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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五章 漫道皇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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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中界内,墨倾池施力吸纳剑颠体内的八歧邪气,忽而,四周气流一阵波动,似有什么牵动了墨倾池的心神,神情一瞬恍惚,八歧邪气趁虚而入。
八歧邪气入心刹那,一道圣气自墨倾池体内散出,刹那清醒,“放肆!”随后,眼神一变,天地造化之能凝聚掌心,八歧邪气转瞬间被其净化,化作最纯粹的力量归返剑颠之身。“如此一来,便再无后顾之忧。他,也能轻松些。”
『主人!』折扇烟墨欢喜地环绕在墨倾池身侧。
“此事,下不为例。”墨倾池并未责怪烟墨的擅作主张,他能理解烟墨的思维,也明了它所做只是为了自己,责备之语便怎么也说不出口。
『主人,真的回不来了吗?』烟墨沮丧地搭在墨倾池的肩头。
墨倾池伸手抓住它,“早已不存于世的人,如何回来?”
『可是……』
“你既苏醒,当以他为先,不可再擅自做主,明白?”
『知道了。』
“没想到当初之事,竟给他留下了隐患,倒是有点对不起他。不过,有他在,想来应是无妨。”墨倾池眼底闪过一丝怀念,他怎会不明白玉离经的想法,就是因为明白,他才从不勉强他,也从未告知他自己的心思,“突然间,有点羡慕他,羡慕此界的墨倾池。”
双眼缓缓合上,再度睁开时,是另一种温度。
看着周身邪气尽散,似有圣气流转的剑颠,眼底闪过一丝不解,然后看着不知何时被自己抓在手中的折扇,心思一转,倒也能猜到几分。
德风古道内,众人踏至征选法儒的第二道关卡,漫道皇行。
“能至此道尽头,便算通关。”皇儒无上的声音传入众人耳中。
“嗯?怎么可能如此简答?”
云忘归疑问方起,倏然,浩气惊出,震撼霄天,众人一时不备,脚步纷纷后撤。随后众人提元纳劲,稳住身子,而玉离经三人则是退出劲风范围。
“可是无碍?皇儒尊驾也真坏心,明明我们只是来关心众人,哪里会有警戒呢?”玉离经打趣道。
“说、说的是。”慎恒之有些心虚地答道,毕竟刚才他可是想要继续闯关的。
“云忘归他们虽是无碍,也是举步维艰。”玉离经将目光投向闯关众人,“皇儒尊驾掌势如斯,当真不可不慎。”
“在此只算强劲末流,愈往前行,威压愈重,若根基不足,轻者骨脉俱断,重则亡命。”慕灵风看着闯关众人,心中无不担心。
“相信他们已有准备。虽然担心,我们也无干涉的理由。”
“嗯……皇儒尊驾应不会真下重手。”慕灵风想了想,以皇儒无上护短的性子,想来应不会让人重伤。
“虽然知道你们的心思,但自己的掌门若投来那种眼光,只会使人丧气。像掌门他,就从来不会担心吾,吾才没失意之时。”慎恒之看着玉离经两人,十分诚恳地言道。
这应当是在夸敬掌门?玉离经有些不确定地想到。
这真的不是在抱怨敬掌门吧?慕灵风同样疑惑。
“掌门寻剑修炼,也不知如何了?”说到敬天怀,慎恒之忍不住心忧起来,“可恨未能在掌门身边助他。”
“慎丞辅当能如敬掌门信你一般,放心等他回来吧。近来东面回报,也皆是安稳,他必定能寻得所求之物。”玉离经劝慰道。
“说的没错,掌门从来没让人担心过!”
“敬掌门心系天下,即便不甚顺心,也定会自励精进。”慕灵风同样劝道。
“掌门确实是如此,吾也当学习,即便未能当上法儒,也有其他的方法修上,吾不能让掌门丢脸!”
“现在正是众人齐心对抗八部众,慎丞辅此心,敬掌门定是高兴。无端他们也会用自己的方式求上,不知是否顺利。”这边在进行着法儒之位的遴选,玉离经也知邃无端他们也将经受考验,若无法通过,即便是剑颠的心愿,怕也不会让他们两人继承剑儒之位。
“此关一时难有结果,玉主事在意,不妨前往关切。”慕灵风道。
玉离经并未立即做下决定,而是看向闯关众人。
劲风之下,众人举步维艰,为了抵抗压在身上的威压,需提力抵抗。系雪衣心思一转,不愿徒耗真元,当即真元上提,身若轻羽飘蓬,霎时,竟逆风而行,眨眼便行到道路彼端。
“也好,在这里还是难免看的紧张。”看了一会,玉离经还是决定先去关切邃无端那边的情况。
“吾会看着,你放心吧。”慕灵风道。
“多劳。慎丞辅,若是无妨,可替吾留意门内状况?御钧衡他们现在难以抽身。”
“就交给吾吧。”
“多谢。”
葬剑坟内,通过侠儒试验的邃无端两人,无所懈怠,认真修习穹霄辟冥剑。忽而,万千剑影飞驰而来。邃无端两人视线交汇一瞬,千峰剑影瞬息而出。
剑影交汇刹那,气流震荡,尘沙飞扬,烟尘中,两柄细小的墨剑悄无声息地进入两人体内。
“一段时日不见,又精进了不少。”墨倾池衣袖轻拂,散去尘烟。
“圣司。”见到墨倾池,邃无端双眼一亮,当即收剑走到墨倾池身旁,“圣司怎会突然来此?”邃无端是知道留在昊正五道,是不能随意外出的,而外面的人要进来也是不易。不过如今第一道无人固守,第二道的凤儒尊驾暂时不在,墨倾池要进入第三道并不难。
剑咫尺看着十分高兴的邃无端,心中有几分不得劲,但也知晓墨倾池对邃无端的意义,再不得劲,也只能自己受着。
“来替人送封信。”说着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递到剑咫尺面前,“这是剑颠写给你的。”
“老颠!”知道信是老颠写的,剑咫尺情绪激动,面上也显露几分,伸手接过信,迫不及待地打开观视。
邃无端看着剑咫尺手中的信,目光微闪,他没有错听墨倾池的话,那是剑儒尊驾写给剑咫尺的,他应当不能看。
“也有你的一封。”墨倾池自然没有错过邃无端脸上的神色变化,取出属于邃无端的那封信,“无端是想先看信呢?还是先与我交谈?”
