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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番外一·称心如意(上) ...

  •   夜色沉静如水,佳南熙园顾家的别墅二楼,一个穿着银灰色吊带睡裙的女孩儿坐在落地窗前,出神地望着窗外静谧的花园。
      月光笼罩在身上,她皮肤白皙得像一樽白玉瓷瓶,五官精致小巧,面容稚气未脱,她静坐一阵,颇为忧愁地叹了口气。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她立马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身形颀长的长发女人向她走来,皱着眉头的小脸立马笑开。
      “阿檀!”她唤道。
      顾称心被来人弯腰抱起,她盯着那人美艳至极却清冷的脸挪不开眼睛。
      “不许坐在地上,称心。”顾净檀语调平淡,听不出情绪。
      顾称心被她抱到沙发上,对顾净檀的禁令不满地撅起了嘴,她指指自己刚刚的位置。
      “我的手机。”
      顾净檀任劳任怨地被使唤,复又走过去把地上的手机拿过来。
      顾称心清清嗓子,她要开始告状了。

      其是顾称心的忧愁都起源于三年前,机缘巧合之下,她一脚踩进娱乐圈,还拿了一个最佳女主演,成为了最年轻的影后。
      故事是这样的。

      三年前顾净檀参加宴席时,有位相熟的制作人问她愿不愿意投一部电影,当时顾净檀还没有做娱乐产业的想法,这个圈子大势的资本就那几个,几乎形成了垄断,别人想要挤进去并不容易。最重要的是顾称心如今在电影学院读戏剧影视文学,她的年纪本就比同年级的人大,为了融入集体,每天低调的不行,坚持走路上学,穿网购的便宜衣服,用路边文具店十元三支的文具,就为了不让同学传出什么风言风语。
      顾净檀为了避嫌,也不准备掺和进娱乐资本里来。
      然而,那位制作人硬把剧本塞给了她,让她拿回去看看,说十年之内找不出比它更好的本子了。
      顾净檀本来应该直接搁置一边,但当晚回家,鬼使神差,坐在书房,顺手就把它翻开了,当时顾称心也窝在她身边。
      制作人说的没错,确实是百年难遇的好剧本,但太悲惨,又现实,不谈卖不卖座,能不能过审都难说,大概率只能被拿去送奖,肯定没人愿意拍。
      征询了顾称心的意见,顾净檀给那位制作人打电话了解了基本情况,那位制作人说起来也是愁眉苦脸。
      这本子是他公司里某个小编剧写的,被他从垃圾桶里捡了出来,改编自很多年前的真实案件,案件的被害人杨梅的凄惨遭遇,前年在大家都觉得杨梅已经治愈的时候,她自杀身亡了。
      他看完就觉得是个好本子,立马把它给圈子里素负盛名,近年来却在国外游历,接近退圈的大导演发了过去,大导演第二天回的消息,连着回了二十条,说这个片子他拍了。
      这个导演曾经拿过多次国际奖项,但他从不拍商业片,拍的电影不够卖座,而且他对剧本、演员等等一系列要素的要求都接近苛刻的地步,现在年轻有流量的演员想与他合作,又比较害怕他,他也看不上什么流量,所以这几年也没什么作品。
      导演有了,却没启动资金,制作人尝试拉过几个投资,都失败了,拒绝的理由几乎都是“不赚钱”、“回报少”。制作人知道顾氏不碰电影娱乐行业,但还是想碰碰机会,万一顾净檀一点头,这片子还就拍成了呢。

