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第七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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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票。
一个原本不起眼的、甚至完全没人在意过的东西，却在此时像洁白纸面上的一点墨迹，成了无法忽视的“bug”。
“原先我不了解魔术，并不认为这是个线索，所以也从来没和你们提起过。”达达利亚说道，“现在想来，很怪不是吗？为什么这种独属于这个世界现代产物的东西会夹到我当年写给小妹的信里？”
“它甚至在刚被我拿到的时候只检了一次票，出站的时候才检票第二次。”
“如果真的是这样……”奥尔加玛丽眉头微皱，斟酌着语言说道，“那这个表现也未免太过……人性化了。”
达达利亚眉头微挑，“人性化？”
真是有趣的形容词。
“虽然恶补了英灵召唤相关的应用魔术和知识，但是更深入的非实践理论对现状帮助不大，我想达达利亚你应该还没看过吧。”
罗曼不知想起了什么，面色微沉着说道：“虽然有着「英灵座」那样乍看之下人性汇聚的地方，但作为最终安全装置的两大抑止力，无论是延长星球生命的盖亚还是回避人类灭亡的阿赖耶识，它们的存在形式其实都只是无自我的自动运行程式。”
只做能够用最简单直接的手段达成目的的必要之事，摒弃一切无意义的非必要行为，甚至不会顾虑达成目的所造成的后果。
这就是抑止力。
“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的话……”达·芬奇推了推眼镜，透过反射白光的镜面看着达达利亚，“达达利亚，如果你真的如那位魔术王所罗门所说的那样，是‘由阿赖耶识判定现有因素无法拯救人类，而从世界外召唤来的救兵’这样的身份，这张恰到好处的车票显然是阿赖耶识所不会做的‘多此一举’。”
“毕竟那时候的情况不论你是怎么下车的，都完全不影响你已经变成英灵的事实嘛。人性化过头啦。”
“意思是……另有隐情，对吧。”
达达利亚垂眸看着那张经过了这么久的时间依旧崭新的车票，突然笑了一声。
“有隐情，那就再好不过了。”
玛修有点担忧，“达达利亚先生……？”
“哦，没什么。”达达利亚抬起头，面色轻松地说道，“其实我已经死了，是死后变的英灵。”
“死……什么？”
“咦……？”
橘发青年丢炸弹的姿态是如此的写意，以至于控制室内的几人反应了足足数秒的时间。
“啥、啥啊？！”还是罗曼最先惊呼出声，他用最大的音量高声说着，“等等，不是说到这边变成英灵之前还在那边的异世界生活吗？！肩负王命的勇者写下思念的家书告别亲人后毅然决然向着应许之地进发开启他的传奇英雄谭什么的……！”
“……我都没发现医师你原来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脑补了这么多了不得的东西。”达达利亚眨了眨眼，“不过，这不是重点。”
他将上一个特异点中迦勒底所有人的视角都看不到的事缓缓道来。
“……”
听完后，所有人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但凡是和达达利亚有过交流的人，都知道他有多么看重自己的家人，多么思念自己的故乡，又有多么想要履行那未曾寄出的诺言。
与迦勒底不同……这位脸上尚且带着青涩轮廓的青年从未想过拯救与他无关的世界。
他仅仅是想回家。
哪怕眼前这向他们讲述旧梦的人面上的表情是如此的平静，他们一时也说不出任何轻飘飘的宽慰话语。
这其中尤其以藤丸立香的反应最大。
身为契约相连的御主，她做过不全的梦，也感受过那混沌的悲伤，从那时起她其实就已经隐约有了不妙的预感。但当事实真的如此直白地展现在眼前时，她却完全没有“果然如此”的准备。
她只会因为更多的情感共鸣陷入更大的沉痛。
一只戴着手套的手伸了过来，在少女盖着薄薄刘海的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个脑瓜崩。
“啊好痛！”
猝不及防的藤丸立香向后一个仰倒，随即抱着脑门蹲了下去。
“回神小御主，我这不是没事吗。”达达利亚收回手指，绝口不提自己当时精神不妙到变成了Berserker，“所以，这也是我在发现车票的时候一定要来问清楚的原因了……”
达·芬奇第一个反应过来，“你是想说，漏洞？”
“因为如果从车票发散思维的话，其实整件事里我之前习以为常但或许并不合理的地方还蛮多的。”达达利亚说道，“比如……我为什么会丢失从到这里之前一直到死亡的记忆，并且衔接还得如此自然？”
“这封理论上早已寄出的信怎么会和我一起出现在这里？”
