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妖孽归来》乔南风

15、第 15 章

　　太子冲进皇后的寝宫拉着她就往外跑，眼皮跳得更猛，他几乎可以想像得到它抖动得多厉害，皇后被他扯得七歪八拐，一把甩开他的手，怒道：“你干什么？”

　　“救你的命。”太子面无表情，不甘而又无奈地望向皇后，如果她不是他的母亲，他会跟千绝僵到如此地步？如果她不是他的母亲，他会冒着被废的风险去救她？

　　皇后显然不领他的情，倚在红木柱子上拿出手帕凉凉地扇风，“本宫贵为一国之母，除了你父皇，谁能要本宫的命？”忽然似想到了什么，她忽然兴奋地问道：“难道他死了？”然后疯狂地大笑，“他终于死了！下一个便是慕容千澈，我要让贤王府从世上消失。”

　　太子猛地抬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把几乎疯狂的皇后打倒在地，皇后捂着红肿的脸指着太子，不可思议地问道：“你，你竟然打我？你个不孝子！我是你母后！”

　　太子绝望地扫了她一眼，“死的不是千绝，是千澈！千绝哭了，哭得非常凄惨，我甚至可以预见你的下场——他若不将你五马分尸，我立刻从太子的储君之位上滚下来。”

　　皇后一时慌了神，一连串地叠问：“怎么可能？怎么可能？难道他不顾忌他娘的命了吗？”

　　“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太子忍无可忍地吼道，一拳击在皇后身旁的柱子上，一条条蜿蜒的细流从指逢中流出，皇后被吓了一跳，急忙往回跑。

　　太子抱头大吼，狂乱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疯子似的母亲交流。

　　一斗密室，一个衣衫褴褛体无完肤的女人，四肢上缠着铁链，双眼呆呆地望着前方，一动不动地跪坐在墙角。

　　墙上歪歪扭扭地写满了字，澈儿！血红血红的，全是澈儿！

　　太子心头一阵窒息，他甚至犹豫了要不要救这个罪大恶极的母亲，深宫纵然黑暗，杀人不见血又怎样？至少不会像她这样把好好的一个人折磨成这副鬼样子。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半截手指还在底下划着，在写那一个未完成的“澈”字。

　　嗖嗖几道人影闪过，赵紫玉带领着三名黑衣人蒙面人跪至太子的面前：“殿下有何吩咐？”

　　“护送皇后去暗庄。”

　　“尊命。”

　　听到整齐而沉闷的脚步声，太子暗道不好，皇后怪笑几声，拿起一支火烛扔到了女人的身上。太子早已无瑕顾及其他，提着剑走了出去。赵紫玉急忙拦住了他：“殿下不可！他是带着圣旨来的，你若阻拦可是要被按谋逆罪论处的，让属下去吧。”

　　“你不是他的对手。”他紧抿的双唇已成青紫，实在不愿意去面对这将要面对的现实。

　　话音刚落，一身重孝的千绝已带人把皇后的朝阳宫围了个水泄不通，更让他心里发凉的是，他的身后竟然跟着一队白衣暗卫，看来是铁了心要拿皇后的命了。

　　“一个都不准放过！”千绝愤怒的声音将几个人惊住，正在张牙舞爪的皇后大叫一声就往后躲，被赵紫玉一行团团护住。

　　千绝的眼角闪着嗜血的锋芒，犹如一只来自地狱的恶鬼，恨不得将皇后一口一口撕碎。

　　一旁已经陷入了混战，赵紫玉带着太子府上的暗卫和千绝的暗卫战得天昏地暗。太子的脸色越发难看，“饶她一命，求你！”

　　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千绝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值得么？”

　　“她是我的母亲！”

　　“同样，我也在为我的母亲报仇。”

　　太子的眼角滑落出一滴泪水，将剑举起：“那么，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吧。”

　　“你当我不敢？”千绝怒极而笑，眼中一阵酸涩，睁大双眼，强忍着不让泪水滑落，举起寒光闪闪的长剑朝太子刺去，铮铮铮铮，火花四射，二人俱是一脸地绝望与愤怒。

　　一剑更比一剑狠，一剑更比一剑狂，飞沙走石刮在脸上，两人俱是泪眼相望。

　　看着一白一黑两道身影在空中纠缠，剑剑不留情，招招都往毙命的要穴刺去，暗卫们心惊胆颤，这是不属于他们的争斗，他们永远也插不上手，谁能把剑砍得如此绝望？像每一剑都要砍断对方的灵魂！

　　一声刺耳的尖啸，震得所有的人齐齐捂住耳朵，二人停止了打斗，手中只握着断柄。皇后已经倒在了血泊里，圆睁的双眼让她显得格外狰狞。

　　太子的泪水扑扑地滑落，扔下断剑，抱起她的尸首恸哭不已，再恨，她也是生他养他的母亲。

　　望向千绝的眼中，充满了恨意和悲恸。

　　“恨么？”千绝凄然长笑，“谁都可以恨我，唯独你没有资格。”