      顾净檀点头了,这个本子确实吸引了她,本子里的主人公身世与顾称心相似,就连性格都与她很像。
      顾称心与她的区别,是她有人拯救,她有母亲,还有顾净檀。
      但杨梅身后空无一人,她在这个世上毫无留念。
      所以杨梅,看上去活泼开朗的姑娘,在一个晴朗的清晨,终于背负不动压在她身上的千斤重担,选择了与这个世界辞别。
      顾称心看完这个本子闷闷不乐很久,顾净檀想带她转移一下注意力,所以制作人约她与导演吃饭,她就带上了顾称心。
      当晚顾称心和导演成了忘年交,导演拉着她大聊特聊,并问她要不要试试视镜主人公,顾称心懵了,回头问顾净檀她行吗。
      顾净檀当然觉得她行,让她不要有顾虑,喜欢就试试。

      虽然顾净檀是资方,但这位导演做人耿直,选主角是一点后门都没开。
      圈内人听闻顾氏安青投了这部片子,还是那位厉害的导演又出山了,大小明星素人都想来拿个角色,当天顾称心试个镜,与几百多号人排了一上午队。队都排到屋外面了,顾称心有一半时间都站在太阳地,顾净檀戴着口罩墨镜在边上给她打伞,怎么看顾净檀都更像女明星。
      视镜持续了整整半个月,顾称心在将近六千多人中脱颖而出,名单刚出来,网络上就开始了对顾称心的扒底行动,大家都想知道这人是什么来头,一个电影学院的大龄素人,怎么就选上了?
      顾净檀出手压了舆论,但立马又出现顾称心背后的势力很厉害,热搜怎么都上不去的话术,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流言蜚语甚嚣尘上,那段时间顾称心去学校都感觉有无数个手机镜头对着她拍,每天都会被问至少一百遍,视镜难不难。
      难不难?当然难,但顾称心说了,也没人信。
      幸好马上要学期末,下半学期顾称心直接申请了休学。
      为了角色需要,她在导演的要求下,一个多月减重十五斤,本来身材匀称,一下成了瘦骨嶙峋,顾净檀几次要心疼坏了,甚至都想直接做主给她把本子推掉,但顾称心说她现在推掉,前面那几斤不就白减了,也只好作罢,陪着顾称心一起吃了一个多月减肥餐。

      顾称心进组五个月,几乎与顾净檀断了联,顾净檀在顾称心的要求下不许去探班,只能差程钟灵作为资方代表偷偷去看看。程钟灵去了,回来特别夸张地说心心就是劳工,瘦的肉快没了还每天被逼着工作那么久,996的社畜也没有这么被使唤的。
      顾净檀当即飞去了剧组,她发誓要和那个老头对峙,她把自己的宝贝交过去,他就是这么对待的。
      当天顾称心正好要拍一段被虐待的戏,要被按在水里好几次,顾净檀没有冒然上前打扰,她在一边看着顾称心呛水难受的样子,心都要碎了,但导演喊了这一条过之后,顾称心小脸煞白,却还是扬起了笑容。
      她是真的喜欢表演,也喜欢这个角色。
      顾称心看到顾净檀来,更是喜出望外,还带着顾净檀在剧组这里瞧瞧,那里看看,顾净檀陪她待了两天,顾称心不仅没喊过一声苦,还很积极。

      电影《杨梅》过审用了整整一年半,期间已经拿到国际大奖,顾称心竟成了最年轻拿到国际奖项的影后,在国内也算是小有名气。
      国内首映礼当天,顾净檀陪她一起去看,最后她演的角色迎来死亡的那一刻,顾净檀心里的感情很奇怪,沉痛,还又有些轻松,她看哭了,被顾称心强大的情绪感染力完完全全带入了影片里,哭得被顾称心笑话好久。
      顾称心拍完这部片子,去宋医生那边做了整整半年的心理咨询,后来《杨梅》一上映便口碑大爆,票房一开始不算乐观,中期上升飞快,顾称心空白头像的社交账号涨了百万粉,网上对她的造谣少了,搜索她的名字,一水儿都是夸她演技的。
      顾净檀为了方便,干脆给她雇佣了专业的团队,账号也交到了经纪人手里,顾称心因此埋怨她,现在只能用小号刷微博。

