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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绝地反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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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在冯静宜生病在家的这几天,朝廷下令,命国子监有资历的夫子们与翰林学士们一起梳理编撰地方志,为建国以来有功者,立碑表文,以供后世敬仰。
吉旦推测,朝廷这是在询查天机,冯静宜深以为然,却并不担心。
她从小到大除了学习好,真是处处平平无奇。
谁叫她是纯文科生,来的又晚,想苏一把,都没机会,可以说她在大朝可以说是毫无用“文”之地。
而现在,为了不显眼,也因为功课愈加难,她干脆偷懒连“学习好”这唯一的点也给抹去了。
真·平平无奇··静宜。
困扰她的反倒是此时的国子监,课业基本都换成了乐、御、射艺,三科轮排,这直线增加她与二殿下的相遇概率。
与冯静宜相反,吉旦倒是很享受这种轮排,唯一的困扰是,不懂为什么梁教习特别喜欢搞突袭,老是抽问一些奇奇怪怪,令人摸不到头脑的问题。
而这些问题,却让冯静宜清楚地意识到,她跟梁教习很可能曾生活在同一个时空中。
遇到同类,没让她放松警惕,反倒愈加紧张起来,毕竟按照一般套路,他们必有一个是“反派”。
尤其通过这两次的接触,冯静宜有预感,他们绝对不是同一国的!
虽然很想逃,但已经到了不得不反击的时刻了,冯静宜握拳——
驱逐竞品,夺回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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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静宜不顾爹娘的劝阻,第二天一早就干劲满满的上学去了。
相安无事的两堂课,也让她得以多些时间在脑中模拟演练,只是她万万没想到——
看着满校场的学子,随着领操员那欢快洪亮的“一二三四、二二三四”的号子声,伸伸手啊,动动脚,她僵在原地。
这刻在基因里的景象,催动了她脑中的播放器,跨越时空高亢响亮的女声骤然响起:“时代在召唤~~~”
以及,随之而来的那激情澎湃的bgm。
国子监居然多了她学生时代最最厌恶的课间操?!
吉旦昨天可没告诉她,还有这一出……
而罪魁祸首背着走,闲庭信步而来,立在冯静宜身侧,轻飘飘、略带关心语气,问道:“冯学子,怎么不动?”
冯静宜一直都认为校园是除家以外最美好的地方,一切简简单单,只要认真努力,又或是不捣乱,哪怕成绩并不好,也不会被任何人苛责,她恨不能上一辈子学。
可如今,她的梦中“情校”——脏了!
梁颂看着一双杏眼又是气愤、又是委屈的瞪着自己的冯静宜,有些懵,随即又是灵光一闪,笑容和煦,为了安慰她,甚至打破自我,第一次说出了超长句:“冯学子今日才复课,不会做也是正常的。多看看自然就学会了,一定要认真做,强身健体从我做起。”
冯静宜从梁教习那突然展露出的笑容里看出一丝丝幸灾乐祸,她可太熟悉了这种笑容了,她每次偷偷躲在教室里,俯瞰操场上做操的同学,就是这样,一副姨母笑,满是和蔼慈爱,甚至还轻声的给她们加油打气:“祖国的未来就靠你们啦~”
这人不仅毁她家园,还要嘲笑她不会做操嘛!
越想越气的冯静宜,一伸手,一抬腿就跟着节奏操练了起来,因为生气,手脚挥舞的尤为有力。
梁颂也不是很懂,怎么就突然做操了?
不过看她动作利落、到位,很是熟练,就是不那么协调。
也是这种熟练感,令他再度眯起了眼。
一个八拍做下来,冯静宜扭头朝向梁颂,下巴一抬,一副“你瞧不起谁呢”的小模样。
梁颂双眼微眯,吐出一个词:“网管。”
重启……
关键时刻,冯静宜咬紧牙关没将这两个字脱口而出。
“网管重启”,曾是他们之前所生活的那个时代的“时泪”,随着科技高速发展,哪怕是最低端配置的光脑,也不会出现卡机现象,只是为了以防万一,设计者也出于好玩的目的,特意加上“网管重启”这么个声控强行重启的设置。
只不过后来,被大家拿来玩梗。
每当说出“网管”时,就代表着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不然要强行下线。
而“重启”,一定程度上则代表的附议,又或是“拜拜”。
冯静宜这会儿是真想强行下线,但她不能,只好努力摆出“你在说什么奇奇怪怪言论”的表情。
梁颂目光微沉,只是一瞬,恢复平静,丢下一句“好好做操”,又似来时闲庭信步般的走了。
冯静宜刚松一口气,有气无力举起双臂,想装装样子。
余光就扫见,那个走掉的玄色身影,倒步向她身边走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听对方一副“你吃了没”的口气问她:“奇变偶不变。”
唬的她一个激灵,对上对方清澈明亮的眼,冯静宜一时语塞……
好一会,她才不是很确定的吐出一句,“符号看象限?”
