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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一鼓作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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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吉旦对冯静宜是“喜相冯”少东家都身份早有猜测，但现如今被梁颂挑明，他还是有些意外，既纳闷梁颂是怎么知道的，又好奇这个对外从不提及家世的人，现在被人当众戳破又会是怎样一种心情。
冯静宜远没有她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
她独来独往惯了，与同窗之间也仅限于同窗，可以一起说说笑笑，又说是看她们玩闹，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却不要求自己强行融入，自然也没机会，也无需去跟人家说自己是做什么的。
与她瓜葛多些的，也就是同窗十余年的时羡羡。
跟她那更说不着了，难不成说出来为了拼爹？
一个不知不觉间成了不是秘密的秘密被梁颂挑了出来，冯静宜只有担忧，那股子不安感再次涌了上来。
她不清楚他调查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但这绝不是一时兴起的好奇。
她很清楚，从他出现在她眼前开始的桩桩件件都是冲着她来的，而她又退无可退……
那就不退了！
许是真的被逼到了绝境，冯静宜心中反是生出一股豪情，她将手肘往桌上一拄——
“殿下，倒是打听的仔细。这么好奇我的事，是喜欢我么？”
冯静宜话一出口前，脑补自己是画本子里酷炫狂拽的王爷，端的是清高冷傲，邪魅狂狷，可结果话一出口，先脸红的是她自己，气势全泄……
看着同桌的夫子、同窗努力憋笑的神情，冯静宜果断将头一低，装死！
而她心里的小人不断在画圈圈，一会嫌弃自己笨，一会诅咒某个挨千刀的。
反倒是被调戏的正主——梁颂好似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接之前的话题，“点菜吧。”
而他放在茶杯后的右手食指，不断地挠着大拇指，这是他都没注意到的，自己在不安或是紧张时的下意识反应。
冯静宜难得的顺从他的话，将菜谱立了起来，好似认真的看了起来。
喜相冯主打的就是锅子，各种不同类型的火锅、龟锅、铁锅、干锅、鸭脚煲、煲仔饭等等等，都是技术含量不高，适合推广的，因此无论去哪家分店，品质都有保障，毕竟调料包有统一的调料包。
这些冯静宜从小吃到大，哪里需要看菜谱，不过是她挡脸的工具罢了。
她这会儿也真是没心情精挑细选，也没问大家意见，迅速报菜名，试图以此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好缓解尴尬。
“牛羊肉龟锅各一份，涮肚一份，微辣就好。酸菜、水晶粉，小食拼盘各两份，菌蔬自选5人份。山楂汁、果茶各一扎，再给这位姑娘一杯热牛乳。”
听到热牛乳，时羡羡着实有些诧异，平日里她可没见过在座的谁喜欢喝牛乳，还是热牛乳，只是与冯静宜作对习惯了，真的很难相信这是给自己点的。
她盯着冯静宜半天，既怕自作多情，又实在想知道答案，是以——
“这么了解我的喜好，是喜欢我么？”
这句话说的可比冯静宜那一句来的理所当然，理直气壮，毕竟怼她怼习惯了……
而习惯这种事，也不是时羡羡独有的，作为“相怼见长”的另一人，冯静宜脱口就是一句：
“是啊，那你要跟我成亲吗？”
平日里说话总是慢半拍的梁颂，这会儿反倒反应的比谁都快，坐在那四平八稳，不疾不徐的接了句：“所以，这是刚刚你想让我回答的标准答案？”
……
神特么标准答案。
冯静宜被梁颂雷的简直想就地消失。
她好恨，这女娲造人时，为什么非得加张嘴，都是哑巴不好吗！
小二早在梁颂说这是冯静宜家的产业时，就对她多有注意。
他是没见过少东家，只听说少东家是国子监的学生，当初他还拿过东家发的一吊喜钱咧！
这位姑娘长得倒与大东家有几分相似，再加上同桌而坐的还有个穿国子监学子服的，他倒是信了。
见疑似少东家囧的头都快低桌子下去了。
他忙打岔问是否还需要别的菜，见众人皆表示不需要了，他又从围裙兜里掏出一个小沙漏，桌子上一摆，招呼一声赶忙去搬救兵，顺带给后厨下单。
小二这一走，没了外人，吉旦那颗包打听的心又活跃起来，这世上还有什么比“你爱我，我爱她，她爱你”受众群体更广的故事么，哪怕它是个假的，也实在太想探究一二了。
刚刚剑拔弩张时，他暗搓搓的滑到长凳的另一边，凑近了孙不让，真要有个万一，动起手来夫子总会保护他的。
这会儿他又想八卦了，拿出了小本子，对着三个中心人物，看来看去，最终还是选择就近原则，又重新滑回她的盟友身边，看她脸红的快赶上咸蛋黄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恼的，自诩体贴的他自然不会给盟友再“添彩”，他选择面向坐在对面的时羡羡，笑的是亲自又自然，想先套个近乎：