      后面顾称心的片约多了起来,但她还是选择回归学业,偶尔接几个边缘角色,戏份多少无所谓,人设好坏无所谓,就是想磨砺一下演技,但经纪人出于私心还给她接了两个出场美一下就死掉的角色,被粉丝拿去做了拉郎配的视频。
      关于顾称心的cp顾净檀通通不看,她知道自己看了,可能就忍不住想去拿她知道的那些对方的黑料警告人家远离顾称心,回头再给人家演艺路断了,经顾称心的劝阻,她决定做个瞎眼女菩萨。
      可最近临近毕业,顾称心上一部剧刚刚杀青,新接了一部大导演的悬疑电影,网上不知道为什么,又出现了许多扒她底细的通稿。
      有一条点击率最高的,说顾称心是安青集团那个顾家某个旁系的女儿,背后的金主是掌控着半个安青的顾家外姓人——程钟灵,甚至煞有介事地放出了好几张程钟灵曾经出现在顾称心拍摄片场的照片,以及程钟灵和顾称心出现在同一个别墅区的偷拍,最令人信服的是一段模模糊糊的视频,程钟灵在距离电影学院两个路口的地方等顾称心下课,顾称心从学校门口走出来,和同学一齐走了一段路,最后上了程钟灵开着的一辆破尼桑。
      这些八卦说的有鼻子有眼,被造谣的主人公自己都快信了,程钟灵看完专门去顾净檀的办公室和她当面对质,说这样很影响他的桃花,顾净檀需要赔偿他一个年假。
      顾净檀让他滚。

      顾称心一开始觉得既然不是真的,她行的端坐的正,就不需要管这些流言,让她的团队不要去回应,也阻止了顾净檀帮忙处理这些事情,但后来顾称心坐不住了,因为越来越真实的扒底相继出现,最后连最真的也出现了。
      上个月有一个看不出什么成分的账号发言,说曾经在《杨梅》视镜的时候见过顾称心,当时她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个子很高,看着不像她的经纪人或助理,一直带着口罩和墨镜,但看得出长得特别好看。
      当时她还以为也是来视镜的,没敢偷拍,她记得那个女人脖子上戴着一颗类似佛珠的东西。
      底下立马有人回复了一张顾净檀在某杂志封面的照片,配文“听博主的描述,感觉很像她”,一看照片,砗磲珠子、高个子加上神颜,主要元素集齐了。
      博主回复:“姐妹,大总裁怎么会陪着在太阳地干站那么久,感觉不可能是这位呀,不过真的很像……是同吗她们?”
      后面高赞的回复还有一条是说顾称心住的佳南熙园其实是曾经传言顾净檀养情人的地方,还有一些附和之语。
      这条博文一下火了,当天上了热搜第一位。

      顾净檀做事雷厉风行,很快查了这个账号的底细,发现这是顾称心最近接的那部电影曾经的竞争对手身边工作人员的账号,不难猜是谁授意这么做的,还买了热搜。这次顾净檀本不准备放过她,但顾称心劝住了。
      顾称心晃着她的胳膊,撒娇说让她别这样做,就算给她攒人品啦。
      顾净檀只好找人去敲打了那个女明星的经纪人,告诉她恪守演员本分,清清白白做事,堂堂正正做人。
      但这次顾称心这边不能不回应,好在关于背景,团队早在之前就做好了公关通稿,对于是顾家人的身份并不做回避,大大方方表明顾称心是在顾氏族谱里,还公开了顾称心考取大学和视镜《杨梅》成功的全过程,表示顾称心未用任何特权。
      顾称心在《杨梅》里的演技有目共睹,相近年龄确实挑不出比她更好更合适的女演员,而且她在电影学院读的也不是最出名的表演专业,都没走艺考,而是正正经经用高考成绩读的普通专业。其他关于顾称心身世背景的造谣顾净檀都一并处理了,网上再没了关于她是“被包养”、“走后门”的流言蜚语。

