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儒门圣司》君湫一语

33、第三三章 隐瞒

　　回到德风古道后，玉离经前往昊正无上殿，向皇儒无上汇报此行结果。

　　云垂小筑内，墨倾池看着有些闷闷不乐的邃无端，抬手示意他坐下，一边泡茶一边道：“心情不好的时候，可以找人诉说。”

　　“圣司也是如此吗？”邃无端突然问道。

　　“嗯？”

　　“圣司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找人诉说吗？与主事说。”

　　“为何会有此想法？”

　　“主事能为你分担，我……明明就在圣司身边，却没有发现圣司身上的变化。”邃无端很是沮丧，他也想帮助墨倾池，可到了最后，总是麻烦他诸多。

　　“觉得陌生吗？”

　　“什么？”邃无端不明所以，一脸茫然地看着墨倾池。

　　“这样的变化，会觉得陌生吗？”

　　“有那么一点点。”邃无端实话实说，“但我想，圣司会有这样的变化定是有原因的。圣司那时候说过，已经倦了、累了，想要休息，是我舍不得圣司，圣司才会留下。我又给圣司带来麻烦了，我明明、明明……”邃无端低着脑袋，眼角微红，他也不是完全无感，那般的明显，即便他对自己的关怀依旧，但还是不一样了。

　　“无端，我一直都很庆幸，庆幸遇到了你，庆幸你将我带回。”墨倾池倒了一杯茶水递到邃无端面前。

　　“圣司……”

　　“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该说麻烦。要做什么，不做什么，是我自己的决定，所以，你不用觉得你对不起我。去看看你大哥吧，出来许久，也该与他报声平安。”

　　“不论圣司如何变，圣司都是圣司。”邃无端起身，认真说了句。

　　“嗯。”

　　“我先去看望大哥，稍后再来寻圣司。”

　　“嗯。”

　　邃无端离开后，墨倾池重新泡了一壶茶，邃无端心思简单，看不出什么，玉离经就不一样了，要瞒过他可不容易。

　　“圣司没什么要说的吗？”玉离经看着什么事都没有的墨倾池，直接问道。

　　“见过法儒尊驾了？”墨倾池一边给玉离经倒茶水，一边问道。

　　“见过了，告知他人觉已经伏诛。”玉离经双手握拳，他在汇报完非常君之事后，就往圣地去拜祭君奉天，告知人觉伏诛的消息，以慰他的在天之灵。谋划一切的阴谋者死了，可他却得不到一丝宽慰，因为他的亚父不在了。就算报了仇，他的亚父也回不来了，“圣司曾说过，他会回来，是真的吗？”

　　“你希望我做下何种保证？”墨倾池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天机虚无缥缈，即便我算到了什么，也不能保证结果。”

　　“那圣司这一回出手，也是因为算到什么了吗？”玉离经的眼中带着几分探究，他了解现在的墨倾池，他前往旗山相助定有原因，而这个原因他似乎并没有打算让自己知晓。

　　墨倾池微微转动手中茶杯，“血暗晶元若是爆发，范围之广，极有可能殃及德风古道。一页书能力是强，但我不可能将所有希望都放在他身上。”

　　“可依圣司先前之言，血暗晶元仍旧会爆发，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不会。血暗晶元不会再爆发，那时之所以那样说，只是不想沾染不必要的麻烦。”

　　“身处江湖，就无法避免江湖风波，这一点圣司比谁都清楚。还是说，圣司有什么不想让吾知晓？”

　　“你都知道是不能让你知晓的事，又何必问呢？”

　　“墨倾池！”

　　“现在，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吧，等我想通了再与你一说我为何相助一页书。”墨倾池看着神情认真严肃的玉离经，轻叹一声。

　　玉离经盯着墨倾池看了许久，才道了一个‘好’字。

　　目送玉离经离开，墨倾池脸上顿显几分疲惫之色，几道黑色纹路从衣领中蔓延出来，顺着脖颈，逐渐蔓延到脸上。

　　昊正五道，葬剑坟。

　　“吾离开的期间，劳烦大哥顾守了。”邃无端认真道。

　　剑咫尺闻言当即摇头，表示他们之间不用说这些客套话。

　　“大哥，前日，吾见到恨吾峰了。”恨吾峰是杀害他们母亲的凶手，邃无端虽言放下仇恨，不寻他报仇，但那只是他一人的决定，应当告知剑咫尺知晓。

　　“啊？”剑咫尺关切地看着邃无端。

　　“他当已改邪归正，加入诛杀非常君的行动，所以，母亲的仇，吾未向他追究。”邃无端说出自己的决定。

　　剑咫尺看着邃无端，想要说些什么，最后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稍稍撇开脑袋。

　　“吾想，此人即已援助正道，母亲当会希望如此。而日后他若再行偏差，吾会替天行道！”邃无端给出理由，倒也不是想要说服剑咫尺，只是单纯地想让他明白自己如此做的理由，至于剑咫尺是选择放下还是报仇，他都会尊重他的选择。