“圣司?”邃无端不解地看着墨倾池,似乎不明白他为何要给出这样的两种选择。
“先观信吧。”墨倾池将信递给邃无端,然后轻揉他的发丝,“如何,现在可安心了?”这句话是对着剑咫尺讲的。
“多谢。”
“不说你如今也算儒门一员,就凭你是无端的大哥,我也会照看些。”
“多谢圣司。”邃无端看完信,听到墨倾池的话,当即道,随后像是想到什么,神情有些郁郁,“圣司总是助吾良多,而吾却没什么能帮到圣司的地方。”
“无端,你很好。”似乎也知道这三个字有些苍白,墨倾池顿了顿,接着道,“往日与你一道习剑,看着纯粹无瑕的你,我也很是欣羡。”
“圣司都想起来了吗?”邃无端激动地拉着墨倾池的衣袖,他记得自己,记得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
“无端要再说一次欢迎我回来吗?”
邃无端闻言,面色微红,脑袋微垂,最后还是直视墨倾池的眼睛,“吾很想你。”
“我知道。”
“还有,对不起。”
“这,你早就说过了。”
“嗯?看来吾来的不是时候?”玉离经来到葬剑坟,就看到邃无端拉着墨倾池的衣袖,眼中带着几分水汽,而墨倾池看着邃无端的神情,那是他从未见过的宠溺,至少,在他的记忆中,不曾出现过。
剑咫尺看到玉离经来到,不知为何,莫名松了一口气。
“怎会呢?你来的时机刚刚好。”墨倾池轻笑道,“离经来此的目的怕是与我相同,莫要怪罪我让你失了与他们亲近的机会才是。”
“无端本就与圣司亲近,圣司来,无端可能会更高兴。”
“主事来,吾也同样高兴。”邃无端连忙说道。
“吾知道。”玉离经不过一句打趣,但邃无端都如此认真的回复了,他也不好继续,于是看向剑咫尺,“剑咫尺,在儒门的生活,可还习惯?”
“嗯。”剑咫尺微微点头。
“若有什么需要可直接告知吾,无需客气。”
“嗯。”剑咫尺继续点头。
真寡言。玉离经想了想又道:“剑咫尺是越骄子给你取的名字,你既早脱控制,回归儒门,应可唤你斩获才是。”
“斩、获。嗯。”剑咫尺点头认可了这个名字。
“吾知晓了,斩获、无端,你们修炼当中,吾也不多打扰了。”
“没有打扰。”邃无端摇头道。
“那此后再来闲谈吧。圣司呢?是要与吾一道离开,还是继续留在此地?”
“下回再来看你,好好修炼吧。”墨倾池伸手轻拍邃无端的肩膀。
“是。”
往云垂小筑的路上,玉离经目光几次扫向墨倾池,似有什么想问,却又不知当不当问。
“对我,你一直都很直接,这次怎么这般犹豫不决?”墨倾池不是没有看到玉离经的小动作,但他毕竟不能直透人心,自然也就不知道玉离经此刻在想些什么。
玉离经垂眸,张了几次口,才说了出来,“你待无端与他人不同,说起来,最初也是无端坚持,你才会留在此地。”
“不高兴?”墨倾池停下脚步,直接拉住玉离经的手,随后身形一闪,转瞬便回到云垂小筑。将玉离经圈在怀里,带着愉悦的笑意,在玉离经耳边低语,“且不说这一世,墨倾池待他,是前辈对晚辈的关怀。在另一时空中,他是墨倾池一手养大的孩子,与亲子无异。两世情感杂糅,对他宠溺几分,也很正常,不是吗?”
听出墨倾池口中两声‘墨倾池’的含义,玉离经一阵沉默,“发自内心的情感能代替吗?”
“自然不能。”墨倾池明白玉离经的意思,稍稍松开几分,对上玉离经的眼,神色认真道,“我看的是内在的灵魂,而不是外貌。世界很大,宇宙很广,我们所不知的还有很多很多,若你心中有所质疑,我不会怪你。毕竟你对我,也从来不是那样的感情。”
然而,我依旧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圣司,墨倾池……”
“嗯!?”正当玉离经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墨倾池突然完全放开,双眉紧皱,遥望天际。
“怎么了?”玉离经不明所以,但观墨倾池脸色,似有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
“我有事一寻皇儒,你……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能接受。”墨倾池说完不做任何停留,直接化光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