      但身份没问题了,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昨天顾称心去出席了个发布会,团队还没把修好的照片放出来,就有人在网上发了生图,评论最高赞是“这就是建模脸吗?”
      楼里有个黑粉的回复被赞了上去——“医生选得好,你也可以是建模脸。”
      顾称心刚刚用小号网上冲浪,正好翻到这条,气得她差点头顶冒烟,这黑子怎么又把视线转移到了她的脸上,过两天造谣什么?总不会说她丰胸了吧。
      是可忍孰不可忍,她一向调侃自己用脸吃饭,所以说她整容绝不能忍。
      她把手机杵到顾净檀面前,气呼呼告状:“有人说我整容。”
      “是吗?”顾净檀伸手捏捏她的脸蛋,“整哪部分了?鼻子还是嘴巴?”
      “整个屁啊!你看着我长大的。”
      “过来再让我看看,段琰上周不还说要让你去做医美。”顾净檀勾勾手指,拍了下大腿。
      段琰是顾称心的经纪人。
      “你好油腻啊顾净檀。”顾称心嫌弃道。
      顾净檀遂不理她,起身就走,楼梯下到一半,喊道:“陈阿姨,称心说她想喝点红糖姜汁,昨天着凉了。”
      陈如今天来佳南看顾称心,这会儿正在楼下逗嘿嘿和她的几个毛孩子玩,闻言看了过来:“正好有中午熬好的,热一热喝。”
      “顾净檀!我不喝!”
      顾称心小跑着追在后面,一脚没踹在顾净檀屁股上,自己摔了个大屁墩儿。
      她捂着屁股哼哼唧唧站起来,一个助跑飞到顾净檀背上,顾净檀早有预料,稳稳接住,背着她往客厅走。
      “明晚鹤亭的星光盛宴出席一下吧。”
      鹤亭是安青旗下的奢侈品品牌,以往鹤亭每年举办一次的晚宴会邀请一些各界名流和代言明星,但由于今年是鹤亭的盛大的周年庆,星光盛宴属于周年庆活动的一部分,也是第一场晚宴,要邀请许多演艺界名人明星参加,还会揭露鹤亭周年纪念限定系列的第一件奢品。
      鹤亭当然给顾称心发了邀请函,不过顾称心还在犹豫,以往与安青有关的她都会主动避嫌。
      顾称心撅起嘴摆脸色:“不去。”
      “我陪你一起。”
      “那好吧,既然你也去的话,我就赏个脸。”
      顾净檀笑了笑,配合她道:“欢迎小顾影后大驾。”

