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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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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阵阵行礼声传来,缕间终于到了。阿司泺与三千相挥走行礼的弟子,把相聚的时光留给了他们夫妻二人。
缕间是苏瑾儿的栖身之处,蓝泽被苏瑾儿扶着缓缓走出马车,看着眼前的景象:
小院里遍地龙胆花,穿过花丛,进入室内,里面的场景与云深不知处她栖身的小院陈设如出一辙。
苏瑾儿在这寂静的气氛里感觉到了一丝尴尬,在蓝泽出口问之前率先开口,“咳咳,不用问,我确实很怀念在云深不知处的那段时光,禁锢我的地方让我觉得很是安宁。回来之后就按照当时陈设布置了一番。”
边说着边扶着蓝泽躺下休息,“你伤势很重,之前阿司泺给你下的丛郁香太过霸道,虽护住了你的心脉,但到底对身体不好。”
“丛郁香?”蓝泽脸上难得有些惊讶,“你把阿司泺教的很优秀,她小小年纪深受重伤,竟然能把毒下的悄无声息,我的阿苏果然很优秀。”
虽是赞扬的话,苏瑾儿却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蓝泽我担忧你,但却不会在云深不知处危难之时带你临阵脱逃,丛郁香虽是毒,却也是灵丹妙药,危急时刻可护心脉。”
重逢到现在二人极力表现出的相敬如宾此刻开始摇摇欲坠。
蓝泽微微起身解释,“我并无他意,更知你的好,只是现在云深不知处危难在即,整个中原都遇险,我太过担心,阿司泺之前跟我说南疆有难是?”
“你现在灵力尽失,只需要好好养伤,蓝家的事我会派人力所能及的救援,至于南疆之事,还不需要你担心,我自会解决。”苏瑾儿说完帮蓝泽整理了下发丝,说了句我去给你熬药,便起身离开了。
蓝泽看着她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他有太多的家规放不下,即使下定决心一直陪在她身边,内心也在饱受煎熬,反复动摇。
他仔细打量着眼下的缕间,床前不远处是一个方桌,上面摆着与云深不知处的小院里一样的香料和书籍,墙上是一些名师字画,那几年她在云深不知处怕她烦闷,蓝泽虽忍心不见却还是给她送了不少有趣的术法和地方志,原来的那个书籍没带过来,她就摆上了相似的,连摆放的位置都无丝毫偏差。
蓝泽眼中酸涩,他们之间情谊太深,但也有太多的沟壑需要跨过,生了蓝涣和蓝湛之后她身体就不大好,刚才一闪而过的探了她的脉象,颇有些油尽灯枯的感觉。
出了缕间的苏瑾儿,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看着满天繁星,只觉疲惫不堪,她这身残躯,不知还有多少的时间。
吩咐了信任的弟子去煎药后,她直行去了阿司泺的账中,一打开就是满屋药香,阿司泺正在休息,面容憔悴,她走在床前,轻轻探了探阿司泺的脉象。
阿司泺感知到触碰,瞬间睁开了眼睛,要坐起身,“别动”,苏瑾儿按下她。
“师父,师父怎么过来了。”阿司泺眼睛直直看着苏瑾儿,南疆常年动荡,她从小就历练,但到底也是个不大的小姑娘,离家之后又受伤,心里还是希望被师父关爱。
苏瑾儿没回答她的问题,问道:“你这伤是出自谁手,箭法凌厉却又不失风度,再偏一点儿你的肩就要废了。”
苏瑾儿看着阿司泺,等她回答,却从她眼神中看到了委屈....这让苏瑾儿很是震惊,她这个小徒弟从来是有仇报仇,有恩报恩,善恶分明。从来没表现过委屈,苏瑾儿一时有些心疼,抬手摸了摸她的鬓角安抚,没想到阿司泺却直接抓住了她的手,借力起身,带着病中的虚弱声看着她说:“师父聪慧过人,想必可以猜到是谁吧”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肩膀。
苏瑾儿突然就福灵心至的明白了。
“是蓝涣?还是蓝湛?”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自家的两位公子了,只知大公子用的一剑一箫,裂冰和朔月,二公子用的一剑一琴,避尘和忘机,但他二人的箭法她却不知,只能试探的问。
“是泽芜君。”
“嗯...小司司呀,没事儿,咱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师父不掺和你们的事情。”苏瑾儿一脸骄傲的说,并抱了抱阿司泺,年轻人的恩怨她自然不过问,完全忽略了这恩怨是因她而起,“不过你伤的确实有些严重,这样吧,你好好养伤,养好之后我许你自行出入南疆报着一箭之仇去”
阿司泺看着窗外的黑影说道:“谢师父,这仇我忍了很久了,报不了心中郁结不利于伤势好转,还请师父准许我明日带着三千相先解决这件事。”
“好,你的伤自己珍重,带好伤药。”
她们师徒二人在灯火明暗下眼里都露出了一丝狠厉。
阿司泺在云深不知处对蓝泽说的并不是虚话。
南疆地域复杂,有险山恶水,大不相同的环境只能用各自合适的方式管辖,故每个区域都根据自己的地域特点设分部,管控一方,总部是以苏瑾儿为首的白塔族设在南疆地域中心,白塔族天生有慧根,善兵刃阵法,且骨骼新奇可修炼中原术法。
百余年前,南疆常年动荡不安,各方首领互相吞噬以扩大自方领土,白塔族善兵刃阵法出城镇守四方,所到之处战乱皆平定,白塔族族长叶听天,建立以白塔族为首的五大部落,设于南疆的东南西北,根据地域特点分划,南是拉纳部,北是基朗部,西是阿怒部,东是日昌部。自此南疆安定百余年,二十年前,叶听天被暗杀,各方暗流涌动,苏瑾儿被迫继任族长,自此开始了动荡的二十年战乱。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白塔族天生所带有的灵势,成了众矢之的,拉纳部水不依继任首领之后,不满居于白塔族之下,拉拢剩余三大部落,私下研究攻克白塔族的术法。