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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叶城 ...
“小姐,抬起手来。”
纸灯镶嵌在墙壁上。书院按照琴棋书画分为四个所,这是画修群集的画所的技术。
纸卷成花苞状,里面并没有火,灯壁上半轮明月金黄,室内也因此笼罩了一层昏黄的虚假的“月光”。
“月光”为少女纤长白皙的手臂染上蜜色。服侍的人为她披上花纹繁复的华贵衣装。
衣襟被轻轻地抚平,修美的颈项挺直,精巧的下巴微微抬起,长而翘的睫,黑白分明的眼,不动不笑的唇。她漂亮得十分标致,像最珍贵的精心雕琢的人偶娃娃。
侍女牵起人偶般的少女的双手,脚尖轻点,裙摆水花一样绽开,在昏暗的室内,像跳一支安静的舞一般,旋转了一圈。
少女眨了眨眼。眼神一下子灵动起来。微微挑起的眉,飞扬的眼角,总是笑着的唇。熟悉的琴琤的气质再一次渗透出来,气势汹汹地如扑面而来的芳香,带着无恶意的侵略性。
“小姐,模式切换过来了吗?”侍女松开手,担心地问。
琴琤笑着挥挥手,宽大的袍袖拍打生风。她觉得好玩,又猛地拍了两下。掀起的风把发丝吹得乱飞。
“小姐!”侍女嗔怒,拿起梳子把琴琤按回到梳妆台前,重新帮她整理头发。
琴琤乖乖由着她折腾,过了一会儿开口:“阿音,我去过零族了。”
阿音温柔地说:“嗯。”
琴琤吸了口气,又说:“我去过零族了。”
阿音:“嗯。”
她帮琴琤把头发盘起来,耐心地对她说:“会好起来的,你不是已经找到了吗?”
“那个能补天的,‘天衣无缝’。”
叶城的比赛就这样万众瞩目地开幕了。
听到纸张舒展的声音,李连松微笑着站在原地没有动。
一晃神,再次抬眼,便看见青色的太阳,透明的亭子。只是这幅画的主人叶城不见了踪迹。
李连松叹了口气,没有出手把这幅画撕碎。毕竟是叶城最后一场比赛了,还是给他留点攻击的余地吧。
画里很安静。没有风。溪水也像冻住一般。
画内的空间是任由画主人掌控的。叶城可以轻易地将此地改造成沙漠或冰川。
对于画修来说,重要的不是画了什么,而是“画”这一概念本身。
鼻尖一凉,钢制琴弦无声地切割过空气,扬起的发丝一碰即断。叶城手持琴弦从空气中出现,近得呼吸都能听见。
李连松被吓了一跳,心念一动,就瞬移到了凉亭内。毕竟是在画内,这点干涉他还是做得到的。
刚一落脚,“咚”,他听见足下木板发出低沉的响声,底下是空心?脑子里想象出脚底一空被叶城变成岩浆的场景,李连松连忙瞬移出亭子外。
“咚”。脚下又是一声,只是声音更清、更悦耳。
李连松一愣。他意识到了一种可能。
画内第一次起了风。耳边的叮叮咚咚声连绵不绝,像是一首歌。
整片大地,都是一架琴。明明是平面的画,不存在的大地深处发出绵长厚重的嗡鸣,声音回荡在每一寸空气里。
只要在地面上,就无处可逃。
琴修的琴音,会干涉人的精神。他是一个站在琴面上的瓮中之鳖。
眼前已经出现重影,由琴音塑造的空间隐隐绰绰要把他吞没进去。里面是遍布毒蛇毒虫的丛林。一旦进去,双重空间,就算是他也没那么容易能撕掉了。
怎么办,趁现在撕毁画吗?