      陈如的事业蒸蒸日上,李姐也早就不常住在佳南做工,平常都是顾净檀和顾称心两人看顾这偌大的别墅,每天有人来喂猫,偶尔才请人过来打扫一下。
      今天陈如过来,为的不只是看顾称心,还是来告诉二人一个消息。
      三人坐在饭桌上,陈如给顾称心夹了一筷子菜。
      “陈心,商量个事儿。”
      顾称心抬头看看陈如,再看看顾净檀,她猜不到陈如有什么事儿要如此正式同她讲。
      “妈下周要跟你姜阿姨出国玩,周二就走。”
      顾称心乐了:“好事儿呀,您怎么一脸凝重,我还以为要多什么家庭成员呢……”
      陈如拿筷子末梢敲了一下顾称心的脑袋:“多大人了,嘴没个把门。”
      顾称心龇牙咧嘴喊疼,顾净檀就给她揉了揉。
      “陈阿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没事儿小檀,我们都安排好了,半个月北欧游,不用你们担心。”陈如笑了笑。
      “我和称心下周去送您,有需要您随时联系我。”顾净檀帮陈如递了一块儿蒸糕过去。
      “行,你俩要是没空我自己去机场也行。”陈如想起什么事儿,“对了,小关说也想抱一只猫回去养。”
      顾称心闻言嘟囔:“她那么忙,有时间养吗?”
      “人家现在比你清闲。”陈如白她一眼,“小恪下半年就要办婚礼了,你俩……没啥想法吗?”
      林恪与宋医生下半年结婚,白雾与她女朋友陆水也在国外办了婚礼,就连关婕都订了婚,近些年身边的朋友不是结婚就是订婚,顾称心低头看碗里的菜,她倒是对婚宴没什么需求,不过女孩子总想穿一次漂亮裙子,虽然她在各种宴会、典礼穿过不少礼服,但与顾净檀一起穿还是不一样的。
      陈如比她更想看到自己女儿穿上婚纱,毕竟她年少时的一步踏错,让她没能拥有一场婚礼。顾称心的爱人虽然是女人,但这些年过来,她也逐渐能接受,为此她还专门学习了这方面的知识,她想更了解顾称心。
      然而顾称心和顾净檀这些年太忙,都没能抽出时间出去旅游,尤其她的演艺事业正刚刚起步,况且她觉得她们现在也很好,或许哪天让顾净檀陪她去拍一组穿婚纱的照片,就很完美了。
      顾称心正想怎么搪塞,还没接话,顾净檀从桌下握住了她的手。
      “陈阿姨,我们会好好考虑。”
      陈如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闻言只是有些遗憾:“你俩自己的日子,自己过着看就好。”

      次日下午,经纪人段琰带着造型团队很早就来给顾称心做造型,妆发做了一半,助理小齐举着手机大叫道。
      “撞了撞了!”
      “什么撞了?”顾称心肩膀端着一颗脑袋,需要把整个上半身转过去与她对话。
      “裙子撞了!”小齐大惊失色,把手机举到她面前,“祝若妍和我们的裙子一样!”
      顾称心看着对话框里那条一模一样的C家高定礼服裙,皱起了眉。
      祝若妍就是上一个剧与她竞争女一的当红小花,非常不满顾称心拿走了这个她争取半年角色,在各种场合总是对她带着敌意。
      坐在沙发上的段琰打了个哈欠:“大惊小怪什么,我看看。”
      小齐跑过去把手机递给段琰。
      “这个是我的一个在祝若妍团队的朋友,我俩正在聊这个,然后她就发给我……”小齐讲话声音越来越低,“不好意思段哥,可能是我昨晚和她提了一嘴这个牌子,她就……”
      段琰听完扫了她一眼:“C家当季高定只有这么几条,什么话都往外说?”
      “对不起段哥,昨天心心姐不是没确定要去嘛,我就……是我的问题……”
      小齐越说越声音越小,顾称心出言解围。
      “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我也是去凑热闹,随便穿就行了,有没有备用的?救一下急。”
      “等等,我先给顾总打个电话。”段琰站起身,“小齐要扣工资。”
      小齐满脸愧疚,看的顾称心不太好意思,便把她招过来悄声安慰道:“别听段哥的,工资我给你补。”
      “谢谢你心心姐,不过还是不用了。”小齐紧紧握住手机,“给你添了麻烦,段哥不罚我,我心里也过意不去。”