　　剑咫尺转过头，再度看向邃无端，微微一点头，“这样，就好。”

　　“大哥看来也是希望如此。”

　　“啊。”剑咫尺点头。

　　“大哥，还有一事，吾，先前法儒尊驾之逝，吾欲为他讨回公道，主事也甚为悲痛，吾想援助他，方提出离开昊正五道的要求，却似乎从来没问过大哥想要什么，只让大哥迁就吾……”邃无端羞愧道。

　　剑咫尺使劲摇头，“我，留此，老颠，所愿。”

　　“大哥，大哥在外，真已无在意之事吗？”邃无端好奇问道。

　　“在意，之事？”剑咫尺愣了一下。

　　“抱歉，大哥似乎不想多提过去，是我多言。”想到剑咫尺的过往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邃无端也知自己失言，当即道歉。

　　剑咫尺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不在意，然后伸手指向外面，“外面……”

　　“大哥可是想到了什么？”邃无端见剑咫尺突然顿住不说话，连忙问道。

　　“有，一人，曾找我，提起，剑族。”

　　“剑族？从前剑儒尊驾似乎也提起过，母亲是剑族遗女，大哥想去找那人谈一谈吗？吾可以去向主事一提。”

　　剑咫尺摇头，“不重要了，母亲，入儒门，老颠，守在此，你，也在此。”

　　“大哥……”

　　“你，助主事，要平安回来，就好。”

　　“嗯，吾不会让大哥担心。”邃无端点头应承。

　　粹心殿上，玉离经先说了梵天之事，关于墨倾池的部分，他没有隐瞒，也隐瞒不了。墨倾池的变化众人看在眼里，疑惑在心，没人提出质疑除了相信玉离经外，也是因为君奉天与皇儒无上皆认可了墨倾池的身份。

　　当然，这个不是他们今日谈论的重点。

　　天邪八部众不知何故暂时没了动作，但只要八歧龙首一日在德风古道，就必须严加防守，以防对方趁虚而入。

　　就在众人商讨之际，千朝雨仓皇而至，告知敬天怀的情况。

　　他们在天纵狭道的山壁之中找到了尊祖之剑，但敬天怀在握上剑柄后，却是突然失了踪影。毕竟是尊祖之剑，千朝雨刚开始只以为是一场试炼，没想过去数天仍不见敬天怀归来，才慌乱起来。

　　因他无法探知具体情况，又思及尊祖最后受邪气影响，无法确定尊主之剑是否也受了影响，藏有祸端，担忧之下，只好前来德风古道寻求帮助。

　　得知自家掌门失了踪迹，慎恒之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飞过去。

　　玉离经听闻此事后，首先想的不是立马去查探，而是墨倾池的态度，如果敬天怀当真有什么危险，他绝不会如此安静地待在德风古道。如此一想，敬天怀怕是另有奇遇，并无危险。但这样的推论不能与众人言说，毕竟毫无根据。

　　慕灵风看了玉离经一眼，主动提出前往查探。因为她几乎是在千朝雨话音刚落不久就开口，所以并没有人察觉到玉离经在这一瞬走神了。

　　当慕灵风提出随他们一同前往探查后，慎恒之也不再耽搁，直接拖着千朝雨离开。

　　玉离经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脑海中依旧在想着墨倾池的事，他知道墨倾池有事瞒他，血暗晶元一事，绝非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可惜，墨倾池不愿多说，他无从得知，只能暗暗心焦。

　　云垂小筑内，墨倾池静心调息，忽而，四周空间泛起道道波纹，时间，在这刹那停滞不前。

　　“停了时间，也改变不了终局。”缓缓睁开双眼，眼底一道暗芒闪过。

　　『为何好不了？反而还愈发的严重？』折扇烟墨环绕在墨倾池身边，它知道墨倾池的身体情况，很是担心。

　　“这具身躯本就是一具空壳，好不了也不奇怪。”

　　『连主人也没有办法吗？』烟墨环绕的动作一顿，随后缓慢地落入墨倾池的手中。

　　“目前来讲，无解。不过，我的情况毕竟特殊，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最后的结果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