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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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清屋内还有另一个人也在之后，那双月牙一样的笑眼便突然亮起来。
与此同时，宋辞眼皮一跳，不悦的情绪上涌，他迅速放下可乐罐起身走过去。
唐施直接略过他沉下来的脸色，朝屋内打了个招呼，熟稔又客套。
“许闻钦也在啊。”她想要推开门缝进去，试了几下却没成功，门板动也不动。
顺着不知何时暗下来的视线往上，有个人影正挡在身前。
借着身高优势，堪堪挡住屋内的光景。
是宋辞。
“进男生房间不知道敲门？”宋辞的语气透着股冷意。
从唐施的角度只看得见他下颚绷着，唇线抿直，似乎比前些天还不高兴。
却没看见的门板后面，那双握紧门把的手骨指泛白，更加显露情绪。
唐施狡辩说：“你换衣服什么的不都会锁门嘛，现在又没锁……”
这会儿在外人面前装什么装。
又使劲推了一下，门板还是没移动分毫的距离。
她咬咬牙，干脆抬起小脸，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威胁说：“好狗不挡道。”
“再说一遍。”宋辞挑眉，怀疑自己听错似的。
得，一看见许闻钦，他的地位就直接从弟弟变成狗了。
可真行。
“我说，"唐施故意一字一顿，加重语气重复，“好狗不挡道。”
门板仍旧被抵着，宋辞面无表情地抬起另一只手背动了两下：“那你往后稍稍。”
“？”唐施不明白，天真以为他被骂两下就肯开门了，听话地退了半步。
可是下一秒，门“嘭”的一声近乎擦着脸被关上，带起一阵轻风，她恍惚地抬手揉了一下鼻尖。
随即是窸窣的声音，门从里面被反锁上。
真不给面子——
咦，不对。
怎么就堵气上了，她不是来安慰人的吗……
唐施用鞋尖蹭了蹭地面，迟钝地反省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
以及，能有什么补救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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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许闻钦事不关己地看了一场好戏。
他笑得身子往后倒，用双手撑在地板上才勉强稳住。
没出声儿，眼角眉梢的笑意却都在出卖他。
“笑屁。”宋辞凉意的眼神扫过来。
书包被挂在衣帽架上，他走过去拿东西，经过许闻钦身后，又毫不客气地抬腿虚踹了一脚。
“下次别来我家了。”
“怎么？”
宋辞用舌尖不爽地顶了下腮：“没看见有人看见你眼睛都直了。”
许闻钦还在笑，却作不解：“谁？”
安静了半分钟，没有一点声响。
屋内的人在沉默，而屋外，就好像人已经离开了一样。
宋辞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盯着深色门板，然后也意味不明地笑了。
这笑没有半分不正经，反而有些温柔的意思。
他用极低的声音说：“我的。”
话音落下，许闻钦嫌弃的神色还没来得及摆出来，又听见屋外清脆的声儿——
“小辞乖乖，把门开开。”
哼的是童谣的调子，还伴随着很有节奏的敲门。
音调挺高，和刚才宋辞的那句，一高一低相配合。
要不是宋辞的眼中一闪而过的讶然，许闻钦甚至要怀疑俩人故意在这唱双簧戏。
他皱皱眉：“你俩到底谁是谁的？”
宋辞倚在桌面上，勾了勾唇。
“有区别吗？”他顺手拉开了半遮掩的窗帘，心情肉眼可见的晴朗起来，又闲闲补充了句，“把你耳朵捂上，不许听。”
“……”许闻钦确实想捂耳朵，倒不是因为那句歌声，而是单纯不想听见他的话。
门外只唱了一句，就开始换了方式继续不厌其烦地骚扰。
“宋辞。”小姑娘的声音黏黏糊糊，有点儿像撒娇，“我妈喊你去家里吃饭，你去不去呀？”
这他妈还抵得住。
许闻钦像流氓似的吹了个口哨：“唐施姐姐还挺可爱。”
“你再喊一个姐姐试试？”宋辞敛起笑意，立马抬脚往门边走过去。
“……”许闻钦又注意到他从书包里拿出来的那盒巧克力，眉梢扬起来，“一周了，还没送出去呢？”
男生间的胜负欲就是这么奇怪，他觉得自己勉强算扳回一局。
“现在送。”
“要是我不问，是不是永远都送不出去了。”
宋辞在门边站定，镇定地看他：“哪来的自信？”
而后抬手，转了两圈钥匙打开门，视线落到面前猫着腰耳朵贴在门上听动静的人身上。
“去不去呀？你去嘛——”
门被打开带来的风擦脸而过，唐施蓦地收了声，最后一个字在舌尖打了个旋，拖着音。
她直起身子，讨好地笑着：“能吃饭了吗？我饿了。”
宋辞“嗯"了声，把手里的巧克力塞进她怀里，再不置一词。