      段琰只出去一小会儿就端着一个有着鹤亭标志的大盒子回来,后面还跟着这个时间应该在公司的顾净檀。
      顾称心刚弄好妆面,从镜子里看到顾净檀向她走来。
      顾净檀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侧,露出来的左侧耳垂带着一个银色耳钉,是去年顾称心送她的生日礼物、
      她走上前,一只手缓缓抚摸上顾称心光滑的脖颈。
      “收拾完了吗?”
      “嗯。”顾称心抬头,与她索一个吻,“这么早回来?”
      顾净檀摸摸她的脸,不得不说化妆师技术高超,将顾称心一双灵动的眼睛用暖色调眼影渲染的更加深邃,漂亮极了。
      “段琰说有人与你撞礼服了?”
      顾称心有些委屈地点点头。
      门口一阵动静,顾称心回头看,几个戴着手套,胸前有鹤亭工牌的人抬着一个蒙着布的礼服架子走了进来,布上绣着鹤亭二字。
      “本来回来就是给你送衣服,正好原来的穿不了,试试这条。”
      顾称心从未穿过鹤亭的礼服,毕竟谁不知道鹤亭是顾氏的产业,无论顾称心穿普通的还是稀罕的,恐怕都会有不相干的人乱加猜测。
      高大的衣架被小心翼翼放在屋子正中央,几个工作人员凑到一起小声讨论。
      顾净檀招了招手,那几人把布拉开,在场的人都发出一声惊叹。
      太美了,毫不夸张,这是顾称心见过最美的裙子。
      月白色的绸缎面料,脖颈处一条金色珠宝项链似的颈带连接至胸前的如意云纹,亮钻与金色银色丝线混合绣制的云锦暗纹一直从领口延展至腰间,像是赤乌朝曦四射开来,道道金芒勾连着腰胯间镶嵌金色珠宝的羽毛腰封,一只云锦凤鸟缠绕腰间,使腰身的过渡恰到好处,两簇羽毛从身后一直延展至裙尾,一对似张又合的翅膀栩栩如生。裙身整体采用复杂的蜀绣工艺,点缀了几颗在灯光下反射出莹莹亮光的钉珠,随裙子摆动时好似清冽月光在缓缓流淌。
      这条裙子散发出浑然天成的华贵气息,与珠宝钻石这些繁复的装饰无关。
      它伫立在那里就是一件值得被放在玻璃柜子里鉴赏的艺术品。
      顾称心确实心动,这条裙子太美了,她转头看看顾净檀。
      顾净檀靠在化妆桌上,抬了抬下巴:“去试试。”

      “这是顾总给您量身打造的吗?也太合适了吧!”化妆师看着顾称心从里间走出来,手上整理工具的活都忘了。
      这条裙子合适到什么地步呢?恰到好处地勾勒出顾称心的曼妙曲线,纤细的腰身盈盈一握,露出背部虽不算光滑,仍有未能完全消除的疤痕,但两片凹凸的蝴蝶骨与张挺的洁白薄背,微微翘起的圆润肩头,金色颈链垂落的平滑锁骨,都将这条裙子的矜贵与奢华衬托到极致。
      它现在成为专门为顾称心一人打造的艺术品,穿着它的顾称心更是艺术品,
      工作人员一时之间都在赞叹,小齐凑上来说:“太美了心心姐,这是艳压啊艳压!”
      段琰卷起一边的杂志敲了下她的头:“祸从口出。”
      小齐立马做了一个捂住嘴巴的动作。
      顾称心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倒不是被夸的,是因为她明显感觉到这条裙子完全像是量体裁衣定制而成,显而易见,这是顾净檀专门为她定制的礼服。
      她提着裙子走到顾净檀身边,顾净檀伸出一只手,她便把手掌放上去。
      “我的心心真好看。”顾净檀笑了笑。
      顾称心更不好意思了。

      顾净檀走了,去换衣服,化妆间的气氛一下变得活跃起来,工作人员一边称赞裙子好看,一边夸顾称心好看,把顾称心夸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
      整个化妆间吵吵嚷嚷,大家都在猜测礼服的来路,吵的段琰头疼。
      “心心姐,这裙子什么来路啊?会不会是鹤亭的周年限量系列之一?”小齐凑过来,眨巴眨巴眼睛。
      顾称心摇摇头:“阿檀没跟我提过,我也是第一次见。”
      “那我去跟段哥打听打听。”
      小齐心情好了,瞬间忘了段琰扣他工资的事儿,又凑到段琰那边。
      段琰更烦了,整张脸都写着“想逃”两个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番外一·称心如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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