　　冷哼一声，扔下断柄，带着白衣人绝尘而去。

　　“圣旨下！”一声如催命咒一般的叫嚷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赵紫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推了推太子，示意他去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性情残暴，恶毒不仁，谋害贤王一家，收回凤印，废为庶人，赐死！太子慕容千寻违抗圣命，废黜储君之位，贬为清王，钦此。”

　　“臣，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大海震了一震，惊诧地望向太子，不，应该说现在的清王，他竟然称臣，而不是儿臣！这岂不是说，他要不认皇上这个父亲？

　　幽幽长叹一声，赵大海扶起千寻，宽慰道：“奴才是看着殿下长大的，今天讲一句不当讲的话，皇后这般陷害贤王府，理当论斩，殿下却私自救她走，这不是藐视圣威是什么？皇上没有收你的兵权，至少说明他给你留着机会。就当与靖王公平竞争，复立储君也不是不可能的。”

　　千寻讽刺地一笑，挥挥手示意赵大海离开，却听赵大海又说：“上官一族肯定保不住了，您早做准备。”

　　“谢谢公公提醒。”千寻拔下头上挽发的金钗，交到赵大海手里。

　　赵大海推了回去，摇了摇头，深深地望了他一眼，说了一声保重，便回去复旨去了。
　　清王府！

　　看着这三个屈辱的大字，他恨不得将它砸成粉末，袖口下的手紧紧握着，指甲几乎要刺进肉里。纵然用一身的血，也洗不尽此时的恨。

　　“殿下……”赵紫玉不安地拉了拉他的手，从储君的位子上摔下来几乎是生不如死，让靖王看够了笑话，想要劝慰，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秋风卷着落叶在空中打旋，地上铺满了厚厚的落叶，一叠叠纸钱抛往空中，如蝴蝶的翅膀一般优美，金丝楠木的棺椁被抬进了墓穴，用泥浆封了起来。送走了最后一个弟弟，千绝的心一片死寂，几乎都感觉不到它在跳动。

　　漫步在抚月阁上，俯视着灯火朦胧的王府，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好悲凉。

　　现在，最开心的，就是靖王了吧？他自嘲地哼了一声，现在与太子势不两立，又与靖王水火不容，不用担心他跟谁同流合污了，现在的朝廷可真是天下三分了。

　　叹了一口气，升起一团白色的雾，原来秋天已经这么冷了么？一低头，却发现蓝笑提着灯笼站在园外，与他相视一笑，给这冰冷的秋夜带来了那么一丝温暖。

　　没有人们想像中的那么不堪一击，慕容千寻依旧站在群臣之首的位置，一脸地深不可测。

　　“臣，有本奏。”千绝跨前一步，双手奉上昨晚拟好的辞官奏折。

　　皇上看到微微一惊，然后将折子扔到御案上，坚定地吐出两个字：“不准！”

　　百官讶异地看向皇上，这可是有始以来皇上第一回驳斥千绝王的折子，不由得对那份奏折产生了一丝好奇。

　　千绝正欲开口，却被皇上严厉地阻止：“退下！”

　　千绝无奈，只得退回去，他的前方便是千寻，那一道冷硬的背影像一道坚不可摧的城池，把自己护得十分周密，不容他人侵犯。

　　“你想辞官？”千寻低低地问了一句，眼角含着戏谑。千绝微微冷笑，眼神骤然犀利，辞官又怎样？他退出去了岂不是对他也有好处？

　　“如果让你跑了，我慕容千寻这四个字倒过来写！”千寻仍是一脸地高深莫测，纵然把他剖心挖肚，他也没能明白他在想什么。

　　下朝的时候，皇上别有用心的说了一句话：“寻儿，下朝以后去御书房，你的折子已经堆成山了。”

　　这明明是告诉大臣，慕容千寻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废的，他还是皇上心中最佳的储君人选。

　　千绝显然也吃了一惊，不解地望向皇上，虽然知道太子在皇上心里的地位稳如太山，但这样前一天废了他后一天就向他示好的举动，着实是太让人惊诧。千寻得意地挑挑眉，对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的靖王根本不屑一顾。

　　“今晚三更时分，本王备上美酒，恭候千绝王大驾光临！”他暧昧不明的笑了几声，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大臣们看到千绝青红交加的脸色，再看看浑身发抖的靖王，吓得逃也似的离去。

