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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收买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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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医术,想必公主还可以和林姑娘切磋切磋呢!别看公主娇娇弱弱的,医术也是从小钻研至今,真论起本事来,怕是也能在太医院谋一份职位。”
薛谨行提起沈言满脸的自豪,丝毫没有听出谢从安话里话外的意思。
而另外三人脸上深色如常,却又心思各异,林南舟及时接过薛谨行的话:“素闻长公主在医术方面颇有造诣,林舟今后若有机会便要多叨扰您了。”
沈言看了看这个不卑不亢回自己话的姑娘,有一丝欣赏掠过眼底。
如今她是大殷最尊贵的女人,更是有从龙之功在身,想和她攀上关系的人甚至能把长公主府的门槛踏破,她若真有这般心性,成人之美也不是不成。
殿中灯火通明,舞姬在中央翩翩起舞。
沈言回到桌案前,看着领舞之人婀娜的舞姿和艳丽的容颜,不禁思索起来,这会是哪个大臣准备送入后宫的?
作为帝王,日后肯定是要妃嫔成群的,而爱情向来是虚无缥缈的东西,谁能保证自己能够始终心系一人呢?
想想王家姐姐嫁给谢锦轩后的处境,自己又何必为了这样一晌贪欢的告白苦恼呢。
想通了对这段感情的定位之后,沈言瞬间感觉自己轻松了起来,她微微一笑喝下杯中未尽的酒,自己绝对不要重蹈王缦宁的覆辙。
王缦宁是她母亲的侄女,沈母去世以后对沈言多加照拂。
谢锦轩为了拉拢王家,就娶了王缦宁作为王妃,登基之后身份水涨船高,就被顺势封为了皇后。
两人在王府时也有过举案齐眉的日子,但是好景不长,随着各路美人的进宫,以及谢锦轩对王家的不满,他们之间的感情也逐渐破裂。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看着殿中越跳离皇位越近的舞姬,她无趣地从席位上站起准备去外面透透风。
候在一旁的盼春立刻上前搀扶住沈言,生怕她不小心磕了拌了自己不好向谢从安交差。
两人缓缓向花园的凉亭走去,月明星稀,是一个好天气。
沈言拢了拢刚刚披上的披风,看着湖中尚未融尽的积雪开口问:“盼春,你以前跟在陛下身边是做什么的?”
盼春闻言感觉有些不对,立刻就跪在沈言身边低头回话:“奴婢以前是在贵人家里做丫鬟的,后来陛下将我买了来,管事的看我比较伶俐,所以就来服侍您了。”
她很少见到长公主苛责下人,而现在她主动跪在地上,长公主却没有让她起身,足以说明事情有些严重。
在凉亭上坐着的女人闻言红唇微挑:“哦,是吗?”
盼春听着她用如此漫不经心的语气反问更是心惊胆战:“奴婢自幼……”
“盼春,你知道的本宫要听的是实话。”沈言打断了她准备表衷心的话。
“奴婢……奴婢真的是被陛下培养来服侍公主的,奴婢发誓对公主绝无二心的!只不过……”盼春说到最后有些忐忑,明明自己跟在她身边已经两月了,可她依旧猜不透长公主的心思。
她心想早死早超生,反正今天长公主和陛下她必须要得罪一个,得罪陛下长公主还能救救自己,若是得罪了长公主那便是死路一条。
于是和盘托出:“只不过陛下会让奴婢汇报关于您的行踪,陛下这样做也只是太过关心您了,他怕再像两个月前那样出现危机的情况。”
盼春说完之后并没有看到公主有什么意外之色,反倒是语气凉凉地问她:“今后准备如何做?”
话语跳跃太快,盼春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后大喜,自己这是赌对了:“奴婢日后定当以长公主马首是瞻,时刻牢记自己的主子是您而不是陛下!”
“起来吧。”
沈言话音刚落就听到,啪啪啪,一阵鼓掌声传来。
“多日未见,长公主收买人心的手段真是丝毫不减。”
沈言抬眼望去,只见来人一身朱红朝服,虽然年岁已高,但也能窥见年轻时定是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只是留着的山羊胡子不太符合她的审美。
不过来者是客,她还是放下对胡子的偏见回应道:“冯大人好雅兴呀,放着窈窕美人不看,倒是来本宫这里打趣来了。”
“呵,你这丫头,是不是也是用这些手段把我儿子迷的五迷三道的,如今我完成了我的承诺,你可还记得答应麟儿的事情?”
尚书冯大人清正廉洁,一世英名,最终都是被他小儿子拉上了沈言的这条造反之路上。
冯余年老年得子,自然是宠溺万分,所以他的幼子冯麟也就养成了骄横的性子,小孩子才十二岁就已经遛马斗鸡无所不会了,常常惹出来很多麻烦。
若是想取得尚书的支持,那这个骄纵的孩子自然是一个趁手的工具。
所以就有了冯麟闹市纵马踩伤长公主仆人的事情,于是接下来的发展就一切顺理成章了。
“靖仪自然是不敢忘的,明日本宫就派人去尚书府接小少爷,保证还给你时,麟儿一定白白胖胖可可爱爱,见到你就跪在你塌前给你背三字经,如何?”
冯余年冷哼一声,虽然对自己家的孩子居然还要仰仗一个外人来教有所不满,但自己和夫人又狠不下心,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最后被养成大字不识的纨绔,只得眼不见心不疼。
更何况长公主训起小孩来的确是有一套。
当时他带人到长公主府赔罪时,就见这个女人悠闲地坐在花厅,而他儿子跑上跑下给她端茶倒水,甚至,甚至倒完茶之后还乖巧地跪在一旁的蒲团上念书,对他这个老父亲视而不见!
他当时看到简直惊掉了下巴,直到后来麟儿被沈言拿捏住把柄,冯余年无奈被拖下水后,他才看清靖仪长公主并不是空有美貌的绣花枕头,手段谋略更是让人心惊。
作为文官一把手的冯余年自然是不好离开宴席太久,所以他得到肯定答复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凉风习习,沈言微醺的酒意也被吹的所剩无几,她站起身,披风下织金的衣袍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摆动,映出几朵金莲。
她等的人为何还没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