女中豪杰，令人佩服。”。
　　之初摆手腼腆笑着，“夸奖了，不敢当，你们怎么和小刀会结了仇？”
　　老二不屑说着，“小刀会那些人，他们看爷平时与洋人关系甚好，说爷是卖国贼汉奸，什么替国除害，以这来做幌子。”，老二还准备说些什么，被齐龙咳嗽的一声打断了，仿佛知道自己多嘴了便也不再说话。
　　之初是个聪明人，便也不再多问。言逸说着，“我们今天经历这场生死浩难，也算是好兄妹了吧。以后我直接叫你之初吧，你也别叫齐少了，就喊我名字就可以了。”
　　之初豪爽的答道，“好的，没问题，齐言逸。”，说完这句话哈哈一笑，又念了一遍齐言逸的名字觉得好玩的似的连喊了几遍。
　　言逸忽然表情严肃起来说着，“之初，今天的事保密，对谁都不要说，就除了我们三人知道。”，之初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也庄重说着：“那我的事，你也要替我保密。”，言逸郑重的答应着。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慢慢飘荡整个车内，之初有种不好的预感望向老二，只见他面色苍白无力，却还死撑着坚持着开车，伸出头一看，车已经开的歪歪扭扭了，在顺着老二望下看，座位染透了血。之初急忙推着身旁的齐龙指向老二看着，言逸大喊老二停车，老二虚弱的把车停在路边，望着后面两人拼命固作精神抖擞，言逸跳下车，把驾驶座车门一打开，只见老二的左胳膊全部被血泡湿了，言逸用力撕下自己的衣服把布撕成一条条给老二包扎上，止住血，然后对着后座的之初说着，“你来开车。”
　　之初无奈的说着，“我不会啊。”
　　言逸恍然大悟，“原来三嫂没有教你啊。”
　　之初叹气着耸耸肩，“你太抬举我了，看老二样子失血过多，我们先把他送去看大夫，顺便你伤口也要包扎包扎。”，言逸点点头。
　　出了医院，言逸看看时间，说着：“现在已经十二点多了，你这么晚回去不会有事吧？”
　　之初叹叹气说着，“应该不会有事，你快进去照顾老二吧，他在住院需要人照顾，你也是病人要多休息，快进去吧，我一个人拦车回去找宛嫣。”
　　言逸怜惜的看着她，“这么晚了，我不放心，还是我送你吧。”
　　之初望了望那辆快报废的车笑着，“不会是用它送吧？”
　　言逸也跟着大笑起来，随手拦了辆黄包车，两人刚坐上去，他忽然想到什么喊着停车待他跳下车后跑到报废的车里拿了一样东西出来，之初再仔细一看，他手里拿的正是那个鞋盒子，他把盒子递给她，“差点把这双鞋忘了，你穿的挺漂亮的，送给你了。”，之初不好拒绝硬着头皮收下。
　　在路上被风徐徐吹过，之初开始清晰的回映这短短几小时所发生的一幕幕，恍如如梦境，真实的过于虚幻，再望向身旁男子那平静如水的静眸，在他眼里好似这一切惊心动魄都没发生过，唯一可以证明的就是那褛烂的衣服和仍带有血迹的绷带混合着消毒药水味。
　　下车，月光银灰的洒在他们身上，他虔诚的深凝的看着她，萌动的情绪无处释放，她有些不知所措，含糊的说了句再见慌忙转身走进北院，她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她也不想知道，她隐约不安起来，有人听见敲门声跑来开门，她进门那刻不经意回头望了望，马上怔住，快速低头躲进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