视线不着痕迹地移到远处客厅内的玻璃鱼缸，里面空空荡荡。有闲情逸致养鱼的宋正阳不在家，鱼缸只剩几白色的颗鹅卵石，没有水，更没有鱼。
他用极为平稳的声线说：“我爸妈带给你的礼物，他们回平京了，托我转交给你。”
“这不是——”
“这不是……”
门内外两道默契的声音同时响起，宋辞却单单朝屋内扫了一眼，暗含着警告。
许闻钦挑眉，不再说了：这不是你借我钱买的礼物么。
但唐施还在继续说：“这不是和小卖部一样的巧克力嘛，老板不会是从平京进的货吧。”
本来就饿着肚子，她片刻没等，低头小心地开包装。
手上速度却很快，只三两下就拿出一颗纯黑色的巧克力，直接越过宋辞问：“许闻钦，你吃吗？”
就这么坐在屋内和站门口的人交谈，隔了些距离怪累的。
许闻钦正想起身，宋辞的视线从眼尾扫过来。
他笑笑，停下动作：“不用了，我不怎么吃甜的，谢谢。”
唐施道：“你也不爱吃甜的啊。”
“也？”宋辞冷不防地插话，“你好意思说不爱吃？”
“我没说自己啊。”唐施看着他，眨了下眼，却又继续和许闻钦吐槽说，“宋辞也不喜欢。不过他每次不吃还要买，吃不完就浪费，都得我来解决。”
许闻钦意味深长地“哦”了声，拖长调子：“这样啊——”
宋辞磨了磨后槽牙，他拉过唐施的手腕往外轻推，又用腿勾了一下带上门。
把自己和唐施一起关在门外，留着许闻钦一个人呆在室内。
这会儿室外更像是室内，两个空间骤然颠倒过来。
唐施没注意什么到有不对劲，把手上那颗巧克力塞进嘴里，淡淡的酒香流心融化在舌腔，余味是巧克力的醇厚甜腻。
她开心地眯起眼，感觉浑身上下的每个细胞都在雀跃。
宋辞盯着她，勉强压下唇角，憋在心里的气早已消了大半。
光这么站在边上看着，也能安静地等她吃完这一整盒巧克力。
一颗巧克力吃完，愉悦的劲头过去，唐施终于察觉到了那道浓烈的视线。偷偷瞥了眼，见宋辞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她想了下，又拿起一颗巧克力，没自己吃，而是踮起脚，抵到他唇边。
指腹一小块温热的皮肤擦着唇过，带来发麻的触感。
宋辞神色发怔，却配合地张口，任由唐施把那颗巧克力轻轻推进去。
他还没尝出味道，先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唇。
隔了几秒，唐施亮着眼睛，期待地问：“甜不甜？”
“甜。”宋辞慢半拍，视线直勾勾地回应着她。
旖旎的气氛不过持续片刻。
就听唐施说：“既然许闻钦也在，叫他一起去吃饭。”
巧克力开始融化，味蕾才感受到溢出的甜。
过犹不及，宋辞皱眉，觉得甜过头了。
他没答应，只闷声说：“我换个衣服，你在外面等会儿。”
唐施问：“你……直接在他面前换？”
宋辞一眼看透她乱七八糟的想法，无奈地说：“不脱，套件衣服。”
“哦。”她遗憾地点点头。
宋辞进了卧室门，就听许闻钦嘲讽的语气：“可真能瞎说。"
“你就是这么送礼物的？”他毫不留情地拆穿，“真怂。”
宋辞无视了他，拉开衣柜门找衣服，嘱咐：“厨房里有泡面，你要是饿了自己去煮。”
“你呢？”
“没听见喊我去吃饭么。”
“你去唐施家吃饭，让我吃泡面？”
宋辞不紧不慢地套衣服，脑袋连着颈椎稍稍往下低，棉质的薄衣料有些透，显出后背的肩胛骨清瘦而漂亮。他缓声问：“不行？”
就上楼吃个饭的功夫，还要专门换件衣服。
真是矫情。
许闻钦忍不住骂他说：“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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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施不傻，能看出今天宋辞明显不想让她进卧室。
于是就坐到沙发上等人，期间又往嘴里塞了颗巧克力。
门被打开时，她伸长脖子眼巴巴地往室内望了两眼。
直到宋辞又关了门，她才问：“怎么就你一个人，许闻钦呢？”
“他不好意思，不想来。”
俩人朝各自的方向走近，距离不到一米时停住。
唐施问：“那他午饭吃什么？”
宋辞理所应当：“饿了就点外卖呗，大不了厨房有泡面，这么大人了，又不是不会照顾自己。”
“那我去跟他说声再见吧，不然挺没礼貌的。”
唐施正想绕过宋辞，却被一把拽住，宋辞防贼似的：“你等会儿来不行？”
手腕上的力道不轻，唐施只得妥协：“那等会儿也行。”
楼道内。
宋辞跟在唐施身后半步的距离，趁她抱着盒巧克力没注意，翻出手机低头打字。
SC：「我一小时后吃完午饭回。」
许闻钦：「？关我屁事」
SC：「要是不想看我俩腻歪可以滚了。」
“操。"许闻钦在卧室看着手机骂了句。
就他妈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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