这诱-导公式口诀,一开始主要用于天机认亲,但什么都架不住用的勤,在这都快被用成了俗语,再加上近些年来天机越发隐蔽,这句话也就不太流行了。
不过,普通人知道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梁颂见冯静宜刚刚反应古怪,再次试探,如果她继续装傻,那他就能确定,冯静宜一定是天机。
只是,现在……
冯静宜答出来了,反倒让他愈加确信这个人有古怪。
至于接下来他要怎么做,他卡壳了……
四目相对,他能回应她的,仅仅又是一声“哦”。
这就好比自己在痛得要死要活的姨妈期时,身边人事不关己、敷衍了事的说一句:“多喝热水。”
直接点炸了冯静宜,他梁教习是可以云淡风轻,无所谓,可她受不了这时不时、冷不丁来的惊吓啊。
正照葫芦画瓢做伸展运动的冯静宜,忽的加大了拉伸动作,她要接着伸展身体的机会,给自己顺气、降火。
以免怒火过剩,烧没了理智。
有道是“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
自认为放松了的冯静宜,停下动作,故意放大音量,免得对方以喊拍声为借口,假做听不清,一字一顿道:“梁教习,你是不是喜欢我!不然为什么总找我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实际不巧,这话音刚好落在“伸展运动”这一节结束,校场一静的时刻,故而被在她身边正收式的同窗们,听了个正着。
这一嗓好似惊雷乍起,震的大家不知作何反应,整个校场都静寂下来。
也只是一瞬,众人纷纷向梁教习投去好奇、不满、谴责的目光。
且随着交头接耳声,投来的越来越多的目光,汇集到梁颂身上。
他前所未有的慌张,整个人好似一颗被吊在大银幕前的烧红的虾子,无处安放,无处可逃。
身边人的反应,冯静宜自然也察觉到了。
她原本只想吓退二殿下,以免真的被试探出什么,她不想被打破眼下的平静生活,绝不是想扩大影响。
在大朝严禁师生恋,并非因为伦常,一旦社会关系发生转变,也就不再受约束。
之所以发布这条禁令,是因为——
不平等的爱情很容易产生强制、压迫。
它的出现更多的是为了保护学子。
而现在……
冯静宜深知深知什么是人言可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言语是能杀死人的。
引燃导火索的她,看着局促不安的二殿下,她也慌了,她想说些什么缓解场面,还不等开口,就听见:
“你可拉倒吧!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你!”
这话吼出口,梁颂自己也蒙了,他从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失态、失礼的时候。
看着对方爆红的脸颊,梁颂愧疚感更胜。
无论如何,他不应该用这样的语气与言辞,当众说伤害一个女孩子的话。
“抱歉。”
他朝着冯静宜郑重拱手一礼,也顾不得众人是何反应,步履踉跄,逃也似的大步跑掉了。
周围人想问问冯静宜怎么了,可彼此不熟,她又是一副恨不得直接挖坑把自己埋了的神情,不好开口。
就在此时,排在队尾的吉旦,见梁颂走远,这才火急火燎的跑上前,:“怎么了?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冯静宜也懒得去分辨吉旦是真的关心自己,还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借着这个机会丢下一句:“什么都没有,全是误会,我瞎说的!”
朝着梁颂消失的反方向,也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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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静宜跑去了不畏亭下的假山洞中,她需要静静。
“啧啧,缩头乌龟。遇到事就跑,你也就这点能耐了。”
一阵熟悉的娇俏女声响起,趴在臂弯里的冯静宜迅速直起身,整理了下发际,掩下懊恼,镇定从容的对上时羡羡那不屑的目光,回以轻笑:“干卿底事!”
“啧,缩头乌龟,谁不不想看呢?”
时羡羡语气轻蔑,再配上她俯视她那不屑的目光。
谁都可以瞧不起她,唯独时羡羡不可以!
冯静宜为了不输气势,一个蹦起,意识到自己有时羡羡高,完全被冲昏理智的她,右脚往后一勾,踩在了石凳上,但因为山洞内部不够高,她不得不躬起腰,以一种特殊的俯视姿态,“时大小姐好了不起哦。只可惜教习说,我才是最棒的!而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