“以及直到现在……我都没有任何有关「英灵之座」上的记忆。”
达达利亚脸上的神色意味不明，“就算那些其他世界的英灵们都有着座上的记忆，上个特异点的太宰治甚至因此引发动乱，说明所谓「英灵座」的概念至少是只要死后升华成英灵就一定会存在……”
“那为什么我没有相关的记忆？”
“简直就像是即将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就直接闪现到那辆开往冬木市的列车一样。”
不自觉跟着思路走的奥尔加玛丽喃喃着：“同一时间出现太多的不合理是不可能的，一定有一个共同的原因……所以，只要把前提改成‘还有丢失的记忆没有找回’……或者背后不止阿赖耶识，而是还有另外一个或多个目的不明的高规格存在……就像那个导致了特异点和其他世界融合的家伙一样……”
“……又或者，两者皆有。”罗曼微皱着眉说道。
藤丸立香左看看右看看，忽然小声说道：“那……其实达达利亚先生并没有死掉的可能……也是存在的？”
“如果记忆缺失的话，就不能把那次经历当作绝对的死亡时间点了，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达·芬奇笑了笑，却并没有说这种可能性其实在那种明摆着的致命情况下相当渺茫。
但谁知道呢？人家异世界真有方法能救也说不定。
就像罗曼幻想中的RPG英雄谭一样。
至少猜想得到肯定的达达利亚相当乐观——或者说他只要能给自己一个继续战斗的理由就不会停歇。熟悉的开朗笑容再次展现，橘发英灵从座位上站起来原地做了几个伸展运动。
“好，不管怎么说，至少继续走下去是不会错的。”他说道，“不论那些家伙们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总不至于到了最后还什么都不做，答案总是会在旅途的尽头展现……”
“不是我满意的答案的话，就算是那种高规格我也要先打——”
“——说的不错，但在我把你的身体构成调整好之前，你给我禁止训练。”
达·芬奇笑眯眯地用天体仪般的杖头抵住达达利亚的前襟，一法杖把趁着气势试图跨出「达·芬奇亲特设迦勒底补魔专用法阵」范围的橘发青年给戳了回去。
“达达利亚，你也不想训练到一半原地昏迷吧。”
毕竟确实是为自己好，停不下战斗的达达利亚只能无奈地停下脚步摊手做投降状，表示自己知道了。
*
「万能之人」无所不能，但也需要时间。
在这期间，并不想每天软弱无力地像僵尸一样躺在床上的达达利亚除了在达·芬奇的炼金工房让他研究调整外，就只能待在被转移到房间里的四平米供魔法阵中间看着墙上的刻印数花纹。
……相当无聊。
好在其他人也知道被强迫画地为牢的达达利亚很无聊，谁有休息空闲了就会来找他聊聊天或者玩点什么打发时间。
至少达达利亚已经陪抱着蛋糕蹭过来的罗曼看了三场虚拟偶像魔法☆梅莉的魔法直播间了。
目光离开屏幕，达达利亚嘬着咖啡掩盖自己的表情，“……你真不觉得魔法☆梅莉和芙芙长的很像吗？”
蓝白配色小坎肩红丝带，连毛发都是相同的蓬松毛茸茸，如果不是知道地表已经没有活人了而这个虚拟偶像据罗曼科普是人工智能模拟的产物，达达利亚还以为芙芙在幕后变成美少女人形播给罗曼看。
“芙！”
同样在看直播的芙芙叫了一声，以示达达利亚的猜想完全没道理。
刚从沉浸直播状态脱离的罗曼直起身子，用他梅莉唯粉的思维想了一下，“所以你的意思是梅莉和芙芙一样可爱？”
“有品！”他双眼放光地竖起大拇指。
白色小兽愤怒咆哮：“芙呜呜芙！！”
“芙芙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它清白。”
罗曼瞪大了眼睛，涨红着脸激动地辩解道：“这、这怎么能叫污蔑清白？偶像的事……能叫污蔑吗？”
接下来便是什么“魔法☆梅莉世界第一可爱”，什么“我可以为她打call到通宵”之类难懂的话。
根本没在听的芙芙打了个哈欠，鄙夷地看了偶像宅属性大爆发的某人一眼，跳下桌子就跑了个没影。
呵，二次元！
达达利亚哥俩好地拍着僵在原地的罗曼的肩膀，“好了好了，芙芙就是个迦勒底吉祥物懂什么虚拟偶像，我这份蛋糕也给你吃吧。”
大受打击的罗曼化悲愤为食欲干掉了两块小蛋糕，起身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耳边突然就从刚才的热热闹闹恢复了宁静。
达达利亚将自己陷到靠背椅里，无聊地右脚蹬地转了个圈。
不能出去，不然就背着这个椅子先原地做一千个俯卧撑？
或者在容易旋转的椅子上倒立三个小时……
就在达达利亚继续琢磨怎么让椅子在后背上保持平衡前，房门又一次被敲响了。
“请进……立香？”
藤丸立香顶着俩大黑眼圈子走了进来。
人际交往思路还停留在偶像宅的达达利亚下意识地问：“你也看魔法☆梅莉看到通宵？”
藤丸立香：？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