李连松低下头。脚下土地异样的棕色,之前被他草率地认为“反正是画内的事物”,没想到借着模棱两可的颜色巧妙地和琴的木制面板联系在了一起。
这副凡人尽力描绘的画……身为画修大师兄的李连松涌起了强烈的好奇心,想要一睹它的全貌。
那么先避开琴声吧。李连松抬起头,看着天上那轮青色的太阳。
只有那轮太阳和琴的概念无关。刻意使用的青色,也可以排除高温的情况。
他转移到了太阳里。
然后,浑身冰凉。他瞬时成了被缚之蛹。
围绕着周身的,密密麻麻,全是冰冷锋锐、纤长琴弦。
在弦刃的反光里,李连松艰难地透过太阳青色的表皮看向外侧,然后明白了这幅画的构造。
大地是扩音的琴身面板。太阳是所有的琴弦的收束之处,射出看不见、可以转换成琴弦的光线。所以,这不是惯常的长方形的画轴。
这是一副倒置的扇面画。
所以叶城一直没有露面,大概不是让自己变成透明的,而是藏在了这幅画站在地面上就看不见的地方。比如扇子弧形的边缘处所画的地面底部,和扇柄收束处所画的太阳内部。然后在必要的时候再突兀瞬移出来。
琴的存在还是太危险了。李连松挥手做出纸刀,一斩,所有的琴弦就都崩离了太阳,无声无息地融入光中。
他瞬移到空中。想到大地地面也做成了乐器,可能会被当作琴来使用。他向前平伸手。一条巨大的裂缝贯穿了大地,捏碎了地面的歌喉。
地面崩裂,溪水倒流。
之前在地面行走时感受到的不同的音阶,大概是由内部划分的不同的空间导致的。
空间。
里面可以盛装水。
墨水。
翻卷而出的漆黑水龙,如他所料地冲破地面的裂缝,席卷了整个地表空间。
李连松苦笑说:“习惯了你的多重操控,就不觉得很意外了。”
在黑龙近身之前,他一弹指,凭着估计的距离,径直转移至墨水之下,叶城所藏身的地面最底层。
刚落入底层空间,天地就在眼前反转过来。李连松感到自己的脚踩在了实地上。光线很昏暗。李连松走了几步,确认每一步脚下的声音都相差无几。
这次地面总不是琴面了吧,他呼出口气,做了盏小纸灯提在手上。
灯上画着白色的太阳,一下子就驱散了地底的昏暗。
李连松僵在了原地。
眼前是之前曾在琴音奏响时见过的小空间。毒蛇吐着信子,环绕着他的脚踝。葱郁的大树布列成行。
他下意识想后退,却发现自己被固定在原地,无法移动了。
试着把整张画撕碎,却感受到了强大的阻力。这个丛林绝对不是单纯的画内世界。而是在画内,利用琴棋书画四门技术之一,构建的另一重的内部小空间。
他是什么时候落入双重空间的?
他回过头,看到自己走来的路上,在他的足迹下的,几个标准的圆形的黑点。
棋子。
喉间一凉,叶城的琴弦稳稳地抵在李连松的咽喉前:“将死。”
顿了一下,叶城又补充道:“大概。”
他的脸上既没有轻松愉快,也没有失落沮丧。似乎眼前的一切都只是预料之中,而他早已习惯。
李连松笑得很开心。他没有看脖颈前的威胁,有些惊喜地问:“地面既是琴面,也是棋盘,对吗?”
叶城点点头。
在李连松选择进入地底时,他就踏入了陷阱。
地上世界和地底世界中间的空层里装了许多墨水,但它并不只是用来攻击的。在敌人选择逃离它进入地底世界后,它就会在棕色的大地上画好棋盘。
但是,棋盘上的竞技,却是在棋盘背面进行。
这也是棋修的厉害之处。琴修注重对音律的内容的理解,画修和书修注重对所写所画的内容的理解,而棋修注重对规则的理解。
陷入棋修的棋盘后,如果输了对方的规则,就寸步难移了。
叶城的规则是盲棋。
在地表世界的地面上,墨水在人进入地底后,画出残棋。而叶城和闯入者在地底世界,分别执白子黑子,通过行走在棋面上落子。如果闯入者输了,人会停在格子里无法移动,落入丛林小空间。
解题的方法很多。只是棋修的棋盘准备,要么光明正大、要么有迹可循,利用墨水和琴面这两个和棋盘看似毫无关系的道具准备棋盘,超出了李连松的预想。
“真可惜。”李连松叹了口气,索性一屁股坐在了格子里。
他坐得太突然了,叶城看了看手里的琴弦,犹豫了一下,也蹲下来,继续把琴弦抵在李连松的脖子上。
李连松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笑出了声:“你这个人好奇怪。为什么也蹲下来啊?”
“那样聊天不礼貌。”叶城认真地回答,“琴琤教我的。”
李连松一脸难以形容地瞪着叶城:“我不想知道你们恩恩爱爱的细节。”
又叹了口气,李连松正色道:“你对每一门技术的理解都很深。如果能拥有‘境’,无论你去修琴棋书画的哪一门,都会大有成就吧。“
修行者想要变强,最重要的是增强对自己所修习的技艺的理解。
这不是指修行者要增强自己在艺术上的造诣。“对艺术的追求”是一千年前的说法。而修行者所修的,不是艺术,而是概念。它更根本,更简单粗暴,所以更有效。
比如说,画的概念就是载体上有图像。所以叶城画出了透明的亭子,而不是像一些画修,囿于颜料原材料的选择,画面缺乏多样性和想象力。
在拥有“境”之前,修行者只能粗浅地操纵物品。半座琴、一张残画、参差不齐的棋子、酸臭的墨水和呲毛的笔。
这些看起来也没那么坏。如果修行者的打斗只是操纵物品互殴的话,那么只要有足够强大的体术,任何武器都能得心应手。
而初学者在没入“境”前修行至巅峰造极,可以达到自成空间的地步。就如叶城利用奇琴书画四门技艺,创造出的小空间一样。
可这不是“境”。“境”指的不是“环境”、“结界”、“空间”、“领域”这一类的东西。
“真像啊。”李连松感慨道,“你和五年前的琴琤真像啊。”
叶城:“五校交流赛?”