　　如果要宴请，何必要选在三更时分？这根本就是不言自喻，向在向朝廷上下宣布，千绝王将会成为他的入幕之宾！

　　平地一声雷，人人都在传扬朝堂上发生的事，一是皇上不会废除太子，二是太子今晚要幽会千绝王！

　　夜间的露水很浓，凝在半枯的叶子上泛着晶莹的白光，也沾湿了她的衣裳，她不悦地皱了皱眉，止住了脚步。

　　“王爷，太……我家主子就在前面的花园内，请您移驾！”□□毕恭毕敬地说道，不时地瞟她一眼，见他乖张的眉宇间全是隐忍，背上陡然窜起一股寒意，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自己的脖子。

　　“这样啊。”千绝只微微皱了皱眉便展颜而笑，“那就请管家把前方的露水清理干净，本王最恨这种湿漉漉的感觉。”

　　然后便折回不远处的小花亭内，静等着□□开路，□□十分为难，眼看还剩几十步了，反正衣服已经湿了，不在乎多湿一点的，为什么他就这么想不开呢？

　　看到她打定主意不再前进，□□吹了一声口哨，巡逻的侍卫从四面八方围笼了过来，很快，一条干爽的路就铺好了。

　　“没想到你还真敢来。”太子握着酒杯，饶有趣味地打量着他。

　　“太子殿下邀请，我敢不来吗？”千绝饮了一杯热酒，暖了暖发寒的身体，半笑半认真的说道：“我不怕死，可我怕太子殿下把我整得生不如死。”

　　“爱之深，恨之切！当初我爱你多深，现在就有多恨！每当夜深人静，我独自面对着这屈辱的王府，我就恨不得把你活活给拆了。”咯啪一声，太子手中的酒杯被捏得粉碎，毫不掩饰自己心里的恨，接着话锋一转，他指着自己的心窝说道：“可是每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肯定下不了手。”

　　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千绝努力让自己忽略他在说些什么，可越是不想听，越是听得清，一字一句都像钉子一样钉在他的心里。

　　“这二十多年活得太累了，我不想再委屈自己。”太子似乎是醉了，漂亮的眼中蒙上一层水气，“别人都知道我冷酷，曾经，我也以为我是很冷的，心如冰封，对周围的一切都是麻木的，可在你面前，我却如此地不堪一击。”

　　曾几何时，他会把自己的软弱示人？哪怕是故作坚强，他也不会让敌人去看他的笑话，哪怕是命垂一线，他也会拼命反抗，给敌人致命的一击。

　　拉起千绝的手将他扯进怀里，暧昧地托起他的下巴：“我再也不会委屈自己，你欠我的，我现在就要还。我不喜欢强迫人，从了我，我可以给你解药，冰蚕之毒的解药哦。”粗重的呼吸喷在她的脸上，带着浓浓的酒味。

　　“我凭什么相信你有解药？”千绝讥讽地看着他，药王谷都配不出来的解药，他会有？

　　“机会可只有一次哦，我给你七天时间，你好好考虑考虑。”太子引诱着她，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里面装着一个小小的白玉瓷瓶，“本来想将它送给你的，可我现在又有点不甘心，不如用它来换你的身体，很值啊。”

　　他将小瓷瓶放在千绝的鼻端，一股奇异的清香钻进鼻孔，直透心脾，连全身的毛孔都像是饮了琼浆玉液一般舒畅无比。

　　“从没想到，温柔的太子哥哥竟然会变得这么卑鄙。”

　　“你没想到的多了去了。”太子舔了舔他唇上的血，“母后她那么不招父皇待见，我凭什么能稳坐东宫？从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活着出来的，谁没干过几件卑鄙的事？咱们都不是什么好人，谁也别说谁。”

　　“今天约我来，就是想说这些？”

　　“千凌说，这种药要隔七天吃一次，如果现在吃了，七天之后拿不到解药，会死得很惨，呵呵，反正你都命不长久，不如试一试？”

　　不吃的话一定死，吃了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太子现在对他恨得无以复加，如果吃了，恐怕是活着也不会好过。

　　“如果接了这个药，你就得躺到我的床上。”太子舔了舔他柔嫩的脸蛋，死死地盯着他的脸，等待他的选择。

　　“谢太子关爱，小臣无福承受！”向来心高气傲如他，怎么可能雌伏在别人的身下？

　　太子也不恼，他爱的就是千绝的狂傲，如果把狂傲的他压在身下让他哭喊求饶，那种滋味一定美不胜收，光想着，太子就觉得自己有反应了。

　　“其实活在恨里很累，我倒是更愿意去爱你。”太子笑得极为落寞，“我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好好地和你爱一场，抛弃一切恩怨，爱个彻底，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骑虎难下，我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朝堂上的恩怨并不是他说放下就能放下，如果真的失了势，二十多年的宿敌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不能退缩，因为他的身上牵连着太多人的性命。

　　“所以，我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晚上，你给我答案。”看着天边的弯月，他笑得风情万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