“羡羡，喜欢喝牛奶呀？”
这话不仅时羡羡惊了，咸蛋黄也支棱起来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你干嘛叫的那么亲热？”
“我们很熟吗？”
吉旦看看对面，又看看身边一副“你要是敢叛变，我就杀了你的”的模样的盟友，他屁股下意识地又朝孙不让的方向挪了挪，朝着两人解释道：
“哈，时同窗，时同窗，你看咱们从同窗到同僚的，老这么叫多生分。你说是吧，静宜。”
回答她的又是二重奏：“时羡羡。”
很显然对于这个套近乎，两人都不满意。
梁颂瞧着左右两边尽管长得不像，但神情又说不出来相似的两个姑娘，由衷说了句：“你们两个倒是有默契，喜好也相似。你们关系真的不好？”
“胡说！”
“瞎扯！”
对此，坐在一旁一直品茗不说话的孙不让放下手中的茶杯，“我曾听说，相处久了两个人会有相似，尤其是夫妻，所以又有’夫妻相’之说，冯、时两位学子同窗十余载，年龄又相当，有些相似倒也不足为奇。”
时羡羡、冯静宜才不认可孙不让的话，偏偏他又是她们的夫子，本着尊师重道，两个气鼓鼓的姑娘，对着彼此大大翻了个白眼……
见此，本想附和夫子的吉旦，默默选择了闭嘴。
梁颂又看了看将脸撇向一边不看对方的两人，从他的角度看是一左一右，但其实是她们都撇向了各自的左边。
他再想想孙不让的话，虽然两个人年纪经历相仿，有相似之处不稀奇，但这两人重合度未免高了些，如果按照孙不让的理论，不说远处，岂不是国子监都是一样的学子？
人虽然都是向群而居，但终究是具有差异化的个体，他还是不太能认同孙不让这个观点，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阵高亢的传菜声打断。
“零九桌，上菜咯~”
梁颂抬眼望去，清一水穿着绣着“喜相冯”的围裙的小二列着队，人人脸上带着喜意端着菜品，像极了训练有素的迎亲队伍，走向零九桌。
梁颂真真是开了眼，他没想到喜相冯还是这个路数，违和中又带着喜庆，就真蛮搞笑的。
“你们家上菜都这么别出心裁么？”
冯静宜头也没回，略微抬了下眼皮瞧了眼梁颂，点点头算是回应。
喜相冯是京都有名的饭馆，除了刚回的京都的梁颂外，在座的都不是第一次来，自然也是见过这传菜方式的。
这会儿梁颂提出来，大家更好奇的是喜相冯怎么会想到这样传菜的？
于是都看向了少东家冯静宜。
这传菜方式还是冯静宜小时候搞出来的，那时候她还没入学，经常被爹娘带来店里，看着小二在店里跑腿来回穿梭，尤其是在用餐高峰期，大家端着锅子来来回回，再加上客人自助取菜，以她的视角来看，热闹是热闹，但也乱糟糟的，她总是担心会不会谁一不小心一锅扣她头上。
不知怎么就想起她上辈子军训过的经历，起了当教官的瘾，训练大家走正步，每桌统一上菜，不过这走正步传菜实在是不适用，被她爹娘给双双否决了。
只保留了每桌菜齐后，排队统一上菜的形式。
冯静宜挑挑练练，捡着能说的满足了大家的好奇心。
“十三桌，上菜喽。”
是他们这桌。
梁颂再次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就见一个头戴钗环，身着紫色褙子眉眼间与冯静宜有几分相似的妇人，笑意盈盈带着一队大头端着锅的小二朝他们走了过来。
吉旦用手肘碰了碰冯静宜，给她打眼色，让她往左看。
她一回头，就看到了走到自己身前的冯月芽、
“阿娘，你怎么在？”
“这话说的，我不在店里还能在哪？”
冯月芽拦着女儿的肩膀，看着这一桌人，因为吉旦穿着学子服，下意识的认为这都是国子监的学生，只是看着明显年长女儿的孙不让、梁颂，她又有些不确信了。
“这都是你的同窗？”
冯静宜赶紧介绍，一桌子人呼啦啦都站了起来，相互见礼。
听闻孙不让是女儿的夫子又是学监，又是一顿客气。
还不等冯静宜介绍，冯月芽看向除了自己女儿外的唯一的女孩子，笑的愈发灿烂。
“这就是羡羡吧？果真如静宜说的，长得可真好，”
之前还反对被叫“羡羡”的时同窗，这会儿不仅应下了，温柔娴静的同冯月芽问好。
“姨母好~”
“你也好~”
小二们趁着众人寒暄的功夫，将菜品一一摆上桌。
“大家快坐，静宜难得带人来家里，这一顿我来请，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都别客气。静宜照顾好大家。”
冯静宜才不想请居心不良的梁颂，和在她阿娘面前讨好卖乖的时羡羡，但她可不想给冯月芽留下不团结友爱的负面形象，尽管再不愿，她笑的比时羡羡还甜。
“嗯嗯，我会的，你快去忙吧。”
“好好，那我先去忙了，也不打扰你们了。”
冯月芽款款离去，众人落座，视线瞬间被中间两个龟锅吸引过去了。
龟锅，色如玄铁，形似乌龟，龟壳处中空，盛满了肉，此刻正滋滋作响。
冯静宜看着这两个她特意给梁颂点的两个龟儿子，“梁教习，您试试这个，你肯定喜欢。”
梁颂看了看与他四目相对□□，笑的意味深长。
同时，笑的冯静宜一个激灵，她猛地意识到什么：
“你是知道我阿娘在这，所以才选的五分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