“对。”李连松本来想说的,看了看四周,觉得让观众台听到不太好。脖子上还顶着琴弦,他无奈地对着叶城,手在耳边招了招。
叶城:“?”
李连松开始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点傻。明明刚才比赛时挺聪明的啊。他用气音说:“关于琴琤的小秘密,你附耳过来,我悄悄告诉你。”
叶城摇摇头。
李连松:“?”
李连松:“为什么?你不想知道吗?”
叶城:“她会跟我讲的。”
李连松:“啊这。”只是有点个人感想,又不是什么大事……
叶城:“不需要你。”
李连松:“行叭。”
李连松:“我是外人。”
他一脸痛苦,但还是坚强地继续接着刚才的话题了:“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气魄!非常好!很像十二岁的琴琤!”
叶城:“?”
李连松:“但是,\'境’是不一样的。你自己也知道的,对吧?”
一力降十会。十二岁的琴琤虽然早已入“境”,但是她的对手是那个不合常理的莲渊学府剑莲托。
当日琴琤所展现出的对技艺的理解和技巧都十分精妙,至今都让李连松受益匪浅。
可是,终究比不过修行年日带来的力量差距,惜败于当时二十岁的剑莲托。
虽然他想过琴琤是不是留手了,因为她展现出的那种异样的氛围……不过这个暂且不谈。
自那之后,他再也没看过琴琤用那种打法。因为,再也没有人在“境”上,可以和她势均力敌了。
“境”。
李连松今年二十岁,是书院第二,画修最强。
“真可惜,论对概念的理解,我本不如你。”
他摊开手。
天地、世界,都被一画所揽。
看台的欢呼响彻云霄。随后戛然而止。叶城站在丛林里,和一整个看台的人群面面相觑。
“啊哈哈,抱歉,出了差错。”李连松的声音朦朦胧胧地传来,半点歉意也没有。
人群再一晃神,又落回了比赛场地。
聚光灯下,垂眼就看到,李连松意气风发地站在赛台之中。
而他的身边,一幅画顶天立地。那里曾经把整个看台都关了进去。
里面封着叶城和他的小小世界。
“预选赛第七局,胜者,画所李连松!”
“大师兄!”“大师兄!”
看台上又重新热闹起来,大家欢呼笑骂,有些激烈的修行者已经把随身带的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半开玩笑地往赛台上砸。
李连松只好一边对着看台招手喊话,一边拉着大画左腾右挪,完全找不到时机把叶城放出来。
之前他因为下意识的习惯,封叶城用的是最脆的纸。这种封人的方法本来就是为了在画外攻击方便用的,画里的叶城是没法躲开画外的攻击的。
这群书院疯子,一个个觉得他是大师兄都能抵住,就什么招式都往下面砸了。
那边的孙执理刚想主持秩序,就被砚台砸了个正着。
一个墨水瓶砸裂,染上了画。
叶城站在画里,看着那一笔刺眼的黑。
比赛打输时他没什么反应,但是此时,他看起来好像有点难过。
李连松心念一动。他低声对着画说:“世界就是画,我只是画中一人。你还没明白吗?”
“不是。”叶城摇头,声音隔着画,听起来闷闷的。
“你这个笨蛋!”李连松咬牙切齿,“我怎么没早认识你这个师弟呢?你不接受这一点,就成为不了画修啊!”
叶城还是固执地摇头。
李连松光顾着劝人了,忘记了拉画。看台的地砖不知道怎么被人一道琴弦划裂了,一整片前排的看台轰然倒塌地砸向了画。
“糟了,叶城!”早知道他就把看台观众都关在画里面了!
叶城呆在原地。看着巨大的人造物,无可避免地砸向画内的小小空间。
空无一人的虚假世界里,他喃喃道:“世界不该是这样的。”
世界本该更广阔,更自由,更不受概念束缚。
铿锵一声,琴弦炸响。
像是谁因为烦躁,整只手胡乱抓刮过十几根琴弦。整座竞技场都如同被敲击的大钟,因琴音震颤不休。
观众们下意识捂住耳朵,身体随着那阵频率而颤抖发软。
向下俯冲的半截看台化作齑粉。
李连松脊背发寒,胆战心惊地向右看去。
他的大画被人用琴弦划得面目全非。里面的扇面画,却保存完好地从中脱落了。一脱离画,就又恢复成了正常扇子的大小。
叶城伸出手,接过扇子。
然后咚的一声,天花板被砸了个大洞。聚光灯摇摇欲坠。
一根蚕丝琴弦从洞里垂了下来,在叶城空着的那只手的手腕上打了个结,然后咻地一下,像钓鱼收线一样,把他提留出去了。
随后又有根钢线琴弦垂了下来。啪地一下,把聚光灯猛地砸在李连松的脚边。
李连松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即将小命不保的现实。
琴琤生气了。
安全小卫士:琴弦勒住手腕的话,割破动脉人会死的.琴琤使用的是特殊琴弦所以可以调控.
世界观会慢慢展开的.视角从下一章开始回到男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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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叶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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